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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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哎呦您说笑了，我们家哪有钱给孩子上辅导班啊，这钱当初买个学区房就把老婆本都掏干净了，要是真的有上辅导班就好咯，不过您可提醒我了，咱们这学校，老师能不能补习啊您知道吗，费用贵不贵啊？”
庞勇国似乎是放下戒备来，四肢舒展开，话也变得多了：
“这教育局有规定，咱们学校老师可不能补课，再说了，我看这学期娃的爸总是来接娃啊，说是上课啊，家里不知道吗？”
“那许是成绩没上来，没好意思跟家里说”
郑安娜等着对方喘口气的间隙又问道：“那师傅您知道他们去的辅导班是哪个吗，我可得去好好问问，这钱怎么花进去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我要退钱的！”
“去哪个娃的爸可没说，每次就是跟我说和班主任说好了，然后都是孩子自己走出来的，哎，你们不是还要找班主任嘛，赶紧进去吧，别一会让人老师等着急了”
对方未加遮掩的疑惑使得门外两人不得不放弃继续追问，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话，一多起来就把正事忘记了”，电动门被开启了只够一个人通行的宽度，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郑安娜却突然转过头对罗挽说着，实际上眼神若有若无的盯着庞勇国看，“是往这栋楼上去是吧”
庞勇国正要回屋内，听见这问话，还以为是问自己，顺口就答上这么一句：
“这是一年级的教学楼，二年级的在后面那栋”
两人抬腿迈上阶梯，干净平整的宛若白玉石堆砌而成的台阶，无不在散发这座校园对有钱人的致命吸引力。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
干哑沉厚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二人默契回头。
那男子大约35岁至40岁年纪上下，175左右身高，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被安装在一张不算光滑的平面上。虽说入秋渐冷，可眼前的人只穿一件衬衫还不够，外面竟又套了一层毛衣夹克，本应该是温润如玉的园丁形象却在弱不禁风的包裹下显现出几分荒□过度的感觉。
“你好老师，请问认识王思敏小朋友嘛，我们找她的班主任”
男子表情略带诧异，保守而又谨慎的反问着：“我就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问一些关于王思敏的事情”
男子表情明显的停滞了几秒，强撑着松弛的肌肤摆弄出一个渗人的笑容说着：“那来我的办公室吧，这边请”
“两位警官喝水还是喝咖啡？”
“不用麻烦了，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老师您贵姓”
“我姓方，方临鑫，临近的临，三金鑫”
“方老师你好，我姓郑，这位是罗警官，我们在调查一起案子，是关于王思敏的，想请问下你平时对王思敏关注的多吗，她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表现呢”
方临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自然的翘了一个二郎腿，占据着领地优势。
“我对班级每个学生都关注挺多的，这个王思敏成绩也是不错的，平时在班级也没有什么过分举动，额，二位警官，是王思敏同学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罗挽挑了挑眉，本就年轻帅气的脸庞在不加修饰的举动下越发有一种少年独有的贵气：
“方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哦呵呵，您二位别误会，王思敏在班级成绩很好，经常保持前三成绩，但是这个学期成绩下降的很快，所以我总是和他们家里联系。但是上个月开始，她爸爸就打电话跟我说，让我不用管孩子成绩了，我问过原因，他不仅没说，还把我骂了一顿。而且王思敏同学也有一周没来学校了，我们也联系不上家里人，我怕又被像上次一样无端责骂，所以我也就没管了”
“听说王思敏请假很频繁是吗，她爸爸好像总是接她出去”
“是的，也是这学期开始的，她爸爸说是带她出去上辅导班了，但是她的成绩在不上辅导班之前还好，反而在上了辅导班之后越来越差，而且还导致了她的同桌也经常请假”
这下郑安娜和罗挽明白了难怪明明是上学时间，那个男孩子却待在家里的原因。
“我听说，王思敏身体不好，所以她可以不上体育课，方老师你既然是她的班主任，你知道她每节体育课都去哪里了都在干嘛吗？”
方临鑫放下了搭着的腿，又抬上了另一边，手指挠了挠脖子上裸露的皮肤，抬手间，一些白薄的鳞片状物体随之落下。
“哦呵呵呵，是的，我们学校为学生开展每学期两次体检活动，王思敏一直都有营养不良严重贫血的问题，所以她家长就跟学校申请了不参加剧□运□，至于去哪里，我不太清楚，有几次是来我办公室，问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其他时候，可能在哪个角落里玩吧，她平时总是爱一个人待着，除了她同桌，没见她和别的小朋友玩过”
“那王思敏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表现呢”
