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只恋爱脑丧尸》有椿

148、第 148 章

　　稀疏平常的语气，尸族不知道自己引爆了什么。

　　庚子濯呼吸停滞，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中间有没出息的颤音，仿佛不从喉咙里发出：“什、什么？”

　　太阳的眼睛清澈专注，能装下浩瀚宇宙的山川琥珀，现在盛满他，只有他。

　　他笑着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救无关紧要的人间世界？扬善除恶固然帅气，但更重要的原因——这里是你的世界。”

　　“虽然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世界，但我想，这个世界有你在乎的人，有过给你温暖的人，有你想保护的人，有你生长存在过的痕迹，还是保存起来比较好。偶尔兴致来了，还能收集一些庚子濯童年碎片，哦，大部分不太好，但认真找还是有可爱的记忆碎片不是吗？比如留下录音带的小女孩。”

　　“我看心理书上说，人类会被过去的行为记忆原生家庭影响，你们很容易被过去影响，任何一段记忆碎片都会在性格里留下烙印。我帮你保存，然后慢慢地一点点覆盖，听起来是不是个很棒的计划？”

　　不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童童是为了他，为了保护他存在过的痕迹。

　　庚子濯眼前的世界模糊了。

　　洛老师无声叹息，一只手捂住妞妞的眼睛，另一只往前探，按住毛茸茸的后脑勺，一把将人摁入怀中。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眼泪热度，还是那个肩窝。只是脑袋从小号长成中号再长成大号，从前需要蹲着抱，现在站起来抱。

　　庚子濯在洛童怀里哭着长大。

　　“怎么哭了？”洛老师蹂躏小濯脑瓜。
　　还是那么容易哭，小辈看着呢。不过，庚子濯也是小辈。

　　“不知道，眼泪自己掉下来。”
　　庚子濯埋怀里，哭过的嗓音有些闷，略显可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高兴的时候想哭，难过的时候想哭，还有这种自己都读不懂为什么的时刻也会想哭。

　　童童说得对，人类就是情绪敏感，多愁善感。

　　他长手环抱，揽得紧紧的，顺手把中间那只张牙舞爪的生物甩到背上，和洛童无缝贴合。

　　童童身上说不出来的好闻味道，像永远屹立的山，森林的晨露，闻之心旷神怡，疲惫俱消。

　　去他的不敢靠近，他就要跟童童贴紧紧的，最好能一辈子成为连体婴。

　　“好了好了，妞妞还看着呢。”

　　大型人类抱枕抱得更紧。

　　“来人了。”洛童拍拍庚子濯的肩。

　　“不管。”庚子濯耍赖。

　　激昂的笛声穿透云霄，脚步声混着滚轮声，纷至沓来。

　　一大群少年涌动的头像稻田里的麦浪，停住刹车！！

　　领头的手持笛子，哗啦一下滑到他们老大面前。

　　他整个下半身消失，上半身立在滑板上，利用滑板行动自由。

　　他们队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只有上半身。

　　“老大！”

　　“老大！”

　　“你们把老大怎么了？”

　　……

　　少年宛如圈里的鸭，此起彼伏，聒噪没完。

　　“闭嘴！”欲求不满的庚子濯阴沉着脸抬头，漆黑的眼淡淡扫过去，锋利如刀。

　　一众少年瞬间噤声。

　　好吓人！！！

　　领头的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手里的笛子指向两大一小。

　　“你你你你你们！！！你们……”

　　他的表情从惊恐到惊喜，视线飞速由二人脸上飞速移动至背上包子脸娃娃。

　　“你们有个孩子！！！”

　　其它人视线整齐划一。
　　一张张脸熟悉的脸浮现。

　　吹笛子的领头人是阿英，队伍里的人都是之前001领地里的小孩。

　　少年个头模样一天一变，光看结实的上半身，他们俨然一副大人模样。

　　除了空捞捞的下半身。

　　“什么？！！”

　　“是之前的仙人哥哥！！”

　　“他们生孩子了！！”

　　“天啊，他们居然真的生了个孩子！！”

　　“还是女宝，可爱的女孩子！！天啊，她好小好萌啊。”

　　……

　　妞妞小小一只挂在庚子濯背上，末日少有的干净整洁。刚脱臼的下巴早按回去了，脸上的血渍亦悄无声息间被庚子濯施法弄干净，和洛童相处，他不知不觉养成的洁癖——童童不喜欢脏的。

　　三双眼睛望过来，两大人生得实在精致，连带着小孩看着都更好看，一时间令人头晕目眩。

　　好久没看见这么小的孩子了，看身量不过两三岁。在村落里他们还一起讨论过男生如何生小孩来着，队伍中有女孩子双眼放光——她记得这位大哥哥说过他来生！天啊，他真的做到了！那小孩挂他背上，就是他生的！他生了个孩子！！

