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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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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罗瓦涅米去哥本哈根没有直达的列车，你们要驾车到这里……”
当初规划路线时安东尼奥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甚至没有地标显示的地方，据他说那里有一座小港口，从前是作为附近渔船的出海口，现在大抵已经废弃了。
“然后再从这里坐船出海，走水路去斯德哥尔摩。”
这的确是最省时省事的行进路线了。
而且，等到了斯德哥尔摩傅行深和时意就知道从哪里乘列车去哥本哈根了。
——曾经将二人从海上救下的埃里克夫妇便是从斯德哥尔摩离开要去柏林投奔他们的儿子。
傅行深曾经送他们去了列车站，对那附近很熟悉。
此刻，他们两个便到达了安东尼奥提到的那个港口。
湿咸的海风从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飘过来，空气中都带着咸涩的水汽，时意又想起他们二人先前险些丧命于大海中。
可他并不为此而感到恐惧，海面是平静的，像是一块映着天空的巨大的蓝色玻璃，有飞鸟在其上自由自在地盘旋。
“快过来，这里有一艘能出海的船！”
去寻找船只的傅行深从远处招手叫他，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高大粗犷的芬兰本地人。
“这是瑞恩，这里的船只都是他在负责看管和维修，他这里碰巧有一艘能够出海的船。”
瑞恩向时意点点头，打量着这两个东方人。
“我手下就只剩这一艘船了，你们就是给再高的价钱我也不可能把船给你们……不过，我可以载你们去斯德哥尔摩。”
说罢他便转身走进船舱，拿着工具开始对船只进行出海前的检查。
这艘船比傅行深二人在塔林时，老汉斯藏了许多年的小渔船要坚固很多，再加上有瑞恩这样熟悉海域并且经验资深的水手驾驶船只，他们的这趟旅程可谓无惊无险。
两天一夜的航行后，瑞恩将船抵靠在斯德哥尔摩海岸线的某一处港口，用缆绳牢牢挂住岸边的围栏，率先一步跳下船——
“到了！从这里再向西南方向走大概七八十英里就能看到列车大厅了。”
这个两日前才第一次见面的芬兰大汉经过两天一夜的航行已经彻底将二人当做了兄弟，临走前拍着傅行深的肩膀一口一个“兄弟”，说什么也不愿接受二人转去的通用币作为酬劳。
“虽然不知道你们急着去哥本哈根是要做什么，但是我在那里有个开酒馆的兄弟，去了你们可以找他帮忙。”
说着他将一个名叫“辛瓦尔”的人的通讯号发送给了傅行深，随后挥挥手向二人告别。
傅行深和时意目送瑞恩的船离港出海后，远远看着那艘小船随着波浪晃晃悠悠驶向天际，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继续赶路吧，顺利的话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能到哥本哈根了。”
……
另一边，安东尼奥和诺拉带着小卢卡斯沿着高速路线一路行驶，穿越芬兰和俄罗斯行政管辖区的警戒线后，又在一片冰雪茫茫的西伯利亚雪原上行进了三日有余，终于抵达了傅行深二人所说的“摩尔曼斯克数据存储站”。
在找到这座伫立在雪原上几乎要与冰雪融为一体的建筑群时安东尼奥与诺拉已经在这附近打了好几圈。
事实上，比起是他们找到了维特尔西，倒不如说是维特尔西找到了他们更为确切……
“感谢兄弟啊，要不是你我们恐怕要在那片树林子里转到天黑了。”
安东尼奥下车时手都是冰凉的，这地方太冷了，而他们的车终究不比室内御寒，等到跟着维特尔西进到存储站室内时，三个人才感受到周身渐渐暖和起来。
维特尔西在傅行深那里听他提起过安东尼奥，两个人年龄相仿性格也相似，再加上如今因为任务原因碰头倒还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因此在听到安东尼奥的道谢是维特尔西笑着摆了摆手，
“早在你们出发时傅行深和时意就跟我说了，我猜你们就是这两日到这……嗯，我这也没什么招待的，要尝尝莫斯科补给站出品的速溶咖啡吗？”
“……”
“麻烦来两杯，谢了兄弟。”
安东尼奥这回是真信了傅行深说着，维特尔西不仅是个资深宅男，还是个骨灰级的咖啡爱好者。
不过此时临近傍晚，喝一杯咖啡暖暖身子看看窗外的冰雪世界，没有比这更惬意舒适的了。
“哇！爸爸快来看，这里能看到好大好圆的太阳！”
卢卡斯正趴在维特尔西定做的巨型玻璃落地窗前，小小的圆嘟嘟的脸蛋贴在玻璃窗上，眼睛里盛满了一整颗橙红色的落日。
安东尼奥和诺拉也被这几乎铺满整片雪原的日落所吸引，捧着热腾腾的咖啡杯久久凝望着窗外。
