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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不是我的少年郎了 ...

  •   (上)

      父亲与母亲是患难夫妻,在父亲官运亨通之际,母亲骤然离世。

      或许是出于对母亲的爱,也或许是出于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作为他唯一的女儿,父亲将我宠成了宝,事事依随。

      父亲的官越做越大,在他而立之年,便成了一朝宰相。

      可以即便如此,他也再未娶过妻、纳过妾。

      也正因如此,皇后娘娘顾念我没有母亲教导,亲在将我接到身边教导。

      后来,我才明白,我是父亲和皇后联手的人质。

      皇后娘娘,母家破落,她既不得的皇帝喜爱,所出的八皇子也不占长,更不得皇帝喜爱。

      可以说,离废后只差一步之遥了。

      只是听人说,皇上与皇后,之前也是伉俪情深,不知从何时起便同床异梦,想看两厌了。

      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我的性格有些孤僻,只是很好的将孤僻给掩饰成立安静懂事和听话。

      在陌生的皇宫里,我更是除了必须要说的话,能开口便闭嘴。

      被皇后教养着,就难免要和八皇子大交道,

      我原以为他是一个和我一样寡言的人,

      可是一旦身边没有了其他人在傍边,

      他的话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有一次,我实在好奇,就问他为什么只跟我说这么多话。

      他想了想后,故作老成的讲手背在身后,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说:“这第一嘛!我想跟你说话;这第二嘛!你跟着小哑巴似的,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我反驳道:“我不是。”

      他敷衍着,点着头说:“嗯嗯~,你不是。”

      这一日,皇后娘娘与众嫔妃带着各自的娃,在御花园遛娃;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比衣服、比首饰外,还要比娃;

      我顿觉无聊,趁人不注意带着贴身丫鬟小满,在一座僻静假山旁,找了一块平摊的石块,躺在哪里假寐。

      “念安妹妹……”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叫我,抬眼看去竟然是八皇子。

      我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女儿家的,如此不守礼的样子,被外男看见,实在是与礼不合,只希望他不要乱说;

      我一面在心里祈祷,一面扶着小满跳下石块佯装淡定的给他行礼,“八皇子万安。”

      他急忙上前,扶起我,学着皇上对皇后的模样说:“你我之间,不用行这些虚礼,你以后就叫我慕辰哥哥吧!”

      只不过皇帝只是说说,他确确实实将我扶起了。

      “八……”我刚要开口请求她,不要将我刚刚失礼的样子说出去,却不了他竟然躺了上去,还万分感叹的说:“真凉快,念安妹妹,你可真会享受。”

      “八……”我锲而不舍的想继续求他,谁知他突然坐起身来,盯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恍惚觉得他能把看穿我,看出我心中所想,我有些紧张的握紧双拳。

      他忽然又笑起来,说:“念安妹妹放心,这是我们的秘密,我是不会与旁人说的只是……”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下次再有这样的好地方,千万不要忘记我哦!”

      那一刻我悬着心落了下来,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那一刻看着他虽在一众皇子中显得略微普通的长相,

      但是仿佛是从神坛下步入尘世的天神,身上自带白光;

      后来,即便身处人山人海我总第一时间发现他所在的地方。

      从八岁到及笄,

      都是慕辰哥哥陪着我;

      有了他的存在,

      我不再是一个了,

      人也活络了不少;

      皇宫枯燥无聊的生活中,

      多了一丝生气。

      只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我到及笄之年了,

      再呆在宫里便不合适了;

      他也到了弱冠了,

      皇上,明面下旨派他到边疆历练,实则是贬黜。

      朝中众人都觉得他在无被立储之可能,

      我虽在闺中,却也是听了些流言蜚语,

      我求父亲去劝劝皇上,不要将他贬黜到边疆。

      父亲却满腔无奈的说:“皇上是君,为父是臣,君命不可为。”

      那一刻,我有些无力,深深自责自己无能,除了求父亲,我又能做什么呢?

      哭过之后,我细细的准备了些边疆紧缺的东西,送到安郡王府。

      看到面前堆着小山似的东西。

      已经褪去少青涩,为稚嫩的脸上添了几分阳刚之气的他噗呲一笑,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苏念安,你蠢不蠢,我是皇子,即便到了边疆,缺了谁的也不会缺了我的呀!”

