《雪墨烟花》洛九星

69、万流归宗

　　“小原！”海翼惊恐地向冰雪原而去。
　　“将军不要轻举妄动，”重楼连忙挡住海翼，说：“火晶石的能量已将王上和雪原姑娘包围，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你万不可踏入能量圈，否则前功尽弃！”
　　不知过了多久，冰雪原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朦胧之间，她只听见南宫柠微在疯狂地叫着她。
　　“冰雪原，你给我起来……”
　　“王上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这可如何是好……”重楼焦急地说。
　　半个时辰？
　　冰雪原一个激灵，忽然清醒了过来。
　　难道，她已经昏睡了两个多时辰？
　　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将火晶石渡入龙宇轩体内，否则龙宇轩就要撑不下去了。
　　冰雪原咬着牙撑了起来，她的嘴角还在流血。
　　龙宇轩还坐在原地，似已没了呼吸！
　　冰雪原将残存的真气凝聚，她的身边开始散出万道青光。
　　万道青光汇聚，冰晶石显现。
　　青色的冰晶石旋转着向火晶石冲了过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龙宇轩的体内散出万道红光，将火晶石吸了进去！
　　龙宇轩陡然睁开了双眼，炙热的红色能量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冰晶石冲出了好几米远。
　　冰晶石的周围充斥着火红的光芒，那光芒正不断地向晶石的内部而去。
　　龙宇轩双手合十，一道犹如红宝石般通透的光芒从他头顶而出，冲出了破庙，贯穿了整个天地！
　　灰蒙蒙的天空瞬间变成了红色，一条火龙凭空而出，咆哮着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随后化成一道能量回到龙宇轩的体内。
　　“万流归宗！”所有人都惊叹道——包括迪魔和箫图缪。
　　角落里的冰晶石化成了人形，冰雪原全身散着红光——连双目中都是红光。
　　她蜷缩着，痛苦地发着抖，痛苦地□□着。
　　众人连忙围了过来。
　　海翼将她抱在怀中，她火红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没有一点生命的活力。
　　龙宇轩夺步而来，他已经痊愈了。
　　“重楼，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缓解她的痛苦？”海翼连忙问。
　　还不等重楼说什么，冰雪原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
　　她要魂飞魄散了！
　　“不好！”
　　“快，快拿回冰封装甲，或许还能救她一命！”重楼焦急地说。
　　龙宇轩一抬手，十颗冰晶便从防护层中脱离而出，继而化成一道青光，返回了冰雪原体内。
　　冰雪原的眉心重新出现了那片小小的雪花，只是这一次，原本青色的雪花竟变成了红色，活生生地像一颗朱砂痣。
　　冰雪原眼中的红光逐渐消失，她的意识也随之消失，她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不再消散了。
　　冰封装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
　　“宇轩哥哥，你没事了吗？”南宫柠微不关心冰雪原的死活，她只关心龙宇轩的安危。
　　龙宇轩点了点头，再一抬手，风、雨、雷、电四颗晶石已回到了他的手中，继而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照顾好她。”龙宇轩轻轻地说了这四个字，慢慢地走出了破庙。
　　他走得很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龙宇轩的右手微微一动，冰层防护便消失了。
　　他已经走出了破庙。
　　他一个人与箫图缪、迪魔以及魔界的几百人马对持着，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一点情绪。
　　这本就是他，越是愤怒的时候，他就越是镇静。
　　箫图缪静静地看着龙宇轩，墨玉箫已在手。
　　迪魔暗运真气，盯着龙宇轩。
　　龙宇轩终于开口：“我本不想这么快就灭了魔界，既然你们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了你们！”
　　“就凭你？”迪魔催动真气，形成一个威力巨大的光球，向龙宇轩而去。
　　龙宇轩一抬手，迪魔手中的光球竟然全部被他吸入了手中。龙宇轩一反手，光球便向迪魔而去。
　　这本是迪魔自己的功力，可是这光球经过了龙宇轩的手中，竟然向他自己而来，且威力瞬间增加了几倍。
　　迪魔不敢硬接，只得后退，那光球眨眼之间便到了他面前。
　　刀光一闪。
　　箫图缪这一刀本是要劈向光球从而救下迪魔的，谁知刀光遇到了光球，竟然也化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迪魔被光球和刀光所伤，连连后退。
　　“上！”迪魔一声令下，身后几百人马几乎同时向龙宇轩而去。
　　龙宇轩的眼中陡射寒光，他催动真气，红色的能量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迅速包围了所有人。
