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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宁时毓继续说道:“有太子护着皇舅,崔丞相总是要顾忌一些。”

      “毕竟太子的亲卫兵,功夫都不弱。”

      如今的天子,人人都说他昏庸软弱,可当年若没有他。

      宁时毓父母亲接连离世后,他还年幼,若是没有他皇舅庇护,也是逃不过崔家人的爪牙。

      他一直铭记着,他皇舅当年的维护之情。

      再则,宁时毓与元和帝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无论如何,他不会不顾他皇舅的安危。

      他授意宁时毓暗中辅佐秦王。

      就是愿意把他的江山社稷,托付给秦王。

      太子不会没有察觉。

      知道他父皇的心思,还一如既往的孝顺,估摸着也是默认了他父皇的做法。

      “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崔家向我们发难,太子都并未参与其中。”

      “当然必要的防备,毓儿也是不敢松懈的。”

      “书信往来,也只是围绕皇舅的龙体和安危。”

      秦王听他一通解释,心中自责,自己人到中年,还没有自己年轻的外甥看得通透。

      “毓儿放心,舅父自然信你,也支持你的想法。”

      “更不会辜负皇兄所托。”

      宁时毓抬手道:“多谢舅父理解。”

      “过两日我便要回长安,舅父交代的事务,毓儿也处理好了。”

      “已交由慧珏接手。”

      听宁时毓这个时候回长安,秦王心中一沉。

      这才想起,宁时毓母亲的生辰快到了,他每年都要长安祭拜。

      秦王眉头微蹙,“毓儿,舅父知道你有孝心。”

      “如今我们与崔家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你此时回长安,舅父担心皇后在背后使坏。”

      宁时毓神色从容,了然一笑,“舅父不用担心,毓儿应付得过来。”

      *
      松涛苑离斜桥巷甚远,福儿也很少回家。

      转眼来到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日。

      过年时就和她表姐约好了这日,去踏春赏景。

      顺便到护城河,沾水祈福。

      这一日,也是她大侄子昌哥儿六岁的生辰。

      福儿前两日就给宁时毓告了假,要回去一趟。

      宁时毓当然不会阻拦,他自己也受友人邀请,去赴曲水流觞宴。

      福儿今日格外打扮了一番,上身一袭湘妃色短襦袄。

      下裳穿一袭素色长裙。

      这些日子她晚膳吃得少,腰身比往日细了不少。

      从背后看,玲珑的身段越显。

      挽了个单螺髻,头上戴着那只常戴的梅花银簪子。

      嘴上涂了点口脂。

      黛眉清浅,乌发白肤朱唇皓齿,灼如春桃。

      路过冬月身边,她冷眼一瞟。

      见福儿肩薄雪峰,腰细臀翘,还有一身能掐得出水来的白肤。

      嘴上看不起福儿,心中却止不住叹了一句,不愧是给公子暖床的人,样貌和那云姨娘不相上下。

      福儿刚出院门,就与正要上马车的宁时毓,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今日着一身雪白的织金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带。

      腰带上挂着一块羊脂玉玉佩。

      外罩一件轻薄的同色披风。

      乌黑的青丝,用镶金的白玉冠套着。

      好一个翩翩俏公子,从头到脚华贵无比,福儿恍然看到一个行走的大金元宝。

      她搓了搓眼,打破自己的幻想,甜甜一声,“公子,奴婢来了。”

      宁时毓抬头瞬间,愣神了许久。

      片刻后,神色阴沉,“回去换一身宽大的衣裙。”

      “最好穿你那件常穿的灰袄子。”

      “把嘴上的东西擦掉。”

      福儿脸色一白,当即解释道:“公子,奴婢的新衣还是你赏的。”

      “上次你就让奴婢穿了。”

      宁时毓目光冷漠,也不听她解释,不留一点情面,“今日若还想出府,就去换上你那件灰袄子。”

      “不然就留在府上。”

      话落,躬身进了车厢。

      见福儿待在原地没动,对齐叔吩咐道:“先回一趟宁宅,走吧。”

      福儿这才慌道:“公子等等奴婢,奴婢换还不行吗?”

