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之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屎的选择永不过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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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家甜品店。”五条悟揉了揉眼睛，他对不敢置信的东西都是这幅态度，“啊？这什么东西？真有人会吃这玩意吗？”
发自内心的疑问从少年头上具现化。但这并不奇怪，在场的、所有站在这个重新装修的甜品店里的新老客人，无一幸免地有着相同的疑问。他们都惊恐地盯着那装潢华丽的店面里的出品板——很正常吧，除了上面那一个个震撼全家的甜品。
“榴莲河粉混芝麻汤圆……河粉甚至还不是甜品河粉，特么的居然是日常系列啊！”
“我丢……巧克力草莓抹茶咖啡大福套餐，看上去挺正常的、不对，老板你在往巧克力加什么啊！被煮熟透的草莓根本不会好吃啊！”
“老板、老板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会把◎端出来给我们吃的啊！去隔壁进修完之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食戟之灵片场突变印度美食地狱吗，不对吧，根本不对吧！还是说你已经不是老板了，给你三百日元，把那个善解人意的老板还回来啊！”
“麦艾斯，麦艾斯！蛋黄酱拌饭……这绝对是狗粮对吧？狗都不吃啊，对不起老板，今天我要先做逃兵了……”
熟客的惨叫萦绕在五条悟身旁，他难得吞咽了一下口水，挤不出一词半句，遣词造句的能力被恐怖的现实干干净净地扫进了烧坏的CPU。旁边的银时笑得七上八下，他领着五条悟来这，就是为了这幅表情。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转头瞥向那个脏兮兮的天然卷，眼里充斥着委屈与怒火。
“你跟我说，这里有家甜品店很不错。什么不错，这分明就是地狱吧？你这个从头到尾只有脑子还能勉强运作的废材咒灵，快说原因，不然就把你斩成十八段。”
少年强调，随即声音高了一个八拍，恶狠狠地砸在对面那个用着人类外表的咒灵身上。他现在相当火大啊，假如不来这个甜品店的话，他照样能凭自己的财力得到极致的甜食享受。
“别给我用这奇奇怪怪的口癖，你从哪学来的啊？给我遵照自己人设行动啊你这小混蛋。你应该是jump里的名门贵族的小少爷吧，别七七八八学了一大堆，结果中看不中用。”
穿着白大褂的银时很无赖地笑着，远远地跟兴奋的店老板打了个招呼。“这家店的老板，之前可是做甜食的一把好手啊，简直就像是甜分大神的亲选。”
“所以呢？”
“但你还记着不？在你们带着我结果我离队出任务的那一天，好一周前…不是有个能剥夺五感的咒灵吗？出现地点离这不远，但那随机到极点的术式，却是切切实实的伤害模式。五脏六腑，三庭五眼……第三个受害者可是嗅觉啊。”
啊，那个稍微有点棘手的，来自健康院*的咒灵。说起来，这家落座银座的甜品店，也确实处在咒灵出没的地界上。
五条悟挑动了一下眉毛，联系起了当时的地址和现在。他国宝一般的脑子很轻易地领悟了，紧接着，他复杂的情感促使他看向银时。
“这位老板当时在场，但辅助监督并没有察觉到他也被殃及池鱼，或者说…啧。这家店，之前可是以对甜食味蕾极佳的把握而出名的，假如老板的味觉坏了、那可就完蛋了。”
“尝不到味道，火候和时间总能把控吧？但这回的咒灵相当恶毒——我是在医院跟老板四目相对的。醒过来的时候他状态可糟糕了。解咒方式居然还是做出比以前还要好吃的甜点这种情况，只能一股脑地尝试不同于往常的搭配啊。你说的没错，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爷，离我就差一公里的水准了。”
真的在教书育人的银时真心实意地夸赞，同时向老板挥了挥手里的票根。老板了然，回头进了厨房便不见踪影。
周围仍是乱哄哄的，可五条悟却突然噤声，仔仔细细地盯着银时。这目光算得上失礼，因为那里面全是兴味盎然的探究，一个咒术师对咒灵流露出此等表情，也不算什么好事。
银时被盯得头皮发麻：“喂，你小子……”
“银时。”五条悟终于开口，一句话让银时再次闭嘴，“你果然很特别啊。这次连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了，仔细想想，老板也是你救的吧？那天离队，看得出来你的咒力探测范围远比想象的要庞大。不过这个不重要，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跟人类交流的。”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用心交流啊。不要小看咒灵阿银啦，哪怕再腐烂的心绪，也总要认为自己有金光闪闪的未来哦！”
“区区咒灵脸皮还真厚，我在乎的不是这个。”五条悟顿了顿，很难为自己似的，“……你啊，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能互相信任的？”
“那个老板，他太相信你了。”他不含任何私人感情地问，即使这种问题会因为六眼和他本身的性格扭曲为别扭的诘问，他也还是坦然地说出来。
他在问出来之后，又沉默了起来。三个小时没有尝到甜食的烦躁促使着他重重咋舌。喉咙里有着未曾言语的疑虑，这些感情生冷又无谓，将五条悟的头脑淹没住，他磋磨着高专的衣物，直直地抬头，用小时候那副将主家的仆从吓得不敢轻言的表情猛然地划过银时的脸。