　　那几百人马刚刚碰到这股气浪，竟全部被吸成了轻烟！
　　龙宇轩手一转，漩涡就收缩成了一道红光，冲向了迪魔。
　　这道红光中竟包含了魔界几百人马的所有功力！
　　迪魔全力抵抗，水晶石却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龙宇轩收了功力，将水晶石吸了过来，水晶石也消失在他的手中。
　　浩浩荡荡的几百人马，竟在眨眼之间就剩下了箫图缪和迪魔两个人！
　　“不想死就赶快离开！”箫图缪冷冷地对迪魔说。
　　迪魔自知不敌，化成一道黑雾逃走了。
　　箫图缪手握墨玉箫，淡淡地看着那几百人马的功力在龙宇轩的指尖消失。
　　“好一个万流归宗。”箫图缪说。
　　龙宇轩冷笑着说：“怎么，你还没看够？”
　　箫图缪不屑地说：“你以为你突破了火龙圣灵的最高境界，就能胜得了我么？”
　　龙宇轩勾起了嘴角，说：“你的天炫魔音固然已经突破了最高境界，本可与我打成平手，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我的手中，有七颗晶石。”
　　箫图缪不答。
　　龙宇轩淡淡地说：“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在雪原救我的时候使用天炫魔音。七颗晶石已经全部在我手中，很快我就会杀了迪魔，你已经没有选择。如果你愿意悔过，我依旧可以让你带走雪原。”
　　“带走？”箫图缪皱起了眉头。
　　“你们之间的误会，你自己去向她解释。她对你有情、对我有恩，我不愿意看着她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打开她心结的人，只有你。”龙宇轩说。
　　无论什么时候，龙宇轩都不愿意杀了箫图缪。这不仅是因为他杀不了他，更是因为他不想杀他。
　　箫图缪曾经说过，他与龙宇轩虽为仇敌，但他相信龙宇轩的为人。
　　龙宇轩亦是如此。
　　他们两个人虽是敌人，却也是最特别的敌人。
　　或许，也是最特别的朋友……
　　可是，箫图缪和冰雪原之间……
　　他们之间的心结已经太深，冰雪原憎恨箫图缪，她和叶羽梦不一样。
　　叶羽梦不会忠于龙宇轩，而冰雪原哪怕刺伤箫图缪，也要为龙宇轩报仇。
　　箫图缪沉默了很久，一字一顿道：“她不是羽梦！”
　　龙宇轩冷笑着说：“叶羽梦对你的感情并不比雪原对你的深，难道你看不出么？”
　　箫图缪冷冷地说：“我这条命是她救的，而你却杀了她。”
　　龙宇轩说：“她只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我没有杀她，你被关在地狱山几十年后，她也会像凡人一样死去。你们之间的缘分，从你被关进地狱山开始就已经结束。”
　　箫图缪不言。
　　“就算没有地狱山的囚禁，你也需要面对她逐渐老去的容颜。你真的以为你会接受这一切？”龙宇轩继续说。
　　箫图缪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能释怀。
　　龙宇轩说的没错，就算没有地狱山的囚禁，几十年后，他也需要面对叶羽梦的老去。
　　但是，她却偏偏死在了她最美好的年华。
　　或许，这才是箫图缪真正在意的地方。
　　她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空洞，那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龙宇轩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箫图缪还没有完全放下。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放下，冰雪原才会爱得遍体鳞伤。
　　但是龙宇轩看得出来，冰雪原已经走进了箫图缪的心。即便箫图缪再不愿意，他的内心深处也已经有了冰雪原的影子。
　　龙宇轩淡淡地说：“今日你已无胜算，我放你走，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箫图缪冷冷地看了一眼龙宇轩，化成了一道轻烟消失了。
　　夕阳西下，将龙宇轩的影子斜映在地上。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众人来到了界州的一个城镇中，在一家客栈中住了下来。
　　海翼要了好几间上房，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在冰雪原的房中。
　　房中点着蜡烛，烛火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冰雪原还没有醒过来，重楼正在为她诊脉。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显然冰雪原的情况很不乐观。
　　诊完脉，重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海翼的心几乎都要揪起来了。
　　“她怎么样了……”海翼颤着声问。
　　“她的性命无碍，很快就能醒过来。只不过……”重楼吞吞吐吐地说。
　　“只不过什么？”海翼问。
　　“她已经功力尽失，形同常人了。”重楼说。
　　“什么！”
　　重楼叹了一口气，说：“幸亏还有冰封装甲，否则她连性命都保不住。”
　　“她还有办法恢复功力吗？”龙宇轩问。
　　重楼摇了摇头，说：“几乎不可能了，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还有什么？”海翼问。
