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化为星火，与君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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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陷入黑暗之后，阳燧从梦中醒来。
远处，气态行星环赤色如血。
漫天的有羽亚种生物随「树梢」的指引纷至沓来，遮蔽天日的擎云巨舰近在眼前。
劫火降至。
【？？？？说好中午十二点放阳燧五星自机关联剧情呢？】
【这是什么？文字冒险游戏视角？好新颖的表达方式。】
【我是谁？我在哪？这白毛大帅哥是谁？来个史学家救一下啊。】
【我作证，这是几百个琥珀纪前，阳燧大破反物质军团，随后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的求婚录像，感谢马哈鱼让这段光辉岁月重见天日。】
【几百个琥珀纪前反物质军团还不是现在的拟人状态，因为当时纳努克还没出生呢。】
【是要史学家不是要虚构史学家啊喂！】
这是……？
阳燧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对眼前的的一切不甚清楚。
“造翼者的世界不日将至。”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是受丰饶赐福——建木的吸引，还是仙舟受到赐福的事迹依然传遍星海，造翼者故乡「穹桑」向仙舟联盟伸出劫掠的「树梢」。
待到朱明仙舟的观星士们观测到大质量天体的引力之际，为时已晚。
“此危急存亡之际，若你没有后悔签下契约，请助我一臂之力。”
阳燧转身，看到白发青年眼中如有耿耿烈火，熯天炽地。
【啊？不是，你说你是谁？】
【仙舟人：我的迷人老祖（bushi）】
【仙舟三劫时代的仙舟秘史，这是岚升格成星神前的最后一役啊】
【为什么啊，岚平定金人之乱，讨伐步离人生擒战首，甚至两次截击步离人舰队扫除视肉，征战四方，前半生从无败绩……】
【即使是这样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战术天赋，也没能为凡人英雄岚的前半生搏出一个善终，精神仙舟人汪的一声哭出来。】
【丰饶之民有可以失败无数次的容错，但没有星神庇护的孤舟只要失误一次就满盘皆输。】
【质疑前任剑首→理解前任剑首→成为前任剑首】
“我……”
仿佛游戏中受人操纵的主角一般，阳燧不受控制地开口，喉间是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干涩。
命运的丝线在他眼前梭织成天罗地网，冥冥间留给他选择的，只剩下两条一眼望尽的道路。
[遵循契约：将自己的力量借给眼前的凡人，帮助他击退造翼者世界。]
[撕毁契约：附身仙舟联盟总指挥，趁机夺取控制权，借助他的躯壳杀出重围]
但，无论哪个选项，所通向的，不过是同样的结局。
踏上既定的命途，戴上由自己加诸于身的枷锁。
阳燧垂眸，对眼前的选项框视若无物。星槎甲板上的阴翳薄薄下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下一秒，虚数之力如千里波涛呼啸而至，让看客们操弄的忆质无所遁形。
阳燧直直地看向镜头所在的方向。
“……我的记忆，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偷窥别人的记忆时，最好不要到处嗡嗡叫。”
抬手间，代表选项的文本框化为碎片，发出琉璃迸裂的清脆音效。
记忆里，那个弃承诺于不顾的失约者说。
‘「云君」们在丰饶民中并不显名于武力，但他们擅长奴役其他的智慧种族。’
‘这是朱明仙舟上造化熔炉和步离人战首囚室的空间密钥，走吧，不要再靠近这里。’
‘我会坐镇曜青指挥仙舟联盟，直到最后一刻。’
‘他日若你行至此处，见星环烈烈炽光，奔你而来，那就是我来赴约了。’
直到这一刻，观众们终于看清，
白发青年眼中焰色绝非烈火，而是他身前，赩光炯炯，烈阳般高照于空的身影。
【化为星火，与君重逢，我哭死】
【虽然不想打破弹幕悲情的气氛，但我还是想说……】
【来不及为劫火之约哀悼了，下一个前往战场的是——星神机动性顶峰、精神状态一骑绝尘、点燃复仇之海的光矢、仙舟联盟永不落地的星辰、丰饶大爹、星神巡猎！】
【（连连后退）（不知所措）（左顾右盼）我，我们这旅馆太小了，住不下这么多人。】
【漏了几个我帮你补上：接近光速但只能在列车外库库追车的银色流星】
【一个屁没蚌住，笑得天崩地裂】
【岚：星海巡游之约，来世愿为星火再赴。】
【丰饶：啊？世间还有这种好事？】
【丰饶：不信，你立字据】
【傻孩子，祂又没（四声）说星火是指祂自己啊。】
【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吧，祂也没（四声）说来世是谁的来世啊。】
“我……”
即使故土倾覆，阳燧也从未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踏入虚数之树的囚笼。
没错，阳燧不打算在选择选项中的任何一条。
因为无论命运在此刻给出多少选项，所通向的，不过是的同一条既定的命途。
在趋势膨胀的宇宙间，星系多如浩渺烟波，若无星神的庇护，星海巡游不过是于骇浪怒涛中行一叶孤舟。
“一旦踏上既定的命途，就再也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直到岁月的侵蚀抵达生命体意志的极限。”