哪怕问出来，五条悟也不显得轻松。他脚跟踢得嗒嗒作响，那副像是犯法的表情让他气压骤降。原因无他，在看到老板的表情的时候，他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
咒术师——不，五条悟他自己别过周围的普通人，一心一意地注视着灾祸本身。似乎不看就能万事大吉顺心如意，天上的神也不用去看羸弱无力的凡人。但哪有那么轻松的事。说白了，活着就是与他人产生联结，咒术师是自己命中作祟，才平白地对着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咒灵表达各类私情。到现在，很多家伙都快忘了如何待人。
可这家伙（银时）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这个咒灵可不是什么简单家伙。空白的信息量和庞大的、赖以咒力实施的瘟疫术式，他攫取生命只是轻而易举。然而，这银发天然卷却生来就端了一副脏兮兮的好心肠——他几乎坦诚了所有，又如此轻易地走进别人的世界，跟其他人约定不可为之事。
最可笑的是，伪装或是真实已经不再重要。五条悟冷静地想，他是凭借着自己真实的愿望来到这的。他用着咒灵的面貌帮助他人的时候，答案也不言而喻。
你难道，想要成为■？
银时可不知道这御三家小孩心里的弯弯绕绕。几周以来，他在某些事上装聋作哑的地步简直让高专里的人麻木。鸵鸟本鸟的咒灵只是皱眉，然后拔出嘴里冒烟的超大棒棒糖，义正言辞地说：
“阿银可没有跟他互相信任哦！那种KiraKira的东西怎么会存在两个提前进入厌倦期的大叔之间呢？我只不过是给他介绍了两个保证药到病除、资历漂亮的医生。”
“医生？”
“哦，那个啊。”
银时抠抠鼻子，幸灾乐祸地说，“就是你和杰啊。”
“……啊？”
五条悟迎来他今天的第三次麻木。对面的天然卷早就乐呼呼地把自己身上唯一一个显得他人模人样的白大褂往他身上一裹，又贱兮兮地给他挂了个医院的工牌——坂田银时！你这个傻子制造机！
“行行好吧，悟！”银时捏着嗓子小声逼逼，“老板可是把他的家底绝学都掏出来了！此医生非彼医生，只是让你们尝一下他的手艺罢了，免费的甜品自助欸，可便宜你了，还想拒绝？乡下老妈的门都会封死啦！吃不完别想回家啦！”
“你又是哪来的老妈，吃完就死和死完就吃我两个都不想选啊！”五条悟死死地扯着白大褂，脸色也不端着了，再端就要进入甜食地狱了啊，“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屎——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你这个垃圾桶来享受吧！”
“别诋毁老板的手艺啊！杰都答应了，你这个挚友也应该陪着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吧！”
“连你都承认这是刀山火海了、不对，杰？杰也答应了？你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账咒灵！”
“我跟他说了你要为了普通人而献身大义，他深受感动，喏，现在他就在门外了。杰，过来一下……哎，他跑了？”
在银时和五条悟的目光洗礼下，热爱吃素面的少年只透过落地窗觑见了一眼菜单栏，笑意满面地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回头，飞快地向反方向跑起来——
简直像是跑向日本的黎明一般清爽。
“……不行。来都来了。悟，跟我出去一趟。”
“同意。受苦的不能只有我……不对，你甩我出去干什么？我在你这的作用只有物理阻拦器吗？”
来不及说完话，下一个抵达战场的是被五条悟用咒力硬生生卷进来的可悲路人君——夏油杰同学！五条悟同学活学活用了银时的体术，直接借力打力把这位体术很好的夏油同学给硬生生扭转了一个方向，以一种卡其脱离太的姿势成功入门——
一进来，见银时立刻锁死了门，夏油杰便知道没有退路了，但他还是尝试挣扎一下：
“……放过我，我投降。”
“投降没有用啦，杰，工厂长我下发的新指标今天就要完成啊，不然就把你打发到one park上，五条氏工厂只需要听话乖巧的员工！”
“？悟，你怎么回事，你也变成天然卷的拥簇了吗？先统一战线吧！”
“这里没有战线，只有残酷的角力啊。银时说了，只要一个人吃得够多另一个人照样能不吃，拜托了我的挚友，你暂且去吧，我会替你照顾（重音）你的咒灵的！”
“？？？你的xp越来越怪了啊喂！”
无视两个少年死刑前的打闹，银时冷酷地把店里的人从后门请出去，说是请大家基本都是跑着走的，眼神中还流露出对两个以身试毒的少年的敬佩。
哪怕坐落在银座，这家店也处在一个略显尴尬的位置上。只要不特意宣传，你基本不会知道这里有家好店——更何况，夏油杰摇头看看银时，他正一边清场一边拉上窗帘什么的。为了防止被打扰，他还挺拼命的啊。
直到所有围观的人被清场完了，银时向厨房打了个信号，紧接着，等候已久的老板便热情地捧着一大堆卖相美好的甜品闪亮登场。
看上去……居然感觉会是好吃的type哎。
“哎，难不成只是甜品名听着古怪？实际会是超越曾经的美味甜品那种套路吗？”
“感觉可以尝试一下。”
夏油杰盯着那堆卖相华丽的甜品喃喃自语，他也没忘记咨询一下旁边的五条悟：“悟，你觉得怎么样？”
“呃……”
白发dk踌躇地观察着食物，以往无所不利的甜食雷达彻底失去了判断力。“不好说，总感觉里面有个坑，要不就是用料有点问题。”
“用料绝对没问题！”老板反驳，“这可是扎实的动物奶油和吉利丁片，不论什么材料我都买了最好的，相信一下我曾经的手艺，也相信一下坂田先生吧，他都说了很好吃，你们尽管尝试就行了。”
“这样吗……”