　　重楼忧心忡忡地说：“她体内残存的火晶石能量仍在不断地侵蚀着她，这股能量将永远都无法根除掉。最终，火晶石的能量会彻底融化冰晶石。”
　　“这是何意？”海翼隐隐觉得不对劲。
　　重楼说：“也就是说，她的体内永远都会有一道可以让她神形俱散的能量，冰封装甲从外面压制住了这些能量，让她得以安然无恙。可是，一旦有人对她动手，逼得冰封装甲自动防御，那冰封装甲在她体内的能量就不足以压制火晶石。这个时候，火晶石的能量便会开始蚕食她，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冰晶石就会完全被吞噬掉。”
　　“你的意思是，她不仅功力尽失，而且从现在开始，也不能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海翼失神地问。
　　“是。”
　　“怎么会这样……”
　　重楼继续说：“火晶石开始吞噬她的时候，她会全身发抖，痛苦到生不如死，就像刚刚那样。虽说从发作到被完全吞噬有四十九天的时间，但是等到第四十五天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没救了，她也不会再发抖。”
　　“你的意思是，在这期间还有挽救之法？”龙宇轩听出了破绽。
　　重楼点了点头，说：“王上您的体内已经有了火晶石的能量，雪原姑娘发作之时，您可以将她体内的能量渡到您的身上，便可以救她一命。但是，这只是治标之法，却永远不能治本。”
　　“难道，就没有办法将她体内的火晶石能量完全消除掉吗？”海翼问。
　　重楼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海翼喃喃道。
　　重楼沉默着，他知道众人都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是，还仍有另一个噩耗……
　　南宫柠微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心中却越来越激动——冰雪原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而且只要她打她，逼得冰封装甲防御，冰雪原就会陷入地狱般的痛苦之中。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要慢慢地折磨她！
　　“还有一件事……”重楼想了很久，刚刚准备开口，却被冰雪原的咳声打断。
　　海翼、白千羽和白云归三人立刻围在了床边。
　　龙宇轩也已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冰雪原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姐夫……宇轩怎么样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关心龙宇轩的安危！
　　龙宇轩心中一疼，说：“我没事，你放心。”
　　冰雪原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她问。
　　“在一个客栈中，你放心，这里很安全。迪魔已经被王上重伤，王上还突破了火龙圣灵的第十重，抢回了水晶石。”
　　海翼一口气将所有的好消息全都说了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冰雪原接受那个可怕的坏消息。
　　“那……”冰雪原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担忧。
　　龙宇轩明白她想说什么，他轻叹道：“你放心，箫图缪没有受伤。”
　　众人心中一疼，她已经被箫图缪害成了这样，却仍然放不下他。
　　冰雪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她环视了四周，轻轻地问：“天黑了？”
　　“是呀，你都昏迷了两个多时辰了，现在已经快子时了。”海翼说。
　　“天这么黑，你们怎么不点灯呢？宇轩都已经痊愈了，我们难道还怕迪魔追过来吗？”冰雪原问。
　　“迪魔怎么敢……”海翼说到一半，忽然发觉不对，他失声问：“小原……你……你说什么？”
　　冰雪原说：“我们既然不怕他们找来，那你们干嘛不点灯呢？我都看不到你们。”
　　海翼震惊地看着冰雪原，众人几乎同时不可置信地望向桌上的烛台。
　　那烛台上有五只蜡烛，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
　　“小丫头，你……”白云归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再往下说了。
　　白千羽也不愿相信，就连南宫柠微都不敢相信了。
　　海翼的心跳几乎都快停止了，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到了冰雪原的眼前，轻轻地摆了摆。
　　冰雪原的眼中没有一点光彩，她完全没有看到海翼的手，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呆呆地望着。
　　但那绝不是可以看得见的望着，而是一种茫然的摸索。
　　众人大惊。
　　海翼失神地抓住了冰雪原的双手，失声道：“小……小原……”