“谁能想到，这样美好的世界再过不久就要被陨石摧毁了呢？”
“在这片宇宙中，还会不会有像人类一样的智慧种族望着照亮他们那个世界的太阳，思考着生存与死亡的命题？”
维特尔西的声音像是原野上忧郁而思敏的吟游诗人，在过往的朔风中呢喃自语道。
卢卡斯的小脑袋从玻璃窗前转过来，绿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宝石在三位面色深沉的大人脸上来回打转。
年幼的他甚至还不能理解末日意味着什么，在他纯真稚嫩的眼里，只能捕捉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物——
“妈妈！雪地里有一只兔子！”
安东尼奥这边进行得很顺利，他们修整了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这座数据存储站中设立的天文观测台。
墨黑色的建筑物是由粗糙的水泥石浇筑而成，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它独特的建筑风格，有些类似于历史中苏联时期的建筑美学，厚重而不乏力与美的融合。
维特尔西动作熟练地在操作台上输入各项指令，不一会儿观测台上的巨大天眼探测器便“轰隆隆”地启动，其上堆积的雪像是晶莹的水晶尘埃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炫光。
“需要多久的实测数据？”
维特尔西在观测器的指令框中输入各项指令函数。
安东尼奥看着电子屏幕上机器启动后大约三分钟便开始输出实时数据，打眼看过去都是些他不认得的专业数据，于是也不再操心，回道：
“两天一个周期，至少得三个周期的数据。得到数据后上传到与【亚当】共联的这个数据库中就可以了。”
天眼探测器已经启动将各项数值输入完毕后就能自行录取数据上传，无需人工一直在旁边看管。
因此维特尔西想了想，当即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肩膀，招呼他：
“既然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去附近转转。”
说着他蹲下身揉了揉卢卡斯毛茸茸的小脑袋，眨了眨眼说道：
“带你们去看看这里的‘原住民’们……”
……
傅行深和时意乘坐列车抵达哥本哈根时天色刚刚有些透亮，暗蓝色的晨雾浮动在这座充满童话色彩的城市上方。
彩色砖瓦的断壁残垣上依稀还能看出多年前这里曾是如何一副浪漫温馨的城市。
城中的大部分建筑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唯有坐落在市中心的钟塔还屹立不倒。
“据说这座由延斯奥尔森设计的‘世界钟’三百年里的误差只有0.4秒。”
时意望着那座在晨光下散发出融融砖红色泽的世界钟塔，如今其上的表针已经停止不动了。
二人根据瑞恩提供的路线找到了一座掩蔽在废墟之下的地下酒吧。
此刻还是清晨，这座酒吧还尚未开始营业，除了地上瘫着一个流浪汉似的中年大汉以外，还有柜台后边正点着头打瞌睡的年轻人。
傅行深走上前屈指叩了叩柜台，看见那年轻人睡眼惺忪抬起头，眼睛都没睁开地嘟囔：
“大清早的歇业了啊，如果是来休息的大厅里请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那个瘫在地上的流浪汉，四仰八叉睡得呼声震天响。
“……”
“敢情这还是个流亡者收容所？”
傅行深贴在时意耳边悄声嘀咕道。
“诶诶，这儿可不是什么收容所啊，地上那位也不是什么流浪汉。”
柜台后边的年轻人清醒了过来，一边收拾着柜台上歪七倒八的玻璃酒杯一边说道。
傅行深和时意看他的面貌，似乎正是瑞恩提到的那个开酒馆的朋友。
“这家伙是旁边那个什么天文台的，老酒鬼了，天天晚上喝醉酒就往这一趟，嘿，就等着末日降临呢。”
“你说这个人是天文台的？”
傅行深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两个主动打探消息，人就已经自己躺他们面前了……
“你们——不会是瑞恩说的那两个中国辖区来的探险者吧？”
一头蓬松凌乱的红发，脸上还长着小雀斑的辛瓦尔绕着两个人左看右看。
“……探险者？是的没错，就是瑞恩推荐让我们来找你的。”
时意点头，随后看向一旁被吵醒迷迷瞪瞪坐起身来的“酒鬼”，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大概已经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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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