dk组互相望了一眼。眼里猛然燃烧着肯定的光芒。那可是银时欸，那可是比五条悟还要鸡贼的甜党欸，曾经多次虎口夺食（五条悟震怒）、自称要信奉糖分大神的家伙——他绝对不会对甜食撒谎，这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银时居然还是认真地想要带他们两个出来吃顿好的。贵的要命的银座店铺此时在他们眼中闪闪发光。
莫名的感动在两个人心中升腾，甜食控的五条悟甚至还难得眨出几滴眼泪，给他那张本来就杀伤力大的脸更加添色：“妈咪，我错怪你了、待会给你三万，你自己拿去打小钢珠吧。”
“搞什么啊，五条氏，原来你这么好搞定吗？喂你甜食就能拿下的嘛？至少去吃个满汉全席再说这种绝对攻略性质台词，然后把礼金乖乖上交给我。”
银时插科打诨，笑眯眯地喝了口特甜热可可，里面堆积的糖分足以让某些人叹为观止。五条悟嗅到了这种气味，因此更加从容地跟他抬起杠来。
“说到尾你就只看着钱啊！”
五条悟还在跟银时互相对峙的时候，心有余悸的夏油杰悄悄溜过去老板那边，在老板笑眯眯的表情底下，谨慎地拎起一个提拉米苏，放在嘴里咀嚼。
还是先警惕一下……提拉米苏总不会出错……
啊。
……草。
夏油杰背对着五条悟，因而五条悟也无从得以察觉背后的挚友用着怎样的表情吞咽了一个糕点。所以当他回头时，只看见了夏油杰笑眯眯的表情。
一般来说，这个表情都象征着某人即将走不了好。短时间摸透了对面两个人属性的银时虚着眼撇了一眼主战场，又顺手往自己携带的饭盒里捞了块小饼干，颇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意味。
而某位高专少年确实没看出来：“杰，看你的表情，提拉米苏感觉怎么样？应该有咖啡酒的味道吧？”
“味道相当不错。”夏油杰脸上的表情神奇地凝固在某个似笑非笑的界限，他端起一个满盛提拉米苏的碟子，很坦荡地递给了五条悟：“来，试试看。是你喜欢的口味。”
好的，夏油杰选手使用蒙骗技能——效果拔群！银时看着把糕点往自己嘴里塞的五条，心里冒汗。
你在干什么啊悟，你原来是这样一个看到喜欢的东西走不动步的小孩吗？对人贩子百分百信任的嘛？这时候把你能反手扯下犯罪分子金玉的手段设定给忘了？好歹也是怀玉篇里设定正正经经写着幼时无比警惕的角色定位……不至于如此吧？降智打击！
完蛋，距离爆炸还有五秒，五……一。开什么玩笑，男人只要记住一就能活得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
好的，战争开始了。
“杰！这什么东西！”五条悟扯着嗓子到处找水，银时一脸同情地提前递出了一杯不加多余东西的水，“你居然、你居然给这种东西给我吃！你还觉得它好吃？你舌头是麻了吗，是被某个卷毛下毒毒得只能吃出素面的味道了？”
面对这份质问，夏油杰同样露出相当颜艺的表情：“这不好吃吗？这种酸味够帮你开开胃了吧？足够帮你那个只装得下甜食的胃醒醒神了吧？！”
酸得要命的苦味转变成对舌尖的鞭笞，堪比直接吞下一个柠檬，五条悟哪受过这等刺激？夏油杰能忍住这种辛辣的刺激都得给他颁奖了，五条悟？算了，陪跑吧。
然而，事情不会如此轻易结束，乡下老妈的门在锁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打不开了，两个被坑害的小孩眼神死地看着银时美滋滋地搬出积分表……算盘打到脸上了啊，老妈！
“OK，擂台开始！各位可以放心用咒力啊反正我已经把帐下好了。”
银时你才是那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啊！夏油杰目眦欲裂，然五条悟此时已经火大到极点，刚刚的点心彻底引爆了他几个小时没摄入甜点的怒气值。
“该醒的是你那个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大家一起下地狱的脑子！”假如这是个魂类游戏，那么此时的五条悟头上就会带着一条长长的血条，但这是现实，所以他冷笑一声，咒力裹挟着他这边的糕点，飞快地往夏油杰嘴里飞去。
某位恶作剧大师显然料到这环。他稳稳地坐着，看着夏油杰一脸狰狞地吞下了口中的糕点：
“噗！呕、这又是什么？这种比呕吐味更刺激的味道——等等？咸味？为什么会有咸味？”
“管那么多呢拿命来！让我吃◎的代价，实在没命的话就把你股间的两个◎◎留下！反正你上厕所也不需要那玩意还不如今天被我摘下来——”
“……悟，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这张嘴与其被银时荼毒还不如不要。”
吃不到正经甜食的五条悟终于开始暴走了，嘴里吐出的虎狼之言只能震惊某个还没被银时腐蚀得太过的人。另外两个早有觉悟的肮脏的成年人在那夹枪带棍地交谈，丝毫没有对自己带坏了未成年的事实而感到些许愧疚。
“这几个孩子，啧啧啧，真的是被逼疯了啊。”银时摇着腿说，不忘回头问问老板：“对了，话说回来，提拉米苏到底做法出了什么纰漏？”
“没什么啊，只不过在调制手指饼干的咖啡酒的时候，我往里面不小心多倒了一点柠檬汁。”
“……一点是多少？是指尖宇宙那个水准吗？你是存心的吗？”
“一比一吧。没复健好啦，所以手也跟着抖啦。”
“……你是抖出了一条街的分量吧？感觉跟我之前的酱油泡手指饼干·提拉米苏有异曲同工之妙，等等，不会杰刚刚吃到的就是这个吧？完蛋，一提起那个东西我也想跟着呕了，那不是平常人能吃的东西。老板，里面真的没有更离谱的东西了吗？”
“啊……”老板望着天花板思索半饷，诚实地说，“基本九成九吧。我还采用了盲盒的款式，吃了十个必出一个隐藏款哦！”