　　冰雪原吓了一跳，她感觉到了海翼的手，但是她却看不到海翼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海翼紧紧地抓着冰雪原的手，焦急地说：“小原，你睁大眼睛看看，仔细看看，你能看到我吗？”
　　冰雪原心中一惊，难道海翼能看见她，她却看不见海翼？
　　她重重地眨了眨眼，重新睁开了眼睛。
　　可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她怎么了？她难道……
　　冰雪原焦急地问：“你们点了灯吗？我看不见，是吗？”
　　海翼几乎要崩溃了。
　　冰雪原甩开他的手，想要下床，却摔在了地上。
　　白千羽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心疼地问：“雪原，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冰雪原推开他，说：“走开！你们点了灯，灯在哪儿？桌子呢……桌子在哪儿？”
　　她的两只手茫然地摸索着。
　　“小丫头，灯在那儿，来，我扶你过去。”白云归扶着冰雪原到了桌前。
　　烛台就在桌上，五只蜡烛的火光精灵般地跳动着。
　　“小丫头，你看看，看得到火光吗？”白云归问。
　　冰雪原将手伸向烛台，白云归扶着她的手，免得火焰烧到她。
　　她的手靠近了火光，她已经感受到了火光的温度。
　　可是，她还是看不到一点光亮！
　　冰雪原彻底崩溃了。
　　“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她哭着说：“我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可是我看不到它的光亮……”
　　她忽然发疯了一般将桌子掀翻，海翼连忙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重楼，这是怎么一回事？”海翼问。
　　重楼叹了一口气，说：“她被火晶石炽热的能量灼伤了眼睛，她已经……已经失明了。”
　　冰雪原双腿一软，几乎要摔在地上了。
　　“你……你的意思是，我，瞎……瞎了？啊？”冰雪原颤着声问。
　　“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她？”龙宇轩问。
　　重楼摇了摇头，说：“太晚了。冰封装甲本来可以保护她，但是当时她用冰封装甲用来对抗迪魔和箫图缪。现如今，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冰雪原的泪已流下。
　　海翼抚摸着她的头，说：“小原别怕，姐夫会一直守着你，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白千羽多想紧紧地抱着她，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多苦难？她被伊残蛊毁了清白、被她最爱的人亲手推下了火山岩浆，现在她不仅功力尽失，还伤了眼睛，且随时都有被火晶石吞噬的危险。
　　为什么这么多不幸都要降临在她的身上？
　　难道就是因为她太爱箫图缪？
　　冰雪原哽咽着说：“冰封装甲……重楼你的意思是，如果当时冰封装甲还在我身上，我就不会瞎，是吗？”
　　“嗯。”
　　“呵呵……”冰雪原凄惨地笑着说：“如果不是箫图缪苦苦相逼，我就不需要用冰封装甲去抵挡他们。箫图缪啊……你……”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龙宇轩说：“雪原，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冰雪原悲愤地摇着头，说：“冰封装甲……对了，我要是能突破冰封装甲的最高境界，说不定就能治好我的眼睛。”
　　说着，她连忙从海翼的怀中挣开，就要运功修炼。
　　“小原不要！”海翼连忙阻止她。
　　其实，不必等海翼阻止，冰雪原就已经发现她的体内似乎没有真气了。
　　冰雪原吃了一惊，她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重新运功，却还是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运功了？”冰雪原焦急地问。
　　没有人忍心告诉她事情的真相，除了南宫柠微，众人都在默默地叹息着。
　　冰雪原急了，她的双手茫然地乱抓一通，却被已经倒在地上的桌子绊了一下。
　　她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白云归连忙闪身过去将她扶住。
　　“当心。”他说。
　　冰雪原顺势抓住白云归的手腕，急切地问：“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运功了？”
　　“你被火晶石伤了根本，已经功力尽失了。”白云归说。
　　“什么？”冰雪原瞪大了眼睛，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仅如此，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不能催动冰封装甲的自动防御，否则它将无法压制你体内火晶石的能量。一旦能量无法被压制，它将不断侵蚀你，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就会魂飞魄散。”白云归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冰雪原怔住了。
