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沢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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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月下独酌》
半夜犹如当头一瓢冰水般的寒意袭来，惊得历来浅眠的人猛地坐起身。初春时节寒意未消，简单的小屋没什么能避风的物件。——曾有一扇丝绸屏风立在屋中，但被屋主人砍去生火了。旧时的不如意让他记忆犹新，以至看到与那些人有关的东西就有些不太对劲。
再躺下，却翻来覆去。
——不知是不是梦到了庄周梦蝴蝶，自己亦不清楚到底是梦中还是梦醒。
随他去吧。
破晓时闻鸡起舞，这是云雀的习惯。深山之中隐隐能听到鸟鸣，阵阵遥远的鸡啼从四面八方传来。昨夜因月圆而多喝了些，再加上惊醒时的凉意，感觉有些头疼的云雀回到四面透风的屋子里。
何人说过夜长梦多。真正渴求一刻歇息的时候，却已无权利满足需要。
就算真是神游于这样的睡眠，也总比端端消耗时间却才惊觉不能补偿的好。
实在撑不起了，云雀拖着身子去街市上百草堂里抓药。台前帮忙的伙计随意拿了一提包好的药递给云雀，收下钱又照着其他病症的方子抓药。
跨出门槛，刚巧遇上微服的开国功臣的曾孙。没有多看一眼，云雀摇晃的身体表明有些撑不住了。
“......请留步。”沢田纲吉见云雀没有看他，想必是认出来了。一身华贵却深而不露的衣衫，手持挂着青玉佩的才子扇，颇有文人气息，却忽略了重要的细节。——
现今的文人墨客，哪有这样的财气。
“......恩？”停下脚步，转身看见沢田的恭敬神情。“久仰云雀前辈的大名。可否与在下一同前去酒馆？也好向前辈讨教讨教。”
“多谢好意。”转身就走的云雀并不在意沢田由诧异转为敬仰的神情。想必是尚未深渉官场，并没有任何对这样低阶层的庶民的反感。但沢田却还是年少了些，并没有发现云雀的异样。
云雀向前迈了几步。终究支持不住，斜斜倒下。沢田见状惊呼“不好”，忙唤人把云雀就近送到客栈里。自己垫了房费，有些不舍，却还是回府了。
云雀再次醒来，发现身处客栈之中，略微思索便理清楚事情大致脉络，也不去深究什么，径自打道回府。路上忽觉凉意，打了个寒战。
忽闻奇特的鸟鸣回荡耳畔，云雀停下，张望四周寻找声源。终是在一片茂密树枝中寻见一只鹅黄色毛羽的鸟儿。那鸟儿生得小巧，黄豆大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开口就是脆生生一片悦耳。云雀伸出手，鸟儿极通人性，扑扇翅膀轻巧落到云雀指上站定。回身看归途一片茫茫，烫金晚霞示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限深意。竟白费了这么长时间，绝对咬死。
深一脚浅一脚，踏着泥浆残雪，云雀到达竹林边缘。巧遇一个王姓文豪，寒暄几句便分道扬镳。
——也是惯了的事，哪怕不熟络亦会有共同的话题。即便是不喜与人交往的云雀也不反感。
撩开遮盖视野的竹叶，自家的简易木屋便清晰可见。不知何时门前站立一人，似伫立已久。恍惚觉得此人眼熟，走近看，确是那人。
“沢田纲吉......”云雀唇间吐出一个家喻户晓的名讳。
“云雀前辈。”沢田躬身行礼。“恕在下冒昧拜访，未通知一声实在是万分抱歉。”
云雀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屋中，“无妨。”听到云雀应答的沢田感激一笑，没有多话。从屋内搬出几把椅子，“......请坐。”“多谢前辈。前辈也请坐吧。”落落大方坐下，顺带邀请云雀落座。“恩。”
“此次拜访前辈，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向前辈讨教。”正如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样。那么便开始罢。”云雀端起茶壶，沏了两杯茶，递给沢田。沢田颔首，恭敬接下。“那便比赋诗。不限类型，古风、诗词皆可。取材么..只要是这山林之中的事物，或是纯为抒情均可。”云雀定下范围。“你先赋一首。”
沢田应下，朝四周望了望，托腮沉思着。云雀饮完一盏茶，就听得沢田赋出的一首七绝。
“隐居深林难面世，世事不闻亦有志。志在鸿鹄意高远，远眺依稀泪题诗。”沢田道，“至于题么，在下实在是想不出。便落个‘无题’罢，亦省得费心了。”
云雀放下茶杯，开口道。“不如题‘会隐士于深林有感’。你终归来过这里，权当是回忆罢了。至于诗中的豪情壮志，便留给你自己罢。”
“接下来便轮到我了。”
“浮云不羁乱鸣鸟兽狂呼笑浮云。”顷刻吐出一个句子，似是早闷在心间却无处发泄，终找到契机。
略微思索，沢田大惊：“....竟是回文诗！”
云雀微微勾起嘴角，默叹沢田见识确是不少。“那便排出来听听。”沢田张口道：“浮云不羁乱鸣鸟，不羁乱鸣鸟兽狂。乱鸣鸟兽狂呼笑，鸟兽狂呼笑浮云。”“不错。正是这样。今天就到这里罢。耗了不少时间了。”懒懒打了个呵欠，云雀下了逐客令。“......多谢前辈教诲！”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沢田施礼便逃一般走了。
似乎与谁擦肩，停下脚步查看，却谁也没见着。沢田没有追上去，继续往山脚的客栈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沢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