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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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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六道镜前，自看见那双枪起，气氛就开始冷凝。一人出声打破了这快要窒息的氛围。
“这耀月双枪还是老样子，只可惜物是人非。”
看着六道镜里的画面，几个千岁、万岁的仙人面上皆是一脸唏嘘。
“只可惜就连它也重新择主了，如今记得无往神君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头子我不想听。本以为只是挑选一个好苗子入我无情道，可如今耀月双枪择主，这预示着天下大难将至。你们几个不想着如何解决也就罢了，还在这里伤春感秋，真是枉为仙君。”
灰老头瞪着浑浊眼睛嘲讽，他心里也是极为不痛快，但那又能怎么办？死去的人不可能复生，消散与六道之中的人是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们几个再怀念无往仙君又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天下大难。魔种卷土重来，他们如今可没有再一个无往仙君来祭道了。
温和的白衣仙君闭着眼掐算，手指飞速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蓦然口吐鲜血。几人大惊，连忙凑过去围着他。
“算不出，我算不出天下生机在何处。”白衣仙君擦过嘴角的血，缓缓说道。
“你可是以算入道，堪比上古仙君，竟然有你算不出的东西。”灰老头垂头丧气，也没了为无情道争光的心思，天下都要没了，无情道发扬光大、名满天下又如何？他不死心地问：“真的没转机了吗？天道真要所有人死吗？”
一直没出声的仙君缓缓道：“还有一计，”众人皆望过去，“无往仙君的遗体。如今五万年过去，上古仙君都已陨落，其身躯也反哺天地。唯有当时使用五葬之术的无往仙君还保留着肢体，虽然头颅和心脏都已经被污染，但四肢和躯干还是完整被封印在三界之中。若是能聚齐，再以命格相符之人的心脏和头颅，也能再施展一次五葬之术，定能度过此次劫难。”
其他人皆有所思，唯独灰老头有些不可置信，极大的震惊下让他心神不宁，他颤巍巍地看着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和隐隐有赞同之相的人，“当年他死了一次还不够吗？如今还要挖出他的尸体，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渡难，你们真是疯了。”
提出计策的那位仙君挑动眉毛，“别假惺惺了，天玄，真以为过了几万年就没人记得当初是你跳得最高，巴不得送无往去死呢。如今轮回数次，重新做了仙君，倒是心慈手软。”
天玄，也就是灰老头，突然露出森森白牙，一眨眼的功夫，便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变成了玉树临风的仙君。
“我装模作样？这五万年一次的大劫谁不怕？”他站起身，带着莫名的笑一个个指认，“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什么魔尊、天帝，都是披着”
“够了！还嫌死得不够快吗？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就吵吵吵。”
“你也别一副教训人的样子，要说做得，你可比我们狠多。”
眼见气氛胶着，一人出来打圆场。
“好了，大家也是同生共死的老伙计了，如今也是为了大劫难才到六道镜前齐聚，不就是想着这么渡过这一次大劫难吗？”
“你说的轻松，难道真要用那法子？无往可是天地间最后一个天生地养的仙君，只再等十年就可以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若是真重聚了躯干，难免不会出其他差错，一旦暴露，那可真是要受三界唾弃。”
“无往死得不能再死了，神魂早就被魔种吞噬干净，就连武器也重新择主，你怕什么？天玄，当初可是你把他骗进去的，如今总不能让我们为了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心就放弃活命的机会吧？”
众人听了这话，默默看向天玄，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天玄按住心底那抹细微的不适，他现在的身体打不过面前的四人，他重新扬着笑，像过去的每一次。
“当然不，我只是在想，与其找命格相符之人，不如直接找那双枪认定的主人。”
“他说得有理。无往命格太重，现在的躯体无法承担卜算的后果。换一副身体显然来不及，不如按天玄所言。双枪认定之人，命格至少也有相似之处。我刚才掐算了一番，此二人命格分之都坎坷，合则虽历经坎坷，但最终是人中龙凤、悟道仙途的命格。。”
