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交汇之处》奇遇casie

8、第七章 最自由的国度（2）

　　“不过真的就问那么多吗？还以为你有更多想问的呢。”小丸说。

　　“嗯，其实我现在知道我更在乎的是什么了，是真正生活在其中的人是否幸福，我想努力将他们推向他们想要走上的轨道。”

　　“那你现在有目的地了吧。”

　　“这个还没有。我们先在城里逛逛吧，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安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好吧，不过除了等他主动出现我们也很难找到ta。”小丸说。

　　“不过好热闹啊。”我们越往城中走去人群便越密集，大家都像是在忙着什么的样子。

　　“是不是伊尔弥之前提到的庆典，他们像是在装饰着中心广场。”

　　“没错，这是一年一度的为了感恩一直以来守护着我们的风神大人而举办的庆典。”本来正在修建花坛的老伯停下手中的剪子回答我们。

　　“风神？传说中那个风精灵？”

　　“风精灵？也有这个传说，不过ta现在是我们所信仰着的神明。你们是外来人？也欢迎你们参加，只要诚挚地信仰，贝洛德瓦的风神也会愿意祝福你们的。”

　　“你们都相信着他的存在吗？尽管没亲眼见到过？”

　　“当然了，正是因为ta默默地在风里看着我们，才没有人敢做伤害别人的坏事，做了坏事的话风神会惩罚他们的。正是有着风神的守护，贝洛德瓦的人民才一直以来平静安宁地生活着啊。”

　　“嘁，这些难道不是你们的自我安慰吗，明明只是些传说而已，你们信仰着的神谁都没见过不是吗？”

　　一个男孩和一个抱着书的少女走来，刚刚说话的便是那个男孩。

　　“雷伊你又乱说话，风神大人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请您宽恕他的不敬。”大伯立马合起掌闭上眼诚挚地祈祷着。

　　“如果神因为我说的几句话就生气了那也不配当什么神吧。”

　　“你们别在意，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些丧失了对风神的敬意，开始流行起炼金术那样的东西。”大伯对我们说。

　　“本来就是，炼金术才能创造出贝洛德瓦的未来，你们却一个个避之不及，反而完全依靠着向一个不存在的神祈祷着庇佑，这算什么。”那个叫雷伊的少年生气地反驳着。

　　“算了，本来和你们就讲不通，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摩洛洛我们走。”雷伊不服气地瞪了大伯一眼后便转身走了，身边的少女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但在转身前淡淡看了我们一眼。

　　“居然还有炼金术的存在吗？”我喃喃道。

　　“不好意思啊，他们是贝洛德瓦最大的葡萄酒庄主人的孩子，脾气有些差但因为年纪小而且父母们常不在身边，我们也不会去责怪他们，他们不是坏孩子，只是不懂得要去尊重神明。”大伯看着雷伊他们远去的背影说，仿佛是一种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真切担忧着的眼神。

　　看着大伯的眼神，我不自觉便迈开腿朝雷伊和摩洛洛跑去。

　　“大伯再见，谢谢你。小丸琥珀走，我们跟上他们吧。”

　　“？你这是突然怎样？”小丸在我身后喊着。

　　“等等，你们等等。”我追上他们背后叫道。

　　雷伊回头看见我后便换上一副不耐的表情，“怎么了？”

　　“我也对炼金术感兴趣，可以和你聊聊吗？”

　　“你也喜欢炼金术？好啊，跟我们一起来吧。”雷伊立马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脸。

　　表情变得好快，但这也让我觉得他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炼金术的孩子。

　　“哥哥，别这么轻易就带陌生人回家啊。”摩洛洛突然开口说。

　　“小陶你跑得也太突然了，我和琥珀还没反应过来。”气喘吁吁的小丸和琥珀也跟了上来。

　　“摩洛洛没关系，他们也是你的同伴吗？一起来吧。”

　　“是的，他叫小丸”我拍了拍旁边小丸的肩示意道，“他叫琥珀，他的话比较少，我叫陶梓。”