　　“云归，你怎么全都说出来了？”白千羽很心疼，他原本打算等冰雪原的情绪稍稍稳定之后再慢慢告诉她。
　　“她早晚都要知道的，我们早一点告诉她，她还能多加防范一些。小丫头你记住，万一冰封装甲无法压制火晶石的能量，四十五天之内，你必须找王上为你渡去能量，保你一命。这很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白云归说。
　　冰雪原瞬间泪如泉涌。
　　她功力尽失、双目失明，体内还有着随时都会让她神形俱消的能量……
　　她撕心裂肺地说：“所以，我现在只是一个瞎了眼的废人，是吗？”
　　“小原，你千万不要悲观，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治好你。”海翼说。
　　冰雪原苦笑着摇摇头，哭着说：“我只是一个废人了，只是一个废人……”
　　玄冥圣域。
　　迪魔一回来就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大殿。
　　他不能忍受这样的失败！
　　他没想到，这次计划非但没有杀了龙宇轩，还让他突破了火龙圣灵的最高境界。而且，龙宇轩还将水晶石夺了回去。
　　如今龙宇轩的手上已经有了七颗晶石。
　　他再也没有办法对付龙宇轩了！
　　他的计划本万无一失，冰雪原本来应该死在烈峪火山的！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箫图缪慢慢地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你去探听消息了。”迪魔沉着脸说。
　　箫图缪淡淡地说：“龙宇轩已经痊愈，还练成了万流归宗，这样的消息，有什么值得探听的？”
　　迪魔冷笑着说：“冰雪原救龙宇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奋力将冰封装甲摧毁？”
　　箫图缪不理他。
　　迪魔继续说：“如今你再也没有机会杀龙宇轩了，这全都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
　　箫图缪淡淡地说：“我是杀不了龙宇轩，但我可以杀了你。”
　　“哼！怎么，你箫图缪也有过河拆桥的时候？”迪魔冷笑着说。
　　箫图缪冷冷地说：“对付龙宇轩，你已经是黔驴技穷。对我而言，你就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价值。”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统领魔界了吗？”迪魔说。
　　“区区一个魔界，我还从未放在眼里。”箫图缪说。
　　“如此说来，我走了之后，龙宇轩给你开出了更好的价码？”迪魔哂笑着问。
　　箫图缪不答。
　　“哈哈哈哈……”迪魔狂笑着说：“你居然也会被龙宇轩收买，居然也会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走狗？”
　　刀光一闪！
　　一柄墨绿色的弯刀已经抵在了迪魔的脖颈上。
　　“你的性命现在在我手里，你说的每一个字，最好都想清楚。”箫图缪的声音冷到彻骨。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价码能让你忘记叶羽梦的血海深仇？”迪魔说。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龙宇轩已经集齐了七颗晶石，你已经没有几天的活路了。”箫图缪说。
　　“他可以用七颗晶石对付我，就一样可以对付你。”迪魔说：“你的功力虽然可以和龙宇轩持平，但有了七颗晶石，你认为你还有多少胜算？”
　　“那又如何？”箫图缪不屑一顾。
　　龙宇轩即便练成了万流归宗，即便有七颗晶石鼎力相助，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迪魔盯着箫图缪，说：“看来，你已经接受了龙宇轩开出的价码？”
　　箫图缪不答。
　　迪魔说：“现在你要杀我，我确无还手之力。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一旦我死了，龙宇轩就会一统三界。对龙宇轩而言，你是一个障碍。我死了，你也没有几天好日子过。”
　　迪魔残忍一笑，说：“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和叶羽梦团聚了。”
　　箫图缪退下刀，一把掐住迪魔的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邪魅的眼眸中忽然发出一道妖异的光。
　　迪魔立刻就恍惚起来。
　　箫图缪悠悠地说：“我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养好你的伤，重新集结魔界的兵力。在此之前，给我闭上你的嘴！”
　　迪魔的心中忽然空灵了一下，就好像做了一个记不清内容的梦。
　　“是，主人……”他机械地应着。
　　箫图缪勾起了嘴角，他放开了迪魔，随即消失不见。
　　迪魔回过神来，他似乎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箫图缪刚才还要杀了他，却不知为何又不见了踪影。
　　迪魔起身走进密室，一心只想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