      “哼!”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带着几分气性说:“你不稀罕要我还不稀罕给呢!我现在就把这走。”

      我佯装要走,他笑着将我拉住,带着几分为难的说:“看在苏小姐这么用心准备的情况下,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手下把。”

      他消瘦却安全的背影在我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消失在远方。

      临走之前,他突然将我拦在怀中,在我的耳边说:“苏念安,等我,我会回来的。”

      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声:“好!”

      车马慢,书信远。

      即便他一走,我便写信寄给与他,再收到他的信时,不是三五月后,便是半年以后。

      即便,书信往来很少,也知道他是惦记着我的。

      每逢佳节,皇后娘娘总有赏赐,里面多多少少掺杂着边疆的特产,我知道那是他通过皇后娘娘之手送与我的。

      只是唯有一只鎏金云雀纹银簪,是他千里迢迢和着信寄给我的,虽然并不贵重,但是我却爱不释手。

      宫里的皇子们斗的激烈,

      皇子一个个的死去;

      沈慕辰在在边疆的仗打的胶着,

      回信越发的少了,

      只能在父亲哪里打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知道了性命无忧,知道他仗又打赢了,

      我的心便安定了。

      沈慕辰,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来信,

      我将之前早已了然如心的信,再次翻来又复去的看完一遍后,无聊的拖着腮在哪发呆。

      本应该在上早朝的父亲,却突然回到家中,说:“皇后娘娘病了,想看你,你收拾收拾去宫里。”

      皇后娘娘凤体一向安康,怎的突然病了?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椒房殿,被等在这里的内侍带到了养心偏殿。

      我疑惑的看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附耳轻声道:“皇上病重,老三要今晚就要动手了?”

      老三,便是三皇子,如今京中成年的皇子斗的只剩三皇子了。

      如今三皇子算是皇上皇子最年长的皇子了,可是皇帝依然没有松口,立储。

      如今皇上病重,看来三皇子是任不住了啊!

      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将我送进宫,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边是他要回来了。

      “莫不是……”我刚要开口问。

      皇后按住我的肩膀继续说:“孩子,你在养心殿好好侍疾,这里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在多问,只是默默的点点。

      看着与沈慕辰有八九分相似的皇上,我的想见到他的心情越发急迫,根本无心侍疾,但又怕出差错。

      心里只希望他平安便好。

      巳时刚过,子时刚到,

      我便隐隐的听到兵刃相交的声音;

      本就悬着的心,更悬了,

      我在心里从东到西将各路大仙求了个遍,只求他平安无事。

      大约到了丑时,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平静。

      一刻不见到他,我的心便一刻不能安生,新思根本不在侍疾上。

      直到皇上平静的睁开眼,对着一脸担心的皇后说:“老八怕是恨极了我,不然他怎么还不来?”

      皇后一世泪流满面的牵着皇帝安慰道:“怎么会呢?父子哪有隔夜的愁?”

      皇帝虚弱的说:“啊姝,朕的时间不多,有的事情不说就在也没有机会了。”

      “不,不要……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以后慢慢跟我说。”皇后摇着头,拒绝着皇帝接下来的话,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听话的往下掉。

      皇上颤抖着手,从枕头拿过来一个木盒,将木盒放在胸前,从里面取下一个簪子。

      那簪子通体碧绿,碧簪的尾处被雕成了青梅的样子,只是那簪子中间应该断过,后来用金子镶起来了。

      皇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簪子插进皇后的发髻中,嘴里还念着:“当初被你摔断的簪子,我给接了起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皇上给皇后戴上簪子后,仿佛解开了一个心结,生气更加少了,他轻声的说:“当初杀你父兄,情非得已。”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说:“我知道的是他们太贪心了,竟然觊觎皇位。可是……可是……即便明白,我依然无法原谅你杀了我的至亲,无法原谅我爱着灭门的凶手。”

      皇上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皇后的面颊,以示安慰,继续说:“苏稳,是我安排的,别人有的,我的阿姝也要有。”

      我心内万分惊讶,原来是皇上在一路提拔父亲,我们全被皇上一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更惊讶的是,不愧是九五之尊,演技这样高潮,把爱意埋藏的这么深。

      可是,这样的保护又有什么用呢?

