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走痴女人设》橙欢兮夏

36、第 36 章

　　因着刚刚发生的事，营帐中的气氛冷得如同冰窖，几位老将虽受沈予震慑，但到底在凉州军为将多年，面上免不了带着几分怒意和不甘。

　　“时照，取我帐中的西北军事舆情图。”沈予草草地翻看了几下桌上的军报以及众人先前的议事情况，从中挑出几份放在一旁。

　　时照动作很快，迅速前往沈予帐中取下舆图，回到议事帐中挂好。

　　几位老将看这眼前的军事舆情图，竟跟议事帐中的舆情图相差甚远，上面除了有西北的地形、地貌、植被特征等等，还有各个地形适合的战术，策略，敌方军力部署情况等等。

　　沈予指着舆情图上的一处地方，正欲说些什么，营帐内却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身上还披着战甲，鬓发有些凌乱，一进营帐就将头上厚重的盔甲往桌上一扔，“砰”的一声发出巨大沉重的声响。

　　来人是凉州军左翼营的主将刘峰，这般模样显然是听到收兵的消息，刚从战场上赶回来。

　　“不知主帅收兵后如何打算？是不是要向越国商讨议和了？”刘峰眼神满是愤怒和不屑，对于沈予突然收兵一事很是不满。

　　众将军自然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讽刺，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站在一旁等着看沈予的回应。

　　沈予也不怒，指腹反复摩擦着手中的军报，淡淡地打量着刘峰，据查此人忠诚可靠，功夫不错，杀敌时大胆果断，总是冲在最前面，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行事鲁莽易怒，容易被人当枪使。

　　“那你们这几个月以来与越国交战多次，可有收获？”沈予反问道。

　　“这”刘峰没想到沈予会有如此一问，反应了一下，还是怒声道，“自然是有的，连日来我军几乎都是打得对面鸣金收兵，我军士气大涨。”

　　“士气大涨？”沈予扫眼看了营帐中的各位将军，他们听到这话都面带傲色，似乎下一秒就要请功了。

　　沈予气极，从桌前缓缓走下来，负手一步一步自众人身前走过，“近三个月的对峙，耗费粮草军费巨大，牺牲将士众多，却无一点实质性收获，甚至连一里地都未曾推进，就换来一个士气大涨，你们难道不觉得不对吗？”

　　此话一出，不少将士开始低头沉思，似乎才意识到不太对。

　　沈予继续道，“为何敌军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然吃了败仗退兵，第二日却还能继续叫阵，有想过吗？”

　　刘峰被说得一愣，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转为疑惑地问道，“主帅此话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诈？”

　　“不确定，但前些日子本将派人查探到越国曾派了大军前往隋梁，虽不知为何，但不能不管。”说完，沈予又将越国皇帝加征赋税的情况以及近日来查探到的军情作了分析。

　　一番下来，不少人也觉得此事有异，愿意听从沈予的安排，纵然还有几位将军有所怀疑，却也没再提出异议。

　　沈予指着军情图上面的隋梁一带，拿起笔将隋梁附近的几个点圈了出来，“这三个地方，派一队轻骑精兵前往查探，务必要快。”

　　“是”轻骑营的副将领了命迅速退下。

　　“其他人，左翼营今日迎战回来就驻守原地，调右翼营两万军士，轻骑营五千军士前往忻州驻军，其余右翼营兵士随我一起前往隋梁军营。”沈予部署好接下来的事项，打算自己带着五万人马前往隋梁探查金矿，一旦金矿之事属实，还得尽快上奏陛下，由皇上来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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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梧院内，柳落散了头发独自趴在小亭中，望着头顶的夜空发呆，夜风轻拂，吹起缕缕发丝。

　　许嬷嬷在门外看了许久，姑娘这几日总是皱着眉头，似乎有心事。

　　柳落确实有心事，而且还很棘手。

　　那日赏花宴之后，柳莹曾来过四方院，回想起当日她所说的话，她像是在示好，又像是在试探，柳落都有些分不清她到底什么目的了。

　　柳莹当日说，北调本就是一个被人设计的局，无论此战的结果是胜是败，于沈予而言，都是死局。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都说九老板这四方院能知天下事，通晓世人心，就不知以九老板的能力，算不算得过这人心了。”

　　如此看来，柳莹定然是知道些什么，那此事应该是晋王的手笔了，只是柳落不明白她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个，于她而言，当初直接告诉沈予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柳落自那日之后就在调查她所说的话，可是就算猜到设局之人或许就是晋王，柳落也无从下手，系统兑换积分不够，晋王府又密不透风，查无可查。

　　柳落低垂着脑袋，一脸的颓丧，如今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查呢？沈予已经离京三月了，若柳莹所说是真的，那再拖下去，沈予只怕再难脱身了。