　　“我叫雷伊，她是我的妹妹摩洛洛。”

　　摩洛洛不乐意地对着我们点了点头，我也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接着我们跟着雷伊和摩洛洛走着。

　　“你们也不相信风神的存在吧。”雷伊突然开口说。

　　“我们也没亲眼见过，谈不上相信不相信的。”

　　“但那些老顽固们为什么那样信仰着呢？明明这一切都是我们亲手创造的啊，现在的贝洛德瓦靠的是我们一点一滴打造成的啊，可他们却将这些成果一律献给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神，凭什么？”

　　“或许他们心里渴望着一个信仰？”我安慰道。

　　“那不如来信仰炼金术，炼金术才是未来。”雷伊停下脚步，眼神里透出一种全然不同的感情——是热情，和对某样事物偏执地信仰。

　　我突然有些不安，雷伊对于炼金术的信仰并不能说就比贝洛德瓦子民信仰神要谈得上‘正确’，而且我也很好奇炼金术又是为何出现在贝洛德瓦世界中的，我明明没有任何有关描述。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我们停在大门口前，门口的门突然打开了。

　　“米勒姨，我带了三个客人回来可以吗？”雷伊突然开口说。

　　“当然可以，是少爷小姐你们邀请来的朋友吗，快请进。”刚刚开门的米勒姨对我们友好地笑着。

　　进门后高大的建筑显得更为直观，以前只在漫画书里见过的欧派建筑生动地伫立在我的眼前，路边盛开的鲜艳的花朵树木，越走近更显得壮观的建筑，整洁自然的石头路。

　　“来孩子们先去大厅休息下吃点点心吧，我晚上给你们准备晚餐。”米勒姨对我们说。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后院那栋房子里。”雷伊说。

　　“好的，那我等会把茶点送到后院那去。”米勒姨说完便和我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雷伊，你们家真豪华。”

　　“是吗，不过经常也只有我和摩洛洛还有米勒姨三个人住而已。”

　　“你们的父母呢？”

　　“他们住在酒庄那边，要管理葡萄园。不过庆典那天会回来。”

　　“对哦，你们父母是开酒庄的那应该挺忙的。”

　　“你们今晚要不要在这里住？”

　　“可以吗？其实我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当然可以，因为如果要给你演示炼金术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太晚了就干脆住下吧，反正房间很多。”

　　“那我们就谢谢啦。”

　　“雷伊，我一直挺想问，你能大概给我介绍一下炼金术吗？”

　　“炼金术讲究等量交换；换言之，只要有原料和配方，任何事物都能造出来。”

　　“那你现在是能造出多少事物了呢？”

　　“配方正渐渐扩大，我最终的目标是炼出金子，这样的话大家不需要劳作也能自在地活下去，我的父母也不需要辛苦地待在酒庄管理生意。”雷伊的声音说着说着渐渐减弱，说到父母时带着些丧气。

　　“这听着也不比感谢神明靠谱吧，不劳作还想活下去？”小丸突然开口说。

　　“你这是瞧不起炼金术？”雷伊生气地反问。

　　“嘘，先别吵。”我赶紧捂住小丸的嘴，用眼神警示他先别闹起来。

　　“抱歉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见过炼金术而已，你等会给他证明一下他就会赞同你了，不过你最初是怎么得到的有关炼金术的知识的？”

　　“图书馆啊，有消息说之前外出探险的冒险家带回来了一批新书我就去看了看，有本有关炼金术的书是我从未接触过的新知识我有些好奇便借回来看了。从那时起我就迷上了炼金术，不过有关炼金术的知识还是太少了，现在能接触到的书我都已经读过了，未来我想要自己出去冒险，得到更多有关炼金术的知识。”