      当心意剖白时,已经蹉跎了一生,已经即将阴阳两隔。

      七年的思念,在看见她那一刻,幻化成晶莹剔透的泪水。

      他的身穿一身金黄铠甲,微微有些喘息,想必是急奔而来,铠甲之上尽是还未干内裤的鲜血,想必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身姿比七年之前更加挺拔,

      他看着就那样平静的看着我,胜过千言万语。

      忍住思念,我对他道:“快去看看你父皇吧!”

      他点点头,奔向内殿。

      可是他刚到内殿,还未走到皇上病榻之前,我便听到总管太监高呼道:“皇上……驾崩……了。”

      ……

      (下)

      皇帝驾崩,举国皆丧;

      但斯人已逝,生者的日子还要继续往下过。

      春晖宫内

      沈慕辰关切的问:“不知道母后可还住的惯这春晖宫。”

      爱人的离世的短短三个月内,让面前的妇人华发早生,眼睛也开始变得浑浊,不复从前的明亮。

      太后欣慰的说:“一把老骨头了,凑合着过吧!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是总觉得膝下寂寞。”

      话到这里,太后顺带问道:“安儿等了你七年,如今都是二十二岁了,你们不要再蹉跎下去了。何时成婚呀?”

      沈慕辰点点,对太后说:“只是,时间仓促,儿子总觉得这样对不起她。”

      太后听到儿子话,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先皇,会心一笑:“只要你们两个人心意相通,何须顾忌这些俗礼。”

      安平元年,新帝下旨册立苏相之女为后。

      我收到圣旨之后,如同宝物似的整日抱着圣旨不撒手。

      爹爹看到我的样子后,只是无奈的说:“瞧瞧你者不害臊的样子,将来岂不是要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我满是不懈的说:“慕辰哥哥,才不会那样呢!”

      爹爹一边说:“若是被人家欺负了,你可以不要跑回来哭。”另一边又谨慎的告诫我:“如今是皇上了,不能在那样不守规矩了免得被别人拿捏了错处。”

      爹爹看着我那一副痴心的模样,只能无奈的对月独酌,满心惆怅的说:“世上能有几个皇帝,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安平二年,二月初二;

      帝后大婚,百里红妆;

      我身着凤冠霞被,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成了沈慕辰的皇后。

      “大臣们联合上书,让我纳北狄公主为妃。”听到沈慕辰的话,帮他整理腰封的我一愣。

      若是他没有想让北狄公主进宫的意思,将折子驳回就是了;

      如今这样问,想必心里也是十分愿意的。

      北狄公主,拓跋妍,我是见过的,是在先皇的葬礼上;

      是一个人如其名,长相明艳的明艳且活泼的女子;

      连我一个女子见到都觉得心内欢喜,更不要说男子了。

      她见我第一面便只盯着我头上的鎏金云雀纹银簪看,并且开口向我讨要;

      当时我便觉得十分奇怪,那簪子本就是沈慕辰从柔然买给我的,她一个柔然公主定然不缺的;

      如今想来,许是那时二人便相识了。

      思至此,我心内一阵刺痛;

      不过才成亲一年,他便要有二心了吗?

      也是,帝王一心对一人一年之久也算是长清了。

      从嫁给他那一日起,我便明白,帝王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

      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依旧很是不爽。

      许是见我不说话,沈慕辰继续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压下心中的不爽,我气鼓鼓说:“后宫不得干政。”

      帝后成亲一年,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如今倒是第一次发生争执。

      满屋的内侍宫女,都屏住呼吸,生怕行差踏错凭白糟了秧。

      一时之间,殿内气氛怪异,只有我二人在安静的吃饭,不似平常和睦。

      用完早膳,沈慕辰同我说:“我去上朝了啊!”

      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似平常一般站在椒房殿门口,挥手与他依依惜别,并叮嘱他批完折子早些回家吃饭。

      沈慕辰一走,小满便凑过来念叨:“姑娘,老爷说过了……”

      她这一套话,我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无非是我临上花轿之前,爹爹叮嘱的那几句,“寻常姑娘嫁到婆家都要孝顺父母,体贴公婆,更何况你如今嫁入天家更要谨言慎行。”

      小满唠叨完一遍,见我依然悠哉的吃饭,于是打算将她的“老爷经”再说一遍。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摇着头制止她。

      百善孝为先;

      每日用完早膳后,我都会去春晖宫陪陪太后;

      平日一向安静的春晖宫,今日远远的便听见一阵犬吠;

      刚一踏进春晖宫便瞧见吴姑姑和一群内侍宫女在逗弄一只大犬。

      吴姑姑见我站在宫门口,便急忙迎了上来,我疑惑问:“吴姑姑,这是什么犬?为何从未见过?”

