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物奇谈》倍还春

4、第四章

　　暂住区内，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少人都关注着新来到的四人。
　　四人也都关注向这些人，他们就是其他被拉入研究的人，虽然自中午被拉入研究到现在才过去半天，但这半天所经历的，比过去的十天还要难熬，此时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人群，令人感到不小的欣慰。
　　兔子女士伸手指了指道路尽头的高楼：“那里就是驿站了，咱们快过去吧。”
　　众人心里满腹疑问，希望得到解答，闻言也加快了脚步。
　　虽然从远处就能看到驿站华美的样子，当时看着觉得不远，可实际走过来也花了众人十多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抵达驿站门外。
　　一只猫咪少女站在驿站门前，她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细长的双眼望向走来的五人。
　　“又有新的研究员到了～”兔子女士朝猫咪少女说道。
　　猫咪少女懒洋洋地笑着给四人鞠了个躬：“各位好～接下来由我带你们前往接待室。”
　　“那我先去接待其他的研究员啦，你们和小猫上去吧。”兔子女士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很快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这边来吧，二楼的接待室，青蛇小姐已经等候你们好一会儿了。”猫咪少女指引着众人走入驿站。
　　驿站一楼的大堂与银行的柜台有几分相似，面对大门的位置呈半圆形摆放了一排桌子，一个个动物人坐在桌子后，似乎在处理什么公务。
　　座子的两边各有两个楼梯通向二楼，圆桌上方的二楼有一层平台可以直接望到一楼。
　　众人前往的接待室就在二楼平台的左侧。
　　“叩叩叩。”猫咪少女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道柔媚的女声。
　　于是猫咪少女推开门，伸手指了指：“各位请进吧。”
　　等他们都进入接待室后，猫咪少女关上门离开了。
　　接待室内，一条人的手臂那么粗的青蛇盘在桌上，碧绿的鳞片，红色的眼睛，细长的瞳孔，三角形的脑袋，她无处不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氛围。
　　不过说实话，进来之前叶衍有想过，蛇头人身会是什么奇葩造型来着。
　　“诸位，坐吧。”青蛇小姐说道，她伸出尾巴指了指桌子周围摆放的四把椅子。
　　“先让我来为你们稍作介绍，介绍过程中可以提问，介绍完还有什么不解的也可以提问，能回答的问题我都会尽量回答。”
　　虽说样子看着危险，但她说出来的话还挺贴心的，于是四人落座。
　　“先看看这个吧。”青蛇小姐说着不知从哪拿出来四个手环，丢到四人面前，椭圆形的表面、硅胶表带，和地球上的手环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你们的身份证明，先戴上看看吧。”
　　叶衍听话地戴上，然后按手环的操作方法，在表面上往上一滑，首先显现出来的是一个礼盒形状的图案，它还在抖动，叶衍点开他，画面变成铜钱的模样，下面还有字“完成故宫第00141456号藏品课题研究，奖励铜钱100；获得文物一件，奖励铜钱300。总计400铜钱，计入账户。”
　　铜钱，是研究院的通用货币吗？叶衍想着，然后手指在屏幕上向右滑了一下，出现了新的界面，应该是桌面，上面显示：“18:13；研究员：叶衍；所属区域：中国；编号：ZGGG0047362841。”
　　叶衍往上滑了一下，下一页上显示：“持有铜钱数量：400；本次休息时间剩余23小时11分。”
　　叶衍又往上滑了一下，这次只出现了三个图标。
　　其中第一个是个电话形，点进去后显示一个大大的加号，下面写着“将身份证明面对面触碰，可添加联系人”。第二个图标是一个钱袋子，进入后有个输入框，输入框内写着“请输入支付金额”，下面还有一行字“将身份证明面对面触碰，可进行支付或收款”。第三个图标是一个小房子，点进去后显示“本次休息期房屋所在位置为：故宫博物院第0133号暂住区，2区11栋4楼403室”。
　　这些就是手环的全部内容，叶衍刚看完，就听到高中生激动的声音响起：“可以用这个联系我的家人吗！”
　　青蛇小姐吐着信子，不算很有耐心地回道：“你没认真看介绍吗，要将身份证明面对面触碰，才可以添加联系人。”
　　高中生脸色骤变，她用一种像是要哭出来的语气问：“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我还能再找到他们吗？”她显然想到了在研究中死去的中年女人。