　　又是一个想外出的孩子，果然不管我再如何设想我心中的幸福世界，世界中也会有人想要走出去，我忽然有种被敲醒了的顿悟感。

　　我不能创造出让所有人满意的世界。

　　“进来吧。”雷伊说。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停在一个小木屋前面，这栋房子相比于前面那栋主宅要小得多，隐藏于主宅后的院子里，就像我以前在漫画书里见过的小仓库一样。

　　摩洛洛娴熟地先踏入了屋里，我随着她的脚步一同踏入。屋内很明晰地被分为了两块，中间有条明显的分界线，线所划分的两边有着不同的风格。左边摆放着一个大缸和一些我在化学课上曾见过的烧杯和试管，里面还有一些颜色各异的液体；右边则是各种机器但一眼过去感觉到非常整洁，像是按顺序精心摆放过的。其中有个大机器人引人注目，比我们的身量还要高，只是缺少了手臂。

　　摩洛洛抱着书往右边走去，我下意识地跟着她，结果被后头的雷伊抓住。

　　“那边是摩洛洛的机械屋不能去，她不喜欢别人随便走进去，来右边。”

　　“不好意思啊。”我诚挚地看着摩洛洛想对她道歉，但她坐在工作台后便翻开书低着头不看我了。

　　“她在忙着给我们的父母准备礼物，所以我们也小声点别打扰到她了。”雷伊说。

　　“好的，庆典是哪天啊？”我问。

　　“明天。”

　　“！这么赶吗？”

　　“没有，她早就做好了，只是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我和她今天去借书了，要是顺利今晚应该能做好。”

　　“难道是那个机器人吗？好厉害啊。”

　　“是啊，摩洛洛都不允许我靠近半步，她很珍惜的。只是手臂出了点问题，应该很快就能修好了。”

　　“好了，接下来看我的吧。”雷伊眼中绽放出孩子独有的面对真正的宝物的热情。

　　雷伊站在那口小锅前，拿出了一块石头用手指摩擦了一下就出现了个小火苗，接着用那个火苗点燃了小锅下方的石头堆。

　　“这个是什么啊？好神奇居然摩擦一下就能生火。”我问。

　　“这个叫点火石，也是我用炼金术炼出来的。”雷伊看着我们还不是很理解的表情后又说“这样吧，我就现场给你们炼一个出来吧，反正炼金术靠说是说不明白的。”

　　雷伊又走到后面的橱柜上挑挑拣拣着材料，我们围在锅旁观察着里面正烧得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液体。

　　“其实这个东西在我们星球也有，不过不是石头的样子，而是装着燃油靠摩擦生的火。”小丸对我们耳语道。

　　“我们星球也是，叫做打火机。”我回复道。

　　“我...没见过。感觉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又有些东西是尘封在记忆里的见到时会被唤醒，会有种熟悉的感觉。”琥珀说。

　　“没关系，不知道就现在开始慢慢一点点去看，然后记住你喜欢的就好啦。”我安慰着琥珀，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有时觉得琥珀像是并不属于任何世界的一个存在，近乎透明纯粹，但因此我也更想让他能够沾染各个世界中的色彩，定义下自己的存在。至于他原本是谁，我不想去在乎，能有个自在生长的角色在我眼前成长着，这样的机会我要好好守护。

　　“那小陶你怎么还那么好奇的样子，明明自己的世界也存在这种东西啊。”小丸不解地问。

　　“那不一样的，虽然功能目的或许是一样的，但中间的过程手段对于我来说完全新颖的，是一个全新的我没有接触过的未知领域。”我回答道。

　　“你完全没接触过，只是今天听我说到是吗？”雷伊抱着一些材料回到我们面前。

　　“呃...你听见了？”我问。

　　“就听见你说是你没有接触过的未知领域，是在说炼金术吗？还是我弄错了？”雷伊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没，我们就是在说炼金术。”

　　“那你居然真的听我说了那一句就感兴趣了吗？我经常在城里向其他人宣传炼金术可是没多少人真正感兴趣，明明相信神的存在却不相信炼金术的伟大之处。”