　　这简直，太酷了！！

　　新生意味着希望。

　　人类许久没有引来新生命了，生存危机不断，人口的减少令大家对幼儿的敏感度直线上升。

　　人类希翼的目光有如泰山，沉甸甸的，压着怪重，庚子濯嘴张了又张，呐呐道：“不是……”

　　“恭喜恭喜，恭喜你们有了个孩子！祝二位天长地久，永结同心，孩子快高长大，健康结实。”

　　阿英扶过老大，声音嘹亮送出祝福，吹笛子的就是不一样，气息比别人都足，声音盖过一众小鸭子们，不愧是鸭子头头。

　　其他人闻言，又是一轮祝福。

　　“恭喜恭喜”

　　“孩子长得同你们一样好看！”

　　……

　　尸族的感知在“还能这样”与“果然如此”之间来回摇摆，过于荒谬产生诡异的熟悉感。人类群众不听人说话的毛病一如既往，久违了。

　　好像记得有这么回事，那时庚子濯突然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想给他生个孩子来着，他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谁给他灌输人类结婚就是想要个孩子的观念。

　　原来如此，源头在这。

　　眼前这群十七八的孩子脸上洋溢着真挚善良的笑。
　　人类送出祝福时，脸上会有幸福红晕。

　　洛老师大大方方揽过一大一小，笑得温柔：“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庚子濯瞳孔震惊，不敢置信扭头望向很自然加入这场狂欢的尸族。
　　不是，他们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童童你、你为何？
　　背上的妞妞已经爬到他头顶，坐他肩膀上咿咿呀呀手舞足蹈讲丧尸语。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在庚子濯耳边躁动。

　　人类灵魂出走一瞬。

　　下一秒，灵魂复位，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贴近尸族耳边，声音糖分超标：“谢谢童童愿意同我生孩子，我一定努力，不负众望。这次就当提前演练。”

　　他反手掏出储物项链里代表喜庆的糖葫芦，先给头顶作威作福的小人儿一串，然后挨个发过去，边发边笑，收下大家补的祝福，送出迟到的喜糖。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会的。”

　　“什么时候生二胎啊？”
　　“看童童意愿。”

　　“你们基因这么好，多生点，别浪费了，祖国的未来靠你们了。”
　　“生多少个我都愿意，得看童童想养多少个。”

　　送到女孩面前，她红扑扑的脸蛋异常亢奋，她挡住嘴小声问：“真的、真的是你生的？男、男生真能生小孩？”

　　当初她一本正经跟庚子濯科普，但那不是年龄小嘛，几年过去，她思想与身体同步生长，不再想当年那样单纯，男生生孩子技术是有，但末日前都难以实现，末日后又怎会有男生愿意？

　　生孩子负担大，怀胎十月的时间长度加上分娩痛苦，竟真有男生愿意生宝宝！

　　庚子濯沉默不语，默默把原本一串的糖葫芦叠加到十串，一股脑送给她。拍拍她的肩膀，飘到下一位面前，再道貌岸然地胡说八道。

　　女孩眼睛太真挚，庚子濯说不出口，换一位忽悠。

　　尸族哑然失笑。
　　刺激好像过火了，但小濯的适应能力……不愧是他的学生。

　　认出人，吃过喜糖，接下来的事简单许多。

　　阿英他们一路追着001而来，鸽子粪便令妞妞所处的村庄丧尸失控，却并未波及阿英他们村落。

　　001的头发能抑制鸽子粪便病毒控制，他们自发把囤积的头发分成很多小簇，给居民和丧尸发去。

　　虽说血滴过的丧尸已然冷静，但有头发作为护身符，下次没有庚子濯，他们亦能自己度过难关。

　　求人不如求己嘛。

　　“你们的腿……”洛老师眼底有显而易见的可惜。

　　001不能接受身高超过一米四的人类，阿英他们想出来的方法便是截肢吗？

　　队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使用滚动滑板，他们本可以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他们是发育更好更健康的普通人，却要为了得到001的庇佑，把自己弄成残疾人。

　　尸族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你说这个吗？”

　　阿英掀开包裹下半身的布，盘腿坐的姿势，他伸了伸坐麻了的脚，站起身，还没腰高的小伙子，瞬间到尸族肩膀。

　　“还是正常走路舒服啊。你想说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把腿据了吧？天啊，这可是腿！！躲避丧尸的腿！！我们没那么蠢，既然老大只认身高不认人，我们坐下就行了呗，老大又分不出来。”

　　阿英洋洋得意：“你别说，想出这个方法的我简直是个天才，自从尝试成功后，大家吃饭都香了，能吃多少吃多少，身体比过去好了许多，手能提肩能抗，我们战斗力上升超多，长得高无所谓，只需在见到老大时坐下，问题迎刃而解，搭配这个滑板车，就能在老大面前行动自如。”

　　尸族：“……”
　　是我狭隘了。

　　阿英一脸快夸我的嘚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