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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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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听闻当即躲进宁时毓怀中,用他的大氅盖住自己的头和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宁时毓也是神色一愣。
还不等他想出法子去应对,就听到车外魏氏的声音,“毓儿,你……怎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这青天白日的,快些把人领进屋内。”
“我把门口的人都赶走了。”
宁时毓顾忌福儿怕羞,当即否认,“舅母,你误会了,方才车厢塌了,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魏氏脸颊泛红,听到宁时毓说出如此蹩脚的解释,打断道:“这样的理由,只有三四岁的孩童才信。”
“若真是车厢塌了,穆离和马夫在车外守着不动,像话吗?”
“方才车厢震成那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正好回府,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骗我。”
福儿羞得红了眼眶,宁时毓抱着她,吻了吻她的脸颊压低声音安抚道:“别怕,我们这就回府。”
“我下去给舅母打声招呼。”
还不等宁时毓出车厢,就听到魏氏唤道:“里面可是福儿姑娘?”
福儿不会说谎,下意识回道:“嗯。”
回答后,才后知后觉失言。
羞得都快哭出声了。
宁时毓哭笑不得,“笨丫头。”
魏氏继续说道:“我身上披了件外衣,你盖着和我回府吧。”
宁时毓出声打断道:“不用了,舅母,我们这就回府。”
“毓儿,方才长安来了急信,你正好来了,随我回王府看看吧。”
听魏氏语气严肃,宁时毓也不敢怠慢。
恰巧此时,福儿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起来。
“你先随舅母回我院子,用膳食可好?”
“稍后我送你回去。”
福儿也不再推辞,万事再急,也得填饱肚子。
早看出宁时毓待福儿不同,上次把福儿留在自己房中过夜,她魏氏就察觉到了。
她特意让身边的婆子,不但给福儿送来了膳食,还给福儿备好了衣裙。
福儿沐浴出来后,膳食也摆好了。
“多谢嬷嬷。”
想到自己与宁时毓在马车里的事情,只怕整个府上都知道了。
看到魏氏身边的人,福儿还是有些难为情。
往日看到熟人不免要闲扯上几句,今日她实在没这个脸。
老嬷嬷也是人精,瞧出福儿的不自在,温和一笑,“姑娘,小先生让你先用,他还有事。”
话落,退出了宁时毓的厢房。
嬷嬷一走,福儿无拘无束用起膳来。
而在秦王书房的宁时毓,看到宫中来的急信后,神色严峻。
随后又把信笺交给他舅母魏氏。
魏氏快速阅过后,惊呼道:“王爷上次不是说,皇上的龙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吗?”
“怎么病情又突然加重了?”
“可是崔家人对皇上做了什么?”
有些政务,秦王不会隐瞒他的王妃。
两人少年结发,魏氏陪着秦王走到今天,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秦王。
秦王也尤为信任她,后宅之事从不插手。
哪怕他宠爱的侧王妃萧氏犯了错,魏氏要惩罚,秦王都不会维护。
王府后院一片祥和,这也是秦王,能安心在军营一待就是多日的原因。
宁时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人不在宫中,也不知实际情况。
魏氏是真的担心皇上。
而宁时毓却还要考虑,他们今后的大计。
为此他提道:“舅母,还是让人去把舅舅和慧珏他们请回来吧。”
今日李慧珏回陵阳后,同西北军一起回了军营。
宁时毓处理了手头上的几件要事,才离开的秦王府。
不想,却又让人捧腹大笑地回到了王府。
魏氏看他语气严肃,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毓儿,你可是已经有了计划。”
宁时毓沉吟少顷,回道:“是。”
“不过需得经舅父同意后,才能定夺。”
魏氏神色欣喜,“你舅父说得对,有你助他。”
“他的大业就一定能成。”
“我这就令人去请王爷回府。”
“他得傍晚时分才能到,你先回你院子用膳吧。”
“多谢舅母,毓儿这就回去。”
魏氏性子风风火火,她父亲是武将出身,在她身上也有几分影子。
走到门口了,又折返了回来,笑道:“今日我才看到,福儿那丫头,难怪你稀罕。”
“我看着都喜欢,长得好看不说,还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糯糯的,讨人喜欢。”
方才下马车时,魏氏本想带着福儿从侧门进王府。
宁时毓却先一步盖上自己的氅衣 ,打横抱起福儿从角门入的王府。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角门进王府。
魏氏也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他对福儿的心意。
