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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江琯开店,青丘练兵 ...

  •   甚少白日里出现在镇子上的青丘少主,最近倒是频频出现在镇子上。

      原因无他,痊愈后的江琯想继承父母的衣钵,开一家医馆。因着之前与神君生情的留言,镇子上难免对她议论纷纷。

      有个威震青丘的人为她出面,一切都顺利了许多。

      这一日,从木匠那订完药架的三人正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就看见一个女子揪住一个穿着军服的男子,吵吵嚷嚷地闹到了街上来。

      “我当你是个吃军饷的军爷,不会讹我们这弱女子的钱!却不想你是个没脸皮的!在我这儿来了几回了,一文也不给!”

      众人瞧着那女子的打扮,像是个欢场出身的。围在一旁的街坊四邻都指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在一阵议论声里,厮打成一团的男子也红了脸。兴许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

      竟抓住女子的衣领将她用力推到了地上,大骂道:

      “你也知道我是涂山氏的军爷!我能赏脸宠幸你这个卑贱的青丘氏,已经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还敢来讹军爷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眼看着他的拳头就要落到那女子身上,涂山醉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清来人后,那男子吓得跪地连连磕头,可揪住他的人却不想轻饶了他。

      “你既是军爷,又用涂山氏的身份把自己抬得那样高。我今日且不论你赖账的泼皮之事,只瞧瞧你的真本事。

      你若过得了我三招,今日之事便算了。你若过不了,我便要除了你的军籍!”

      一片唏嘘声中,两脚发软的那位所谓的军爷,咬着牙站到了少主对面。

      不出自己的所料,面前又是一个凭着涂山氏身份得了百人长军衔的草包。拳头还没挨着他的脸,人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给了地上的女子一些银钱,又叫人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废物抓回去。本来高高兴兴的少主,却像霜打了都茄子一般,闷闷不乐地回了含真殿。

      望着灯火通明的镇子,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十几年前那场险些灭族的战役她一日不敢忘,可这些年的安乐日子,倒叫这些涂山氏的士兵越发懒怠起来。

      这样下去,青丘,依然只是一块随时会碎的脆玉,岌岌可危。
      
      流火的七月一眨眼就过去了,白天除了习武之外,她也去紫云镇看看麒麟,跟着父君理理青丘的政事。
      
      到了夜里,自有山脚下等着的卓里,陪着这位少主去玲珑馆喝酒,往山林子去疯跑抓萤火虫。两人还偷偷去过夜里的北海,并肩看满天繁星下一片墨色的海面上,对着月亮吟唱起舞的鲛人。
      
      等到了八月初,就有仙官来发请帖,邀请他们去天宫参加一年一度的八月莲蓬宴。
      
      一向对仙界这种盛会没多大的兴趣的人,却对这每年的瑶池莲蓬宴,从不缺席。
      
      因为瑶池宴的莲蓬对她的灵力大有助益,每年吃完这限量一次的莲蓬后,都能大有长进。
      
      仙界的盛会从来都是风亭水榭,流水潺潺。这一日的莲蓬宴上,因着收服椿机之功,涂山醉影和致远都得了天帝的表扬和嘉奖。
      
      等到谢过恩,大家都入席开始宴饮,眼疾手快的人就躲在了桌边,专心致志扫光了面前桌上的每一颗提升灵力的莲子。父君母后都在各处寒暄应酬,并无人注意到她,吃饱喝足的涂山醉影,觉得眼前的场面简直是无趣之极。
      
      “还没来得及恭贺百花神女和钟离仙君大喜,到时定要去讨一杯喜酒喝。”
      
      致远的声音打断了吃完莲子正发呆的人,她望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朝着与钟离并肩而立的神女道贺的呆子。
      
      强压住情绪的人假装看不见眼前的场面,低头紧紧盯着地面。都怪自己把莲子一股脑儿吃完了,弄得现在假吃一下都没有道具。
      
      “久闻涂山少主大名,是青丘好几代才出一个的女将星。今日一见,长得竟也是如此出众,这般的雪肤花貌,当真是连上天都要垂怜的宠儿。”
      
      说话的是钟离身边的百花神女,桌边的人只能站起身来,嘻嘻哈哈地冲着这个面目温婉的神女道了谢。她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张的钟离神君,捉弄他一把的心思又涌上了心头。
      
      “钟离仙君,才不过两个月不见,你怎地像不认识我一样?收服椿机一事,还多亏了您出手相助呢。”
      
      看着眼前眼神回避,满脸心虚的钟离,嬉皮笑脸的人心里莫名地觉得一阵畅快。然而不等她高兴多久,致远就岔开话题,真心实意地连连道谢后送走了钟离。
      
      “你若真得罪了他,你救下去的那名女子就成了百花神宫和善画司两处天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今日何苦要逞这一时口舌之快呢?”
      
