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如果相显没有死》唐却

4、踏破铁鞋无觅处

　　方多病一路打探，一路寻找，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李莲花，同时，他也跟笛飞声说了李莲花的消息，笛飞声又惊又喜，打算前来和方多病会合，然后一起去找李莲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万人册也在不断地变更，一个名号“太元真人”的人一路直上，大有破势如竹之势，尽管如此，因为此人不肯加入任何门派，加之此人武功特别，路数奇异，在中原十分稀奇，所以太元真人一度成为武林界中的奇谈。
　　见过他的人的都说，他常常头戴蓑笠，一身黑衣，但此人身法矫健，来去如风，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此人，正是李相显。
　　数十年前，李相显重病昏迷，临死之前把弟弟李相夷托付给单孤刀照顾，当时的李相夷年幼，只道哥哥死了，泣不成声，正巧遇到了漆木山夫妇，他们看李相夷和单孤刀十分可怜，就把他们带回了云隐山，收二人为徒。
　　只是当时的单孤刀和李相夷都年幼无知，长大了便也忘了这些往事。
　　而李相显则遇到高人相救。
　　那是一位老僧，他正好去那边化缘，却刚好遇到了昏迷的小相显，他把了把小相显的脉，发现他还活着，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古寺。
　　说来也巧，老僧的古寺十分偏僻，每个月只出去化一次斋，那一天呢，偏偏就遇上了小相显。
　　李相显聪明伶俐，不久就讨得了老僧的喜爱，老僧一高兴，索性收他为徒。
　　前三年，老僧只让李相显打打杂，抄抄经，却从不教他什么。直到三年过去，老僧发现这孩子性格沉稳，做事细致耐心，于是便授他武功。
　　原来，这老僧曾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统统是自创的，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片新天地。只因杀人无数，恶念太多，被天下人所不齿，当时的老僧想不通：我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为何他们却都不信服我？碰巧此时，来了位和尚，他劝这位高手放下恶念，改邪归正，不要再争无谓的名利。高手听不进去，只当自己落魄至极，连个和尚都来笑话自己，一怒之下，竟然失手打死了和尚。他懊悔不已，想起和尚刚刚说的话，自己真是猪狗不如……自那之后，他便出家为僧，并且发誓此生再也不杀人，否则便自刎谢天。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多做善事，可以弥补自己以前的过失，机缘巧合之下，就救下了李相显。
　　李相显勤学苦练，从不懈怠，数十年如一日地练习武功，数十年间，从未出过古寺，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一概不知。
　　知道老僧大限已至，李相显为他办了后事，这才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这些年，他跟着老和尚抄书诵经，也变得十分善良，便是一只老鼠，也不忍心伤它性命，于是他不打算报仇，只想找到弟弟李相夷。
　　初出江湖，他本是不愿随便与人动手，走到哪都是好声好气地询问别人：“你可听过李相夷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得到的回答无非就是“你去四顾门找吧”。
　　四顾门？想来是江湖上的什么门派，李相显不断打听四顾门的所在。当时四顾门初建，去那里的英雄好汉源源不断，李相显很快就找了四顾门。
　　看着四顾门的牌匾，李相显心想总算可以找到弟弟了。
　　他正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你是何人？可有拜帖？”
　　“我是李相夷的兄长，我只想去找他。你放心吧，找到他我就会出来的。”李相显说道，多年不谙世事，他说话的语气还是略显稚气，不减当初的模样。
　　不料，侍卫却笑了：“快走吧，李门主哪里来的什么哥哥？你可莫要乱攀亲戚。”
　　旁边的侍卫也是哈哈大笑：“你瞧，眉眼之间还真和李门主有些相像呢！”
　　李相显愣住了，李门主？想不到李相夷的名头这么大。
　　“我真的是他的兄长，劳烦您给通报一下。”李相显露出急促的表情。
　　“你还是快走吧，李门主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侍卫说着就要赶走李相显，李相显还要再说什么，侍卫却已不耐烦了。
　　李相显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弄到一张拜帖，问了问周遭的人，他们说只有万人册上的人才能受邀。
　　李相显心下顿感失落，他回到古寺，决意勤练武功，早日上了那万人册。
　　不知不觉，数十年如弹指间烟消云散，李相显给自己取了个“太元真人”的诨号，在万人册上已经算是名列前茅。
　　只是不巧的是，往后江湖上的诸多事宜，他都一无所知，就更不用提东海之战，以及李莲花败露身份等事了。
　　如今的他，再出古寺，他决意要去找到李相夷。
　　再问江湖人相同的问题，旁人的回答却又变了“李相夷？他早就葬身东海了！”“李相夷啊，只怕是碧茶毒发身亡了吧！”……
