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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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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我有事，不能过去了”
余声声看着手机上金钟仁两分钟前发来的短信，随手回复“好的”之后，忍不住好奇会是什么事，突然的旷工，让她的心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思绪飞远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身后传来脚步声
来客人了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余声声边习惯性地说出这句招呼，边起身抖掉刚才修剪盆栽时不小心掉落在身上的泥土
对面没有回答
过了几秒，余声声才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她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余声声，好久不见”
金珉锡脸上挂着笑，他的声音一出来，余声声瞬间想起来了
“学长？！怎么是你”
她一时有些惊喜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愣了半晌才想起来给他搬来一个凳子
“学长，你快坐”
金珉锡环顾着四周，花店不算大，却布局温馨
“你在这里打工？”
余声声往水杯里倒着水
“也算是吧”
看着店里的装修，应该有些年头了
“这家花店应该开了很久了吧”
“嗯，差不多快十年了”
边说着，余声声边将水杯递给金珉锡
“学长今天怎么会来这边”
“刚好路过，突然想进来买束花”
“那你是准备送人，还是……？”
“送给我妈妈”
提到这，余声声的眼睛亮了起来
“送给温老师吗？她最近身体还好吗”
余声声期待着金珉锡的回答，只见他脸上的笑僵住，嘴也慢慢抿成一条线，原本活跃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去
“她去世了，一年前，因为车祸”
金珉锡声音平静，却难掩悲痛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余声声一时无法接受，她卧室的墙壁上还挂着温老师以前送给她的画
鼻子和眼眶突然有些酸涩，看着身边的金珉锡，她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挑出几只康乃馨
“送这个吧，温老师会喜欢”
即使这样，说出温老师三个字时，她的声音仍有些颤抖
金珉锡接过花，嘴角扯出牵强的笑
“嗯，她会喜欢的”
他刚准备伸手去掏口袋，就被余声声制止
“就当是我送的吧”
“那你呢，现在应该大二了吧”
金珉锡开口，想要转移话题来打破着悲伤的气氛
“我……”
余声声脸上有些窘迫，似是难开口，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回答到
“我那年没有去上美术学院”
“为什么？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考上你的目标大学”
“高考完，家里出了一些意外”
似乎也提及到了她心底不为人知的柔软，金珉锡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花店里又来了一两个客人，余声声忙碌起来，金珉锡坐在椅子上看她，那个以前总是被母亲挂在嘴边的女生，那个绘画风格独特，被认为是最有美术天赋的人，如今…，金珉锡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胸口，却讲不出来
余声声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熟练地包扎着客人想要的花，这与金珉锡印象里的她有些不一样，确又好像这就是她
怕影响到她，他匆匆告了别
“以后我有时间再来”
“等一下等一下”
余声声匆忙从收银台上抽出一张花店名片递给他
“上面有我电话”
金珉锡接过，回到车里，他盯着名片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放入上衣口袋里
晚饭时，脑海里白天的情形挥之不去，金珉锡望着面前的饭菜出神
“项目还顺利吗”
父亲的声音打破宁静，语气平和却带着威严，让他瞬间紧张起来
“还算顺利”
想起最近的麻烦，金珉锡有些心虚，却不敢说实话
他们父子之间话一向很少，除了一些关于工作的，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可说
父亲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金珉锡上了楼，在路过那间房时脚步顿住，手扶在把手上停顿了两秒后，他还是推门进去
是妈妈的画室
在她死后，他就很少进来了，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画室还保留着之前的布局，阿姨会经常来打扫，画板上还夹着那幅妈妈没有画完的画
金珉锡坐在画板前，摩挲着画纸，以前好几次尝试过继续完成这副画，却始终没有落笔
他想起以前
在他记忆里，妈妈除了上课，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阳台上画画，花，草，或者是飞鸟，柜子里有很多个画册，有他从小到大画的画，还有妈妈为他画的不同时期的肖像
他五岁那年第一次拿起画笔，在妈妈的帮助下画了一个苹果，那幅画在幼儿园获了奖，回来后被妈妈裱了起来，挂在他的房间里
他起身去柜子里拿出妈妈的画册，一页页翻着，过去的回忆也如潮水般涌来，这一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是眼眶还是蓄满了泪水
他继续翻着，视线被一副画吸引，在画纸的右下角有浅浅的一道铅笔落款——“ss”，是余声声的，这个画风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小心将画从画册里抽出来，卷起来放进了卷筒里
他合上画册，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卧室里，余声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坐起来，打开灯
将角落的箱子拉出来，因为太久没用，箱子上已经落了灰
她一打开，里面是她的一些画和绘画工具
她随手抽出一张，上面温老师给她打的分数依旧鲜红，刺痛着她的眼
她好久没碰这些了
想起以前温老师的劝导，她不由地苦笑
“老师，我还是辜负了你，如果你现在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对我失望”
“我很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回去看你”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可有些人注定因为后悔和思念无法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