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姻缘请麻溜地滚》月亮也要刷牙

14、四 工程楼（4）

　　第一个倒计时结束的瞬间，第二个从24:00:00跳成了23:59:59。
　　五楼一个办公室发光了。
　　在四至五楼的楼梯上，有几个人开始互相交代遗言。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没人能带走你的遗言。”
　　李知勋背着让他心安的吉他，“想点好的。”
　　走上五楼的一瞬间，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压力。所有的教室里外墙面裹着的蓝色烟雾速度涌动地更快了。徐明浩因为后遗症，疼痛袭来他一下子没撑住差点摔了。
　　文俊辉吓得去托他手臂，金珉奎把他捞进怀里抱着了，问他又很疼吗。
　　全圆佑摇头，“明浩撑不住，不要一起来了。”
　　“净汉哥，拜托…”
　　尹净汉抱着徐明浩肩膀坐回了楼梯上。金珉奎一步三回头，尹净汉对他点了点头，他过了拐角冲前面去了。
　　“等等—”徐明浩虚弱喊，尹净汉抱着他拍背，“会没事的。”

　　他们到达办公室，发现是墙边的红木柜子在发光，里面好几沓资料。几个人全部取出来，围在办公桌边上开始翻。全圆佑没了眼镜得凑近去看，大家给他分配的纸张比其他人少了一半。
　　头疼到难聚焦但是能坚持，可是翻了一大半，全是无关紧要的信息。
　　“这个分配！哦…是分配教学任务。”
　　李知勋拿起一张人物速写，“还有这种东西夹着啊。”
　　金珉奎回头，柜子还在发光。他给李硕珉使了个眼色，“一起抬柜子。”
　　柜子挺厚，他俩一人站在一边，靠手掌的力摩擦，然后伸手进后面的缝隙，让柜子往外移动了一些。地上嘎吱的声音激起粉尘。
　　是柜子后面的一小块墙壁在发光，上面有四个字，绿色16。
　　光随着显露飞入了他俩身体，金珉奎感觉到一股冲劲后退了一步。李硕珉受击剧痛，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揪上衣，头磕在墙壁，从嘴里咳出了血。
　　“硕珉？！！！”
　　金珉奎也跪下想去扶他，看见李硕珉满头的冷汗。
　　“珉奎…我不行了。”李硕珉推开金珉奎手，撑着地开始干呕，然后向旁边倒进他怀里。
　　金珉奎眼泪飙出来，把他抱出去给了尹净汉。
　　李硕珉比他更爱哭，关系再好也会吵架。可是他才不是笨蛋。
　　第二个教室发光的时候，金珉奎让文俊辉和李知勋先在外面待着。他和全圆佑李灿踏进门槛的一瞬间，对面的教室门弹开了，一股强劲大风把在最后的李知勋拉了过去。
　　“诶知勋！”文俊辉回头，眼疾手快地扯住了李知勋的吉他带子，然后和他一起摔了进去。
　　门砰一声关上了。
　　完了，文俊辉压在李知勋身上和他面面相觑。
　　另三个人傻站在原地，看着原教室的光球穿过障碍慢慢移动到了对面。
　　金珉奎：“不是吧…”
　　全圆佑快速走到严丝合缝的门口，“它还会耍人。”
　　文俊辉把李知勋拉起来，“你们别急我俩先看看。”
　　光球悬浮在教室中央距离地面一米六左右的位置。
　　两个人绕着光看了几圈。文俊辉伸手轻碰了一下，触电一样马上收了回去。
　　“嘶！吓我一跳。”
　　李知勋也伸手，像突然被拉了灯，周遭瞬间陷入黑暗。他也吓了一跳收回手，环境又恢复原状。
　　怎么和第一关难度完全不一样啊！
　　全圆佑听见动静紧张问怎么了。文俊辉这次没再收手，持续碰着，给他描述了一个全黑的地方，背景里有哭声混杂着尖叫，前面好像有亮光可能是npc。语气很轻快。
　　“…这不是游戏，俊尼woozi你俩小心点。”
　　文俊辉笑，“这竟然是你说的话。都一样，只不过是一命游戏呗。”
　　直到黑暗远远扩大到教室的好几倍，眼睛能适应黑暗了，文俊辉再收手，回不去了。李知勋和他一起朝着亮光走去，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站的人。
　　“你害怕吗？”
　　李知勋皱着眉摇头，但是紧紧地攥着文俊辉手臂。
　　“那我去看看他正面？”
　　“啧。”李知勋停住了扯他，“先观察一下后背。”
　　他们站在原地看了看。
　　金珉奎“然后呢，只有一个人吗？”
　　李知勋“…不是一个人，是很多很多人。”
　　他们谨慎地绕了个大圈到前面，远远看着。好像只是个普通的男同学。直到慢慢靠近着走进了一个范围，整具身体突然开始以超快的频率不停地变换，在黑暗舞台中央的一束灯光下诡异地变成不同的人。