　　雷伊一边埋怨一边将材料下到锅里，并用一根搅拌棍顺时针搅拌着。

　　“雷伊我刚刚就想问了，这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主要成分是水和其他一些原材料，接下来把液体熬干就能制作完成了。”

　　“这么简单？不用念几句魔法咒语什么的？”

　　“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你要想念也可以对着锅念几句满足一下。”

　　“什么啊，你看着也不大啊。”

　　“我可是十五岁了！”雷伊不服气地说。

　　因为有精灵的存在我自以为也会有一些我无法解释的魔法存在，但没想到炼金术像是一场正经的化学元素反应。

　　“你看着还挺失望的样子。”小丸说。

　　“你真的相信有魔法吗？我都不相信神的存在，怎么会相信魔法呢？”雷伊说。

　　“不是啦，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炼金术了？”我问。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配方原料都很复杂一般人负担不起的。”雷伊说。

　　雷伊说完后突然站起身走向后面拿着一本书回来，“给你们看看吧，这是一本目前能炼出的东西。”他将那本厚厚的书递给了我们。

　　“这些是你已经掌握了的配方吗？”

　　“对，是我收集的，虽然说炼金术只要想可以炼出万物，可是配方并不是想就能想出来的。我的目标就是一点点丰富着有关炼金术的配方表。”

　　“这么珍贵的书我们可以看吗？”我问。

　　“可以，反正我是想要公开的，不过城里的人都没把炼金术当回事。”

　　雷伊的形象在我眼前突然高大了起来，明明是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却大方地想要公开自己努力得到的了不起的成果，有一颗善良无私的心啊。

　　我们小心地翻开书籍，准备接受这份无私的分享。

　　“...”我们默契地沉默了。

　　“雷伊，我们可能不认字。”我尴尬地说。

　　翻开后便是我从未看见过的文字，我立马看向小丸用眼神询问，结果小丸也是无奈地看着我摇摇头。也是，不同星球的文字怎么会看得懂呢。

　　“没事，那我讲给你们听吧。”雷伊并没太在意，接过我们递回去的书，为我们介绍着目前能炼出的物品。

　　“...”锅炉中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为雷伊的念书声伴奏。

　　“传音石，摩擦后能够传递感应的声音。”

　　“！这个，能再讲仔细一点吗？”我问。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嗯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书里记载的是只要是同一锅炼出的就能相互感应，相互感应的石头间可以用于远距离对话。其实我还没试过这个，这本书里的配方我也不是全都试过的。”

　　“是吗？没关系，不过我想说，有了这个你们就也可以经常和父母联系啦。”

　　“你说的对欸，我还没想到过。”雷伊眼睛里有冒出那种兴致勃勃的亮闪闪的眼神。

　　“那我今晚就试试，欸，已经做好了。”雷伊往锅里看了下后说。

　　“这就是打火石。”雷伊从锅里拿出一块石头放在我们眼前说。

　　“看着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小丸说。

　　“那你用手指摩擦一下试试。”雷伊说。

　　小丸接过雷伊递过来的石头摩擦了一下，一个小火苗便出现了。

　　“而且不用担心会烧到自己，再摩擦一下就会消失了。”雷伊说。

　　“近看后觉得更神奇了。”我感叹道。

　　“那块石头就送给你们当见面礼了。”雷伊爽朗地笑着。

　　我们感谢后接受了。

　　之后米勒姨又来敲门找我们去吃晚饭了，吃完晚饭后便住进了米勒姨给我们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雷伊说他也困了就回房休息了，还特意叮嘱说摩洛洛晚上还要加工给父母的礼物让我们别靠近后院打扰她。我们互告晚安后便进入各自房间了，躺在床上回忆一天，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我将它们都一件一件整理好存入记忆里，想着或许哪天我还能为佩拉讲讲这些故事。

　　我将今天认定为美好又难忘的一天，只不过那是在第二天摩洛洛没有死的前提下。现在看来，那一天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