“——你是想谋杀阿银的小孩吧？隐藏款怕是真正得能要命的东西是吧？怎么，把他们送到隔壁医院洗胃增加业绩，顺便抽水，什么时候这家甜品店跟健康院达成了如此丑陋的利益关系？老板你又是什么时候进化成了如此鬼畜的s？糟，问题问的简直让我心烦，我才不会拱手把小孩送给你呢、现在就拨打警用电话！”
“银时先生，还是你说的，做人就要做身正笔挺的s，高攻低防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啊。我只是效仿，别给我戴这么大个帽子！”
“原来还是我的问题吗？！”
在银时跟老板互相输出关键词时，两位dk的对决已经白热化：店内摆上的所有糕点都被卷入其中，两个大龄儿童笑容盈盈地搞着拆家的举动，真好啊，要不是老板说要承包一切费用，银时估计早就跑了。
但是，就目前的举动来看，他们每个平均都吃了七八口，桌子上留下来的糕点也零零碎碎，但银时一看到那其中夹杂的马卡龙，一种被道场长女所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也就是说，那些个马卡龙糕点……
银时急忙回头，无奈地想要掺和进去：这两孩子本来承受力就很玻璃炮，高攻低防，他姑且也没有谋杀小孩赚取保险金的念头，还是先阻止一下为妙——
也不知咋地，气急的五条悟一把抓起剩下的一把糕点，他居然还收敛了力道防止掐碎……不是？那个黑暗料理，那个玩意在里面啊！
“悟，等等——”
“很自豪吧怪刘海，很开心吧你个道貌岸然的东西！都怪你这家伙，我的舌头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无视了银时的呼喊，五条悟做了个起手式，像模像样地学着击球手的姿势，朝着不知悔改还比着中指的夏油杰扔了出去！
众所周知，球一旦出手，就必须要击中什么东西，上至对面的球棒下至对面的◎◎，全身上下必须有一处中招才能算得上圆满，而恐怖的是，扔咒力球的还是个百分百胜率的混世大魔王……
银时的反应在那一秒拉至满点，他脸上不再有嘻嘻哈哈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沉寂而认真的表情。足尖发力，雪色的残影从老板身旁闪出，目标直至那团包裹了可疑物质的咒力球！
五条悟看着动了真格的银时，脸上露出些许惊异，但处于目标尽头的夏油杰睁大了眼睛看着飞速而来的银时，连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轻盈的身姿，仿佛要杀死什么东西的眼神……要是不是对准自己那他会感天动地的。被自己咒灵搞死，他死后一定能上日本的搞笑节目——
胡思乱想的夏油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末日——死得也太不值了吧他说！
但过了好几秒，眼前一片漆黑，却也足够平静。
“好好听我说话啊！少白头混蛋！”
耳边传来了火大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看，白发的家伙离他很近，不俗的皮相难得展现出应有的风采，红色的眼睛头一次让人觉得精神。他气喘吁吁地握着一个还冒着火星子的咒力球，整个人就像炸毛的卷毛猫一样，“都说了生化武器就要妥善处理吧？东京危险物品管放条例，现在就给我抄十遍！熟读背诵！”
被捣了好事的五条悟犹疑地看了银时手里捏着的东西。被护在身后的夏油杰虽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咂摸出了意思。看着这小孩安然自若的样子，银时放下心来，就准备回头斥责某白发dk——
啪嗒。肩上传来一声清响。意识到不妙的银时僵硬地回头，点了随身闪现的老板笑眯眯的大脸以高清□□形式放送，紧接着而来的就是被塞进嘴里的……某煎鸡蛋真传版马卡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他才是那个，螳螂吗？
“哎呀，银时先生。”老板的眼镜反射出奇异的光，可唯一一个能窥见他脸上表情的被暌违已久的因果律武器弄到三途川河畔了，“都说了，让孩子们自己吃就可以了，这么迫不及待要来尝试，是上次的分量不够吗？我好感动啊。”
“为表谢意，先来试试看我的新品马卡龙吧。”
银时啪叽一声直接倒地，头上冒出沉沉的音效。此时，被咬了一口的马卡龙顺势从银时嘴角滑落，秘不示人的内馅展露在两位dk面前，幽幽地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悟，停一下，我们这次没带咒物过来吧？”
“没有，完全没有。”五条悟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团分明流露着特级咒物气质的不明马卡龙，但夏油杰怀疑的眼神再一次叩响战争信号，“不是，我也犯不着给一个普通人这些东西吧？我跟他们也没有深仇大恨啊！”
“哦，难道你要跟我说，这是老板做出来的吗？”夏油杰越说越火大，“你跟我说，一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在被一级咒灵诅咒的情况，做出了特级咒物？1+1=100这种例子不可以这样用吧！”
“事实就是如此，明鉴啊杰！”
“……”
夏油杰的眼神游移在已经倒下的银时和那盘糕点之间，默默地看了眼看上去无辜的老板，又看了眼刚刚尝试把某暗黑物质送进他嘴里的帅气dk。
似乎是盖棺定论的等式呢。
“你又用什么看呕吐物的眼神啊？”五条悟脸上爆出几根青筋，但确实倾述无果，少年人想了想，这才记起地上还有个未发表证词的嫌疑人，大发慈悲地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喂，你这天然卷，给我醒醒——社长有令，快给我解释清楚！”