　　文俊辉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靠近轻轻碰了碰，什么都没碰到。不是实体，速度太快也根本看不清。他又四处看了看，发现更远的黑暗里有静止的轮廓，是不同姿势的人。有睡着的也有坐着眨眼睛的，相同的是
　　表情都呆滞地像空壳。还有几个穿篮球服的…
　　“哥，会是数人数吗？”
　　他俩走深了，在那些人的面前被情绪包裹住，底色是绝望，还有疑惑不解怨恨点缀。渐渐的自己的心也开始绝望。
　　李知勋把吉他拿出来挂到了前面，他轻拨着弦获取力 。
　　“34…35…”文俊辉选了个起点顺时针走了一圈，但是发现最终人数远远超过一百。
　　？
　　“哦！我看出来了，是有复的和…死了的？”文俊辉拿出本子开始辅助记忆。
　　“14。”李知勋拽文俊辉，坚定地对视，“背景里有14种不同的声音。”
　　文俊辉惊喜地抓住了李知勋的手，“好我去试！”
　　他走到那幻变的一群人前面，“14。”
　　错了。
　　白色烟雾从那具身体喷出来裹住了文俊辉身体，他全身像被荆棘缠住慢慢收紧。
　　李知勋慌得扶他坐地上，大概有十分钟才恢复，差点窒息。
　　“别我们再看看。”
　　文俊辉安慰地拍拍他手，又站起来，“15吗。”
　　这次好像对了。他又变成了最开始的男生外型。
　　黑暗没有消散，但是两人看见远处又打了一束光，光下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透明有盖容器，里面是白烟。
　　他们伸手在容器上方，发现有一阵自下而上的风，很轻柔但冰凉。往上看不到尽头。
　　烟雾在里面撞四周，尽力避开了容器口。
　　文俊辉想去摸盖子。
　　“等等。”李知勋推了推容器，发现可以搬动。他又细细看了看里面不知道几股的。
　　“我们试试把他们搬到那边？”
　　李知勋点点头。
　　很重 ，而且抱着像冰块，心情也被影响地不好。他们艰难小心地花了半个小时慢慢移动到了人群里。
　　烟雾速度变快也变猛了，好像都能直接撞碎玻璃。他俩没动盖子，紧张地站远了。果然在几分钟之后容器晃动着破了，烟雾沿着不同方向飞速钻入了各个身体。
　　没能细想，黑暗消失，刺痛眼皮的剧烈光感。他俩紧紧闭上了眼。
　　光球炸开。
　　门弹开了，他仨冲进去，看见李知勋文俊辉也开始吐了，地上有血迹。
　　尹净汉接过俩人，他不知道从哪里这么快变出毯子衣服。
　　“15…白色…”文俊辉对着全圆佑想笑但痛得笑不出，“游戏…你们加油。”

　　徐明浩站起来说感觉好点了想一起去。金珉奎看了一会尹净汉和躺着的其他三人，泪光闪烁，转头摸他苍白的脸，“你知道没有你我们走不到这一步的吧。”
　　徐明浩摇头，“大家都在努力。而且…没有你没有我。”
　　“才不是，没有我你也很强大。”
　　“真的吗。”徐明浩牵过他手指眼神眷恋，“那你喜欢吗？”
　　“…喜欢得快死了。”金珉奎勾起他下巴手指蹭脸蛋，“待会万一光炸到你会吐血的，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是不跟来了好不好。”
　　“可是我看不到你心里也难过得快死了。”
　　呜呜。金珉奎在脑子里亲了徐明浩八百回。“那你累得话就说，我背你。”
　　没人咳咳，但是在李灿好奇的目光里他俩自己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见哥哭。”李硕珉指着尹净汉笑，笑着又开始咳了。尹净汉扶起他拍背，毛巾凑在嘴边。还是在咳血。
　　尹净汉咬着牙给李知勋和文俊辉垫枕头盖衣服，狠狠擦了擦眼睛。
　　全圆佑跟上了。
　　怕又被光戏耍，四个人黏紧紧的朝第三个教室靠拢，悄悄开了后门探头。光球在中间，他们做贼似的弯腰进了教室。
　　没啥问题，就是触碰的瞬间整个五楼的人都被带进来了，黑暗继续往外无限延伸。
　　啧。
　　尹净汉？
　　李硕珉文俊辉李知勋：天黑最适合睡觉。
　　前方有风来吹动了头发，隐隐约约的亮光。
　　徐明浩身上是尹净汉给他披的外套。金珉奎紧紧握住了他外套下伸出来的手，黑暗里他觉得徐明浩离他很远，但是偏偏触手可及，可能在异空间一松手就会消失的恐惧感太强。
　　“不要放手。”
　　金珉奎以前站在门口问可以进来吗，徐明浩看见他背后快冲进来的光挺恐惧的。后来发现不会被点燃，反而很温暖，温暖地想永远在他身边。金珉奎真的给他这个机会了。
　　徐明浩笑，“不会放手的。”
　　金珉奎也忍不住笑，“我觉得好神奇啊。”
　　“什么？”
　　“只是看到你平平安安地在身边，我就觉得活着好有意义。”
　　！
　　向着亮光走了一段，地上开始出现横七竖八的尸体。金珉奎害怕地把手握得更紧了。小心地避开身体往前，他们看见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海，火舌疯狂扭动。旁边一个小冰湖，发着幽幽蓝光。
