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飞鸟》知心而知音

1、风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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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林阳，这是十岁之后的名字，十岁之前记不太清。孤儿院奶奶叫我小杨，她死后也没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同龄的小孩叫我害人精，小气鬼……
　　“林阳”是十岁那年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孤儿院奶奶死后，老阿姨成为了院长，她逼我上学，又逼着我赚钱。我不喜欢她，她就打我骂我。班里同学嫌弃我脏，孤儿院小孩讨厌我安静。
　　那天天又闷又热，知了不停在叫，老师逼我给一个偷了我钱的同学道歉。她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告诉老师这些都是父母给她的钱。
　　天黑压压一片，放学铃声早就响起，所以同学在放学路上看见一场喜剧——老师摁着我的头对那个女生道了歉。
　　天空开始闪起雷电，轰隆隆像是在为我发泄愤怒。我知道雨季又快到了，一个连绵不断的阴色季节又将来临。
　　我做工迟到了，童工工长要告我的状：“你再给我点钱，我就不告诉老板，怎么样？”他笑得恶心，我打了他一顿，把他身上欠我的钱都拿走了。
　　然后我跑了。
　　我不想回孤儿院，更不想回学校。
　　雨在下的这段日子里，我习惯了在外面生活。
　　我有一把在雨季干不了而生锈的刀，还有小巷旁咖啡店剩下的干面包与破纸箱。
　　但我还是打不过拿我取乐的混混们，我还没有10岁。
　　只有小雨绵绵的一天，又一个混混走进了巷子。这条小巷很黑，四下无灯，只有天上那一人宽的狭缝透进一些阴云遮住的光。
　　那混混大抵一开始没能看见我，脚步慌乱的向里跑来。看见了我，脸上的绝望变为恶意的喜悦，他快步跑来，手中闪过一抹雪白，我知道那是刀。
　　我拿着我的刀准备他靠近，就见他顶着血洞的脑袋，直直倒了下去。
　　他身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看不太清脸。
　　那男人大概也第一时间看见了我，猛地把手中的什么东西塞进了大衣口袋。
　　我没看清那是什么，我也不太感兴趣。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
　　他走近了，踢了踢倒下的混混，开始打量起我来。
　　我也打量他，五官精致端正，却一脸懒散劲，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轻浮得很。
　　他抬手向我伸过来，像要摸摸我的头：“哟，小屁孩长的还不错——我靠！”
　　我抬头咬了他一口，他狠狠地把我甩在地上。
　　头撞到了墙壁挺疼的，但我死死地盯着他，也不敢有一点松懈。
　　那个男人吃痛的捂住手，回瞪我道：“小兔崽子牙口挺好啊？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我不搭理他。
　　他盯着我看，我就盯着他看。他要再动手，我就再咬他。
　　果不其然，他像不长记性一般又要靠过来。
　　“老大！解决了吗？”
　　巷口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解决了。”
　　男人直起身子，像要转身离去，目光却炯炯的停留在我身上。
　　巷口的人见他不动，又问了一声：老大，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直接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吓了一跳，退了好几步。
　　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直直看着我：“你要不要和我走？”
　　“你不是离家出走吧，看样子在外面一个人挺久了，孤儿？”他问我。
　　“那还不如跟我走呢，哥带你吃香喝辣，怎么样？”他问我。
　　“你tm是哑巴？”他问我。
　　“不要。”我回他。
　　“OK。”他站起来，转身就走，“老朱，把他带上车。”
　　巷口男人听到指令上前来，我准备拿出刀，却刚伸手就被“老朱”夺去。
　　“小孩子家家的，拿什么刀啊。”
　　“老朱”把我架着，和那个男人一起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路上风景一瞬而过，天上厚厚的云却悠悠的浮着。
　　那片如烟雾般阴沉沉的天，被风吹破了一个小口，露出之外点点阳光下来。
　　雨季过了吗？
　　应该没有吧。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