谁成想，地上的天然卷吐着白沫，脸色青黑，经过暗黑物质的扭曲，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回顾的记忆，反扒住一脸嫌弃的五条悟的袖口，迷迷糊糊地说：
“你这家伙，从地狱那来接我了吗？亏你还算有点同窗情谊……”
“不对啊！是解释啊！怎么回事，已经到三途川那边了吗？”五条悟大受震撼，“你别扒拉我的袖子，我是五条悟，不是什么恶鬼！”
“哈？什么，你是恶鬼版本的五条悟？是哥斯拉附身的五条悟？不好意思，好像有个不该跟过来的家伙来了，矮杉，跟我一脚把这家伙踢回去……”
“别扭曲关键词啊！混蛋，你压根是清醒的吧！清醒的吧！”五条悟挣扎着，偏偏这咒灵的力气还大得离谱，还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盯着他——急得他眼镜都掉下来，露出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杰，别说其他的了，快点过来、”
——夏油杰满面笑容地把剩下的马卡龙塞进五条悟嘴里。
有些悲剧不发生在自己上是不会体会到其分量的——拜夏油杰所赐，五条悟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暗黑物质的真实力量，来不及说出一句要命，五条家外部结实得很、内里却一击即破的小少爷眼睛一翻，直接变成灰白色。
手还在写着希望的花呢这家伙！
双杀！多么行云流水的动作，通过现学现卖将老板的绝学偷到手，然后对着想要谋害自己的挚友来上直通胃袋的重击！搞不好这孩子，能够成为第二个坂田银时……
不对，银时和五条悟不是倒了吗？是谁在念旁白？
“是我。”夏油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地说，“哎呀，与其让这两个笨蛋（重音）来，不如我自己上。”
那是什么，提前接过乙骨篇背后BOSS的设定吗？话说你又是从哪学会了背刺自家两位不成器的，教教我好不好，作者已经快被自己的脑洞给堵死了，根本挖不来啊！
地上躺着的天然卷终于有了动静。看上去作为咒灵，他对消解这些比特级还刺激的暗物质有些经验，但脸色仍然青白交加，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坚强地把胃药掺水一口气倒进五条悟嘴里，帮他催吐的同时也不忘吐槽：
“杰，你最近的操作系统是不是升级了？从都市摩登的腹黑版本转化为结实复古的抖s了？虽然很不想吐槽，但你简直快把悟一起送进我这边的地狱了啊臭小子，对自己同窗好一点吧？都给我安分点，要打也别用咒力打，不然接下来……”
银时侧开身子，苏醒过来的五条悟睁着一双一看就死不瞑目的眼睛。
“就是你跟这小子的地狱了。”
“——杰！”
重新生龙活虎的五条悟咬牙切齿，不愿再去回忆噩梦一样的味道，他握紧拳头，身边的各色糕点随心而动。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里一开始就是个战场，他们来这，即决胜负，也决生死！
反而是取消咒力之后，他们两个人才能顺利地掐架起来呢。
“来都来了，吃都吃了，今天你不跟我一起倒霉就觉得不尽兴……杰，这是我们选择的地狱，事到如今，你必须给我再吃多点！”
“这可是我的台词，你这干瘦竹竿臭眼镜男！”
不再使用咒力，局面已经上升到的纯粹的武力与压制。两个恶友互相掐着对方的领子，手里一点力气都用来较劲了，拎着桌上的盘子就把什么柠檬酸提拉米苏、榴莲河粉塞进对方的嘴里。
“五条家信奉的可是借三还七的信贷准则！你刚刚笑的可开心了，接下来可是我的回合——”
被夏油杰拉开距离，五条悟顺手掀起一个碟子，瞄准着夏油杰掷出，碟子以无所匹敌的速度飞速袭向他，而夏油杰被锻炼出的反应力让他低头，他身后的是，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命运露出惊恐颜的银时——
爆头设定再一次出现了！刚离开暗黑物质的银时额上又开始飙血，但这好像是日常篇的最低基准来着？
“喂！你这算什么啊小子！塞你狗粮的是杰又不是我！而且太准了吧，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把准星焊死在我身上？日常篇出伤更多的定律你懂不懂啊！”
银时既不晓得这是正传62集堂堂重演，也不晓得跨了三个剧场苦无准点爆头的设定再次牢牢锁死在他身上。他只知道更要命的，是那盘糕点已经有不少滑倒了他嘴里！
五条悟头一次从逐渐靠近的咒灵身上感到破罐摔碎的杀气，但从前情提要开始，罪魁祸首是谁格外明显，于是他冷笑着：
“差点忘了阿银啊？真是的，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要不是你这个甜分混蛋不加思索把我们两个扯过来，我才不会吃到这些！烦死了，干脆把你上下两个洞都一起用这些塞满……”
“啊？你在说些什么ooc的废话？从小怪兽进化成黄暴段子一流的哥斯拉？干什么！要开始扯头花了吗？扯头花好啊，毕竟阿银也早就想把你这个天选之子给好好揍一顿了……银发天然直就给我快点滚出这个片场，让阿银给你上一课！”
五条悟：“…我心中翻腾着的，毁灭的念头……噗！”
“说是上课你怎么这么快就自己进入中二未毕业型角色了啊！都说了给我尊敬一下staff啊！”银时毫不客气地给他来了记重拳，硬生生被整笑了，随后又直接把矛头指向某个梭寻在战场的人，“还有你，杰！你个怪刘海腹黑男就别顶着这幅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要一个个刀的表情到处搜寻暗黑物质啊！干什么，再塞一次？”
