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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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土间同学:今天放学后有空吗？有些重要的话想当面和你说。我在教学楼后右边第三排花圃那里等你。」
“没有署名，告白信无疑！”千本叫起来，“会是谁啊。小萌，放学后要去吗？可能是什么奇怪的人哦……”
“这个……”
土间萌将那封信默默收回课桌，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这时候去便利店买东西的知花回来了，千本的注意力再次被收走:“怎么样了？抢到了吗？”
“没有……爆米花系列全被抢光了。”
“怎么会啊？”
“啊……我也不清楚，这个系列的人气真是被低估了，我好想要那个名优闪卡哦……”
知花说得是一款零食的限定联名闪卡，通过购买零食以彩蛋形式在内部包装随机出现，她喜欢的影视男星更是其中稀有的金牌。
千本安慰她，两人按着话题一路聊到自己最爱的男星和作品。
土间萌无心这样的谈话，此时窗外的蓝天远处挂上一抹轻盈的云。
距她复学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除了偶尔在校园碰到那个意料之外的少年打个招呼后，一切如常。似乎和之前的平静日常没什么两样。
但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愈病归来后再次握住竖笛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往更加坚定了。
不管它是什么，有多少人已经掌握这样的技能……没必要去纠结哪个。自己只是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妨碍任何人。
土间萌看向窗外，春日温柔的风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张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的脸。
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
“谢谢你，户田君。”土间萌向着对面的人说，“我很开心，但是果然还是无法回应这份心意。”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也无可奈何了呢……”叫做户田的少年露出有些落寞的笑，“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勇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那么……再见了。”土间萌转身打算离开，却又被向她告白的户田叫住。
“等等！我知道有些啰嗦……但可以，请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什么?”
“土间同学，我真得很喜欢你……”户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讲出来的话，“你请休的时候我有想过去看你，但是又碍于自己孱弱的自信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决定……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拼尽全力！你……”
——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户田讲出这话时声音似乎都是颤抖的。如果她没有喜欢的人的话，那说明自己还有十分的机会来成为她心中的唯一。
只见少女愣了一下后嘴唇轻启，户田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揪到了嗓子眼。
“……有哦。”
和开学那天一样悦耳动听的声音落下，像是一抹微风卷走了他的全部思念。
“……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不可以。”
也是啊，怎么想都不可能被告知的。
但是……
户田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有股气沉聚在他的内脏，他双拳紧握不至于让自己立刻喊出来。
“那么至少请告诉我……他是怎样的人吧？”
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
“嗯……”
土间萌想了想，她努力让自己的描述变得模棱两可，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说了很多 :“是个相当我行我素的人呢。不愿意主动和别人产生联结，固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给人第一感觉傻傻呆呆的，但意外有很负责和厉害的一面……”
“我自己的话……目前还没有对他传达过的心意啦，因为不管这么想，如果向他告白的话他有很大可能性会立刻逃掉的吧……”她想起小学时候搬走的男孩，“所以，现在两个人还偶尔能有眼神交流的状况，对我来说就很满足了……”
