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小狗》悔也

17、第 17 章

　　换上许久没有触碰过的裙子，江宁在厕所里的那一小块镜子面前，左转右看的，竟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也是，不能体面的劳力工作，没有可以期待的另一个人，麻木劳碌的生活，漂亮的裙子和她早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江宁没有化妆品护肤品，唯一涂手擦脸的，只是干燥的秋冬之际才会用上的护手霜，还有一根润唇膏，没时间喝水导致嘴唇干裂时用的。好在江宁天生皮肤好，化妆对于她的长相不过锦上添花，她用润唇膏在嘴上涂了一层，使得本就红润饱满的唇瓣愈发光泽性感，仅是简单的打扮就让略含笑意的江宁耀眼靓丽。

　　难得的约会，对方又是个没有经验的大学生，江宁好歹要有点仪式感，而压箱底的白色连衣裙，润唇膏，就是江宁所有的仪式感，这足够了。

　　老实说，这个季节穿裙子多少会比较冷，不过时间定在下午两点，阳光正好，只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也能将就，要是赶不回去……江宁脑中浮现宋知唐好看的要死的脸，好闻的气息，还有一害羞就升温的肌肤，而这一切唾手可得，想怎么揩油就怎么揩油，因为宋知唐心甘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此想来，江宁心中涌出一阵热切，忽然就开始迫不及待起来，于是她拿出手机。

　　校园里第一次约会的一别后，两人就没碰过面了，所以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宋知唐这些天的早安晚安，江宁从来没有回过，但是每一次宋知唐发消息她都会看，点进去，幻想一下宋知唐的表情，再笑着退出来。她享受宋知唐小狗一样讨好主动的问候，让人感觉宋知唐每天都会想起自己。

　　这种被人挂念的滋味，江宁喜欢。但她不想去回应，这样即便以后分开了，江宁应该也不会在意，因为她没付出过什么情感。

　　不知道如果宋知唐得知江宁在心里喜欢称呼她小狗，宋知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好奇，但是江宁不会说出来。

　　碰面后，江宁将身高腿长的宋知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确定宋知唐依旧那么令自己满意，便说：“你都请我看电影了，这次我也带你看好玩的。”

　　宋知唐好奇：“去哪？”

　　江宁：“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法院，宋知唐也不意外，先前江宁跟她讲过，她安静跟在轻车熟路的江宁身后，两人来到旁听坐席，即将开庭的是一场离婚案。

　　严肃的法庭，因为两个充满仇恨满嘴谩骂的夫妻，变得像是在上演什么接地气的舞台剧。

　　连看了两场，江宁出来对宋知唐说：“看到了吧，多少女人因为婚姻熬成黄脸婆，小朋友你以后结婚前就多看看离婚案，这样就知道了结婚前要注意的地方，虽然没啥用，该倒霉的还是得倒霉，但聊胜于无。”

　　宋知唐摇摇头：“我不结婚。”

　　江宁无所谓道：“是么。”她还以为宋知唐第一时间会反驳小朋友这个称呼，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学生，最讨厌别人把他们当小孩了。

　　出来后，江宁又带着宋知唐坐公交车，来到一家她很喜欢的砂锅粉丝店，这是个干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店，一家好几代，都在干这个，每天生意好到不行，排队能排成一条龙那么长，今天来的早，只等了十来分钟就能吃上。江宁只有在黄雅雯约她来吃才会过去，平日里哪怕再怎么想吃，也从来不一个人来，为了那么一碗粉丝，一个人跑过来等很久，江宁觉得自找无趣。现在有了宋知唐，江宁忽然就有了过来的动力，于是就带着宋知唐来了。

　　一般两个人出来吃饭，在座位充足的时候，都是面对面吃饭，可是宋知唐不同于别人，明明对面有空位，她却跑到江宁的身边坐下，这让江宁有些不适应，以及恍惚，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从来都是面对面吃饭的。

　　宋知唐发现江宁在走神，问：“怎么了吗？”老板太忙了，这一桌收拾的不仔细，江宁面前的桌子还有一些掉落在桌面的粉丝，被顾客捡出来的辣椒碎片，还有汤水，宋知唐抽出纸巾先江宁一步擦干净。

　　江宁看着宋知唐贴心的举动，片刻动摇后，她笑了笑，说：“没事，你喜欢吃砂锅粉丝吗？”

　　宋知唐说：“喜欢。”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喜欢自己的人也说喜欢，有种被肯定的感觉，分享欲获得了回馈，江宁心情很好，把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一半给宋知唐，她瞄了一眼宋知唐卫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说：“多吃点，我看你蛮瘦的。”

