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心舞剑》星星在颤抖

13、第 13 章

　　灵心儿柔肠百结，五脏六腑，都痛成一团，咽了一口大气，她咬咬嘴唇，掉着泪说：
　　"要我依这三个条件，除非……"
　　"除非什么？"汪境尧问。
　　"除非让我再见沐泽一面！"
　　汪境尧深深看着心儿，沉吟片刻，毅然起身。
　　"好！我就让你们再见一面！"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苏沐泽和灵心儿，就着月光，在凉亭中见了最后一面。
　　侍卫押着沐泽。周社，翠儿，秋儿押着灵心儿。两人隔着石桌石椅，就着光，彼此深深地、深深地互相凝视。两人都泪盈于眶，两人都哽咽而不能语。雪未融，风未止，凉亭里夜寒如水。
　　"沐泽……"心儿终于开了口。"我要你一句话！"
　　"你说！"
　　"我是该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该一﹣从一而终地死去？"
　　苏沐泽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双眸炯炯，如天际的两点寒星。
　　"活着！"他有力地说，"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心儿，活着！"
　　"可是，活着，是要付代价的！"
　　"我知道！"苏沐泽说，贪婪地紧盯着灵心儿。侍卫环立，千言万语，竟无法传达。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腊梅香。周社拉了拉灵心儿的衣袖。
　　"时辰到了！快走，境尧就怕看到你们最后一面相见的情意绵绵，一会儿境尧若是等急了自会过来的，到时候苏沐泽估计要活不成！"
　　侍卫拉住苏沐泽，不由分说地往凉亭外拖去。
　　——————————————————
　　第二年的一个深夜，灵心儿生下了一个婴儿。
　　她生产的地方是一个小别院，跟她在乡下的时候特别相似。毕竟这种事，待在汪府怎么弄，还要欺负境尧到哪种地步呢？！境尧虽然十分深爱她，他已经为了爱她失去了很多尊严了，她后来被安排在了小别院。
　　，那夜又是戒备森严，心儿房中，只有产婆、翠儿和秋儿。
　　心儿经过了十二个时辰的挣扎。痛楚几乎她整个人都撕裂了。原来，生命的喜悦来自如此深刻的痛苦！她以为这痛苦将会漫无止境了，她以为她会在这种痛苦中死去。但是，她没有死，就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痛以后，她听到的是嘹亮的儿啼声。
　　"咕呱！咕呱！咕呱……"孩子哭着。世界上怎有如此美妙的声音呢？心儿满头满脸的汗，满眼眶里绽着泪，对秋儿哀求地伸出手去。
　　"让我看一看！快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抱走！"周社突然进来对产婆简短地说了两个字。"是！"产婆用襁褓裹住婴儿，转身就要走。
　　“周社周社，别让她走呢，让我看一眼孩子，求求你！”
　　周社心软，正打算妥协，汪境尧还是踏步过来了。他本来受不了去看那个不属于他的孩子的孩子，可是他心很慌，他不放心，终究还是来了。正好听到和看到。
　　“不能让她看，赶快抱走！”汪境尧大喊。
　　"境尧！境尧！"灵心儿凄然大喊，"最起码让我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不行！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境尧！境尧！"心儿情急地想翻下床来。"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问这孩子的事，但是，求你在抱走以前，让我看看他！就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汪境尧心头一热。
　　"好吧！就只许看一眼！"汪境尧对产婆说，"抱过来！
　　产婆把婴儿抱到床边来，伸手臂，让灵心儿看。
　　灵心儿撑起身子，贪婪地看着那婴儿，初生的孩子有红彤彤的脸，蠕动的小嘴。眉清目秀，眼睛闭着，细细长长的一条眼缝，有大眼睛呢！灵心儿想着，长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手和脚都健康吧？她伸出手去，想找寻婴儿在襁褓中的手脚，摸一下，摸一下就好……汪境尧及时把襁褓一托，大声说：
　　"行了！快走！"
　　产婆抱着婴儿，快步离去。灵心儿一阵心慌，徒劳地伸着手，悲切地喊着：
　　"让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心儿！"汪境尧握住灵心儿伸长的手。"你明知道今生今世，你再也看不到这孩子了，你就当作根本没生过这孩子，别再看，也别再问，连他是男是女，你都用不着知道！"
　　产婆抱着婴儿，已然疾步离去。心儿心中一阵抽痛和恐惧，蓦地反手抓住了汪境尧，哀声地，急切地说：“不，不，不，境尧，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能没有孩子，你说我无耻也好，不算话也好，我都认，他才刚刚出世，好可怜好可怜的，求求你，求求你让他留在我身边吧……”
　　汪境尧一听，气急败坏了，正打算杀了这个孩子，周社突然说道：“慢着境尧，移步外面说话……”
　　“你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让我一掌把这孩子解决了真气死我了！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境尧莫急，莫气”……周社看了一眼婴儿说道：“与其杀了他，不如用他来威胁心儿一生……”
　　汪境尧一瞪，心儿是你叫的？周社知道他心里如此想，他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是说少夫人……”
　　“你要知道，从此少夫人又多了一个软肋，这样你就更好控制她了，害怕她从此不听你的话吗……”
　　汪境尧来回哆了两步，认真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