“是吗……我大概明白了。”户田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落寞。尽力平复自己心情后，他抬头大喊:“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会努力让土间同学心里的那个人变成我的！”
“……”
面对少年直白的热情，她本可以笑着说好，留给户田一丝属于高中时代感情的独有期望。
但是土间萌没有，只在沉默片刻后，撂下一句「再见」就在他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情复杂的回到家里，土间桃就一股脑的抱上来。
“姐姐～～～欢迎回家～～”妹妹然后一副神气的样子朝客厅摆手，“怎么样，漂亮吧，这么干净的地方都是我收拾的哦。”
“好……”
“这是什么反应啊?！至少表现的再热烈一点吧！”
萌病好后，桃也顺利回来了，她有时候力所能及地会主动做些家务。萌能感受到对于自己生病时桃不能陪伴在身边她有些愧疚。
但桃毕竟是刚刚升入国中的低年级学生，个性又粗枝大叶，日常上学和吃饭睡觉各方面还是需要别人来提点。
桃小时候和父亲这个角色接触的也不多，自然也并不喜欢待在他家里。
“真是的，那里每天回家无聊死了。萌姐虽然凶点、自以为是一点，但是果然还是跟你在一起最棒啊！”
“……”
听完这话的土间萌再次冒出了有时候真得很想把这个一脉相承的亲妹妹扔进东京湾的想法。
她回到房间，疲惫的趴在床上。
今天桃放学后不知道跟哪个同学一起去涉谷附近最新开甜品店的吃东西了，还给她带了一份人气商品，就在冰箱放着。由于她现在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就放着没管。
土间萌翻了个身撇开散到鼻尖的头发，想着今天下午果然还是去赴约了啊。
最后说的那番话，算是她的真心话吗？她没有真正恋爱过，也没有户田那样大胆传达自己心意的想法……
更何况至今为止也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的个性摆在那里，就算自己鼓起勇气讲明心意，也不会很容易就接受吧？那之后，他怎么又会看待失败的自己呢？
啊——
想来想去好累啊……怎么办？
土间萌抱着枕头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
*
“凪，好慢啊，大家都在等你。吃坏肚子了吗?还是又偷偷玩游戏了呀……”
“……抱歉，玲王。”
御影玲王看着不久前说要去上厕所的凪诚士郎回来，对方道了歉后却什么也没解释。
足球部因为又约了地区强校友谊赛，今天练习到很晚。
“辛苦了大家！我请大家去吃烤肉，下周比赛一定要碾碎他们！”
这个足球部虽说是因为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的约定靠豪门的资源而临时组成的，但玲王不愧为未来御影集团的掌门人，很有领导者风范。
足球部的日常计划和各项事务都是由他亲自打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个相当合格的部长，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部员。
“我要回去了。”
“哈?说什么呢，凪。少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你，毕竟你可是白宝学园球场上最重要的一员。”
凪诚士郎很不喜欢交际，觉得吃东西也很麻烦。但是只要玲王好好劝说平时他还是会尽力的配合。
“抱歉。有些不舒服。”
没有理会玲王的声音，凪诚士郎头也不回的就收拾好东西走了。
“不舒服?哪里?等……至少我送………”
没有说完的话被消失的背影吞没。
是心情不好吗？
御影玲王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深深地皱眉，这个烤肉会可以说是专门为了凪而设下的，现在却唯独他走了不就与初衷正好背道离驰了吗?
可他的队员都还在兴奋的等着，既然说好自己请客的话，也不能完全放着其他人不管……
真是头疼啊。
＊
白发少年一个人走在春夜的街上，都市灯火星星点点，车辆来来往往的声音都与他无关。
凪诚士郎感觉自己此刻的脑袋就像无论怎么搅都还黏成一整团的纳豆，实在突破不了自己设下的迷题。
什么跟什么啊……
这些天觉睡不着，游戏也开始变得不好玩了。老想着要一枪快速命中要害的他开始被反杀，甚至连漫画也总是出现一些以前注意不到的烦人情节……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的场景，少女的脸越来越清晰，声音越来越清晰——
「现在两个人还偶尔能有眼神交流的状况，对我来说就满足了。」
凪诚士郎站定，夜空上朦胧的月折射出柔和的光，一阵晚风拂过他的肩头。
有个东西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越长越大，无法抑制，无法逃离……这份不安的感觉——
他浅浅呼了一口气，只能接受了吧？
*
“……玲王，等会的加强训练可以取消吗？我想早点回去……”
凪诚士郎坐着草地上大口喘气，全身的汗腺已经被打开，衣物早就濡湿了他的身体。
“说什么傻话呢……明天就一决胜负了，虽然那也会是我们成为世界第一的垫脚赛，但还是再稍微拿出点干劲儿吧！”
是啊，和那间名校的足球决战……足以让为此赌上自己青春少年们的热血沸腾起来。
和玲王在一起很有趣，也因为最初的约定才坚持到现在的。但即使踢到现在他也仍没有领悟到足球的魅力。
见搭档沉默不说话，御影玲王误以为是自己言重了，又立刻补充到:“总而言之继续加油吧！凪有什么想要的奖励比赛结束都可以和我提哦。”
“想要的东西……?”
