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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良田案(四) ...

  •   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温杋低下眼眸说:“倒真是会挑时候。”

      她声量有些轻,几乎除了自己无人听清。

      四周围堵的蒙面人有些困惑的对看一眼,其中正前方面对着温杋的人率先开口:“你是温杋?”

      看来没有见过她,温杋酒性来了,觉得有趣。若是她说不是,那这些人会不会就这么离开。

      想来也不会的……

      久未见温杋发声,那人也是等的不耐烦了,他身形较之旁人要魁梧几分,小臂粗的棍棒在他手中抛来抛去也如同儿戏一般。

      不再静等,他们收钱办事,也怕久等耽搁了。

      为首那人上前几步就走到温杋面前,高大的身躯完全将温杋娇小的身子掩盖住。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杋,一副病秧子的模样,瘦弱的很,怕是一棍子下去命也没了半条,讥笑道:“温大人,不管你认不认今日也逃不掉了,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非要去查什么案子。”

      正说着话,握着棍子的那只手缓慢抬高,抡圆了向温杋劈砍过来,一看便是使惯了刀的老手。

      温杋低垂着眼睛,只感觉耳边有一阵风被划破的身音,周围的人根本不在意的看着戏。

      这两人的身量差距太大了,温杋平日里也是文弱书生面貌,莫说能打了,别走几步就累死便好。

      然后就在十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温杋只一抬手就握住了那带着股劲风的木棍。

      又在面前那个魁梧男子震惊的神色下,双手握紧木棍自下而上翻身一旋转。

      因为速度实在太快,那人没有及时脱手,生生将手臂折断。

      不过一瞬息,其他人好似只是眨了一下眼,棍子就到了温杋手中,而刚才还居高临下的人此刻跌到在地上,正抱着手臂鬼哭狼嚎。

      过了许久,巷子里都只有那人的嘶吼声。

      在他后面的人才回过神来,这温杋竟然会武,此刻所有目光皆注视着温杋,再没了之前的散慢。

      温杋还和最开始那般,闲散的站在原地,拿着手里都木棍像刚才那人那般抛了抛,再看过周围认真起来的人,还有几分调笑:“是要一起上吗?我有些醉了,想早些回府。”

      温杋的话太过肆无忌惮,充满了挑衅,成功激起了蒙面人的怒火,又因为不清楚温杋的实力踌躇着不敢上前。

      可惜时间并不等人,他们也明白拖的越久越有可能被东厂司的人发现,真到了那时事情搞砸了,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蒙住面只露出一双双眼睛,互相对视下终于下定决心,有一人向温杋击来,余下的人也相继而上。

      温杋轻笑着,目光却越发冰冷,站在原地等第一人的木棍就快到打到她身上时,轻轻一挑就移开,再抬腿横踢过去,直将那人踢至一旁的墙壁,再摔下时只觉五脏六腑巨疼无比,再起不了身。

      其他人被吓的退了一步,温杋却不给他们一丝要逃脱的机会,将手中的木棍投掷出去,一击即中最后那个想要溜走的人。

      又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时,直接动手拳拳到肉,专挑致命处打,几乎所有人受到温杋一拳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不过片刻功夫,这处巷子就只剩下温杋一个人站着,其他人都蜷缩在地上有些已经昏迷不醒了,剩下还剩几分神志的人也无力反抗,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久没有活动过了,温杋揉揉手腕,借着酒劲打了一架,此刻发了汗反倒使酒劲更大了些。

      眼前天旋地转的,温杋一时没有站稳往后跌了一下,靠落到一人的身上。

      温杋扶着那人的手臂,抬眼看去还是那么妖艳的脸,单单只是瞧着心情就能好些:“释锋如今也学会看戏了。”

      话里是在问罪,可语气偏偏那般软,任何人听了,也难免动心。

      释锋放开握着温杋肩膀的手,不自在的吞咽一下,逃避似的移开目光:“见你吃醉了酒,有几分兴致,我不愿打扰。”

      本是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却不知光是言语中就忘记了温杋是他的主子。

      好在温杋此时也醉了,听不出释锋话中的暧昧语气,还是头晕的很,一时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释锋一看就明白温杋此刻是醉糊涂了,原本收回的手又扶上了温杋的肩头,不敢握的太紧,微扶着:“你醉了,属下先送你回居安院吧。”

      不像平日里那般冰冷,甚至有几分宠溺。

      温杋人虽然醉了,没忘了这些围堵她的人,顿住步子正要开口,释锋顺势说道:“放心,这里有人收拾。”

