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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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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就像生存那样合乎自然规律。
——富勒
南城机场。
此时正是出行高峰期,机场里人来人往。
常青拖着行李箱从出站口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举着牌子蹦跶的钟祥。
大步往前走,最终停在他面前。
“常哥,你终于回来啦!”
这么多年来,他这副中二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常青和他拥抱一下,说:“待我向钟叔问好。”
钟祥也跟着点头:“会的会的,我爸他特别好,吃嘛嘛香,睡嘛也香,幸福的不得了,前几天还找了个新后妈给我,可年轻了…..”
话题朝着一个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和他一同来的胡瑞琪赶紧扯开话题。
“常哥,在国外这几年怎么样?”他说,“段家没苛待你吧?”
段家是常青本家。
常青说:“没。”
倒也不是他惜字如金,而是自古以来都称家丑不外扬,再说段家也确实没亏待他。
起码在生活条件上是没亏待的。
想着,常青又拖起行李箱,抬脚,“走吧,边走边说。”
钟祥和胡瑞琪在他身边,快出机场大楼时,钟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感慨,“真的好久不见了,常哥,欢迎回国。”
这是常青落地后,听到第一句欢迎。
至此,他终于有了点回家的感觉。
胡瑞琪还得去自家公司刷实习时长,常青要回趟段家,钟祥没事做,便说要送他。于是三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镳。
许久不见,钟祥车技长进不少,一路上叽叽喳喳和他青哥分享这几年的趣事。
什么刘家大少出轨被抓,现在和妻子本家闹得很僵。
或是唐家二少投资失败,亏了两个亿,差点把他爸气晕。
“他就是没脑还喜欢凑热闹。”钟祥对此评价。
常青笑了笑。
“对了,常哥,你知不知道段家二少那事。”
段家人口多,分枝庞大,各种少数不胜数,但真正能称得上二少的,只有一个段灭生。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常青已经毫无波澜,起码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常青语气平常地问,“他怎么了?”
“他、出、柜、了!”钟祥大吸了口气,“是不是很震惊。”
常青中肯道:“确实有点。”
段灭生这人,除了在感情上有点疯以外,对别的都事情都很稳重,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突然出柜,想来也给段叔不少冲击。
确实如他所料,钟祥打方向盘转弯,接着说,“段叔把他关家里几个月,公司也不让他去。这倒是给那几个养子机会,现在甚至有人觉得自己能取代段灭生当上成佳老总。”
段家养子多,除了段灭生和他八岁的弟弟外,剩下几个主家的孩子都是养子。
传闻段灭生的父亲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到处收养孩子,不过随着段灭生的出世,这个传言也就不攻自破。
聊着聊着,车就开到段家大院前。
常青邀请钟祥进去坐坐,他推脱说自己一会也有点事,就不进去了。
常青没说什么,也没打电话喊管家王伯,刷了身份卡便独自拖着行李箱进门。
段家大院没怎么变,和常青出国时大差不差,唯独多了架滑滑梯,应该是给那位小少爷添的。
段家主老来得子,宠溺点也正常。
想着,一个皮球滚到他身前。
“你是谁!”说话那人个子很小,屁丁大点口气却不小,“你怎么随便进别人家!我要喊保安把你赶出去!”
不难猜出这是段家那位八岁的小少爷。
常青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段家主对这位小少爷已经不止是沉溺点了。
常青半蹲下来,直视小少爷的眼睛,好脾气道:“我叫常青。”
小少爷趾高气昂,还没开口,王伯就赶来了。
他老人家跑的有点喘不上来气,先是安抚小少爷,等他终于肯抱着皮球去玩才扭过头来看常青。
“常少爷,你跟着我来吧。”
我跟在他身后往主屋走。
段家主在书房等着他。
行李箱被直接刚在门口,常青曲起两指敲门,待门里传出一声“进”才推开门进去。
算上刚进去的常青,书房里有三人。
段家主、他、段灭生。
门推开那刻,段家主和段灭生同时抬头看过来。他们父子俩长得极像,眉眼同样锋利,唯独段家主头发已经花白。
常青推门进去那刻段灭生就转身要走,路过他身边时不知有意无意,落下一句淡淡的“好久不见”。
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二句好久不见。
那刻常青突然觉得,好像是真的很久了。
很久没再见过。
“小青。”段家主一声打断,把常青拉回现实,“回国了是好事,你不小了,也该接手公司一些业务。”
常青应是。
他接着说:“李家那位二小姐也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你有空约着人家一起逛逛。”
这是要他去相亲的意思。相亲对象就是段家主话里这位李家二小姐。常青听着只有点想笑,李家二小姐刚回国,难道他就不是吗。
话里拉郎配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既然是段家人,自然是逃不过相亲的命。
常青又道了一声“是”,接着段家主说了些有的没的,又问了问他在国外过的怎样。常青一一回答,答完,段家主便让他去做自己的事。
这倒是顺了常青的意。
刚落地唐言就给他发了信息,说要举办回国party,现在离聚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把自己打理好。
party举办地定在南城一家很出名的gay吧,至于为什么是这,唐言说是因为他在国外单身多年,需要一些陪伴。
陪伴到gay吧里去了。
常青有些无奈,唐言在别的方面很靠谱,唯独玩这块总是出其不意。
想着,他回到房间,把衣服从行李箱整理出来,分门别类挂回衣柜。
多年没住的屋子并不脏乱,显然每周都有阿姨专门打扫。
常青从衣柜选出一套衬衫,换上,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这张脸和十八岁那年差的实在是太多,少年意气仿佛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情,消散地无影无踪。素雅的白衬衫不显老气,反而有种白切黑的感觉。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摇着头关上衣柜,出门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