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不灭》焦脆鸡蛋饼

3、第三章

　　从洗手间出来后，常青还是有点懵的状态。
　　时隔三年，他和他的弟弟段灭生同志又滚到了一张床上。

　　常青无法直面狼藉的床单，捡了自己的衣服裤子就要走。
　　他推开门准备抬脚的后一刻，门被一只伸出的手关上了。
　　常青垂了下眼皮，视线落在那只手上。
　　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恰到好处，无名指指根处有枚小痣，在房内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
　　总之，这是一只及其漂亮的手。
　　常青慢慢转过身，和背后的段灭生对上视线。
　　后者勾着唇叼着烟，在他转过身那刻吐出一口烟，扑了他整脸。
　　烟雾缭绕里，常青只能看清猩红的火光和段灭生那双微微上挑的眼。
　　“准备去哪啊？”段灭生低笑起来，常青能感觉到他的整个胸口都在震，“我的好哥哥。”
　　常青心头一颤。

　　“所以你昨天晚上是和段灭生在一起？”钟祥猛吸一口果汁，八卦道：“你们旧情复燃了？”
　　常青指尖点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果盘里的葡萄，“没。”他苦笑一下：“过去那些连旧情都算不上，哪来的复燃？”
　　钟祥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青哥，真不是我说，你那么好的年纪，干嘛非要全耗在他段灭生一个人身上啊？”他像是发现什么东西，“诶？这个耳骨环？”
　　常青笑了下，没说话。

　　他和段灭生的故事，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那时他十九，段灭生十七，两个人正是无法无天的时期，飙车夜不归宿都是常态。
　　明明是没血缘关系的兄弟俩，偏偏关系好的分不开。
　　有常青的地方就一定有段灭生，有段灭生的地方也肯定有常青。
　　他们一起飙车在崎岖山崖，在山的最顶端看日出。段灭生胳膊撑在车窗口，一手虚握着方向盘，偏过头去看坐在副驾的常青。
　　黑发被风吹起，常青随意抓了把，露出额头。白皙脖颈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右耳那枚耳骨环在阳光下发着光。
　　艳丽。
　　段灭生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指尖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开口。
　　“接吻么？”
　　常青扭过头来，眨了下眼，睫毛又密又长，笑的明媚。
　　段灭生看着他，没等他回答，微微蹙了下眉毛，侧身揽住对方的腰吻上去。

　　那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常青的唇和他这个人完全相反，软的不成样。

　　两人像一对恋人，在风里接吻相拥。
　　可他们谁都清楚，这只是一时兴起，起码在这刻是一时兴起。

　　“常青，”段灭生退开身子，拇指摁在常青被他亲的红肿的唇上。
　　他说：“我不喜欢太过艳丽的东西。”
　　常青笑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开车吧，段灭生。”他头也不回道，“我困了，想回家。”
　　段灭生眼神深沉看着他的背影，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踩下油门。

　　在此之后，他们经常接吻。
　　在无人的厨房、花园路灯下，或是段老爷子最喜欢的钢琴室。
　　常青会弹琴，段灭生偶然听过一次。他静静听着，在常青弹完一曲后掐着对方下巴接吻。
　　常青乖乖由他亲，和当时在山顶没两样。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时，段灭生发现他耳边少了点什么。
　　那枚耳骨环不知何时被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