依附星神从来不在阳燧的选项之内。
在他作为「燧皇」周游星海的岁月里，他曾亲眼目睹虫群对其他智慧族群的侵扰，也曾见证过家族将一个星系所有生物的自我意识淹没在忆质之海；他亲历鲁伯特二世的两次崛起，在开拓和存护的伞檐下，公司虹吸整个星际的资源。
阳燧太清楚地知道，宇宙中这些名为星神智慧生命，都是什么货色。
无论是依附于这些疯子，乃至于自己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都不是他想选择的道路。
在阳燧真正认识到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之前，曾与一位少年约定过，要傲游星海，荡涤妖寇。
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人类的寿命不过朝露昙花之际，悔恨与窒息感几乎将他溺毙在倒影幻想的湖畔。
阳燧曾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赴约了。
直到记忆中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他身前，与他签下契约，用自由交换岁阳的力量。
“我不会走。”
即使没有契约。
造翼者的世界——这颗戴森星球，拥有丰饶的赐福，遮蔽天日的擎云舰山呼海啸般袭来，这一次他们退无可退。
在凡人无法企及的伟力面前，即使是那个多次玩弄命运于股掌之间的天才，此时也无力回天。
“岁阳是一种能量体生物，可以讲人类的情感和记忆转化为能量。”
阳燧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但其实转化记忆，在将其转化能量储存在体内的效率并不高。”
岚瞬间反应过来，如果能省略其中的一个步骤，所提取记忆的效率会直线上升。
——储存。
“等等，如果阳燧能在附身自己后，将我的记忆全部转化为能量，凝聚成虚数箭矢。”
岚暗自思度，战场上的信息抽丝剥茧，一个完备的作战计划在他脑内逐步构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能断开罗浮仙舟与造翼者故居的链接，保全有生力量，日后未尝不可。”
“只是可惜了那些记忆。”
早在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在仙舟曜青上见过阳燧。
像仙舟童话绘本中的小仙灵一样，折射出色彩瑰丽的光。
岁阳的一生何其瑰丽漫长，岚自然不会认为，阳燧会记得一个连他种族都不甚清楚的凡人。
哪怕那个凡人对他一见倾心，自作多情地暗中发誓，要以此生相许。
身后是星槎与擎云舰战队坠毁点燃的烈火，岚轻叹道。
“那些被转化的记忆，等日后再转述给我吧。”
记忆固然可贵，只要他还是岚，即使没有记忆，他也会踏入同样的河流，再次奋不顾身，奔向他的月亮。
哈，记忆……
不知是无奈还是想讽刺人类的天真，阳燧眉心不自觉地紧蹙。
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即使燃尽天才的前半生，又能多少能量可以提取。
“闭眼。”
于是岚阖眼。明灭间，宇宙粒子围绕着步离人世界的生物引擎高速运动、碰撞，发出强烈的无线波。
真空中无法传递机械波，但即使他闭上双眼，远处星槎动力与步离人舰队的声音犹在耳前。
神赐与劫火，掠夺与长生，仙舟人求药千年的历史如同死线赶稿的滑稽剧目，在舞台上轮番上演。
在其他丰饶民看来，仙舟何其好运，在现实与幻想的边界求得神明的赐福。
从他们踏上求药之旅开始，千年间，仙舟间内忧外患，从未断绝。
或许仙舟人真是有趣的生物，
阳燧想。
此刻，整个世界都在劫火中摇摇欲坠，只有眼前的仙舟青年绰约如故。
他们能看到茫茫宇宙间燧皇一点微弱的火光，能相信现实与幻想的边界栖息着一位连信众也无从寻觅的星神，唯独看不见了身后袭来的无际夜潮。
如同黑暗中逐火的飞蛾。
阳燧起身，扔下外套，赤色火光簇拥着他，与显示逐渐划清界限，在舰尾化为无形的能量体。
从云骑军舰队的角度远远望去，好像从仙舟上升起一轮小小的太阳。
【女士们、先生们、忆者们、虫群们、沃尔玛塑料购物袋们、假面愚者们、纯美骑士们，大家好！我已决意迎娶眼前这位白毛帅哥，从今以后，无论贫困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一心一意、忠贞不渝地忠于他、保护他、珍惜他。在此之前，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不是，哥们你谁啊？”】
这一箭，不咎于星神的伟力在虚空中燃烧，虚数之力倾泻而出。
岚在清楚知道自己是谁的前提下，亲眼目睹爱人的灵魂在余烬中熄灭。
一个未亡人失去了他未曾宣之于口的爱人。
从此星际间劫火高扬，再无降歇，追猎与复仇的星神从此诞生。
【踢到我你算是踢到勾使了】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尚武】
【燧石成火，既明长夜，逐于倾危之间，你是……？】
【别吵，我在烧烤。】
【别打扰祂，我们帝弓司命有自己的节奏。】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化为星火，与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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