　　多次的相处，江宁发现宋知唐的衣着打扮偏向中性，全是宽松休闲的风格，脸上不施粉黛，首饰耳环之类的也一概全无，披散头发的时候温婉恬静，扎起头发的时候利落张扬，浑身都是学生的那股青春婀娜劲，蓬勃生机，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生命力，看上去清新又青涩，干净的不行，好让人心动。

　　宋知唐眉眼漾出一抹笑意，“谢谢。”

　　江宁支起下巴，歪头看着吃饭斯文没声音的宋知唐，视线在宋知唐白净的侧脸上停留，“不客气。”她发现，这么坐挺好，离得近，说话方便，如果将来想动手动脚，好像也挺方便的？

　　饭后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步，太阳渐渐落下，路灯接连亮起，江宁指着公园的长椅，说：“累了。”

　　宋知唐停下脚步，“我们坐下休息吧。”

　　江宁：“可是我穿得好少，现在椅子肯定很冰。”她忽然松开宋知唐的手，被长裙勾勒的柔软曲线贴向宋知唐，冲宋知唐狡黠一笑，“我坐你腿上好不好？”四周无人，正是调戏纯情大学生的好时候。

　　宋知唐的身体绷得有些僵硬，她握住那只温度因江宁的抽离而渐渐降低的手，又悄无声息松开，低声说：“……好。”

　　宋知唐一路来虽然话很少，但是气场松弛恬静，此刻因为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江宁而拘谨局促起来，可江宁才不管她的害羞，漫不经心地享受起对宋知唐的欺负。

　　“每天都给我发消息，难道你很想我？”江宁柔若无骨地依在宋知唐的怀里，唇瓣故意贴着宋知唐时不时小幅度克制吞咽的喉咙，双臂环住宋知唐颀长的脖颈，微微拉向自己，像是在强迫不给宋知唐退路，又像是在温存调情，她问着，低笑连连。

　　逗宋知唐真的好有趣。

　　“嗯。”宋知唐向来平淡无波澜的眼眸几度闪烁，毫不例外，她的体温再次升高，在晚风徐徐的夜里，像个取暖器，好暖和，江宁很喜欢，所以江宁贴宋知唐贴地更紧了。

　　江宁挑眉，鼻尖蹭着宋知唐脖颈的弧度一路上划，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抬头对上宋知唐盯着她出神的黑眸，“想？”

　　宋知唐一瞬不瞬地回望着江宁，回答笃定，“嗯，很想。”

　　江宁看宋知唐一本正经地红着耳朵，忍不住弯眸，语气却幽幽质问：“想我也没见你主动提起要见我啊，之前在医院你还问我，你能不能随时找我呢，我看你也没那么想我啊。”

　　“不是。”看江宁似乎是快生气了，在江宁想要脱离自己的怀抱之际，宋知唐连忙抓住江宁的手腕，手臂挡住江宁的去路，语速比往常快了些许，“我很想你，只是你平日里很忙，我想等到周末再见面。”

　　哇，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江宁笑了，又再次跌进宋知唐的怀抱里，枕着宋知唐的肩窝，问：“好香，多了之前没有的味道，你来之前洗澡了？”

　　宋知唐搂住江宁的身体，有问必有答：“洗了。”

　　江宁嗯嗯回应宋知唐，伸出手指勾住宋知唐的卫衣领口，微微下拉，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宋知唐精致的锁骨，舌尖划过凸起的地方，只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她问地随意：“干什么要洗澡啊，你去健身房了？”宋知唐的皮肤好细腻，咬起来的口感很好，原来这就是咬锁骨的感觉么……江宁盯着宋知唐毫无防备，脆弱的喉部，心底隐隐升起想要去亲吻的欲望。

　　被咬了，宋知唐身体一个激灵，抖了一下，她浓长的睫毛颤了又颤，连带着平稳自持的嗓音也渐渐不稳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沉，“嗯，流汗了，我怕有味道。”

　　瞎猫撞上死耗子，胡乱问的竟误打误撞猜对了，江宁有些意外，宋知唐还真会锻炼身体啊？不过她也懒得问，宋知唐平日里的爱好，会做什么，都不及眼前宋知唐被调戏的反应有意思，江宁盯着眼前的肌肤，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终究是抵不住诱惑，低头去啮咬宋知唐的锁骨，耳边响起宋知唐偶尔没忍住的隐忍低哼声，只觉得头脑发涨，耳面发烫。

　　从来只在小说和不正经途径看到的禁忌行为，一旦摆在面前实践起来，浅尝辄止根本就无法满足，但是一次性全做了，无疑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点一点来才有意思，刚好，江宁还想吊吊宋知唐。

　　也是给自己和宋知唐后悔的时间。

　　江宁克制住内心的欲望，抬头，视线撞进宋知唐水雾氤氲的眼眸，在宋知唐感知到江宁想说什么后露出不舍的表情中，江宁笑得甜蜜： “宋知唐，今天的约会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