      吴姑姑是从小伺候太后的,所以也是看着我和沈慕辰长大;

      自己看着照顾着长大的孩子,总是不自觉的偏爱几分,

      吴姑姑道:“这是北狄的公主送来的,怕太后娘娘在深宫寂寞,说是什么昆仑犬(此时你可以自动带入阿拉斯加)。”

      北狄公主吗?

      怎么又是她?

      原来宫里的人都知道,唯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吗?

      我到正殿时,太后正在于拓跋妍谈笑;

      我心中有些难受,外族公主不得随意进宫,沈慕辰和在一起的时候,还下旨让拓跋妍进宫;

      真是司马昭之心;

      我与她们说笑了一会儿,太后:“公主不常来上京,不若趁此机会,好好逛逛。”

      也不知这个北狄公主是否听懂的太后的逐客令,只见拓跋妍憨笑道:“不及的,不及的,我听说皇后娘娘的父亲苏相擅丹青,想必皇后娘娘有不少收藏,不知道可以替哥哥求一副吗?”

      太后对我说:“安儿,你的性子就是太过内敛了,若是能沾染几分活泼也是好的。”

      回到椒房殿,

      我刚坐下,她便“扑通”一声跪下,发誓说:“我父王说了,皇上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的,你就让我嫁给他吧!我不会和你抢皇后的位子的、”

      我无奈笑,说:“都说你们北狄人性情淳朴,如今上赶着要给人家做小老婆,我到不知道该如何评说了。”

      听到我这样说,她有些委屈的嘟着嘴说:“见过太阳的璀璨,怎么还会喜欢月亮的柔和,我想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听到她如此说,好奇心使然,我倒想知道他们在北狄发生的什么,于是我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在北狄发生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她忽然有些羞涩,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把我从流沙里救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即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走了;第二次见的时候是二伯父要杀我父王的时候,他就像从天而降的神一样,一身金甲,熠熠生辉;再后来我见的次数便多了,也算是朋友吧!他让我陪他去买簪子,我预设了无数次他给我带上簪子的情景,结过那个簪子居然是插到你的发髻上了。”

      听完拓跋妍的话,我刚想感叹这是一个“神女有意,襄王无情”的故事,可是转念一想,那时候的沈慕辰不喜欢拓跋妍不代表现在也不喜欢。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早知这样的难受,还不若宫变之时他去了,我殉了他去!

      苏念安在这里悲天悯人,朝堂上的沈慕辰冷冷的盯着下面的一众大臣。

      作为皇帝,家事即国事;

      此时朝堂上,分为三派,来探讨他后院的问题和他子嗣的问题;

      和亲派:劝他和北狄公主和亲;

      选妃派:让他选秀充盈后宫;

      以及做壁上观的中立派。

      此时选妃派代表之一新科状元——关狄宽,在朝上滔滔不绝“……皇嗣乃国之根本,皇上应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刚及冠,便金榜题名,难免热血沸腾,一心为国,被有心人利用;

      待关狄宽语毕,沈慕辰冷冷朝他那个方向扫去,关狄宽及其身边的官员,顿觉后背发凉,弯着腰,不敢抬头;

      沈慕辰冷冷说到:“关爱卿是觉得朕不行呢?还是觉得朕年事已高。”

      听闻此话,朝堂上愈发安静,关狄宽一个头磕下去,说:“臣,绝无此意,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孱弱,恐子嗣艰难。”

      沈慕辰有些不悦,可是这不悦与关狄宽无关也与选妃党无关;

      让他生气的是北狄王,那老家伙安稳日子过多,竟然想将手到了他的朝堂上。

      和亲派里肯定也有人是为朝廷想,但是一定有人和北狄有勾结;

      “关大人把他想让选妃的理由说出来了,那主张和亲的爱卿是什么原因呢?”沈慕辰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

      众人拿不准沈慕辰的意思,沉默了许久,但是伸头一刀锁头也一刀,伸一头说不定就保全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于是兵部侍郎张名佑站出来,义正严词的说:“与北狄和亲有两利,这其一便是可报北边疆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无忧;这第二,就是北狄公主身体康健,必然可以早日诞下皇子。”

      沈慕辰的眼神从关狄宽那面扫到侍郎张名佑哪里,说:“朕与皇后成亲不过才一年,朕都不着急,你们便这样急不可耐?”