　　李相显越问越心凉，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说，李相夷大抵是失踪了，只有笛盟主和乔门主以及宰相之子方多病在找他。
　　“既是失踪，想必不会出现人多的地方。”李相显心道，随即动身前往偏僻的山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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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莲花寻了个山洞，闭关练功，已经十余日，他却不知道，寻找他的人与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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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多病已经和笛飞声会合，两人一路沿着荒僻之地寻找，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这日，两人来到一个酒楼，走了一日，两人已经略感疲乏，订了两间上房，要了些酒菜，便坐下来吃饭。
　　这时，一人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进了酒楼，方多病和笛飞声不由得对了个眼神，此人十分可疑。
　　这一路上，两人除暴安良，做了不少好事，笛飞声觉得，这比做什么破盟主好得多了。
　　李相显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手摘下蓑笠，目光巡视四周，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只有两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都与这里格格不入。他打量二人的同时，二人也正好看向他，目光灼灼，刚好对上，好不尴尬。
　　李相显经过了多方打听，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渐渐有了些了解，后来不再问李相夷，只问李莲花。
　　李相夷那些经历，他也都略有耳闻，却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心疼弟弟……这些年，是他没有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也是他把弟弟托付给了一个心如蛇蝎之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暗自伤神。
　　见二人像是道上的人，李相显走上前，又开始询问李莲花的消息。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却是把方笛二人吓了一跳：“你找李莲花作甚！？”
　　李相显早已学乖：“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在寻找李莲花，小人也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笛飞声和方多病心下一动，尽管江湖上有寻找李莲花这一诏令，真正寻找的却没有几个人，大多人还是觉得李莲花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这黑衣人究竟是何目的，但是念在他寻找李莲花的份上，心底里却也不由得和他拉近了几分距离。
　　“我们也在寻找李莲花，老兄不妨一起吧。”笛飞声说。
　　李相显一怔，虽然路上有个同伴 ，彼此互相照应是件好事，但是对方毕竟来路不明。
　　李相显这么一愣神，却是把方笛二人惊得不轻，眉眼之间和李莲花简直是一个样！虽然碧茶之毒让李莲花容貌改变，但是这神态却是万万改不了的！
　　“你认识李莲花？”方多病问道。
　　“算不得认识，只是以前有些交情罢了。”李相显说。
　　这么一来，方笛二人却又多了警惕之心，李相夷早些年结下的梁子可不少，虽然他这么“死了”好几次，很多人都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总有人念念不忘，想要找到他，要么与他一决高下，要么是要找他报仇。
　　方多病看着那张和李相夷相差无几的脸，心中一动，拿出一件红衣：“既然大家都是要找李莲花，那便算是同道中人了。我看你风尘仆仆，想必是长途跋涉，这件衣服送你了，你拿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这件红衣，与李相夷当初穿过的一模一样，方多病之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是因为他想，有一天他找到李莲花，一定要让李莲花穿上……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么留在身边，也算个念想。
　　笛飞声见方多病拿出那件衣服，却也并不在意，他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李相夷的风范。