“啊，是啊，想要的。只要比赛能顺利结束的话我都会尽力实现的。”
“没用的……”
白发少年眼睛出神的喃喃。
“什么?”
“我想要的，玲王给不了哦。”
*
土间萌从音乐教室出来，路过的学生都神采奕奕的讨论着学园名流——足球部部长御影玲王带领刚崛起不到半年的队伍大破地区足球名校的事情，教学楼一大早还被挂上了庆贺条幅。
“搞不好，他们真得要进军全国也说不定哦?”
“什么啊玲王大人的目标哪有那么肤浅！他的目光一定是在世界上比赛啦～”
路过的女生群一阵欢天喜地的大笑，仿佛此次获得胜利和褒奖的是她们。
土间萌并不关心这些。本来她就对学园名流御影玲王的事情关注很少……现在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和御影玲王同在足球部的那个人能夺走她的目光了。
凪同学表现怎么样呢？通过御影的态度和两人的关系，土间萌就能猜到大概。
想起初次遇见凪同学时候的场景，她嘴角轻轻上扬。
如果没有御影玲王的话，他可能真得只蜷在高中角落里打游戏打三年吧。那个时候她再出场，会发生什么和现在不一样的故事吗？
如今二人像是两条只交叉过了一个点的直线，依旧在完成各自的人生日常。不在同一个班级，没有相联系的事件，凪同学刻意避人的性格……或许自己即使到高中毕业都可能都没机会再和他产生联系了呢。
想想还真是有点落寞——
“呜。”
突如其来的失重使土间萌惊呼出声，她察觉自己竟再次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又没有看路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会错的——心底一直思念的脸此刻近在矩尺。
“凪……同学。”
竟然又是个楼梯拐角，怎么会这么巧突然碰到?
“谢谢……”
“嗯，确实应该道谢的。”那对浓茶一样澄澈醇厚的双眸看不到任何波澜，“……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等……我?为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
疑惑点太多，土间萌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思考。
凪诚士郎并没有察觉她此刻的内心变化，他站在旁边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用好像「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语气抛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从以前起就一直好奇……女孩子的身体是用什么构成的，会那么柔软?”
“哈?”
土间萌有些吃惊，这是什么问题?不觉得有点太出格了吗……不对，应该是他究竟为什么会要提起这种问题啊……
“最初是看到漫画书里都是这么说的……实际碰到过后果然啊。”凪诚士郎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扫过她的脸。
土间萌被看得脑袋涨红:“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的疑惑，凪同学可以为我解答吗？”
“嗯……虽然很麻烦，但交换的话没问题。”
“那么相对的……”土间萌鼓起勇气，“——为什么男人的身体会那么硬?”
“……”
沉默，还是沉默。
让人窒息的沉默。
果然啊，这都是什么蠢问题啊?幼稚园葵花组的水平?
好尴尬……
神啊，如果你能听到，请来救救她吧。
“不是的哦。”白发少年终于开口，竟然一副很认真的回答样子，“即使是男人也有柔软的地方。”
“………啊?”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一定是性骚扰的发言，但是由凪诚士郎来讲的话，对土间萌而言却没有任何不合适的感觉。
“……要试试看吗？比如这里。”
还没有等她足够时间反应，凪诚士郎就抢先一步拉起她的手抵上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土间萌的大脑瞬间空白，世界多余的杂音消失在了远方。
“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凪诚士郎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少女，“因为你的触碰正全力以赴的加速着。”
冷静冷静冷静……土间萌……
还不到天国呢，你可以应对的！
这难道是——
在在告白吗？
不论是不是凪同学，普通的话不会对人有这种动作吧？总、总而言之先确认一下。
“……凪同学，请不要这样。”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完了，此刻自己的脸庞发烫的一定像煮熟的番茄，“我，我会误会成你喜欢我的。”
没有停顿，没有多余的思考，熟悉的少年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道——
“那就误会啊。”
真是掷地有声的答复。
“呐，我说……”凪诚士郎的身体向前靠近，眼眸中少女的倒影正在放大，“要不要和我交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