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连国》澜兴

15、素水难道玉荣华3

　　我的余光瞟到了连卿，他鼓手言是赞许的笑容一如昨日。

　　当时，他轻轻望上我手中的题字，亦是这副神情。缓缓时光趟过他美好的侧脸，那画面依旧是在君子楼时的日日玩笑，凝神对弈。

　　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这样惊异地看她。

　　除了。

　　我抬头看到沐柯，他似是熟视无睹，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扳指。我转头再看穆允时，她脸上的神情落寞。

　　方才一曲终了时的骄傲，早已荡然无存。

　　“下一个。”陆昭仪摆了副结果已定的姿态，“你。”

　　“是。”我仰起头，与她直视。她的目光却愈加惊异，“你？”

　　“为圣上和娘娘献上玎椤赋。”

　　满堂哗然。

　　我看到连卿微微敛眉，我看到沐柯玩味之笑加重，我看到沐璟表情森然。

　　还有皇帝，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脸。

　　那么，请你们好好看着苏洛。

　　白袖起，红花落，指尖点，音韵颤然而出。脸庞微扬，发长如霜，披散，不谅声线绵长。

　　唱倾月，唱吴天，万里江山景秀，蜷在宫闱。

　　举起琵琶反掸灰，反手扫去酒千杯，腰间明月，足上星辉。

　　以香，挽清风，弦一挥。

　　跃起周转，凰飞。

　　“红颜不归。”

　　息音。

　　托起梨叶，碾碎，荧光下酒杯。

　　霎时，殿上芳菲。

　　周边似乎比之前更加安静。我有了赢的自信。果然，开始有了拍手的声音，非常清晰。是皇帝，还有，连卿。

　　我分别行了礼。连卿的动作恰止。四周王公随之鼓动手掌，我看见三公主，在连卿身边鼓得使劲，真诚而纯洁，像个孩子。

　　再看穆允，一言不发。当然，同样一首曲子，我在听她奏起一遍后便铭记于脑海。

　　有宫娥将君子茶呈上，在满座惊艳之余，连卿仍然一言不发。不尝那茶。

　　他是在生气吗？当日对我百般请求我都不曾答应，而今太子宫下，我意为争妃而对众人谄媚。

　　“就她了。”我回头，沐柯用手指着我。

　　我听到椅子咯吱的脆响，是连卿。

　　“就她了。”

　　四座震惊。

　　“那就她了吧。”我更加惶恐，因为说这话的人，当今圣上。

　　沐柯语气坚决，神情却依旧懒散。

　　不得不说，我，很害怕。

　　回到房间，已经暮色四合，我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薇儿便冲进来。

　　她是翊宁分配给我的侍女，入宫以来全仰仗她照顾我。

　　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姑娘，我听她们讲了。你真的被选上了，我就说，你那么漂亮....”

　　“薇儿”，我打断她，“你说，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主子怎么了？”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不敢再露喜色。

　　“主子后悔了么？”她有些迟疑。

　　“没有,只是，有点慌。”

　　“阁主会为主子打点好一切的，主子，阁主是不会害您的。”

　　“嗯。薇儿你又是何时进入云水阁的呢？”

　　“薇儿自幼是孤儿，阁主是好人，他有恩于我。”

　　她顿了顿，“阁主，也是个可怜人。”

　　“蕲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