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戒断反应Ⅰ》尼耳瓦纳

150、Ch.150

　　阿尔赫娜、洛基、索尔，他们三个都已经长大成人。

　　他们仇恨她，恨不得对方快死。在阿尔赫娜消失之后，他们就仇恨她；她又突然出现在中庭，他们依然仇恨她；她回到阿斯加德，他们还是仇恨她。

　　可当他们看到她对以太能量的怨恨，却还是恶狠狠地带走了对阿尔赫娜的仇恨，仿佛带走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阿尔赫娜是个极有主心骨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严肃而又果断地忙着该她做的一切。

　　洛基目视着她沉思，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一段久远的记忆。

　　当他和索尔得知华纳海姆的危机时已为时已晚，他们来到华纳海姆，见阿尔赫娜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盔甲黯淡无光，活像一颗失了水分的萎蔫的蔬菜，皱巴巴的面孔又干瘪又苍白，衰弱的躯体一动不动。

　　她就躺在那里，大雨哗哗地从喧闹的天空瓢泼下来。

　　天阴沉冷峭，在战场的其他地方，那些惨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的战士们，正等候着死亡的最终降临。

　　奥斯蒙德是姗姗来迟地来到姐姐旁边的，实在太缓慢，而且天生就是平庸头顶的人物。

　　有些人是天生的庸才，有些人则是后天经过一番努力才显出庸碌无能的人，再有些人却是被迫平庸地过活的。

　　至于奥斯蒙德，他是集三者于一身。

　　即便是在平庸的诸神中间，他也毫无疑问要比所有其余的人来得平庸，因此反倒很突出了。只要是见过他的人，总有很深的印象，在他的孪生姐姐的光芒下，他这人实在是太平常太不起眼了。

　　奥斯蒙德和其他华纳海姆人一样，也信仰阿尔赫娜。

　　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不管是谁碰上了阿尔赫娜，全都是一种荣幸的事情的体现。不过，他自己的那些幸运却尽是例外。

　　他的魔法资质平庸，在众多善战的兄弟中也毫无影响力。靠了审时度势和与阿尔赫娜血脉一体的运气——尤其是他为救奄奄一息的阿尔赫娜而分享出一半生命时，他翻盘了。

　　那天，要是换了个兄弟，或许会站在阿尔赫娜的身边束手无策；要是换了个懦弱的家伙，或许会认命了，给阿尔赫娜一个至高的葬礼。

　　但，奥斯蒙德熬了一千多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不愿错过的。

　　关于机会，不仅仅是不愿意放弃相处千年的孪生姐姐，还为了证明自己存在并非毫无意义。

　　奥斯蒙德平庸的一生中，命运自始至终接二连三地对他进行恶作剧，使他成为了不幸的牺牲品。

　　这些恶作剧中，最早的便是让他生就拥有万丈瞩目的孪生姐姐阿尔赫娜。第二个恶作剧，是他一出世就万物吞噬黑暗笼罩这么个现象。

　　他一生下来就被赋予黑夜之神的称号，这件事并非秘密，但诸神不止他一个如此平庸。

　　直到阿尔赫娜的力量逐渐显露，人们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而且也因此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他的成就给掩埋了，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做到拥有比阿尔赫娜更高的荣誉。

　　孪生子的差距，也影响到了阿尔赫娜本人，其严重程度并不亚于奥斯蒙德所受的打击。

　　以前，她一直误以为奥斯蒙德是敬重自己，可是在这么幼小的年纪，突然令人震惊地被迫承认，奥斯蒙德不是不爱她，而是在爱的基础上又添加了恨意，对这种情绪，不仅她无法接受，而且奥斯蒙德自己也无法接受。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残酷的事。

　　从此，曾跟她亲密无间的弟弟离开了她，而且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既然没有什么地方刻意让他显身手，奥斯蒙德便在其他国度里出尽风头。事实上，他非但不是平庸之辈，反而如同一颗星辰般闪耀。

　　于是，他也逐渐组建了自己的信徒，否则也不会在最后能够取代阿尔赫娜获得华纳海姆的王座。

　　就在这时，洛基突然注意到下面黑黝黝的边界线闪过一丝亮光。

　　这亮光逐渐变成耀眼的黄色光束，刺破黑暗朝他们这个方向照射过来。

　　“索尔找到了我们。”当光亮移向阿尔赫娜时，她从沉思中回神。

　　洛基目光茫然地盯着从下面渐渐移动的光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由于疲惫的绝望，他脸色苍白，并呈现出一道深深的皱纹。

　　而且，新鲜空气的缺乏和令人窒息的黑暗使他几乎处于昏迷状态。

　　他睁大双眼，喘着粗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依然紧紧抓住自己的武器，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在进入死而复生的诸神所描述的那种光明隧道。

