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跳出农门的女孩》静远313

4、不想上学了

　　第四章 不想上学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雨欣觉得头很疼，她起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了，她迷糊的记得曹亚青叫过她起床，可是，她想再休息会，然后就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宿舍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她知道自己要迟到了，坐在床上脑子很乱，她慢慢的起床，洗漱完后直接去了班主任办公室给老师说自己头很疼，想请假。老师看她面色苍白，眼圈发青，也没有说什么给她准假了。林欣雨走出学校，穿过街道，沿着公路向家的方向走去。
　　六月的天气不热不冷，是个很舒适季节，公路两边的野花散发出一阵阵花香。八十年代的公路都是沙石路，路上车辆很少，偶尔有骑自行车的人来往，田地里有劳作的农民在忙于农活。林欣雨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应该也在地里干活吧。她突然有种不想上学的念头，不如回家帮父母干活。弟弟妹妹都要上学，自己不上学了还少一些开支。或许走出校园，吹吹风，她感觉头疼好多了。
　　走到家门前她看到妈妈在院子里取木材，妈妈转过身才看到林欣雨，她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星期六啊”
　　“妈，我头疼，给老师请假了。”林欣雨有些害怕的说完，低着头，像犯错了一样，手揪着上衣的衣角。
　　“头疼？”妈妈放下手里的木材，过来用手试她的额头，又用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她反复试了两遍说：“好像不怎么烧”，林欣雨从小就体弱多病，小学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头疼、发烧被同学们背着送回家的。一旦林欣雨说头疼妈妈就会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了。她凭借自己的经验应该不是发烧，她又弯腰拿起地上的木材说：“走，回去给你喝些头疼粉。”
　　妈妈拿着木材，林欣雨跟在身后进了厨房。妈妈给灶台里放些木材让火继续烧。她进里屋在土炕旁边的桌子抽屉里翻了一会拿了一包头疼粉。林欣雨自己拿开水壶给案板上的搪瓷碗里倒了些开水。妈妈又问：“你早上吃饭了吗？”
　　“没有，我起来就头疼的厉害，去给老师请假就回来了。”
　　“等一下，吃点馍在喝。”妈妈到灶台前揭开锅盖，锅里的蒸气冲的好高，妈妈在整气上面摆摆手，从里面拿出来半块黄馍馍递给灶台前的林欣雨。林欣雨接过来有些烫手，她赶紧放在旁边的灶台上。妈妈又盖上锅盖说：“你先吃两口，把药喝了，等一会会你爸和你弟弟妹妹就都回来了。他们回来咱就开始吃饭。”
　　“好。”林欣雨用手试了一下馍馍，不是很烫了，她拿起吃了起来。在学校的日子里，每次吃馍都是凉的，只有晚上灶上烧开水了，可以泡馍吃。热乎乎的馍吃起来还是好吃。吃完馍馍她过去端起碗，把妈妈拿来的头疼粉喝了。药是粉末状的，喝起来真的好苦。而这药对于林欣雨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经常会头疼，一头疼就是这种神药。还真神，喝完药十分钟后，她的头就不疼了。林欣雨帮妈妈一起做饭。不到十一点爸爸回来了，很快弟弟妹妹就放学回来了，他们回来见到林欣雨都会问同样的话：“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六啊！”不过，后面的都是妈妈给回答了，“她头疼，请假了。”林欣雨的弟弟林向东懂事内向，不善于说话，林欣雨的妹妹林欣然口齿伶俐，小嘴巴说个不停。一家人开始吃饭，这个季节还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春天栽种的黄瓜、西红柿、青菜都还没有长大，就是每年秋季腌制的咸菜，酸菜。黄馍馍、玉米籽稀饭。这年月，这样的饭菜能吃饱就好。
　　吃完饭爸爸就去休息了，妈妈又开始在灶台上忙于洗洗涮涮。林欣雨回到自己的房间。爸爸习惯性睡午觉，好像从林欣雨记事开始，哪怕是收麦子的季节，再怎么忙，爸爸吃过午饭都会午休。爸爸午休起来后走到林欣雨的房间门口看到林欣雨还在家里便问：“你头疼好了吗？”
　　“好了。”林欣雨本是坐在床边，听到爸爸的声音她赶紧站起来回话。
　　“好了你怎么还不去学校？”爸爸平时很少关心自己是不是去学校，今天却有些反常，他的问话让林欣雨心里很害怕。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去学校。于是她说：“爸爸，我不想上学了。”
　　听到林欣雨说这话爸爸有些惊奇，这个哭闹着要上学的孩子不想上学了。爸爸竟然直接走进房间里，林欣雨第一反应是爸爸是不是要打我，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为啥不想上学了？”
　　看到林欣雨往后退爸爸站在门里面没有再往前走，他语气很平和的问：“是不是和同学吵架了？”
　　“没有，就是不想上学了”林欣雨低着头，她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不想上学了总是有原因的，为啥啊”爸爸瞪着大眼睛看着林欣雨。
　　灵心说“反正我也考不上学，上不上都一样，还不如回家劳动。”
　　“就你那学习成绩，你再考不上学你们学校那些老师都是吃闲饭的。”很明显爸爸有些生气了。而爸爸的话让林欣雨很吃惊，她没有想到在爸爸的眼里自己那么优秀。林欣雨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爸爸。“好好上你的学，家里劳动有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哥哥。”话说到这里林欣雨知道自己不上学是绝对行不通的，相反，爸爸的话语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爸爸说完话转身走出了林欣雨的房间，边走边说：“往出走，我送你去上学。”他到堂屋把那辆28自行车推出门。林欣雨也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跟在爸爸身后。妈妈下地干活去了，弟弟妹妹都已经上学了。林欣雨老老实实的跟在爸爸身后，到了公路上爸爸让林欣雨坐在后面，自己的另一条腿从前绕上自行车，驮着林欣雨沿着公路向学校的方向骑去。
　　林欣雨坐在后面看着爸爸的后背，爷俩就这样谁都不说话，只听见自行车链条的声音沙沙作响。公路两边的树木随着车子的前进慢慢移动向身后。半程过后林欣雨看到爸爸白色的衬衣背后湿了，爸爸身高一米七十，体重六十公斤。前往学校的路是上坡路，蹬自行车带人确实很费劲。突然间林欣雨的眼泪就涌出的眼眶,爸爸是上门女婿，尽管没有给自己好的物质生活，但是，家里还算安然，没有吵吵闹闹，没有整天为了生活鸡犬不宁。她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我要骑着自行车带着爸爸。到学校门口的那条路是一段上坡路，林欣雨对爸爸说：“爸，让下来吧！这一点路了，我走过去。”
　　“好”爸爸用脚从两边撑住地面，林欣雨跳下自行车，爸爸这才将另一条腿绕过来，将车子停好说：“赶紧去学校，还能赶上上课。”
　　“好，爸爸，我去学校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哦！”林欣雨向爸爸道别，她转身向学校走去，快进校门了她回头看到爸爸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看到自己回头，他向林欣雨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林欣雨的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她想爸爸挥挥手走进了校园。
　　看到林欣雨进了学校爸爸终于舒了口气，他过去把自行车掉过头、滑行几步跨上去，骑着往家的方向前进。
　　这短短的半天时间林欣雨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不在那么重要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辜负爸爸妈妈对她的期望，要好好学习。要改变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必须好好学习。她从小的梦想就是走出大山，去过另一种生活。再次走进校园感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她馍馍的告诉自己：林雨欣，你必须好好努力，你不是一个轻易就服输的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