      谁让人家是主子,福儿心中有气,想到自己涨的那十两银子。

      又乖乖重返回厢房,换了一身旧衣。

      故意似的,就不穿那件灰袄子。

      而是换了件紫色长袄,长袄宽大,遮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

      福儿爬上马车后,宁时毓打量一番,才收回视线,“走吧。”

      马车在斜桥巷附近,把福儿放了下来。

      回到家中,她表姐尤翠翠带着她的丫头欢儿,已等了许久。

      只是让福儿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人也在等她。

      便是账房的祝平。

      他穿一身青色长袍,一段时间不见,人也越发俊朗。

      看到福儿回来,一脸柔和起身相迎。

      手中还拿个小匣子,脸颊微红把小匣子塞给福儿。

      福儿的娘亲和姐姐,相视一笑,对祝平越发满意。

      曼儿手上给祝平添着茶水,不忘提醒自己妹妹,“祝平等你许久了,还不快把东西拿进去看看。”

      福儿见惯了祝平在账房,严肃小老头的样子。

      一时不习惯,“拿进去做什么,这是祝平给昌哥儿准备的生辰礼。”

      “当然要给昌哥儿。”

      当即,就要把小匣子递给自己侄子。

      曼儿眼疾手快抢了过去,戳了戳福儿的额头,“当真是个榆木疙瘩。”

      “东西我帮你收着,稍后我再给你说。”

      文氏不停地打量着祝平。

      热情招呼他,还不忘问这问那。

      也不在意福儿许久没回家了。

      福儿知道,再不把这祝平带走,只怕自己娘亲就该查人家生辰八字了。

      把昌哥儿的寿辰礼给他后,就急急忙忙扶着尤翠翠,领着祝平出了家门。

      尤翠翠看两人的目光,也有些暧昧。

      祝平却一点也不在意,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福儿只好委婉说道:“祝平,今日多谢你来看我。”

      “我要和翠翠姐去踏青,你先回宁宅吧。”

      边说,还大方地从荷包中拿出二十个铜板来,塞到祝平手上,“乖,拿去买糖吃。”

      那语气俨然还是多年前,祝平被人欺负时,她哄他的语气。

      祝平当即沉下脸来,又把铜板返还给福儿,“我又不是孩子,买什么糖吃。”

      失落不已,自顾自走在两人前面。

      福儿还想再劝,尤翠翠却拦道:“难怪你姐姐说你是榆木,真是个傻姑娘。”

      “他愿意跟着我们,就跟着吧,不打紧。”

      听了尤翠翠这句话,福儿便没再阻拦。

      原以为这次她们还是去护城河边,不想,尤翠翠神秘一笑,“每年都去护城河边,没啥新意。”

      “今年我带你们去个不一样的地方,既能祈福,还能踏青游玩。”

      半个时辰后,马车把她们几人带到城外一处赏景的园林。

      她们到时,门口车盖云集,华车首尾相衔。

      倒让福儿大吃一惊,还来了这么多贵人。

      她们也随着人流一起进了院子。

      里面景致各异,还有许多游玩的把戏。

      有女子们爱玩的投壶,捶丸,莲池泛舟。

      孩子们爱玩的纸鸢。

      而另一侧用围墙隔开的,却是男子们喜欢的蹴鞠和打马球。

      虽一墙之隔,却热闹非凡。

      眼花缭乱,福儿看傻眼了,她还从没来过这么好玩的地方。

      尤翠翠身子笨重,却两眼放光,身边跟着的丫头欢儿,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她拉着福儿,到处闲逛。

      祝平就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看两人兴奋的样子,已经忘记今日出来的主要任务了。

      不得不开口提醒道:“还是先去莲池边折柳蘸水驱邪后,再去玩旁的吧。”

      姐妹俩这才随众人,来到莲池边,折取柳枝蘸水往身上拍打。

      这就是民间流传的,折柳蘸水驱邪祈福的习俗。

      福儿没忘记她娘亲的交代了,家中人一个没落下,边拍还不忘念念有词说着吉利话。

      祝平心不在焉地拍了几下,便伫立一侧。

      等尤翠翠被丫头扶到一旁的石凳上落座后,祝平靠近福儿说道:“我带你去划船可好?”

