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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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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凌，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蹲下了身子，用手指仔细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
炙热的阳光透过一层层的玻璃射到了南应禾背上。她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流，划过下颌，最终滴入粗糙的病服里，无法观见。尽管如此，她也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周围很吵。人很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自然就大了起来。
南应禾心里满是不耐，面色上却不显，似乎对于这种吵闹常态举白旗妥协了。
“别说话了！正在发药呢。这么吵，药发错了怎么办。马上就快发完了，女士们再忍耐5分钟好吧。”
过了一会儿，药总算是发完了。大部分人下了座，绕着前排的座位转呀转，还有部分人消磨时间般地乱走着乱窜着。
哦不，说错了，大家都只是在消磨时间罢了。毕竟，这里可是改造版“监狱”——省精神卫生中心。简单点来说，就是精神病院。
“秋凌妈妈，秋凌人呢？”
“躺在那儿睡着了，她做完M后不太舒服就睡了。”秋凌妈妈指着不远处的候诊椅。
南应禾朝秋凌妈妈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了蜷缩在椅子上的秋凌。秋凌一个人占着三个人的位置，周围却还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人。想也是，毕竟这里可是看电视的绝佳位置了。
南应禾犹豫着要不要叫起秋凌，让她趴在桌子上睡，回过神来隐隐看到了秋凌眼下的乌黑，终究是没有打扰她，也站定在她身旁看着电视，尽管南应禾根本看不清。
“你来找我了，怎么不叫醒我？”秋凌缓缓坐起，两条腿大剌剌伸着，还打着呵欠使劲地揉着眼睛。
南应禾刚想让她别用力揉眼睛，又注意到了她炸开了的头发。最终是咽下了指责，用手把她的头发梳开。
“很累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困。还想睡。”
“别再睡了，你刚刚吃饭了吗？”
“没胃口，我吃了一点，剩下的给我妈吃了。”
“你现在太瘦了，多吃点。”
“好的，必听你的，宝宝。”
南应禾皱眉，不再说些什么。
秋凌也走开了，蹦蹦跳跳地走开了，找到她刚进院时认识的好朋友，畅聊着。
听着好像很愉快，南应禾不想看，可她还是转过了头，两个女生紧挨着，聊天时还有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南应禾看不清脸，她只知道现在坐在右边的是秋凌，她们两聊天时秋凌在笑吗，会笑得很明朗吗？
时间走的很慢，秋凌也跟着大部队一直绕啊绕，走走停停。她真的好无聊。她真心觉得在这的生活枯燥无味到让人止不住有消极想法。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幸运的是这个人是南应禾的责任护士。像她可能主要负责的就是跟南应禾的主治医生还有家属汇报南应禾的平时表现与有无异常举动吧。
南应禾快步凑上去，“张小笑护士，能否让我的家长催下辅导员给我送眼镜，我已经等了一个星期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辅导员还没送过来吗，行吧，我等会帮你问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南应禾又快步走开，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诶，小朋友，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我好像是因为人格分裂。诶，人格分裂具体是什么表现啊？”
说话的人留着一头齐肩红发，在南应禾模糊的视线里这个女人五官不错，还挺漂亮的，大概是个26岁左右的青年？
“我是被学校送进来的。因为我跟他们说我要自杀。不过人格分裂我不清楚，可能是有些时候思想行为不受控制？”南应禾不确定地答着。
“你为什么要自杀啊，你在学校跟同学相处不愉快吗？”
“也有这个原因吧。”
“诶，你跟秋凌认识啊。”
南应禾抬眼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你也认识吗？”
“我跟她妈认识，你上大厅没多久吧。”
“啊，嗯，才上来一个星期。”
“我感觉还是小厅好，可是要出院还是大厅呆着好，唉。”女人无趣地甩了甩手上的漱口杯。
“确实，小厅好像还挺自由的吧。”
“我感觉我屁股都坐大了。你看。”
“没有吧，没有感觉很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身上好臭。”
“我身上也挺臭的，我现在就等着周一了。”
“她洗发露就给那么一点。还有大家排队洗澡，洗澡时间也那么一点，根本洗不干净。”
“我比较不能接受的是大家一起洗澡，还有就是有人看着我们洗澡。”南应禾一想到当时洗澡时站在中央的一个护士和一个手拿着洗发露的阿姨，心里就一阵寒颤。
“唉，我倒是无所谓。”
“那挺好的。”
“诶，你说我下午给来探视的老公说我在这过得多不好，他会不会想办法尽快接我出院。”
“你结婚了啊？有可能吧，那你们还挺恩爱的。”
“我都有三个孩子了。”
“三个孩子！”，南应禾惊住了，“你怎么会有三个孩子了？”
“我都36了，三个孩子还好吧，主要没做措施。”
“你36了？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你20多。”
“是吗？哈哈哈，谢谢你，但是我就快老了。”
“没有的事，36岁还是青年吧。”
“也是，再拼搏两年。”
“不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了三胎，明明生育率一直在下降。”
“还好吧，秋凌妈妈和我。”
“我妈也生了两个弟弟。”
“哇，那好巧啊。”
“不过，我不会生。我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也可以啊，过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你不知道，现在我和我老公养三个孩子有多烧钱吗？不过还好，我们很幸福。”
“那挺好的。”
“秋凌性格好，你和她相处愉快吧。”
“很愉快。”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我看她一直和她同时进来的朋友们玩得起劲。”
“怎么认识？嗯，有一次我在床上准备睡觉，她在旁边一直和她的小伙伴说个不停……”
两个人互相认识确实是在那个时候，不过南应禾早就认识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