　　“姑娘，可是在想姑爷？”许嬷嬷拿着针线，在柳落对面坐下。

　　“是”柳落点点头，不知为何，这一瞬就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在担心沈予。

　　许嬷嬷轻叹一口气，姑娘何时这样承认过想念姑爷，只怕是遇到什么与姑爷相关的棘手之事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柳落尽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勉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朝着许嬷嬷倾诉道，“嬷嬷，近来有一事，有些棘手，我却毫无头绪。”

　　“是姑娘四方院的事吗？”

　　柳落手指轻捻着许嬷嬷余下的丝线，不置可否。

　　许嬷嬷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摸了摸柳落的脑袋，继续道，“老奴是12岁时被家中卖到了慕王府的，那时候我还是慕小姐院子里最末等的丫鬟，拿着最低的月钱。有一日府上的管事突然将院里的丫鬟都聚到一起，我原以为只是日常的训话，谁知那日竟是大动静，慕小姐的首饰近来丢了不少，正在查人。本来与我无关，可谁知竟在我的房中翻出了几件丢失的首饰，还有人指证我曾悄悄进了小姐的内间，当时人证物证俱在，老奴竟百口莫辩，只能无用的掉几滴泪珠子。按照慕王府的规矩，手脚不干净是要被打二十大板，再发卖出去的。”

　　许嬷嬷说着，眼中盈起点点泪花，“谁知那日刚好遇到慕小姐亲自过来审这事，见我委屈，她跟我说，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要想办法证明自己啊，这条路无法证明，就换另一条路，只要做过的事就都会有蛛丝马迹。”

　　“后来呢？”
　　“后来小姐说，偷了首饰又不能戴，自然要出手，派人查了黑市的卖家，这才替老奴证明了清白。”

　　“那慕小姐现在在哪呢？嬷嬷为何到了黎府？”柳落听完倒是十分好奇这个慕小姐，可话刚问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猜测着问道，“这慕小姐，是我外祖母？”

　　许嬷嬷欣慰地点点头，“说起来，无论是你还是夫人，都像极了姑娘。”

　　柳落明白，许嬷嬷这声姑娘是在怀念那位她陪伴了多年的慕小姐，看着许嬷嬷眼含泪光的样子，柳落有些难受，听说自己这位外祖母黎老夫人五十三岁便去世了。

　　柳落牵起许嬷嬷的手，慢慢将头埋进她怀中，喃喃道，“嬷嬷，我明白了。”

　　许嬷嬷轻拍着柳落的后背，目光越过柳落，看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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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予急调军士前往隋梁、忻州两地，倒像是乱了敌方阵脚一样，凉州军一连几日都不曾再听到地方叫阵。

　　倒是凉州军营，一封一封的捷报递到京城，随之而来的，还有越国的议和文书。

　　“哥哥，听说西北战事停了？”柳落人还未进院子，声音已经传到黎夏的耳朵里了。

　　“活泼不少。”黎夏正在练字，看了一眼提着裙角一路小跑进来的柳落，淡淡做出了评价。

　　想起柳莹所说之时，事关沈予，柳落有些着急，催促道，“哥。”

　　黎夏停笔，忽然语气严肃道，“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前些日子皇上收到西北边关捷报，附越国的议和文书，议和的事项是，将越国皇帝的长女嫁到大裕国和亲，以求边境和平。”

　　既是如此，又何必瞒着自己？柳落略一思考，立刻抓住重点，“和亲的对象是沈予，对吗？”

　　黎夏点了点头，又温声安慰道，“阿落不必忧心，这件事我和祖父会替你拦下的。”

　　“北越皇帝的长女，不是要嫁到南楚吗？”柳落忽然想起来。

　　“之前是这样传闻的，可如今，议和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黎夏知道，柳落自小就被抛弃在外，或许对于感情一事不够敏感，但是她确实是对沈予上心了的。

　　“放心吧，此事不急，还有回转的余地。”

　　虽然黎夏尽力安慰，可柳落却始终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过……
　　柳落总觉得哪里不对，哪有和亲找将军的，纵然曾经有过异国公主与将军和亲的先例，可那也是朝中没有合适的皇子或者亲王才定下的那位将军，如今怎么一上来就要嫁给沈予了？

　　不对，柳落突然想起柳莹当初说的那句话，此役无论是胜还是负，于沈予而言，都是死局。

　　柳落忽然意识到什么，这就是柳莹口中的“死局”。

　　黎夏见柳落一直低着头，情绪恹恹的，只道她是因为越国公主求亲沈予之事难受，连忙端了她最喜欢吃的冰梨酥上前，正欲开口劝解一番，却见柳落忽然毫无征兆地站起来，还差点将自己手中的冰梨酥打翻，还好自己眼疾手快。

　　柳落看着黎夏转了个圈顺利接住差点掉地上的盘子，有些抱歉，连忙从他手中接过盘子，拿起一块冰梨酥迅速塞进嘴里，又朝着黎夏笑了笑，眼神坚定。

　　“哥哥放心，我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