银时捞过已经被折磨得只剩骨气的五条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是，我说……”
“啊？”
“悟看上去真的快去那一端了！注意一下啊！”
“哎呀不要紧的，这家伙还是有点御三家的骨气的，这可是他隐藏闪光的特性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欸，怎么有魂冒出来了？”
银时捋了一下手里直发的脑袋。这好像打开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要塞开关一样，五条悟即刻从他手里蹦出去，眼疾手快地抱着个垃圾桶开吐……
“看样子是脑袋里的东西跟胃袋里的东西一起摇匀了啊…真弱啊，玻璃剑。”
夏油杰怒吼。
“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啊！专横的老妈还是陷害者！跟你在一块根本没理讲啊！呃，我的胃……要是硝子在这，算了，她还是别来。”
刚刚吃进肚中的榴莲肠粉正咕噜作响——绝对没搞错。堪比呕吐物的味道。夏油杰捂住嘴，头一次庆幸某个暴走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jk过来。女孩是女孩啦，但一旦摄入某些加重成分的不详成分，硝子或许才会是最恐怖的那个呢。
胃发出抗议的声音，夏油杰捂着自己的胃走到老板隔壁的沙发上，脑子里还回荡着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味道，看着面前还有余力胡闹的两个笨蛋，他简直无能为力。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辞职，我要N+1的工薪。”夏油杰平静地说，目前战场里的两个人都无暇顾及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银时更是已经被笑着的五条悟气急败坏地打出了脸上的好几个印子……
夏油杰莫名觉得很不错。
日常就像是世界线的sideA或sideB。但他上次这么胡闹又是什么时候？被招揽到高专之前，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开手地跟别人打闹了——无师自通吞服咒灵球后，似乎那些长大后才要面对的事也一同放在了他的书包里。
但今天却是毫无理由地宣泄了一通……真奇怪，就算再怎么样高大上的理由，只要有这家伙在，走向就变成漫才了。
胡思乱想之际，夏油杰又窥见了五条悟惨被光荣的表情。他刚刚走神的时候，发火的银时彻底把五条悟整了个透心凉。而现在，五条悟正要做的是——
“等等，这什么，悟你别过来我这吐！你那有垃圾桶啊！”
“……噗、”
“呕完了吗？呕完就给我起来。我给你们准备了胃药。”银时拎起地上这个不中用的堪比玻璃剑的家伙，难得软下心肠好声好气地哄着：
“这是最后一份了，吃完就大吉大利可以跑路了。”
“你以为……呕……我还会信你吗，混账老妈……”看样子，五条悟显然被摧残地不行，本来甜品对他还没那么大伤害力，另外两个家伙对他间接的恶心才是让他变成这幅作态的凶手：“才不要……爱谁谁吃……”
“好的，悟彻底out！接下来，杰，你怎么样了？”
“……我现在还好。”从先前的胡闹模式退出后，尴尬的夏油杰给银时关切的眼神膈应得汗毛倒竖，“但我先说明，别再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你至少能不能，端点像样的东西，吃着可太像……”
银时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像什么，像呕吐物？还是像咒灵球？”
夏油杰心里一跳。
“真当我察觉不出来吗，臭小孩。老妈对着自家青春期的小孩，可是有透视眼一般的能力啊，从吃便当吃的不干净到上课作弊再到底下的探测头君不干净了这种事都能一清二楚。”
“虽然我也是被你吃的那个，而且味道可能难吃得恐怖……”银时从容地揪着自己的天然卷，“但至少，先别这样自顾自地憋在心里吧？又不是什么保密协议？”
夏油杰哑然地看着他。此刻，咒灵真的给人一种温和的、平易近人的感觉。五条悟还在旁边抱着垃圾桶呕得天昏地暗，银时又顺手给他递了杯温水。
夏油杰其实很想问。他这些天下来看了不少闹剧，也看了不少腌臜的事情。祓除，吸收，从一开始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咒灵的味道。事情分摊到别人身上，就会变成相等程度的负担。与其被别人用怜悯的语言安慰，倒不如一开始就坚定自己的信念。
说来奇怪。他本不想告诉任何人，可偏偏却被最不应该看出这件事的银时发现了，而且用这样一种啼笑皆非的事来提醒自己。
很温和。也很抚慰人心。
“在你这，恐怕这种事是要藏到死的，像是被慌忙掩盖的小黄书一样吧。”在恍然间，对面天然卷的话语越发清晰，“你真是阿银见过最板正的人……或许也不算太板正。在你之前，我还见过这种人。”
“倒不是说这种人不好。坚定的，再多的累赘也能扛起来，对残酷的事实露出笑容，斩断一切阻碍。能让他们坚持的只有完美的、符合常理的现实。”银时梦呓般念着，“很耀眼吧？很憧憬吧？很需要那样的未来吧？”
“……我很憧憬。我想要保护弱者……”
“——以上我说的，全都是屁话。”
“！”
“开什么玩笑。你只是咒灵吃多了，又不是脑子吃坏了，逼自己在垃圾横行的世界里微笑有什么用啊喂！”银时转手掐住了夏油杰的双颊，恶狠狠地揉搓：
“给阿银听好了，少年，慕强也有个限度，成长就是这样一直烦恼着、快乐着长大的。虽然说你也是一直盯着令人挣扎的事物的家伙……这样是很不错啦，有税金小偷的风范，但搞清楚吧，咒术师不是律师也不是医生，生死也无法保障、连制度都没落实的情况下，你想这些东西只会加速自己进入死胡同的速度吧？”
