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茁大

1、百花楼外两个落水狗

　　夜色渐落，四周昏暗的环境衬的百花楼热闹极了。
　　“准备好了吗？”李家三少站在楼外角落穿着一身夜行者的黑衣服狗狗祟祟却不失风度地用着气声和偷溜出来的百花楼头牌的小厮说道。
　　“准备好了，公子。”小厮也用着气声但依然恭敬地对这个穿成这样依旧好看得不成样子的公子说道，“我们姑娘说了，动作要快一点，一定要在这个时间过去。时间马上来不及了，我们赶紧……”
　　“噗通！”突然传来的落水声吓得两个偷偷摸摸的人都转过头看去。
　　“快！有人落水了！”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一时间楼上露出了许多个脑袋。
　　看着这人是从三楼掉出来落到楼外这一处小河里。百花楼里有的手忙脚乱想办法，有的笑吟吟地出来看热闹，楼上露出的脑袋越来越多。
　　李祺本想跟着小厮离开，可是看着水中人那扑腾的样子不太对头怕是不会水要淹死了，这么冷的天再拖久点不淹死也要冻死，就一个健步跑到河边，扑通跳进了河里，风大水流有些急，李祺游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人身边，一把拉住。
　　四周看热闹的、想法子帮忙的见状慢慢散了。
　　一心游泳的李祺觉察到些许不对，手上怎么越发轻盈了？回头一看，之前刚刚一副快沉下去的模样被救落水人十分熟练地自己在游泳。
　　落水人说话听着还十分懊恼甚至带了点抱怨：“大哥，知道你是好意，谢谢你啊，我没事的。可是……咳……”
　　李祺本就算着时间，闻言有点生气：会游泳大冬天的这是做什么，哗众取宠？白白误了自己的事情。他还不高兴上了？
　　到了岸边，虽然带着许多水，李祺还是轻轻巧巧上了岸，另一人在水中笨手笨脚，李祺看不下去颇不耐烦地用力一拉给直接拉了上来。
　　这一拉，冬天寒意满满中两个刚落了水尚且还有点温度的人靠的近了些，都多多少少感到一点点暖意，碰巧对视了一眼。
　　周遭似乎太安静了些，两人的负面情绪一时间烟消云散，百花楼真是最不缺美人美男子，随机捡起一只落水的竟也是个美男子。
　　真好看啊，摄人心魄的好看，李祺看得愣了会儿，但很快要紧事又冲上脑门，顾不上拧干衣服，也没注意落水人上了岸以后呆呆傻傻欲言又止的模样，径直大步向小厮走去，然而小厮皱着眉摇了摇头。
　　李祺心中长叹一口气，“那下次再找机会吧，今天辛苦你们了，麻烦替我向柳姑娘赔个不是。”说罢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匆忙到家，他的护卫李尽瞧见三公子一身的水赶忙拿了更换衣服上前，有点担心：“这是怎么啦？”
　　“救了个人。”
　　说罢又感觉不妥，好像也不是救了人。
　　“早知还是应该和你一起去，受了凉可怎么办！”
　　“又不是以前，哪里那么容易受凉。明天的欢乐节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备妥了。”
　　夜里，李祺眉头微锁，像是心里装着太多事，不过转眼间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喝了点热茶便沉沉睡去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休息。
　　第二天早上李祺是被吵醒的。
　　“哥！”李诺在门外兴奋极了，“快点儿！我们早点过去！”
　　“现在时间还早，你让舒易再睡会儿呗。”同一大早被兴奋的李诺叫起来的谢松跟在李诺身后打着哈欠。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欢乐节，早点过去嘛~哥！李舒易！！”
　　李家三公子和大小姐李诺是龙凤胎，六岁跟着母亲一道住山里去了，原先年岁不到没参加过欢乐节，年岁到了又一直在山里，刚回来又碰到国丧三年，如今是第一次参加一年一度的欢乐节。
　　此前李家二哥跟他们说城中事，最感兴趣的就是欢乐节。据说十分热闹，
　　欢乐节是先帝创立的一年一次、一次长达数日的节庆，选在了农闲的冬天，老百姓也都有时间来参与。设有许多分场，文有琴棋书画；武有各种比划交流；各地厨子赶来专门区域的空地上架起火摆好厨具展示厨艺，而后成品供他人品尝，交流口味做法；到了晚间还有专门的场子有各种表演，等等等等，欢乐节可以说是普天同庆，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一段时间。
