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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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维去唐门是为了完成一桩委托。
他这个人吧也得生活，要有钱，不止是算卦和坐吃山空用怀义的钱，偶尔他也做点人事的。
比如帮人跑跑路，赚赚车马费。
钟宝瑛比张之维稍微有钱一点，当初委托张之维其实她还留了一手，加上寻到她父母的旧屋一变卖，手里一下就阔绰了。
战乱年代，默认没人的房子是自己的。
她家的房屋被她父母的兄弟妯娌霸占，而这群人成了钟宝瑛第一回用炁的实验品。
她是直接打上门去的。
张之维教她的东西她学得很快，不过个把月就已经基本懂得了如何运用炁，一些基本功也慢慢开始练起来了。
对付几个普通人简直不用太简单。
钟宝瑛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神清气爽的大手一挥，买了两头驴，供两人一块儿骑去唐门。
但是这驴大概知道两人不是什么急性子的人，走两步停两步，没什么规矩。
张之维不急，他躺在驴被上，抬头看看天，忍不住说：“你还挺大方。”
“啊？”钟宝瑛一脸迷茫，“怎么说？”
张之维见状乐了。
合着大小姐压根不知道卖驴在她所剩的财产中占了多大的开销，这不是大方，是大手大脚惯了。
“没什么，”张之维摆摆手。
钱财是身外物，她没什么概念也无所谓，哪个异人都不可能缺钱，该花花。
钟宝瑛坐在驴背上，抬手看自己的掌心凝结出来的炁，眸光轻闪。
“张之维，你应该很厉害对不对？”
张之维毫不谦虚的点头，“是啊，怎么？”
“没怎么。”
钟宝瑛摇头，“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水平，足够我一个人在乱世中自保吗？”
张之维看她一眼，“比普通人稍微厉害点儿的水平。不过努努力，逃命应该足够了。但是你勤奋点，再过两个月，能自保。”
钟宝瑛根骨其实极佳。
否则也承受不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炁，得炁之后更是开窍飞快，快得惹人好奇她接受新的知识的极限在哪里。
钟宝瑛属于任何师傅去教导都会极有成就感的类型，除了基本功差一点，别的基本一点就通。
她并不知道，以她这样的情况，无论去哪个门派，或许都会被欣然接受。
张之维也没藏着掖着，直白的将她目前的情况告知。
钟宝瑛听得眼睛发亮，尾巴瞧着都快翘上天了。
“但是你心不静啊，”张之维似笑非笑，隔空点了点她的眉心，“灵台处不平，胸怀愤慨，修身修心都有所阻碍。”
“钟宝瑛，该报复的人你都报复了，本应该没有任何牵挂了，为什么呢？”
钟宝瑛满脸无辜，“你看错了吧。”
张之维轻笑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了。
钟宝瑛抬头看天，眸光轻闪，胸口一团火灼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痛。
这不是真的火，是她心底的一口未尽的气，是她看待这世界时的桀骜与不平。也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张之维没有看错。
她能够一出手一报复便面不改色灭人满门，真的仅仅是为了父母吗？
如果世人评判她做过的事，大概只会觉得她比害死她全家的地主更加残忍。
没错，残忍。
钟宝瑛有一颗残忍又暴烈的心。
无论她表面掩盖得多好，多自在随心，都改不了这一点。
她有一张标准的江南美人面，鹅蛋脸，精致的五官，皮肤瓷白健康，笑起来可温软，可明媚。任何人瞧见她，都会先软几分心肠，少几分警惕。
可张之维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钟宝瑛甚至没有用眼角余光去扫视身边的男人，因为张之维必定会发觉。
她只在心底细细思索着自己一路以来的言行，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一个人藏得再好，她的炁也会暴露几分她本身的性格，尤其是她这种刚得炁的新手，更不会掩盖。
钟宝瑛因为炁量太足，每回与张之维过招时都会将她想下手的招式放大，令人更能窥见其中脉络。
——属于她这个人的脉络。
张之维啧啧称奇。
若是张怀义在说不准会想引她为知己，毕竟她俩都挺会藏的。
要不是钟宝瑛得了炁，他还真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性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