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走痴女人设》橙欢兮夏

34、第 34 章

　　柳落一路跟着曹墨朝着后院而去，曹府内的建筑于沈黎两府都不同，几乎可以用奢靡来形容，大到屋顶上的梁，小到地上铺的鹅卵石，都是价值不菲的材料。

　　难怪曹墨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呢，这本来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途中路过了一处热闹的所在，似乎就是今日赏花宴的主场了，柳落原以为到了，可是眼前的人并未停下，直到顺着雨廊走进一座院子。

　　柳落主动在院外停下，一边等着通传，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院子。

　　这座院子比起外面要更加注重意境一些，院中种着不少绿植，眼下已经结出些嫩绿的新芽，就连主屋外与院门间的隔断也并非使用传统的影壁，而是建了一座流水式的假山，看起来主人的想法倒是很独特。

　　没过一会儿，屋中便有小丫鬟上前，“九姑娘，公子和夫人在里面等着呢，奴婢带您进去。”

　　柳落跟着丫鬟越过影壁，再走几步便到了，只是……

　　柳落愣在门口没敢踏入，眼前的房间被珠帘和纱帐分隔成内外两间，外间有一张软榻，一旁还摆放着插花、字画，这是曹夫人的卧房吧，怎么不是在正厅见自己吗？

　　曹墨正坐在外间的圆桌前，见柳落站在门口，赶紧起身朝着内间催促道，“母亲，九姑娘已经来了。”

　　“急什么？”一个声音自内间传来，听起来清脆干净，隐约间能看到一个身影自妆台前起身。

　　随着一阵珠帘的碰撞声，自内间走出来一位夫人，这位夫人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只淡淡地施了层脂粉，眉眼间跟曹墨十分相像，应该就是曹夫人了，只是她看起来竟十分年轻，保养得极好，倒是不像是四十出头的夫人。

　　曹墨欲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挥开，“你且坐好吧，如此木讷，既然人来了，你也不叫人坐下，只顾叫母亲有什么用？”

　　曹墨闻言，讪讪地退到一旁。

　　曹夫人又恨铁不成钢般瞪了他一眼，便命人请柳落坐下。

　　“九姑娘，听说是位商人？”曹夫人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柳落照实回答。如今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最让人看不起，难道曹夫人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不满？

　　曹夫人倒是没再问，几步行至桌前坐下，步态轻盈端庄，举手投足间大大方方，不像寻常妇人那般谨慎谦卑。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柳落身上扫了一圈，随后转身淡淡地朝着曹墨道，“你还不走？”

　　曹墨显然没反应过来，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我要与九姑娘单独说说话，你还在这干嘛？”见曹墨不动，曹夫人又出声催促道。

　　这下曹墨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柳落，似乎有些不放心，直到柳落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曹公子先去忙吧，我与夫人说完话就去找你。”才向曹夫人行了礼退下。

　　临走时还回头补了句，“母亲可要好好说。”成功换来曹夫人一记白眼。

　　额？怎么？看这样子，曹夫人是会打人吗？

　　“我儿子有趣吧？”曹夫人看着曹墨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

　　啊？看这情形不是应该到了曹夫人用势力威胁或者用金钱诱惑自己一介商人离曹墨远些吗，思想准备都做好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有趣，十分有趣。”柳落真想补一句，您也挺有趣的，说不定是遗传。

　　“墨儿这孩子从小就没向家里提过什么要求，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子找我帮忙，原以为是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木讷。”曹夫人在一旁坐下，虽说是在说曹墨，可这话外音柳落怎么越听越不对呢。

　　这话让柳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了，这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是在说自己？

　　曹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柳落一眼，直看得柳落如坐针毡。

　　“哈哈哈”曹夫人轻笑出声，“你紧张什么，不过说着玩罢了。”

　　说完也不等柳落回应，就直接进入主题，“听说你在打听一个蛇形长寿纹样？”

　　柳落轻呼一口气，这曹夫人跟曹墨简直两个极端，一个中规中矩的可怕，一个则是变化太过随意。

　　不过，柳落总算是接得上话了，连忙回道，“是的，不知夫人是否见过？”

　　“见过，难怪你打听不到呢，此纹样如同一条青蛇盘在水中，乃是北越一早年贵族世家的图腾，象征着生命轮回，生生不息。”曹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取茶杯中的水，在桌上描摹了一个蛇形图案。
　　问道，“是这个吗？”

　　“是”柳落盯着桌上的图案，北越？怎么会和北越有关？可这图案确实就是自己在苏容与所躺的床塌边上看见的那个。

　　难道苏家与北越有什么关系吗？

　　柳落突然想到此次越国边境有所动作，沈予明明被调往凉州军，可却悄悄留在京中，会不会跟此事有关？

　　不过此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得回去之后用系统查查，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沈九多谢夫人告知，日后若有用得到四方院的地方，夫人可派人到四方院知会一声，四方院定当尽力。”柳落起身，郑重地朝曹夫人行礼致谢。