      “扑通”

      又一篇人跪下,齐声道:“臣惶恐!”

      看着跪下的那一群人,沈慕辰冷哼一声道:“至于北狄,手下败将而已,有何惧嫣。”

      本来就跪着的众人,头压得更低了,生怕自己太过突出,都敛声屏气。

      礼部尚书陈博悄悄伸出的一只手,悄悄地拉了一下此时朝堂上唯一站着的人——苏相苏稳;

      苏看他一眼,很是嫌弃的把自己的官府从陈博手里拉出来,就是这个老匹夫一直撺掇着往他女儿房里塞小妾。

      虽然二人是至交好友,但是很多事情上的见解很是不同,苏稳为人活络,很多事情都能活学活用;陈博为人死板,脑子全是四书五经,人伦纲常,张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

      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沈慕辰问:“苏相有何高见?”

      听到沈慕辰的话,苏稳拱手说:“臣以为,作为人臣,皇嗣之事确实重要,后宫只有一个皇后实在有些儿戏;但作为父亲,自然希望女儿能够独得丈夫宠爱。”

      然而沈慕辰并不是很满意这位岳父的说法,只觉得这个岳父实在是个“端水大师”,于是反问:“所以……苏相觉得……朕应该选秀吗?”

      苏稳道: “所以,臣……弃权,不做表态。”

      见此情景,陈博见缝插针的说:“此时,一时半会儿也商讨不出来,不如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朝堂之事,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不好计较,沈慕辰看着那一地的“臣惶恐”,同意了陈博的提议。

      沈慕辰焦头烂额的回到椒房殿,却看见苏念安和拓跋妍聊的热火朝天;沈慕辰不悦的说:“未得召见,你是怎么进宫的?”

      拓跋妍看到什么,眼里心里全是重逢的喜悦,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慕辰的不悦,掏出一块金牌说:“我当初帮借兵时,你不是送了我一块金牌,允了我一诺吗?我就把这个护卫看,护卫就让我进来了。”

      听他们这样说,我心中一虚,在春晖宫看见拓跋妍时,吃味了许久,原是我误会人家了。

      沈慕辰:“现在你已经用了,把金牌给还给我把!”

      拓跋妍赶紧将私牌抽回,“不行的,我还不能用呢!”

      沈慕辰冷冷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最好考虑几日在用。半月后是皇后的千秋节,你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玩几天。”

      当时我与拓跋妍皆不明白沈慕辰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生辰那日,宴会上歌舞升平,镇北侯来报北狄叛军已被收复,北狄王及北狄王子皆已押进上京。

      好大的一份寿礼;

      好好的生辰宴,我却恹恹的;

      这几日已然与拓跋妍处成了朋友,我的生辰,成了人家的灭族日;

      虽然知道这是你死我活之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我问沈慕辰:“你把拓跋妍招到上京,是因为不想让她受伤害吗?”

      沈慕辰盯着我的眼睛说:“不是,我瞧你很是喜欢北狄的首饰,女人比较了解女人,我想送你些北狄的首饰做生辰礼物”

      我心中一片感动,道:“不是喜欢北狄的首饰,是因为那是你万里迢迢的从北狄捎给我的。”

      月光朦胧,我看着他,突然扑街他的怀中,痛哭,“他们都告诉我,你是天下君王,不是我的少年郎了,若是你……你就纳妃吧!我会给你管理好后宫的。”

      他拥着我说:“苏念安,你可以永远的相信我,我永远是你的少年郎,真的是永远……”

      翌日,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人,被撤职查办。

      拓跋妍将那块私牌交给沈慕辰,换她父兄的命;

      沈慕辰答应了她,只不过前提是是:余生都要在天朝的监禁下生活。

      她回北狄之前,我去送她,告诉她:“太阳太过炽热,容易灼伤人;你可以在万千繁星中,寻找独属于你的那一颗,不必执着于太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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