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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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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号这天是工作日,周淮很不幸地要留在公司加班。
谢清进来时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真是稀奇,小谢老师怎么想起来给我探班?”
办公室门没关,站在外面的纪朔敲了下门,然后探了个头进来:“咳,不好意思,有什么话请两位等下再说,我来拿份文件。”
周淮不知道他在外面,一副想刀人的表情:“快拿,快滚。”
纪朔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个饭盒,有点眼熟。
周淮瞥了眼谢清手上的同款饭盒:“草,姓纪的,你抄袭我们家饭盒!”
“我呸,”纪朔拿走文件后冲这位著名小心眼翻了个白眼,出去时对谢清和颜悦色地道谢,“感谢谢哥的宵夜,虽然我知道我是顺带的。”
“快滚!”要不是最后那句顺耳点,周淮真想找只鞋子砸他头上。
谢清见怪不怪地欣赏完两位好兄弟的翻脸表演,提着饭盒走到沙发边坐下:“过来吃饭,吃完再看。”
周淮起身伸了个懒腰,屁颠屁颠地就过去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下次担心我旷饭呢就直接打电话,不对,打视频,提醒我叫份外卖就行了。”
谢清知道周少爷叫的外卖自然是什么高级餐厅打包来的,但今天不太一样:“我来给你过生日。”
周淮看着他一愣:“不是说不过了吗?”
谢清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有些事不需要混为一谈。”
周淮有自己的想法:“我出生得还真不是时候。”
谢清有些无语:“关你什么事。”
“明天你会哭吗?”周淮这时候像是智商掉到了零,什么话都敢问。
谢清扯了扯唇:“那要让你失望了。”
周淮问:“是因为习惯了吗?”
谢清愣了下,然后摇摇头:“习惯不了,只是因为明天可以带你去见她。”
被他这么一说,周淮忽然有点紧张,比要当着全公司职员的面演讲还紧张。
“那我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谢清“嗯”了一声,说:“带束玫瑰花,她很喜欢。”
莫名其妙低沉了一整天的心情忽然放晴,周淮打开另一个包得有点好看的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蛋糕,就是样子挫了点。
“这……是你做的?”周淮欲言又止地提出疑问,因为谢清好像有点强迫症,居然能容忍自己做出这么长相不规整的蛋糕,看来他家阿清的厨艺是真没救了。
谢清眨了下眼:“嗯。”
周淮忍不住笑了笑,觉得面前的小蛋糕越看越可口:“其实就算你随便买一个,我也会很开心,你不知道,咱们家那俩工作狂都不过生日的,也就我爸在的时候给我过过几次。”
谢清淡淡瞥了他一眼,心说他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好意思说别人工作狂,自己都天天加班呢。
“色香味可能一个都没有,你凑合吃。”他很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周淮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宝贝,你这上面奶油和水果这么多,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儿去?”
等到吃完,周淮就说不出这话了。
他只有一个问题,谢清是怎么把蛋糕胚烤到这么难吃的?
见他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谢清反倒是心情畅快了不少:“这么喜欢,下次我还做给你吃。”
“……”周淮被呛得咳了几下,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宝贝。”
谢清在公司里陪周淮加班到深夜,快到零点了才回去,回家之前,两人意见一致先去凤和江边散了会儿步。
其实在他们家里也能看到同样的景致,甚至高处俯瞰别有一番美感,这就是花够了钱的好处。
但总归是不一样的,很多东西看得多了,就不可避免地产生厌倦,而站在江边吹风,也会有其独特的体验。
走了一会儿,两人在上次坐过的长椅上坐下,周淮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把目光投向谢清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上:“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我的生日礼物还不给我吗?”
谢清就等着他沉不住气,没想到这次能坚持这么久。
周淮笑眯眯地接过纸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材质摸着软乎乎的,很适合秋冬季节。
“唔,看来我们家阿清只是厨艺不够好,别的都很不错。”他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帮我系上。”
谢清也懒得问他怎么看出这条围巾是自己织的,神色平淡地帮他系好,跟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倒是挺相配。
周淮拉住他就要撤开的双手放到自己肩上:“阿清,你知不知道,有人说爱人送的围巾是一种独特的戒指,那刚才算不算你在向我求婚?”
不知道这位网瘾老板又在哪个平台刷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谢清顺手勾起他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你身上带三个戒指,真是臭美。”
周淮眼睛亮亮的,自动把他的话翻译成了肯定的意思。
“嘶,那我该不该答应呢?”