　　叶衍闻言微微有些触动，他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加上性格内敛，也没什么朋友。但他也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老师，一想到他们也有可能已经丧命于研究中，他觉得有些难过。他是学历史的，他的老师和同学也都是历史的研究者，但他们却有可能死在这样的历史研究中，实在令人唏嘘。
　　青蛇小姐摇摆着尾巴爬到高中生面前，她的语调之前一直显得轻浮，此时却也正式起来：“小姑娘，你要明白，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和平是用血泪来换取的。”
　　高中生闻言感到一阵窒息，她扭过头，不再看向青蛇小姐。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但却没人能够安慰她，现实的残酷已经展露无余。
　　青蛇小姐倒是不在意这个，她爬回桌子中央：“都看完了吧，接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暂住区。”
　　随着她的话，桌子上浮现出建筑物的缩略模型。
　　一幢幢红楼被四方形的护城河围在里面，四个方向都各有一道石桥延伸向外，红楼的中央是比它们稍高一点的华美红楼。
　　“这就是故宫暂住区的缩略模型，故宫目前一共有几千个个暂住区，根据选择在故宫进行研究的研究员的数量会增加或减少，你们现在所在的是0133区。”
　　这样听起来，想找到亲人的话更难了，即使同样选择开启故宫，同样通过了研究，也可能被分配进入不同的暂住区。
　　“先说暂住区中心的驿站，驿站一楼可以进行文物鉴定，花费铜钱就可以直接知道文物的作用，也可以不做鉴定，自己研究用法，但鉴定后会把各种功能都说得很详细哦，自己研究的话可能会错过很多功能也说不定，铜钱的话可以在研究中获取。”
　　青蛇小姐这话一说完，高中生和小男孩都看向了叶衍，只有青年仿佛无动于衷，仍然看着青蛇小姐。
　　而青蛇小姐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于是也看向叶衍，饶有兴趣地问：“看来您就是那位获得了文物的研究员咯？”
　　叶衍在她兴致勃勃的目光下淡定地点头：“是。”
　　“诶呀，那还真是厉害。”青蛇小姐感叹道：“文物在研究院可有大用处。”
　　“就像人们进入斗兽场，如果给他一把斧头，那么比起赤手空拳的其他人来说，他就有更大的胜算。文物在研究院的地位，大体也是如此。每个文物都有它独特的作用，这具体的用法，还得你自己去发掘了。”
　　这充满血腥味的比喻，叶衍不由得又感到了一丝战栗。高中生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种茫然，小男孩则显得更为警惕了，青年则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青蛇小姐充满恶意地说完就不管他们的反应，好像全不在意她的话给四人造成的后果，继续走自己的流程了：“驿站二楼就是我这里，这里是消息贩卖的窗口，我这里什么情报都有，除了新手指引的免费情报外，后续你们想要获得什么新的消息，就需要支付给我铜钱了，也欢迎你们光顾。”
　　听到这里，青年问了一句：“中心文物和十所博物馆的消息也有吗？我们可以自行选择研究哪一个文物吗？第一次研究时，我进入故宫后是被突然拉入研究的，我并没感受到自己有选择文物。”
　　闻言高中生也附议道：“我也是！”叶衍和小男孩也点头。
　　青蛇小姐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你们刚才完成课题研究之后，世界之心应该有通知你们，休息期内可以自由选择开始研究。自由选择开始研究的情况下，可以自行选择什么时候进入博物馆、研究哪一个文物。”
　　然后她再回答第一个问题，“诶呀，真是可惜。”青蛇小姐叹了口气：“刚好你想要的这两个消息都没有，是我夸下海口了。”
　　……这是一句简单的说了大话就可以混过去的问题吗？很让人白激动一场！
　　可能是四人的视线已经凝成了实质，青蛇小姐晃了晃脑袋，又说：“但我这里有关于他们的免费信息。”
　　青年则挑了挑眉。而叶衍则想道，免费的，听起来有种便宜没好货的感觉。
　　“中心文物的消息哪里也没有，但我有个建议，就是穷举法。”青蛇小姐的语调上扬，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叶衍则是轻声道：“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