　　李相显本想拒绝，但是看着二人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收下。
　　收了一件衣服，却并不知彼此姓名，李相显满不在乎，方多病和笛飞声也顾不得询问。
　　晚上，回到客房，李相显打量了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有点脏了，于是他拿出那件红衣，仔细看了看，心道：“衣服确实不错，只是这红色，未免太艳。”
　　想起方笛二人，李相显心中又有点迷惑，这两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怎么一见面就要送衣服？难得道是看他太寒酸，所以怜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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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李相显一推开房门，就发现笛飞声和方多病守在自己房间门口。
　　“两位可是有什么要事？”李相显开口道。
　　笛飞声和方多病却并不回答，这身红衣，加上李相显这张脸，跟他实在……太像了！
　　李相显看着发呆的二人，心想：“难道他们见过相夷？是觉得我穿着红衣和相夷太像了？”李相夷一身红衣横天下，李相显也是知道的。
　　“你今天怎么扎了高马尾？”方多病问。
　　“只是觉得高马尾才配得上这衣服而已。”李相显答。
　　吃完早餐，李相显便打算继续西行，没想到方多病和笛飞声却邀他同行，李相显只好答应。
　　一身红衣太过显眼，再加上李相显和李相夷七八分像的脸庞，引得路人频频张望。
　　“走了这么久，也不知兄台姓甚名谁？”笛飞声开口。
　　“在下不才，诨号太元真人。”李相显边走边说，脚下丝毫没有停留，这副懒得理人的样子，又让身后的二人心神不宁。
　　“我说的是姓名！”笛飞声又说了一遍，说话间，三人脚下生风，暗自较量上了轻功。
　　“在下……”李相显识得的人不多，既然自己的姓名不能说，那就只能说别人的，脑海中却只有“李莲花”和“李相夷”两个名字，“在下李莲蓬。”
　　话音未落，李相显只觉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李相显回头，却发现是方多病，李相显不愿与人动手，只好停下脚步，笛飞声静静观望着。
　　“李莲花！”方小宝的声音微略哽咽，“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李相显：“？”
　　原来李莲花暴露身份以前，曾骗百川院的人说自己有个哥哥叫李莲蓬，然而众所周知，李莲花没有什么哥哥，所以方多病以为李莲花故技重施。
　　“你怎么这么笨啊！编个名字也能编重复。”方多病笑道，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
　　李相显正要解释自己不是李莲花，笛飞声却走上前来：“方多病，你丢不丢人啊？他怎么会是李莲花？你想想看，既然李莲花藏起来，那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所以如果他看见我们，一定会编个谎搪塞过去，然后连夜离开，又怎会穿上红衣暴露身份呢？”
　　方多病一愣，放下了搭在李相显身上的手，“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为什么会这么像……”
　　方多病本是至情至性之人，早些年跟着李莲花也学了不少心计，决不至于失态至此 ，只是凡事若是牵扯上李莲花，他便常常不能自已。
　　李相显见笛飞声和方多病都对李莲花如此关心，边猜测他们之间不是挚友便是劲敌。
　　“两位认识李莲花？”李相显发问。
　　方多病渐渐平静下来，缓缓点了点头：“我方多病此生，只李莲花一个知己……”
　　李相显听后一喜：“原来你就是方少侠！？”接着他把目光转向笛飞声：“那这位应该就是笛盟主了吧！”
　　方多病和笛飞声都是微微一愣。
　　“既然如此，那么想必两位对李莲花是没有任何敌意的。实不相瞒，我是李相显……”李相显说道，眉目之间又流露着和李莲花极其相似的神色。
　　当年，他们和单孤刀决战之时，方多病和李莲花抢来了南胤蛊虫，据说只有南胤后裔的血才能彻底消灭蛊虫，可是他们用了单孤刀的血，却毫无反应，这时芩婆用了李莲花的血，蛊虫才彻底消失。芩婆讲出了真相，李相夷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已故的哥哥叫做“李相显”。当时方多病和笛飞声都在，所以也知道这件事。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为数不多，想要冒充，却也不易。
　　三人之间没了隔阂，便继续赶路，一路上，方多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相显说着话，他想知道李莲花的童年；笛飞声却是一声不吭，三人同行，又让他想起了李莲花，只是，身边的人不是李莲花……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个小镇，天色不早了，他们打算在此歇脚，于是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
　　注：最近家中有事，所以断更了一段时间，希望各位江湖侠客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