银时语速飙上一百，迅速结束本场训话然后转身，夏油杰满脸震撼地听完，脑子还在转呢，一抬头，难得正经的银时拿着本场甜品自助最后一个像模像样的草莓芭菲站在他面前。
“喂。小子。给我吃好了！”
银时说，以风雷不及掩耳之势挖了一大勺芭菲塞进夏油杰的嘴里。夏油杰一脸震悚地张开嘴，准备迎接辛辣又无理的味觉冲击的时候——
“欸？”
意料之外的美味。仿佛能抚慰人心一般的清甜滋味一下就驱散了之前工业香精做出来的阴霾。就连不爱吃甜品的他都能沉溺其中的味道。再把目光转回甜品卖相，要了命了，搞什么？这种一看就是米其林级别的卖相、味道又如图一致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家店里啊！
“这是老板，做了这么多甜品后唯一一个能与之前相提并论的最终成品。”银时仿佛洞察了他的一切疑问，“好吃吗？”
“——真的很好吃，感觉不是这里的该有的。”
“那就给我记好了。”他懒散地笑出声，仿佛撒了糖一般的嗓音慢慢地抚平了他们身上所有的不公，“他在做这个甜品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如何感谢你们、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他说啊，感谢你们的保护，他也会用这个来回报你们。切，肉麻得要命。”银时把手中的芭菲递给怔愣的夏油杰，示意他去跟五条悟一同分享，慢悠悠地坐下来。
“可是我们——我、”
“珍惜一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好意吧杰。你可别担忧他了，相信普通人啊，总有人能跨越那条长长的鸿沟走到你们面前的。保护他们之前，先保护自己的灵魂。”银时把哑然的夏油杰推向五条悟的方向，“毕竟他们也有笔直的灵魂，而来自灵魂的滋味最难忘嘛！”
灵魂的滋味。
普通人的灵魂。
有好有坏的，被保护的、也保护着他们的灵魂。
傻子天然卷咒灵。比人更像人。
“要是哪天，我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呢？银时，你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吗？”
心里积压的话，他明明没说出来。但天然卷那双死鱼眼只略微一扫，便又沉沉地闭上。像是感叹他的无可救药，银时慢慢说。
“……雨很大，它会一直这样下来吗？不见得。一时的淋雨不算什么，血雨也好，春雨也好——淋湿也不要紧，疑惑也不要紧……你之后还会遇到比这残酷得多的东西。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放松一点。要说为什么的话，你脸上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
还有。我并不是要你走我的道路。废材大叔是不会有未来和过去的，有的话也都被血泥糊住了，太恶心了，说教的事交给jump和夜蛾吧，他们总能看出点什么的，到那时，再不可自拔地烦恼吧。”
银时偏过头，双肩耸动，满带着懒散的动作此时有着别人不曾理解的释然和了悟，虽然在他自己看来就是个挺损的表达。
爱啊恨啊死不瞑目啊不曾悔改啊，成为某些人的负担也好，背起某些人的指责也罢……多依赖我一点吧，然后，我一定会为你带来好事的、让你得救的。
这句在某天被银时对着歌姬说出来的话不经意地被夏油杰捕捉到。那时，他只觉得有些狂妄又有些警惕，根本理解不了女咒术师当时心里的波澜。
但现在。他能理解了。坂田银时，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咒灵，但他烂好心，烂到足够要把他们几个负担背在肩上。他真的是诞生于恶念的诅咒吗？他搞不懂。
……但他们应该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撬开一个脏兮兮的蚌壳，寻找到那个漂亮的灵魂。
寺庙里的钟声终究离夏油杰远去，那压抑且漂浮着涩香的佛不再注视着他。他闭上眼睛，那一瞬间，他想起很多。
决定了。要去相信面前的家伙。相信一下他嘴里的那个未来，相信他会带来的，如约而至的孽缘与丝线。
然后夏油杰睁开眼。他略微释然地笑着，或许是微小的改变，但他惬然地笑出来了。不再被错误的情绪绑架，也不再为人感到遗憾。
他想。至少，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
“什么啊。”
“好吃得都让人哭出来了，混账。”
夏油杰握手作拳，轻轻敲了一下天然卷的肩膀。他声音略微哽咽。不知是被人道破了一直以来的不安还是单纯的羞涩，少年不带任何恶意地说：“银时、不，阿银，你的咒灵球味道……”
在说话的过程中，夏油杰突然看见了天然卷衣领上一闪而过的闪光。
“……暂停一秒，那是什么？”
夏油杰疑惑着，随即银时脸上透露出心虚一类的神色，他刚想继续探究，女生们的叫声便透过耳机同时刺痛了在场的人的耳膜。
“洗马达，报告社长，我们被发现了！那个少白头混蛋冲过来抓我们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两个——”
演不下去的银时慌张地看了一眼五条悟，那家伙上一秒还在呕，下一秒就像个奇行种一样飞速窜到柜台后方，捏碎了那个闪闪发亮的摄像头。
喂喂，这不完全暴露了吗？
反应过来的夏油杰一把揪住想要逃跑的天然卷。他慢慢地捋了一遍过程，思路对接上了。
夏油杰：“——阿银？”