方临鑫自认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两颊的肌肉是硬挤出的从容：
“这个......好像也没有，小孩子嘛，现在的小孩子叛逆期来的也早，不成熟的孩童心理与迫切想要展示自己的“成人”思想总是有矛盾的，所以就算表现出一些异常行为，在我们看来也是正常的。”
“那她在学校有没有做出过什么自我伤害或者自□行为呢”
“好像....没有吧，如果学生对身体有做出什么伤害行为，我们校医在每次体检的时候也会发现并且告知的”
许是被一直盯着有点不太自然，方临鑫接连换了好几种坐姿也还是倍感不适。一杯热水下肚，上升的温度不断从毛孔渗开，在羊绒材质的毛衣内留存。
“额，不好意思二位，我下面还有课，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先去上课，二位可以自便”
“没事，我们也先走了”，方临鑫着急的拉开办公室的门，却不料那人又来一句：“哦对了，方老师喜欢吃糖吗”
方临鑫不解，却还是如实答复着：“啊.....？不喜欢，太甜了”
罗挽假意背过身拍打着空中根本不存在的粉尘，眼睛借机在这30平的空间内打探着。
而这件房间无论是办公桌面还是显而易见的床榻，都干净的不像话。桌角摆放着新鲜的百合，就连用过的铅笔也被整齐的列成一排。
“确实，方老师这里真干净，瞧这被子叠的，难怪，要是方老师这里有糖的话容易把小朋友引来”
“罗警官这话说的我不太明白”
罗挽双手一摆，显得很轻松随和，反倒是方临鑫，额头几丝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
“哈哈，我是说小朋友都是比较调皮的嘛，碰到什么，撞到什么，到时候很麻烦”
“没事，没事，我送二位出去”
罗挽背过身，头颈面对郑安娜微微摆动了几下，并未被方临鑫注意。
“奥不用了，我们“小两口”四处看看，说不定以后也把孩子送这来呢，毕竟这里的教学环境那么好，老师也这么优秀”
两人听闻外面响动的上课预备铃，也不再与方临鑫周旋，让道让他顺利离开。只是郑安娜一番言语让罗挽摸不着头脑。
“安娜姐怎么了？”
“这老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除了有点虚之外，好像都挺正常的，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这男的估计有强迫症，什么东西都干干净净，好像里面没人住过似的，而且那孩子说的糖，我也没找到，如果王思敏经常来，几颗糖果也不至于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吧”
“反正我觉得他不太正常，很多问题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好像答案事先编好的一样”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归队吧，回去整理一下”
市局法医办公室，热水壶呲呲往外冒响，韩禹眼疾手快将插头拔下，避免了一场电路事故。
张冠名丝毫不在意刚才的小问题，反倒一副习以为常的状态：“来啦，还以为你又死外面了呢”
韩禹苦笑了一下，这话语不像是在恶咒，倒像是有几分留守小媳妇看见出远门的老公终于回家后的娇嗔感。
“老张，两具尸体体表检验做了嘛”
“跟我过来吧”，“陈梅同意我们尸检了吗”
“不肯签字，不过这两句尸体死因不明，根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规定，只要公安机关认为死因不明的，就有权力决定解剖，不需要征得家属同意。家属如果不同意解剖的，公安机关照样可以对受害人进行解剖。至于家属到场的问题，我已经通知过她了”
“你呀，你办事还是这样，不顾后果，以后会吃大亏的”
韩禹无话，默默接过对面递来的医用□胶手套和口罩：“DNA检验结果出来了，确认两具尸体基因检测位点不相同，双方无亲子关系”
“啊，你什么意思？这具男尸不是王志康？”
“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你别叫韩禹了，你叫韩狗吧，属狗的你是！”，
张冠名的白眼毫不吝啬的投送：“是王志康没错，看到这个纹身没，我也是年纪大了，都没注意到，还是小王发现的，她说这个纹身很特别，之前在某起案子上看到过类似的纹身，是一种组织的标记。”
韩禹凑近了细细端详着，试图与脑海中谋片记忆顺利结合：“这个纹身很特别啊，这个是翅膀吗....又像是蛇”
“小王说她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于是就去警局身份信息网上核实，在做指纹比对时发现王志康15年前有参与一起银行抢劫和珠宝走私，因转做污点证人及在狱中表现良好，于7年前提前释放。另外我做体表检验的时候，发现他附□存在手术刀口，这种手术一般用于输□管附□吻合术，是用来治疗男子无□症的，这种手术在我市做的人很少，最多不超过十例，所以也很快确定了身份信息”
“无□.....那这个孩子既然不是王志康的，那会不会也不是陈梅的？”
“那你要提取陈梅的毛发给我做检验才知道，但是从孩子的伤痕愈合及淤青程度看，我觉得更像是男子把持硬物和软物从高处敲下或甩下造成的力度损伤，不像是女性”
韩禹嘴角压下抹出一笑，顽固之气跃然而起：“那你对女性太不了解了，有些女性比你看到的残忍多了，她们可能甚至比男人更具杀戮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