“那就让他二人去找无往的躯干。”
一瞬间，几人和和气气地看向六道镜。
一人抚着胡须感叹：“他们也该下山历练了吧。无情道可不是坐悟出来的，告诉凡间那小子，让他俩下山历练去。”
“何必如此苛责，关青那小子可是半点修为都没有。至少也得让他在无情峰修得保命的法术。”
“哼，就是有你们这些溺爱的长辈，这些弟子才不成器。若是早日下山历练红尘，何至于被合欢宗的勾去，简直丢人现眼！”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尽早下山去吧。关青虽无修为，但陆景行是这一代弟子翘楚，护着关青逃命总是没问题的。”
……
关青做了个梦，梦中他是个绝世大英雄，拯救苍生与危难之际。而陆景行则是大坏蛋，坏事做尽，最终被他制服。
想着想着，关青笑出了声，这一笑，就醒了。
他睁着眼，发现自己动不了，只得转着眼珠子到处看。关青一边看，一边心里估摸着价格，发现倒卖一个就能让他下半生不愁吃喝。奈何现在他是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
这第一宗不愧是第一宗，布局简单却大气，自带修道者的风韵。摆设虽少，但各个都是精品。奈何关青不识货，只能看到画、花瓶、桌椅。
他脚碰到冰冷的木头时，关青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为是被子没盖好，可低头看向被子，才发现不是被子的问题，而是他长高了。
这可吓到了关青，他虽然也不喜欢自己矮小瘦弱的身体，但也不希望自己身体被种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一夜长大啊！这有违常理！
好吧，他都来到修道者的地盘了，哪里能用人间道常理来对应修道者的世界。
想到这里，关青也不那么害怕了，继续瞪着眼睛扫视屋内有没有他还没发现的值钱东西。忽然他看到了那把枪，离他四五米远，静静地立在那里。他试探性地开口喊：“那把长枪，过来。”
显然，关青在异想天开。
他见那枪不理他，也就作罢，自己和自己玩去了，他还没睡过这样暖和柔软的床，带着清香味道，真想趟一辈子啊，想着想着，关青又睡了过去。
另一边，天机阁。
少了两把长枪后，这天机阁显得更空旷了，但此刻里面围了四人。
无情道掌门井尔，无情道长老冯静，苍生道掌门陆天，以及陆景行。
“我不同意！井掌门，我把我儿交付与你，是希望他能成为无情道下一任的嫡传。你当时将他强要去，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我儿无论如何都只会是嫡传！你知道修道者登仙途多不易，若不是我门下弟子也有希望，我岂会将我儿交付与你！你如今倒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野小子，抢了我儿嫡传位置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我儿一人带着这个拖油瓶下山历练！且不说这年纪尚未到，那关青可是半点修为都没有，吃个培元丹就能睡个五六日，若是真和我儿下山历练，岂不是拖累我儿！总之，我不同意！”
陆天浓眉大眼，气势汹汹地样子看着更加凶悍，外加武体修炼，一身腱子肉几乎撑爆衣服。
井尔有愧在先，被陆天这样怼一通，更加歉疚。
“陆兄，此事是我对不住景行，就算他不是嫡传，门内资源也供他随时取用。只是少了个嫡传身份。至于下山历练，这是老祖吩咐，想来也是有大机缘等着景行呢。”
陆天才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自家小子受了这样的委屈，别说老祖，就是他亲爹在世都不好用。
他怒目圆视，站起来更是比陆景行还要高大威猛。
“我说了，我不同意！我今日来也不是和你扯这些东西。你们无情道不好好善待我儿，那我便把我儿带回苍青峰，修我苍生道。做不了你们无情道第九十九代嫡传弟子，那就做我苍生道第一百代嫡传弟子！”
说罢，陆天大手一扯陆景行就要走。陆景行却低头不肯走。
陆天疑惑回头，他问：“景行？”
冯知见缝插针，赶忙起身把陆天拉着，让他坐下。
“陆掌门未免太过着急了，不如听一下景行是如何想的？”
陆景行心头很乱，这事儿任何人都没错，可偏偏所有苦楚都是他一人所得。关青什么都不用做，便有数不清的东西奔赴他。他这十几年为了嫡传弟子的身份日夜修炼，无一日偷懒，如今也要拱手相让。他期待的下山历练，也因为关青早早提前。
都说他陆景行天性淡然，最适合修无情道不过，如今他心中却忍不住生出疑问：他真的天性淡然吗？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修道？他为何如此嫉恨关青？分明关青也是无辜的，他该怪罪谁？是为了弟子前途将他抛给掌门的爹爹，还是说好给他嫡传身份的掌门，亦或是下达指令的仙界老祖，又或者是他瞧不上眼却得到他心心念念的一切的关青，还是说根本是道心不稳的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