“是的对不起我全招了！我只是想借机拍一下你们两个的窘样然后发给冥冥叫她向你们勒索最后三七分啦！主犯是我，从犯是那两个被你们得罪狠的小姑娘，要杀要剐先杀她们好啦！”
“说好的战线呢，你这个糖分控！”被白发遮盖的耳机发出尖锐爆鸣，切换至外放状态的两个人决意要让甜品店里的一切灰飞烟灭，“行，要出卖我先来，夏油，阿银他已经拍完了刚刚所有的名场面给我们了，假如你不想让我们发出去，就帮我暴揍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歌姬！企业文化你上道得还挺快啊？你怎么就突然进化成脚底要踩着不知名东西的抖s女王了！不对吧，我给你的进化路线明明是淡然优雅的公主路线啊！”
“kufufu……我只想毁灭你们啊。”
“笨蛋啊，完全笨蛋化了，硝子，别跟着学这种口癖啊，长大后也别捂着一只眼在那学啊！会被众生平等的主角打个半死被加入主角团的啊！”
听完整个事件的夏油杰头上开始爆出青筋，为之前感动的自己感到抱歉。在整理完思绪后，他先淡然地把手上那杯芭菲递给某个在旁边窥探已久的大只dk，在他风卷残云之际笑着把白大褂脱下，然后给紧张于插科打诨的银时飞快地裹上，用那种传教般的语气在他耳边微微说道：
“银时，你今天不是说医生都要吃的吗？那好，现在……”
银时扭头，惊恐地看着五条悟吃完后、夏油杰笑眯眯地把老板叫过来追加一叠的神情。
“谁都别想跑。”
“讲真的杰，你别这样。你看上去比黑化也没好多少吧，快要跟火◎一样说出那几句台词了吧？让世界感受痛楚吗？我们还没到要向东电士下座的地步吧？稍微饶妈咪一命……”
“杰。别说了。”
行动力暴涨的五条悟仿佛拉条成功，过了好几个san值判定，骰出了20的大成功——他直接反客为主，甜言蜜语地用脸把老板哄骗过来：
“老板啊，小银他作为我们的老师，是不是也应该亲自来体验一下这种治疗过程？我们怎么可能漏下他呢？”
这就是你们震撼人心的组合技吗最强dk！
“哎，可是在你们之前，坂田先生就已经吃过了，而且吃的不少。总感觉不能再这样麻烦他了……”
老板的解释让银时背脊一松，刚想调笑几句，攻势一转，“但是，这可是我的店铺重新开张的第一天吧？坂田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啊！那是什么，明明是个普通人却有着抖s的灵魂！已经黑得闪闪发亮了啊老板，跟我学的吗？你明知道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吧，你明知道吧！你是在报复阿银吧！
阴沟里翻船的银时战战兢兢地看着被笑眯眯的五条悟送到面前的马卡龙。成色诱人，香味四溢，跟某长女做的暗黑版鸡蛋烧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但内里本质如出一辙，这件事不能被忽视吧？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被祸害得脸上自带阴影的夏油杰笑容灿烂。“什么话，遗言吗？是搞完恶作剧后被当场抓包的临终关怀吗？不好意思，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只有我们可恨的怨念而已啦。”
“你们已经过了家长做什么自己就全盘模仿的年龄了吧，为什么现在跟黑历史被人看到然后循环播放的初中生一样啊，就差喊天诛了！行走江湖走差搭错也是常有的事吧？……不对，这样一想你们确实是出了一件事能搞八件事的体质，就是什么，这跟我没有关系啦！是你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啊。”
“……你们家求情等于加重死刑吗？”
光是听到现场的话，女生组都觉得无语了起来。救不了，点烟吧，然后为咒灵的胃默哀，阿门。
“……还想着你如果能找个好借口就放了你的。插科打诨你很厉害，到正经解释上你是一点不沾啊。”夏油杰揉揉头，把背后换装成功的五条悟露了出来，成功地看到呐喊版本的银时。
女生组的反应暂且不提，银时倒是被彻彻底底地创上了天。
“我的眼睛！你们简直是对女仆xp喜好的人的大毁灭！”银时惨叫，高挑的长腿美丽女仆——但这是个纯爷们啊！纯爷们啊！某种意义上人妖俱乐部反而才能给他安慰了：至少人家能一眼看出性别，这个家伙真要伪装直到脱下裤子才会让人直戳双目啊！
“哈哈，马卡龙来咯~”
关键是这个男的还很能自己带入角色啊！学了什么啊你！
某个前人妖俱乐部成员卷子愤愤不平地想着。
学人学到真谛的五条悟矫揉造作地给自己套上一身女仆装，秉持着既然出事了那就见一个创一个的丢脸原则，白发少年利落地往咒灵被夏油杰捏开的嘴里，倒入了一整盘的马卡龙。
那是静默的三秒钟，虽然男人只用记住一就能活下去，但活得如他一般窝囊的教师必须从头到尾好好铭记学生给自己的每一个痛击。
——啊。
银时在自主丢失意识的前一秒想到。
——下次，还是先拿反派剧本好好看看吧。拿了正剧剧本都能被迫害至此……省得需要毁灭的时候，自己被学生毁灭掉都不知道。
——所以反派你们什么时候来啊。
当晚。
“呃，你说什么？”被打扰到的夜蛾手里还拎着毛线针，但手里的事情不再重要，中年靠谱男人再一次不可置信地问，“那两个笨蛋学生在医院洗胃？硝子也去了？银时也洗？”
“——开什么玩笑，给我回来啊！任务报告给我写啊！这种理由谁会信啊！”
“……啊，歌姬保证吗。”
“……”
“彳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之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屎的选择永不过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