　　欢乐节第一天，一些场地还在布置，早早到场的李诺他们到一处欢乐节特约厨子所在的饭馆吃些早点。饭馆中人已经不少，许多是慕名前来。
　　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四处奔走，充满喜气洋洋的氛围，只是有一个角落人特别多了点，聚在一起讲得格外起劲，李祺则格外留意，他听力是家中最好的，听到对话，李祺的眼神深了些。
　　“你们不知道？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杨家二公子、杨家三公子也死了！”
　　“什么？！那杨家岂不是绝后了？”
　　“不是还有个大小姐？”
　　“天呐，二公子杨朗死了？他逃婚前的一个欢乐节我还看到过他，真真是风流倜傥，还是个十四岁就过了
　　特考的才子，真是英年早逝可惜可惜啊。”
　　“可不是！杨三公子杨飏那个丢人丢到关外去的浪荡子也就不提了，这杨朗真真是可惜可惜。”
　　“他们杨家也是真惨，这么大的家业，偏偏都是薄命，大公子文武双全却刚刚年满二十就在战场上就这么死了，据说还是被他们家的世交李老将军给害死的。”
　　“李老将军？他可也死在三年前那次变故中了，为保国家，硬是在前线死扛，李家大公子也战死了，可以说是满门忠烈！”
　　“是啊，是啊，李家三公子刚从山里回来差点被家中变故给吓死，最后捡回来一条命也成了个病秧子，我们能过得这么太平可都是他们的功劳，不能张口乱讲！”
　　“就是就是谁家陷害别人把自己弄这么惨，可不能乱讲！做人要讲良心！”
　　“你们知道什么呀，没瞧见杨家人李家人原来住对门现在都退避三舍，你们以为他们这是为了给我们车马通过行方便吗？有些事情涉及朝廷势力，不方面明说罢了。”说着压低了声音，周围人更聚起来了些，“李家那一战，之所以打得那么辛苦就是因为李老将军通敌了！”
　　“李老将军和李将军、还有李大公子死在战场上，还有那个成了废物的三公子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说不定是杨家人栽赃陷害，你看啊……”
　　李祺手中的酒杯握得紧了许多，“啪”一声直接碎了。
　　正在闷头吃饭的谢松李诺闻声不约而同抬起了头，谢松赶紧拉来李祺的手，看看有没有伤口，李诺则是转身招呼小二再上个杯子，顺道提醒到：“你们这水杯质量也太差了，抓紧时间换一套吧。这几天过来这里的有些个纨绔子弟脾气可不好，到时候水杯碎了找你们麻烦。”店小二听闻感觉很有道理，十分感激还有些后怕，点头应着。
　　“哗啦！”那桌聚在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的人非常懵得看着眼前的桌子被掀翻了。
　　店内视线随着声响全部转了过去，店小二本就担心着，眼见真来了一个脾气差的，心道不好，大冬天一脸汗顾不得擦，赶紧去找掌柜的。
　　“听说，”掀桌人慢悠悠地说，“我二哥和我都死了？”
　　大家一看，这人和杨家二公子杨朗长得有几分相似，又转眼看到了身边的杨家大小姐，顿时更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讲话可不是这样乱讲的。”掀桌人继续说着，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人一把搭在了杨飏肩上。
　　看着好像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似的，轻松说道：“杨飏，快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其他好玩儿的。”
　　说罢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杨飏顿时没了脾气似的被拉出去了。
　　“哥？”李诺看着李祺今天很反常地盯着一个人发这么久的呆，感觉是不是被自己太早拖起来犯迷糊了，心中顿时愧疚不已，“你怎么了？要不要去马车里休息会儿？”说着给李祺塞了一个小笼包。
　　谢松见状，“啊~”，于是李诺给谢松也塞了一个。
　　“我没事儿，那是杨家三公子杨飏，杨一澈？”
　　“是啊，听说是昨天刚回来，他旁边的不是他妹妹杨一清嘛。”
　　是了，杨府大小姐杨一清在那里替他哥哥赔钱赔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

　　李祺，字舒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