　　索尔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阿尔才这么努力的？他可不相信索尔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阿尔赫娜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随后，在离她不到一臂远的地方，一个脑袋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模糊的脸庞映入她的眼睛，一时之间刺得她眼花缭乱。

　　他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我害怕——觉得你有危险，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模糊的人影沉稳地说这话，“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接着，一道雷电的光束移到了洛基的脸上。

　　索尔立刻就看出黑暗中谁的情况更糟，于是赶快从裂缝将洛基扯出，然后又把披风扯成一条绳递给阿尔赫娜。

　　深深呼吸几口之后，他俩的精神和□□都奇迹般地复活了。阿尔赫娜紧紧地抓住索尔的披风，苏醒过来的洛基则使劲地摇晃着索尔的手，差一点就把他的手腕给扭伤。

　　此时，索尔既欣慰又兴奋，沉浸在欢乐之中，一句话也没说，

　　后来，阿尔赫娜突然意识到，黑暗中的那个面具人，似乎不是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的人生当中。

　　“看我找到了什么，两只迷途的羔羊。他们仍然活着，状况良好。”

　　洛基转过身去，仿佛是在擦拭眼中的泪水，索尔则一个劲地咧嘴傻笑。

　　面对逐渐减弱的以太能量冲击，阿尔赫娜奋力地抵抗着这股能量。

　　一分钟过去了，也许是两分钟，他们突然冲出通道，进入黄沙漫天的黑暗浓雾中。

　　又过了一分钟之后，阿尔赫娜仰脸望去，看见阳光透过昏暗浊层渗透下来，她心头涌起莫大的怅然。

　　当背后的力量突然减弱时，阿尔赫娜知道那个面具小丑已帮助她摆脱了以太能量的吸力。

　　阿尔赫娜透过迷雾盯着前方，索尔手中依然抓着洛基，正在热情拥抱着失而复得的好兄弟。这位雷神冲着诡计之神重重拍了下去，做了个赞扬的手势，仿佛他刚才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

　　接着，阿尔赫娜又把目光移到洛基身上，他那双翠绿的眼睛正盯着她看。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副嫌弃却又被迫接受的神情，看来他也同样喜悦，以为噩梦已经完结，他的好哥哥正像个英雄把他带回自己的世界。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更糟的事情才刚开始呢。

　　这时，她才注意到，面具小丑是无处不在的。

　　阿尔赫娜不由自主地想。当她迷失在那片虫洞背后的星域中时，是那个神秘的面具小丑将她送回阿斯加德的吗？

　　她的这种猜测转瞬即逝。

　　她静下心来，对这种难以把控的未知事件她并不想多费心神。起码看起来是帮助她的。

　　“索尔，你说你会成为一位明君吗？”

　　“也许吧。我们需要送简回到地球。”

　　“你说清楚点。”洛基催促他说。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与你争夺王位，”索尔解释道，“是诸神的期盼。我生为奥丁的长子，拥有第一继位权。如果非要抉择，无论是你还是阿尔，都会做的比我更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伙计，”洛基用既庄重又嘲讽的口吻说道，“你是要准备放弃继承权。我可以做你的国王，然后你需要成为我最忠实的左膀右臂，直到时间尽头。

　　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你不这么认为吗？”

　　黄昏渐至，他们回到了地球.

　　艾瑞克和黛西带着实习生将简带回了家，而索尔在确认简的身体已无大碍后便告别了众人，和洛基回到了阿斯加德。

　　经此一役，阿尔赫娜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她累了，但没有直接去见皮特罗，而是和简一行人生活了几日，以确保以太粒子的能量从她的身体中根除。

　　也可能是在逃避。

　　当简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他们在附近的酒吧举行了一场小派对，以此来庆祝。

　　阿尔赫娜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叫了一杯啤酒，对面的桌子也坐着一个人在喝啤酒。

　　他看上去有点无聊，间或用探寻的眼光看看她，好像是在寻找聊天的对象，并观察她是否是他所能够搭讪的人选。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到阿尔赫娜旁边。

　　他停下来问候：“女士晚上好！今天天气很好，不是吗？”

　　“抱歉，我——”

　　正当阿尔赫娜准备婉拒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她已经有更好的人选了。”

　　阿尔赫娜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皮特罗。

　　内心不由得一阵愧疚。她和皮特罗的稳定关系持续了一阵子，后来为了阿斯加德和中庭，她没做任何解释便抛下他，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告知未知的危险。

　　她也没有向托尼，或是向查尔斯透露任何事。

　　他们一定以为她死了，否则就是根本没有办法回到中庭——她从来不是轻易袒露心扉的人物。

　　就在此刻她忽然想到自己也没有向皮特罗道别，不知道他会不会寻找她。

　　她想起托尼说过，爱情奠基于尊重与信任。她不断地消费她的爱人。她心想不知皮特罗还愿意不愿意，应该不应该试着去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