      致远的话虽不动听,却不由叫人对他立时改观了起来。从来她肆意妄为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些后果,这臭念经的倒比她心思缜密了许多。
      
      青丘镇上江琯的药铺开张这一日,父君也托人送了两坛酒来做贺礼。靠在门边的涂山少主看着酒罐上那苍劲有力的贺词,心底涌上了一阵暖意。那小老头虽然看着严厉,却是她眼里这世上心最软的人。
      
      忙里忙外的江琯高兴得满脸通红,送走看热闹的相亲后,捂着通红的脸,激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少主,下周青丘氏要做新一轮的征兵了,我已经偷偷去报名了。”
      
      喝着父君送来的酒,埋头吃菜的人听了卓里的话,倒想起来这几日含真殿里父君和几位将军的议事来。青丘征兵三年一次,今年也是到了招新兵的时候了。
      
      只是卓里的父亲当年就是死于青丘与大明王那一战。如今他也报名当兵,他的母亲,也太可怜了些。似乎看出了她想出口阻拦的意思,少年望着她充满担忧的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青丘氏从军,从来都是最末等的小兵,往往在阵前伤亡的最多。命硬些的能熬到小队长都已是极大的运气,而涂山氏,一参军就有不错的军衔和位置,这也是她和父君争论过多次的问题。
      
      军队里若都要按照氏族来分出个高低贵贱,而不是能者凭功劳夺得高位。那么这偌大的青丘军营里,就永远只有一群凭着氏族血统霸占将军之位的无能之辈,和一大帮永不得出头,渐渐失了斗志的小兵。
      
      这样的军队阵容,不必再来一次大明王之战,就会从内部慢慢地腐败溃烂。成为一个纸糊泥塑的空架子,护不了族人,也打不了硬仗。
      
      “父君,眼看着天气也凉下来了,军队里那些士兵,练兵的时候都不甚积极。倒不如我们举办一个比武大赛,胜了的便可拔一拔军衔,若是败了的,就要加紧训练,等下一轮比试。“
      
      含真殿的早膳一向用得晚,可即使用得晚,还是有人总赖床赶不上,这一日涂山老族长倒是破天荒喝上了女儿一大早泡好的热茶。
      
      见父君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出言反对,她便趁势接着往下说:
      
      “若要比试,就得全军参加,从小兵到将军,各级都要参与。才能揪出这队伍里的蛀虫,重塑军心,上下一心人人自危才不算白吃了军饷。”
      
      将老族长的犹豫尽收眼底的人,便又重提了当年大明王之战对青丘造成的重创。一通威逼利诱加耍赖,拿到了那道她最想要的旨意。
      
      这个消息一出,青丘的军营里像炸开了锅。望着称病不起,不敢面对涂山氏一众将军亲信们的父君,和每日苦练见不着踪影的卓里。她对月底的这场比武,充满了期待。
      
      比武的这一日,好巧不巧赶上了初秋的第一场雨。隆隆的鼓声夹杂着雨声,为这场较量增添了不少气势。
      
      今日第一个败下阵的是一个涂山氏的百人将,他拿的已是涂山氏军衔中最低的一个职位了。
      
      却还是接不住向他挑战的青丘氏小兵手里的长剑,一出场手里的大刀就被打落,连连后退了几步,在一片嘘声里只能低头认输。
      
      有了第一个获胜升军籍的例子,剩下的青丘氏小兵都有了底气。一个接一个的上了擂台,靠着氏族沾光封军衔的涂山氏自然是节节败退。
      
      望着坐在观战席上的父君和几位叔父脸色都越来越难看,一旁的少主毫不为意地转过头,跟几位年轻的弟妹兴致勃勃地接着看起来。
      
      “父亲,你上来同我比一场吧。”
      
      说话的是涂山醉影的胞弟,军中的骠骑将军涂山音尘。他在场上已经抵挡了十几个向他发起挑战的对手,此刻正提着一根长鞭站在观战台下望着他的父亲——整个青丘军队里的大将军。
      
      被亲儿子下了战帖的大将军,在百姓和士兵的注视下,只能干咳两声,起身去擂台上提起长剑应战。
      
      “你瞧瞧,如今擂台上父子相战,像什么话!”

