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负极》知楹

2、我们现在是暧昧期吗？

　　彼时路望把最后一口碗放入柜中，关上水龙头，用手胡乱抹了把脸。发梢挂上了几滴水珠，亮晶晶的。
　　路其修按灭手机屏幕，转身：“走吧。”
　　路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玄关处，拉开门，两人和门外的闻春语猝不及防大眼瞪小眼。大约几秒过后，闻春语才开口：“那个……我进来放个书包……”
　　沙发上，四个书包排列整齐。

　　门外。小路上。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吃了多少吗？!”闻春语一边说一边比划，“跟我脸这么大的一碗冰粉！”
　　“还有话梅排骨和糖醋鱼。”夏优补充。
　　“啊——我的马甲线要离我而去了！”
　　“嗯。那下午就多走一会儿吧。”路其修总结。
　　“唉，你衣服怎么湿了？”闻春语指着路望沾着水渍的衣摆。
　　“哦，应该是洗碗的时候沾到的吧。”路望不以为然。
　　“洗、碗？”闻春语狐疑地盯着他们俩，“陈姨不在家……路其修你烧饭了？”
　　路望显然不知道这碗面的珍贵，点了点头：“对啊，还是阳春面，超好吃。”
　　路其修轻咳了一声，脚步迈得更大。
　　闻春语的脸色由怀疑转向震惊，最后变为愤怒：“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次他烧的饭，你怎么才来一年就吃到了！!”
　　路其修闻言，低头，走得更快。
　　“阳、春、面。”闻春语从旁边探出头来，幽怨的声音缓缓传来，“好、吃、吗？”

　　夜幕降临。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奋力刷题。女生一边，男生一边，沉浸在题海中，气氛一片详和。
　　路望悄悄抬头，看了看夏优，又看了看闻春语，接着用笔戳戳路其修。见他没反应，便用手背去触碰他的手背，然后打了一个激灵。
　　路其修撕下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一个问号，递给路望。路望又看看对面，接过纸。
　　从路其修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和修长的手指，路望好像……挺顺眼的？路其修不知不觉入了神。
　　恰好路望把纸推过来：你手好冷啊，数学卷二最后一题怎么写？
　　路其修自动忽略上一排字，翻了翻试卷，回复：没写到。
　　纸张被路望拿走，过了一分钟，又被推回来。上面写着：你烧的面好好吃啊。
　　不久，纸张上多了几句话：
　　为什么闻春语没吃过几次？
　　你烧得好熟练哦
　　？为什么不理我
　　我好歹是你表哥，理我一下嘛……
　　我们现在是暧昧期吗？
　　路其修的脸色越来越差，路望仿佛能看见他头上挂满的黑线。
　　纸张被粗暴地拽过去，路其修刚写了一个“闭”字，门铃声突然响起，他蓦地一抖，笔尖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随即把纸攥成一团，低下头，紧握在手心。
　　闻春语站起来：“我点的蛋糕到了！小优姐，陪我去拿呗。”两人去了门口。
　　做贼心虚的尴尬感弥漫在剩下两人的周围。路望偷偷看了一眼路其修，转过头去憋笑。
　　啧，现在越看越不顺眼了。
　　闻春语回来，拎着两个小盒子。她把其中一个放在两个男生之间：“呐，巧克力味的给你们。”
　　路望为了缓和气氛，问道：“你不是说下午吃太撑了吗？”
　　“哦，她说下午散步太久，给她走饿了。”夏优回复。
　　闻春语点了点头，拉着夏优去了楼上卧室。
　　剩下两个人对着巧克力蛋糕沉默良久。路其修把拿叉子将蛋糕一分为二，绷着脸说：“你一半，我一半。”
　　“你是我的另一半？”路望不小心把广告词说漏了嘴，“但是我们只有一把叉子。”
　　路其修的脸色阴沉得能淌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