　　红蓝光互相映衬，点亮了一块黑暗。
　　什么啊。火化或者海葬吗？
　　“你们记得xx身体的触感吧，很冰或者很烫。和这个一样。”金珉奎蹲下身去验证，“但是如果倒下了就会只剩一种感觉。”
　　xx的身体在四周看不到尽头。他们试着往前又走了很多步，直到回头看到光都变成小点，仍然没能碰到边缘。
　　“这些都是我们之前杀掉的xx吗…”
　　“嘶你们看还有个手断了的。”
　　原来有这么多了。
　　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的麻木，在这个时候又唤醒了埋藏的歉疚。
　　心情复杂。
　　徐明浩晃了晃金珉奎的手，“我们回去看看。”
　　他俩往冰湖靠近，表面是一块完整的冰，上面有很多交错的裂缝。
　　徐明浩的脸被冰蓝色的光衬得很白。金珉奎伸手戳了戳冰面，然后用了点劲，薄冰按照裂隙碎开来，露出下面了深蓝色的水。他手指浸入，低温刺痛逐渐失去感觉。
　　把最近的几块冰搬上岸，水波晃荡了下，涟漪荡漾下面好像有响动。
　　“啊！”金珉奎吓一跳，往徐明浩怀里缩。
　　徐明浩心捏紧，他抱住金珉奎头，“怎么了？”
　　委屈巴巴，“我以为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就这么点深呢。”虽然徐明浩刚开始也觉得这片湖，只是广阔无垠的海面开了个小口，不知深度宽度。往下是层层加深的蓝。有着绚丽冰晶鳞片的巨大不知名生物，从左游到右边露完整个身体需要一分钟，能折射光线的美丽镜面原来是比湖面还大的眼睛。
　　徐明浩也伸手了，但是他受的影响大得多。伴随着浸入瞬间起的一小股烟雾，指尖刺痛。金珉奎忙拿起来看，一小片皮肤已经破了。
　　“这个湖会直接溶解xx。”
　　全圆佑沉浸在火海里出现巨龙，发出能震颤整片黑暗的吼叫的想象，“可惜这主创没有巨物迷恋。”
　　李灿？
　　他俩注意到响动也过去了，盯着湖面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要把xx搬进来？”
　　徐明浩又去了火海，他伸手碰，发现影响还比冰那边小点。
　　全圆佑笑，“明浩你还是个火属性的。”
　　他仨？
　　“不能让他们的身体销毁了，都搬男生。”
　　他们决定试试把冰的放入湖里。齐齐鞠了个躬，“冒犯了！”
　　李灿想用公主抱抱起一只xx，双手伸进脖子和膝盖下面，手臂用力但是纹丝不动。
　　“好冰又好重 ！！”
　　…
　　真的很重 ，除了金珉奎能勉强自搬动，其他三个人需要合力。气喘吁吁地放入一只xx，身体在力和浮力的作用下，在水里上下晃动了一会最终稳定。他们的心里都升起一种感觉，一切都能像恢复平静的湖面一样恢复原状。
　　放进火海的xx也不会受伤，面容在对流的火焰里变形。
　　一来二去不止是搬运的累还有痛觉。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这样真的有用吗。”
　　起先毫无反应，终于在放入第20只xx的时候冰湖震了一下。继续，在27的时候所有冰块碎成了冰柱，水瞬间蒸发，xx留在了湖底。
　　后面火海也熄灭了。
　　瞬间黑暗散去光进入身体，徐明浩甩开金珉奎手摔在地上。腹部被打了一拳，胃里也一阵翻涌。等他吐完又进入了类似发病的状况，金珉奎抱着等他结束。
　　“刚刚蓝色24，红色27，可是我们没有红蓝色啊。”
　　全圆佑看了看药水，“应该是紫色51。”
　　“是哦！圆佑哥好聪明。”
　　等了一会，第四个光球并没有出现。
　　“又bug了？”
　　尹净汉赶过来接徐明浩，他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你们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减法会吗？”
　　…
　　顺利合成了新药水，出现新的光了。
　　尹净汉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回到楼梯上，徐明浩双手的怪异感觉散不去。
　　“哥…我自己去别的地方待着吧。”
　　尹净汉摇摇头，他给他指了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冰桶，“你要是抓哥的话我就给你塞冰。”
　　他让徐明浩靠肩膀，“快成功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