      听见父亲的埋怨,知道不能再装聋作哑的人,嬉皮笑脸地答道:
      
      “军营中只论君臣,何来父子?再说了,父君,今日这场面,总不能叫整个青丘都觉得我们涂山氏,全是些在军队里混饭吃的吧。”
      
      她的话刚落下,涂山音尘已经手持长鞭腾空而起。那玄铁做的鞭子在他手里甩得灿如银龙,将大将军的长剑在半空中直接斩落。只见他右手一转,那柄长剑就被鞭子卷起来甩到了场边,大将军一声怒喝,迅速挥出铁钳般的拳头,朝着健似骄阳的儿子冲了过去。
      
      站在对面的人却轻巧的一转身,避过这一拳后,反手朝着父亲猛击过去,大将军伸手欲挡,却被这似有千钧之势的一击,震得闷哼一声,滚摔到角落里蜷成一团。
      
      一片叫好声中,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将军擦了擦嘴角的血。在擂台之上,干笑着举起了儿子的手:“后生可畏,看来我的九尾印要易主啦!”
      
      “恭喜舅父,当真是虎父无犬子!音尘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舅父教子有方!”
      
      看台上笑嘻嘻的少主只当看不见舅父脸上的一脸愠怒,双手抱拳给这位刚失了军权丢了脸面的大将军道起贺来。
      
      比武又进行了几轮后,直到卓里的名字传入了耳中,观战的人才觉得心也漏跳了一拍。为了避免周围人看出自己的失态,连忙端起桌上茶碗一饮而尽。
      
      “烫死我了。。。”
      
      擂台上穿着最劣等的铁甲却依然英姿勃然的少年,按照比武的规矩规矩,上这擂台的青丘氏都已经先在军营里赢了三场。

      第一轮与他对战的牙门将已经带着自己的大刀上场。一道耀眼的银光凌空而起,少年把手中的长枪舞得猎猎生风。那牙门将也不敢落后,出手又快又狠,刀风呼呼而起。
      
      就这么厮杀了几个来回,卓里找准机会,双足一顿,以长枪撑地,一刹那跃起数尺,给了对方当胸一脚。被踢中胸口的人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低头吐出一口血,立刻被候在一旁的医官扶了下去。
      
      看台上的人忍住心里的激动。只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压着声音低声喊道:“好!卓里,干得好!”
      
      连过五将的人,最终败在了涂山音尘的长鞭之下。青丘少主望着那个出身低微的少年,眼里有些陌生的凛然,强按住想要上前抱一抱他的冲动,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虽然卓里今日只得了一个杂号将军的军衔,可至少,万千青丘氏的好儿郎,从此不必压抑着自己的满身英武之气,听一些绣花枕头瞎指挥。她就是要整个青丘都知道,那九尾铜印,只有配得上它的人才能得到。
      
      青丘的军队从此没有闲人,只要是充满野心,敢于阵线搏杀,随时能捐躯的勇士,往后都能扶青云而上,不必再因为涂山氏的威望荫封而忍气吞声。

      比武到此时已经结束,有身着黑甲的战士,踩着鼓点跳起战舞,欢庆这翻天覆地的一场变革迎来了胜利的尾声。
      
      而观战席上脸色铁青的几位涂山氏将军已经借故回了各自的府邸。
      
      听完父君起身宣读了今日的结果和任命后。涂山醉影带头拍起手来,台下的战士高举双手,齐齐列阵跟着她发出了如滚滚惊雷般的欢呼声。
      
      这声音响彻天地,仿佛要撕破头顶的乌云,告诉全天下,这一日以后的青丘,与从前已经是天悬地隔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江琯开店,青丘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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