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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福儿心口漏跳半拍,不由得倒退两步,怎么也不敢相信。

      今日她们要伺候的贵人里竟有宁时毓。

      如今想逃已是来不及了。

      随着云落姑娘的琵琶曲子响起,菜式也一一端上桌。

      福儿因太过震惊,头抬了起来。

      这也让屋内的几人,看清了她明艳动人的长相。

      一穿黄色锦缎袍子的中年男子,心情高涨笑道:“主家真是有心了,连伺候用膳的侍女都是绝色。”

      “难怪人人都说陵阳出美人,果然一点都不假。”

      秦王出声附和道:“能得这位大人器重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过去伺候。”

      看福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见一点伶俐,秦王语气严肃提醒。

      福儿不敢再往宁时毓那边看,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斟酒。

      待她一走近穿锦缎的中年男子,才揭开酒盖,还没来得及给他斟酒,那人便欲伸手去搂福儿。

      然而,还不等他的手靠近福儿的身子,一侧的宁时毓,便眼疾手快把福儿轻轻一拉。

      让她脱离了那男子怀抱,退到了一侧香几旁。

      福儿一个踉跄,酒水当场洒落在地。

      众人都是一愣。

      琴案边的尤晚落震惊的,差点弹错了曲子。

      秦王也是错愕不已。

      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外甥,这般失礼过。

      还不等他圆场,就听宁时毓冷声对门口管事吩咐道:“何处寻的人,这般愚钝,还不把人带下去。”

      屋外的管事不知里面发生何事,焦急走了进来。

      看懂了宁时毓眼神的暗示后,对福儿招了招手就领了出去。

      福儿随管事来到一间厢房。

      屋内烧着地龙,倒也不冷,茶案上还放着美味的茶点。

      屋内还有两个丫头伺候着。

      想到宁时毓方才那吃人的样子,福儿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两个丫头却拦着不让,也不知过了多久。

      宁时毓才一脸铁青推门而入,寒声对两个丫头说道:“出去。”

      福儿心虚地从座椅上缓缓起身,也不敢去看他,垂着脑袋。

      随后就听到宁时毓劈头盖脸的呵斥声,“闹了这么久,够了没?”

      “这就是你一直不愿回府的原因。”

      “好好自在的日子不愿过,非要作践自己,穿成这样去伺候别人。”

      “你可知道,今日若没有我在,那人便会……”

      宁是毓气的脸色发白,后面的话他实在不愿宣于出口。

      心口堵着一股郁气,他把茶案重重一拍,跟着扬手把茶案上的糕点和茶水全推到地上。

      茶盏破碎四散开来,糕点滚落一地。

      福儿从未见他发过这样的火,吓得缩着身子,止不住红了眼眶。

      “在府上这么多年,你说走就走,以为是进你们家附近的市集。”

      福儿知道自己此事不对,也不敢开口辩驳。

      可被他这么一吼,心中难过,便哭出了声。

      不自觉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公子你就知道吼奴婢,你怎么不去吼云悠。”

      “自从她来后,你看奴婢那里都不顺眼。”

      “前些日子,你为了云悠不是罚奴婢跪地板,就是罚奴婢去账房。”

      “如今奴婢不在宁宅了,你还要吼奴婢。”

      “说话也不算数,明明说的不会在陵阳常住。”

      “可为了她,还要在陵阳常待下去。”

      “奴婢有没把卖身契给你,奴婢自己离开也不行吗?”

      见她两手紧紧拽住衣裙,缩着身子两肩微微颤抖着。

      半月不见,人消瘦了不少。

      宁时毓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嗟叹。

      从怀中掏出汗巾,递到她跟前。

      福儿不但不接,还把身子转了过去。

      宁时毓想起她儿时生气时,便是这样。

      不敢与他顶撞,就是这般扭头过去不理自己。

      也不吃自己端到她跟前的糕点。

      只是那时她很少哭。

      最多便是噘着嘴,不看自己。

      如今大了,还说不得了。

      宁时毓不得不放软语气,听她句句吃味,心情莫名变化,心中顺畅多了,“原来你离开宁宅,就是为了云悠。”

      福儿用衣袖狠狠抹了把眼泪,继续反驳道:“奴婢才不是为她。”

      “奴婢是气公子说话不算数,打乱奴婢的计划。”

      宁时毓听当即打断道:“什么计划?”

      福儿自知说漏嘴,快速反应过来,“奴婢不想说了。”

      宁时毓哭笑不得,听着福儿对自己的控诉,不但不气,反而无奈一笑,“外面人心险恶,你涉世未深,对人毫无防备,我也是恐你受骗。”

      福儿冷哼一声,“奴婢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连好坏人都分不清吗?”