　　“那何必等到日后呢，眼下我正有一事。”曹夫人听到这话，瞬间变得喜笑颜开，突然拉住柳落的手道。

　　柳落被这突然的热情吓了一跳，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有恩当场求报的，于是干笑两声问道，“何事？曹夫人请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我那个墨儿，最近常常往你那四方院跑，你只要别嫌他，替我照顾一二就好。”曹夫人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柳落的手背。

　　柳落沉默着点了点头，总觉得曹夫人对自己似乎有一丝丝奇怪的意图。

　　“好了，宴会那边也快开始了，随我一起过去吧。”曹夫人说完，保持着那一贯的笑容，率先朝着宴会主场的方向走去。

　　柳落无奈，只能加快步伐跟上。

　　这所谓赏花宴，其实就是主家邀请一些世家子弟到家中做客，为家中尚未入仕的的弟子或者尚未出阁的女儿创造一些拓展人脉的机会。

　　至于是赏花还是品茶，就看主家的意思了。

　　不过，在这个季节还能办一场赏花宴，也是曹府实力的体现，毕竟尚未开春，盆景只怕都是用专门的花房养着的。

　　柳落被曹夫人一路领着，想着宴席这么多人，与曹夫人一同出现是不是不妥，正欲打个招呼就脚底抹油，却被曹夫人轻轻勾住手腕。

　　“九姑娘随我一道，替我撑撑场子。”

　　这？您地位尊崇，哪里需要我撑场子？柳落总觉得曹夫人似乎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果然，刚到宴席主场附近，就有不少夫人注意到了曹夫人和她身旁的柳落。

　　众人只见曹夫人与一年轻姑娘并肩而来，那姑娘皮肤白皙，面戴白纱，头发只用一支红梅簪轻轻挽起，身着白色轻衫，交领和腰带处用红色挽云纱滚了边，衬上那纤细的腰身，倒是有一种“瑶台月下逢”的感觉。

　　只是不曾在哪家宴席见过此人，可又是曹夫人亲自领着过来的，自然不是一般人，于是众位夫人连忙围了上来明里暗里的打探。

　　毕竟曹墨家世好，人也俊秀，懂事上进，可是不少世家夫人眼中的良配。

　　“曹夫人，不知这位姑娘是？”
　　曹夫人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嘴角轻抬，淡淡地回了一句，“贵客。”

　　“不知是谁家姑娘？”
　　“姓沈。”

　　“为何戴着面纱？”
　　“貌美。”

　　柳落：……
　　曹夫人每回一句，柳落的嘴角便抽搐一下。

　　“应付她们是不是挺无聊的？”曹夫人又打发了一波上前寒暄的夫人，转头凑到柳落耳边轻语。

　　柳落这下似乎摸准了这位曹夫人的直爽性格，于是连连点头。

　　“行了，拘着你在这也是无趣，你去找墨儿玩会儿吧。”
　　曹夫人说完，挥手叫来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很伶俐，看出了柳落不喜欢待在这，提议道，“曹府后院有一片湖，姑娘可要去看看？”

　　柳落确实不想在此处应付，便点了点头。

　　小丫鬟似乎还小，人很活泼，见自己的建议得到采纳似乎很开心，一路叽叽喳喳地领着柳落到了后院湖边。

　　柳落扫了圈四周，这片湖的景色倒是不错，湖边种了几颗垂杨柳，枝条轻轻搭在湖面上，湖中有荷，只是眼下还未到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全是大片的绿色。

　　柳落在湖边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盯着湖面思考着刚刚曹夫人说的话。

　　刚刚曹夫人所为，明显是故意带着自己到众人面前走一圈的，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柳落感觉心里隐隐有一种想法冒上来，又被柳落强压下去。

　　“九姑娘心情不好吗？要不要喂鱼？”耳边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随后递过来一份油纸包着的糕点。

　　柳落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糕点，又看了眼湖中的肥鱼，那鱼显然是被人喂食惯了，已经游到柳落身边等着了。

　　那？喂一下吧，总不好扫了这一群小肥鱼的兴致。于是柳落伸手接过糕点，掰下半块用手碾碎撒了进去。

　　看到争抢着凑过来的一条条肥鱼，柳落真想找个网兜一网打尽，这么肥吃起来定然很嫩。

　　又蹲下看了会儿，柳落突然笑出声，这曹府的鱼跟曹墨一样，对人倒是完全不设防的。

　　正说着呢，身后就传来了曹墨的声音，“九姑娘。”

　　柳落回头，便见曹墨自远处走近。

　　曹墨走近几步，看了眼湖岸边，说道，“姑娘喜欢看龟？”

　　龟？
　　柳落转头，确实好大一只龟，刚刚明明没有的。

　　“不喜欢看，喜欢吃。”
　　“啊？”曹墨听了这话，有些为难道，“这是家父养的长寿龟。”

　　看着他一脸震惊又为难的模样，柳落轻笑出声。难怪曹夫人要说自己儿子有趣呢，只怕是平常没少逗。

　　曹墨听到笑声，才发觉柳落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脸上迅速爬满红晕，呆呆地看着柳落。

　　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是那一双眼睛却盈满了笑意。

　　曹墨突然就有些愣神，母亲曾说过，像自己这样的木头脑袋，就应该找一个聪慧机敏的妻子，日子才不至于无趣。

　　不知九姑娘这般的，算不算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