      方才路过莲池边时,福儿两眼一直瞧着莲池的小船。

      可她表姐如今大着个肚子,也不敢让她划。

      福儿又不会,只好默默作罢。

      还不忘加一句,“就我们……两人。”

      说到最后祝平耳根微红,声音也小得像只蚊子,

      福儿却听清楚了,犯难道:“我也想去坐船,可我不会划,不能带你。”

      祝平说道:“我会划,我带你。”

      福儿双眸一亮,拉着祝平就走。

      十文钱一个人,祝平的银子还没来得及掏。

      福儿已把银子递给看船的伙计。

      拉着祝平就上了船,好似生怕晚一刻,便被人抢走似的。

      祝平划船不但稳的,还相当熟络。

      福儿坐在后面也安心不少,不停地对岸边的尤翠翠挥手。

      看得尤翠翠羡慕不已。

      这莲池环绕着整个园林,福儿不仅能看到莲池的景色,还能看到岸边热闹的景象。

      就在她手中挥着荷叶,哼着小曲时,突然,听到岸边一阵熟悉的呼喊,“福儿!?”

      福儿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岸边茶舍里,侍立一侧的采微和坐于青案边的云悠。

      今日云悠穿得极为艳丽和浓重。

      而要说在人群中让人最移不开眼的,还是主位上,此时正与人侃侃而谈的宁时毓。

      听到采微的呼喊,他的目光当即扫了过来。

      正好与福儿对视上了。

      而后余光扫了眼船头的祝平。

      双眸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瞧着两人。

      把福儿看得心头一咯噔,推了推前头的祝平,“快划,假装没看到。”

      边说边把手中的荷叶盖在自己头上。

      哪料,不等宁时毓出声,他身边的另一位年轻郎君却认出了福儿。

      大声道:“宁兄,那不是你身边的丫头福儿吗?”

      “快些让她上来,说到吟诗作赋,这丫头可不比我们差。”

      说话的正是今日的邀客的主人。

      也是陵阳的大户魏家的大公子。

      能得他一声夸赞,实属不易。

      只因当年的福儿的确有这个实力。

      她七岁,就跟在十二岁的宁时毓身边。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识得很多字了。

      先生教授宁时毓课业时,福儿就坐在一侧的小坐凳上,翻看了宁时毓给她的诗词书册。

      目的就是不让她吵到自己。

      不想,她却喜欢上了这类的书册,开口闭口都是诗词回话作答。

      宁时毓到能轻松应付,也觉得甚是有趣。

      可福儿回了家中,却听到家里人一头雾水。

      她又是一根筋,家中爹娘让她好好说话。

      她不但不听,还拿回几本书册让家里人一起看。

      最后没办法,文氏只好大着胆子,请求宁时毓这个小主子,给福儿停了这类书册。

      宁时毓表面答应,私下还让福儿继续看。

      气得罗林春直接把福儿丢给了宁时毓,也不准她回家。

      这期间,宁时毓已结交了不少世家子弟和文人好友。

      他们时常来宁宅诗词作兴时,福儿都有机会露一手。

      福儿长得又讨喜,还会背很多诗词。

      宁时毓的那些好友,无人不记得她。

      这魏公子与宁时毓很早结识,对福儿也熟络得很。

      后来福儿大了,宁时毓便不让她露面了。

      几年过去,福儿长成大姑娘了,魏大公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在这时,宁时毓却开口道:“你们认错认了,她不是福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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