      “穿成那样也不是奴婢愿意的,再说其他两个姑娘穿得比奴婢还要少了。”

      “我们也是听牙婆的,要怪你去怪她呀,跟我们丫头有什么关系。”

      听她胡搅蛮缠起来,宁时毓顿时还来了兴趣。

      “这才出府几日,人蠢笨了,嘴却厉害起来了。”

      “与谁学的。”

      “奴婢本来嘴就很厉害,每次与小橘吵嘴,它就没赢过。”

      宁时毓:“……”

      “你笨嘴笨舌的,就只会欺负一只猫。”

      “生闷气也有个度,连嬷嬷来接你,你都不愿回来。”

      “若是府上每个人都像你这般,那我这个主子还有何用?”

      瞧她穿得单薄,宁时毓当即脱下自己身上的氅衣,披在福儿身上。

      “好了,和我回府可好?”

      福儿嗡声嗡气摇头道:“奴婢不回去。”

      “奴婢也没生闷气,奴婢只是不想再回宁宅了。”

      “往日你说过,奴婢若不想在宁宅待了,自己随时可以离开。”

      “奴婢现在就想离开宁府,公子你得说话算话。”

      宁时毓目光一黯,心口微沉,知道她的牛脾气,一上来谁都不听。

      猜到她此举,多半和云悠有关。

      沉吟一息后,说道:“你若不愿在宁宅待,那去松涛苑可好?”

      “这些日子,我手头上事多,也常住松涛苑。”

      松涛苑是宁时毓的另一处别院,离秦王府也很近。

      是他收集情报,暗探们住的地方。

      他很少带人去此处。

      福儿跟在他身边多年,也去过松涛苑几次。

      那边的人她也熟悉。

      听闻宁时毓让她去松涛苑,福儿忽地一抬头。

      看她一双眼哭得通红,宁是毓心中一软,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了。

      再次掏出自己的汉巾,抬手擦干她眼角的泪水。

      主动解释道:“有些事,我现在不便与你细说,过些日子你就知道。”

      “你若不嫌松涛苑冷清,今日就随我过去可好?”

      “稍后,我便让穆离给你家中带信。”

      福儿想到自己娘亲,这些日子老让自己嫁人,她也心烦,一时没有好的去处。

      在松涛苑待着也不错。

      不回宁宅,也就不用天天看着那里的一草一木。

      伤心失落,点头答应道:“嗯。”

      “公子,那你不能再阻挠我制香了。”

      想到她上次闯的祸,宁时毓本想阻止。

      可瞧她哭过的一双杏眼,像洗过一般清澈。

      眼波流转间,像是把揉碎了的星光全都装了进去。

      还带了点她不自知的勾人劲。

      也不知从何时起,宁时毓瞧着她那双眼的时候,便舍不得移开了。

      鬼使神差点头答应下来。

      “你在此处先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宁时毓离开后,方才那两个丫头,收拾好屋子还给福儿端来了饭菜。

      而宁时毓便去了膳厅,秦王还等着他的消息。

      主位上的秦王,见宁时毓进屋。

      当即起身问道:“毓儿如何,事情可成了?”

      宁时毓笑道:“舅父放心,梁大人已答应了。”

      他口中的梁大人,便是那穿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往日在朝中任重要官职。

      六部都待过。

      按他的阅历和能力,早该擢升三品官员。

      可如今六部的核心官职,都被崔家人占满。

      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些编外人员机会。

      也不管你有没有能力,在朝中任职多年。

      反正与崔氏家族沾不上一边亲,那边只能被吏部调到犄角旮旯去。

      别说升官了,能保住他五品的官级已是不易。

      因不得重用,差事也是该做的不让他做。

      跑腿不好做的,就落到他头上了。

      他本是礼部员外郎,宫中采办的事与他无关。

      就因他上面无人,只能听命行事,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到陵阳附近的郡县来采买宫中用物。

      按理说,这样的小官吏,对秦王他们的帮助不大。

      根本不用理会。

      可宁时毓却提醒他舅父,得为日后大业考虑。

      他被崔家人排挤,便不会对崔家忠心。

      就能为他们日后所用。

      此人熟练六部公务,将来大业完成,重整六部,像这样的小官吏,就能发挥他的大作用。

      而且他采买宁时毓的茶叶,也是正常的生意往来。

      谁会去怀疑他这个小官吏。

      此事宁时毓出面解决就好,可秦王听了他的提醒,意识到六部早布局至关重要,非要私下见一见这位梁大人。
      能得秦王亲自召见,那梁大人受宠若惊。

      为此今日宴请时,那梁大人认出了秦王,却并没严明身份。

      膳桌上一句都没提这事,方才宁时毓送这梁大人出府时,才说起今日秦王见他的目的。

      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这梁大人心中门儿清,当即便答应下来。

      正事办完,秦王便要回驻地。

      临走时,他神色复杂问道:“毓儿,今日那姑娘是何人?”

      他从未见宁时毓这般维护一人。

      不得不问一句。

      宁时毓也不隐瞒,“是福儿。”

      作为宁时毓的小舅,秦王当然知道,他身边有一个讨喜的小姑娘。

      宁时毓十四之前,走哪里都带着她。

      也知道这姑娘陪伴宁时毓多年。

      她与旁人毕竟不同。

      秦王作为长辈,又不得不适当地提醒,“看她已是大姑娘了,也该嫁人了,你是要留她在你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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