      温杋这才听话的随释锋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东厂司的人前来将这些蒙面人全都押送到东厂司的地牢中。

      云海楼的天云醉最得名还有一点,就是它虽然容易醉人,却不会像一些烈酒一般让醉酒的人头疼不爽,反倒会让人睡的更安稳些。

      温杋此刻就是如此,释锋很少见她这么安稳的睡着。往日里哪怕有一些小动静也能轻易惊醒她,这么多年,日日不得安眠。

      这样的安稳,连释锋都替她庆幸。

      取了药膏来,温杋今日醉酒没收着力,自己的手也有些损伤,只是她打兴奋了,就忽略了。

      释锋当时便注意到了,却没有阻拦。张家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可温杋仍旧压抑着自己,到现在还是如此,让她发泄些也好。

      释锋执过温杋的手,饮酒之后身体本该发烫,可她还是那般冰冷刺骨,如同永远也温暖不了的冰块。

      远远瞧着时温杋的手就是芊芊玉指,只有这么近,这么握着才知道她手上伤痕很多,长年握笔和握剑的茧痕,这本该是双被精养着的手。

      释锋叹了口气,不敢过度放肆,更不敢扰了温杋安眠,很快处理过温杋手上的伤,就要离开了。

      正要出屋子时,听见温杋低声唤了句:“阿娘。”

      释锋停下脚步,重新回到床前来,微微俯下身子,想要听清,就听见温杋带着微弱哭腔的声音:“为什么选哥哥活,为什么……要杀我?”

      话语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也顺着眼角滑落。

      释锋有些震惊的睁大眼眸,这件事温杋从未替过,只知道她的兄长还活着,可温杋从未提过要去找,当年苏晋还在时也提出要帮温杋找到兄长,却被温杋拒绝了,原来是为此吗?

      所以只有温杋的兄长逃过了那夜的屠杀,温杋却留了下来。那为何温杋说是她母亲要杀她,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释锋不敢想,温杋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所以一直折磨着温杋的不仅仅是张家的仇恨,还有亲人的抛弃吗?

      分明同为父母的孩子,却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其实为什么要选兄长,释锋也能想到。毕竟温杋的父亲死后,她的兄长就是唯一的萧家长子,在这世上,男子和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就因为温杋不是男子,被选择的不是她。最可悲的是温杋并没有死在那天晚上,她活了下来,活着入了宫,又开始了她更加悲惨的命运。

      释锋为暗卫时,在宫中曾碰巧听过苏晋和先皇慕辰颐的对话,说温杋的父亲空有一身本领却耽于情爱,没有留朝,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女儿来替他走着一遭,替他入了朝堂。

      所以温杋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就要如同浮萍一般的过此一生。

      释锋想替温杋擦泪,又觉着不该,终究他还是收回了手:“释锋会永远跟随主子,保护你的,阿杋,安心睡吧。”

      一夜的安眠,和往日一样。还是一人睡在屋里,一人守在屋外。就像无数个日夜,释锋守着温杋,如同温杋的影子。

      温杋第二日清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黄蛮和付珉早早的来了居安院等候,也没想到温杋会睡这么久,看来昨日的天云醉果然酒劲很足。

      黄蛮一时更加觉得坑害了主子,等的没多久又出院去买了醒酒的汤药急急忙忙的去厨房为温杋熬煮。

      黄蛮很是懊恼,好像自从出宫之后,很多事他都办砸了。

      又是忧心温杋的身体,又是害怕会受到责罚,生怕温杋回把他遣回宫里。

      付珉倒是没有他那般的忧心,他不像黄蛮,没有见识过温杋在内侍局做总管时的那些手断。

      至今觉得温杋是位聪明且有才,但有几分冷漠的大人,只是一位普通的上位者,因此不懂黄蛮的恐惧。

      外面乱作一团,温杋倒是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头不疼,也没有之前眩晕的感觉。

      恢复几分清醒,尤且记得昨日是释锋带她回来的,刚动动手指,感觉手上有些刺痛,药味还未散尽,看来释锋替她上过药了。

      察觉到她醒来,释锋在门外敲了下门,清冷干净的嗓音传来:“主子,付珉和黄蛮已经在正堂等你许久了。”

      这两人来应当是昨日温杋交代的事都办妥了,瞧着透过窗户撒进来的日光,温杋为难的揉揉头:“释锋,你胆子越发大了,怎么不早些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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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日更,日更,留下来看看嘛,点个收藏嘛,爱你们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