谢清受够了他的装模作样,手上一用力就把人往自己这边捞了过来,然后直接抬头亲上去,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第二天,周淮请了假,还特意围了谢清松的围巾,然后被谢清带着去了海城。
上一次离开这座城市时,他还给谢清进谗言,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但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周淮抱着一大束白玫瑰,和谢清并肩一步步踩过台阶,最后来到一个墓碑前,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已经放了一束红玫瑰,看样子上一个人才离开没多久。
“是……”周淮欲言又止地憋出一个字来。
谢清点点头,忽然对着碑上的照片笑了下:“她来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
周淮没从他脸上读出不高兴的痕迹,于是蹲下身把怀里的玫瑰花和那束红玫瑰摆到了一起。
“妈,我来看您了。”谢清低头看着照片,上面的女人面容看起来很年轻,也同样温柔地注视着他。
周淮察觉到他情绪骤然低落下来,不自觉伸手与他五指交握,而对方也给出了回应,两只手紧紧缠在一起。
一阵风拂过,吹落了几片玫瑰花瓣,红白两色的几个花瓣滚上去和墓碑亲密接触着,仿佛逝者给出的回应。
谢清语气平淡地说了很多话,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周淮突然意识到,这里可能是谢清少有的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了,可现在,谢清却愿意让他留在身边。
“……妈妈她过得也很好,您保险箱里的东西我自己留着,您应该也不希望让她知道……”
谢清牢牢抓着周淮的手,这是他能够到的唯一的浮萍。
“我旁边的人叫周淮,是我的alpha,我自己选的人,我们结婚了。您之前说希望我可以永远幸福,我不知道永远是多久,但至少现在,我感受到了。”
周淮伸手在他眼尾蹭了下,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妈,初次见面,我是周淮,江城人,今年二十一岁,江城大学大四学生,目前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毕业后也会继续深耕,收入暂时不算太稳定,但家里给的零花钱数目很可观……”
谢清被他突然一句不着调的话逗笑了,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忽然遗憾母亲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自己的alpha。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也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之一。
“……妈,其实我也不知道永远是多久,但我可以向您承诺,有生之年,我都会好好爱谢清。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空头支票,可是承诺好像都是这样轻飘飘的,您不放心的话,记得多来看看我们,我要是犯了什么错,您看不过眼,就入梦来打我,当然了,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您多去看看阿清就好,他很想您。”
“胡说什么。”谢清有点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天上的谢芩女士听了这番话作何想,大概会觉得自己儿子找的alpha好不靠谱吧。
十一月底到年前的时间里,周淮和谢清依旧各自忙碌,生活过得十分充实,虽然不能时刻待在一起,但也没有再聚少离多。
纪朔需要学习公司管理,略微有点经验的周淮就尽量放手给他派活,磨得狠了,有一次梁茵都看不下去,借谢清的口传达了一下求情的意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纪朔故意的成分在。
周淮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侥幸从周沁手底下捡回一条命,开始不要脸地折磨别人。
在这件事上,谢清难得多嘴,提了句好朋友合伙开公司容易闹掰,让他自己掂量着点儿。
不料过了几天周淮就跑过来跟他说,自己又有了新的想法,申请领导能不能拨点款让他再注册一家公司,这回要做其他行业的产品。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确定?”谢清四两拨千斤地把人怼了回去。
一句话问得周淮哑口无言,可惜财政大权不在他身上。
“咳,那我再想想,纪朔那个笨蛋还离不开我。”
这话还真不是他自恋,就连谢清也是很认同的:“你们公司才刚步入正轨,纪朔一个人支撑不了,而且你别忘了,景湘还在盯着你们。”
周淮一脸牙疼的表情:“她也太有毅力了,老盯着我们不放干什么?草,她不会是觊觎我吧?”
谢清:“……觊觎你什么?”
周淮理所当然地说:“觊觎我有你啊。”
谢清无语:“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少胡扯。”
周淮一把抱住他,把脸埋到他后颈乱啃一通:“怎么可能,明明香死了,阿清,为什么我们用同样的香水,你身上还是比我香呢?”
这个问题,谢清很想回答是周淮鼻子有病,但怕说出来被他缠上胡闹,耽误时间,于是偷懒保持了沉默。
即使这样,周淮还是想黏着他亲热一会儿,谢清只好赶紧转移了话题:“元旦的时候你不是说在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你这么有空闲,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周淮心里咯噔一声,今天都十号了,十六就是谢清的生日,也不知道他那礼物没有希望搞定。
“啊,那个啊,宝贝你放心,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这个另说,卡在中间的十三号也很特殊,因为这天是夏封临和乔知絮的婚礼。
谢清和周淮作为已婚人士,无缘伴郎席位,所以很悠闲地看着纪朔和孟霏忙前忙后。
忙到晕头转向的时候,纪朔新仇旧恨一起算地拍了周淮一掌,口出狂言道:“二位能先离个婚吗?不然就屈尊过来搭把手。”
不出意外,纪朔遭到了只比他高一点点级别的周总的暴力镇压,并附上一句狂躁的怒吼:“我先把你打成猪头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