宁时毓耳根生热,也变得词穷起来。
魏氏看惯了宁时毓沉稳的样子,还从未见过,他儿女情长的时候。
尤其没对那个女子这般上过心。
捂嘴一笑,大步出了屋子。
宁时毓这才离开书房,回他的凌烟阁。
而凌烟阁内,此时福儿正被一女子刁难。
此女正是魏氏的侄女魏芙,她刚从健安回来。
昨日才到,今日就听说了她心心念念的宁时毓,同一女子在王府外马车里做那事。
她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宁时毓谦谦君子,克己复礼,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定时那妖女给他下了药。
所以见她姑母不在,偷偷摸摸来到到凌烟阁。
看看那妖女究竟长什么模样。
想象中的五花大绑没有,关柴房也没有。
此时妖女正在用膳,吃得比她还好。
她昨日就要吃蟹,她姑姑一向节俭,还说等她表哥和姑父回来再让膳房做。
然而到了这里一看,这妖女竟吃上了。
心中气愤不已,瞧一眼福儿的长相,更是又嫉又恨。
看她身边没有侍女,就知道出身不高。
当即拿出她大小姐的脾气来,压迫福儿。
“妖女,你是不是给世……小先生下了药,才会让他与你在马车里,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这魏芙是世家女,想了半天才骂出这么一句来。
福儿正用得好好的,就见一女子闯了进来,样子嚣张。
穿着绫罗襦裙,长相清丽气质端庄。
性子却和她的长相极为不配。
一来就劈头盖脸,诬陷她给宁时毓下药,骂她不要脸。
福儿也很少与人吵架,可遇到这种情况,对方都欺上门了。
她当然也要反击。
刚刚的羞涩也没有了,反倒大大方方起来。
只是语气上没有那么气愤,她咧嘴一笑,“是下药了。”
“只不过,是我们公子给我下的药。”
魏芙脸色一白,气愤指着福儿,“你胡说,小先生冰清玉洁,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这魏家姑娘是急脾气。
福儿是慢性子。
说完上一句,戳在魏芙气管子上的话,又继续开吃。
气得魏芙直跳脚。
当即让自己两个丫头,把她面前的膳食端走。
没了眼前的膳食,福儿吵嘴也能专心些了。
“照你这样说,冰清玉洁的男子就不能碰女人了,那他们不就是太监了吗?”
“难道,魏姑娘以后想找这样的人做相公。”
“你个……坏丫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这一吵,也吵出了福儿心中的胜负欲。
往日都说她嘴笨,今日她就想试一试,究竟能不能吵赢这姑娘。
把宁时毓交代的谨慎早忘一边了。
福儿也不怕,用手帕擦了擦嘴,继续说道:“只有吵不赢的人,才会动不动撕嘴。”
“谁说我吵不赢,莲玉,翠柳,你们二人定要给我吵她。”
福儿一句话,让魏芙忘记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身形圆润的莲玉往前一步,正要开口。
却被福儿拦道:“屋内有些小,我们还是去屋外吧。”
“也能吵得痛快些。”
魏芙大袖一甩,“去就去,我还怕你一个丫头不成。”
她率先跨出屋子,两个丫头紧随其后。
哪料,到了福儿,她不但跟出来。
反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并插上门闩。
又关上窗牖,动作一气呵成。
把魏芙和她的两个丫头都看傻眼了。
福儿为何会临时改变主意,主要还是觉得,方才只吃了两口的面拖蟹,凉了再吃就没那个味了。
这蟹,还是宁时毓离开时问她想吃什么,她顺嘴一句说出来的。
八月的蟹最肥美,福儿早就想吃了,无奈她娘亲嫌太贵,不舍得买。
今日宁时毓问起,她便说了出来。
想着这是在王府,应当能吃一口好的。
方才那嬷嬷送膳食来时,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这面拖蟹,心中雀跃。
吃到一半,就有人来捣乱了。
把门窗一关,外面的声音隔绝不少,她也能安心用膳了。
只能听到一点吵闹声。
到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等她吃得满嘴流油时,听到的却是宁时毓的声音。
“福儿,是我。”
傍晚时分,秦王和李慧珏父子俩从军中赶了回来。
一回府,就令人把宁时毓请了过去。
秦王身上的铠甲都顾不上脱下。
他已从魏氏口中知道了,急传他回来的原因。
书房中,只剩下他们父子和宁时毓时,秦王才问道:“毓儿,事到如今,你皇舅的龙体只怕等不得,我们也得为大业考虑了。”
宁时毓神色从容道:“舅父,说得对。”
“但,皇舅和太子的安危也不得不顾。”
秦王神色凝重,听到还有顾忌太子,就有些迟疑了。
李慧珏看出了自己父王的犹豫,开口说道:“皇伯父的安危,当然要顾及。”
“可表兄,顾忌太子有些冒险。”
宁时毓浅浅一笑,“可我接下来的计划,还需得太子助力。”
秦王双眸猛地雪亮,声音激动问道:“毓儿,快说说你的计划。”
“坐实崔丞相叛党一事,更有利于我们入长安,”
“只要让崔茗岫成了叛党,那么他们入长安就能名正言顺了。”
秦王父子俩,一脸期待,“要如何坐实?”
宁时毓摸索着茶盖上的花纹,眼底涌起一抹狠厉,漫不经心道:“把皇舅接出皇宫,小舅举着奉旨讨逆的旗号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