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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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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方星宜接起电话:“我到店里了。你们坐哪呢?”
“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ok,我看见你们了。”
放下手机,方星宜便瞧见一个年轻女子朝她这边招手:“星宜!”
背对着她两个女子也转过头,面上俱带笑。
方星宜弯唇,径直走过去。
她坐到陈宣玲旁边,面对着蒋明烨和蔡嘉。
蒋明烨没等她坐好就兴奋说了一大段:“我天,两年多没见,人民教师气质愈发沉稳淡定了啊。看来小日子过得滋润。不错嘛,岁数不是白长的。”
方星宜谦虚点头,并道:“两年没见,蒋明烨你他妈的还是好能说。”
陈宣玲笑出声:“星宜你不知道,你还没来那会,蒋明烨的叭叭就没停过。”
蔡嘉挤眉弄眼:“委屈她在公司里憋那么久了,现在全输出给我们了。”
蒋明烨瘪嘴:“我是真的要憋死了。狗公司没人性,全员疯狂搞业绩。我这么咸鱼的人,都被折磨得沧桑不堪。等发完年终奖,姐立!马!辞!职!说到做到。”
三人不信。
蔡嘉老神在在:“哎,这是她第几次发誓要辞职了?”
陈宣玲严谨道:“加上上次说到一半没声的,已经八次了。”
“别提了,就是因为上回!”蒋明烨嘤嘤哭诉:“背后和你们吐槽被主管听见了,导致姐在公司更如履薄冰。所以才下了狠心,干完今年就辞职。”
“吸取教训,下回吐槽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方星宜真诚建议。
蒋明烨看透一切:“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不管如何避免,最不该发生的就是会发生。姐早已看破了。”
“啧。”陈宣玲道:“刚才就想说了,怎么你现在换口头禅了,姐来姐去的,小妹妹。”
“什么小妹妹!我比你们都大,自称姐很正常。”
认真算起年龄,蒋明烨确实是四人中最大的。今年三十一岁。
陈宣玲和蔡嘉比她小几个月。
方星宜最小。
今日四人难得一聚,就是为方星宜庆祝三十岁的生日。
“不过我没注意过,之前我是什么口头禅?”蒋明烨问。
蔡嘉挑眉,与方星宜异口同声:“快来吃瓜!”
几人齐齐大笑。
从进门到现在方星宜嘴巴没歇过,笑个不停。
故友重逢,开场到结束都是说不完的话,从工作聊到生活,要是一方组建了家庭那就更有得聊了。
比如好事将近的蒋明烨同学。
趁着聊天的空隙点完菜,方星宜捅捅蒋明烨,说:“和荀朗的结婚日期确定好了吗?”
“嗯。定在过小年那会,亲戚朋友都在。”
“老天鹅,时间真的好快。”蔡嘉直抒胸臆:“我感觉昨儿我们还在尖叫你居然谈恋爱了,今天你和小荀就快结婚了。”
荀朗是蒋明烨的大学同学,他们因误会相识,彼此皆对对方一见钟情。荀朗话少温和,蒋明烨则咋咋呼呼。虽然性格迥异,但二人是公认的非常登对。
朋友们由衷地献上祝福。
双方父母对两人的婚事催得紧,本来蒋明烨还想再享受几年单身生活,但:
“我妈说,我都三十快四十的人了,再不结婚等着六十岁去找夕阳红呢。”
蔡嘉戚戚:“阿姨属实很能四舍五入。三十一等于快四十,四十约等于六十。这样看来,我们离终结社畜生涯,领退休金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蒋明烨:“我永远十八。”
“哟,大姐还挺不服老。”陈宣玲笑道。
“!什么大姐。”
陈宣玲:“诶,前面是你自己要自称姐,我只是顺从你呀。”
“姐和大姐不一样。”蒋明烨谢谢她:“姐永远十八。”
方星宜抿一口清酒,笑:“看出来了,蒋明烨,你对年龄的执念很深嘛。”
“主要是太快了,根本反应不过来。”蔡嘉摊在椅子上,懒洋洋:“别说蒋明烨,我对自己年龄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七八岁,咱们考完英语那会的轻松恣意。”
提起高中,几人面露怀念神色。
高考完的暑假是真长,也是真快乐。
她们的成绩都偏中等。其中高三时蒋明烨与陈宣玲进了文零,方星宜和蔡嘉仍留在文一。
出成绩时陈宣玲考得最好,在某所211大学读了个新闻专业,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目前正稳定为市政部发挥光热。
按她本人的话来说:一天天费脑子想文案。花会枯萎,人会秃头。
蒋明烨发挥超常,去了本省的财经大学。
现在在本市的一家大企当财务,当初被数学老师敲头训斥粗心的人,如今天天面对数字报表,竟也工作得不错。
不过就是天天哭爹喊娘。
其余两人考了个二本。
蔡嘉一心想出省,报了个祖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院校,如鱼得水浪了四年,后面一时脑热跟着学姐做旅游博客,跑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实现了她幼时想环游祖国的愿望。
腿跑断是辛苦了点,但她们都嗷嗷待哺等着蔡嘉朋友圈里的美图。
好多张风景照都美出圈了,倒是意外之喜。
而方星宜遂了父母的愿,就读一所师范学院。毕业又随着大流读了个研究生。
她读书早,等正式工作才二十三岁。耗掉所有脑细胞考了个编制,然后兢兢业业当一名普通的中学老师。
“是啊,一眨眼,咱们都工作六七年了。”蒋明烨慨叹:“小朋和小友都快退休了。”
方星宜:“但小友依然活力四射,文零的学生痛并快乐着。”
聊天气氛欢快,一边服务员陆续将菜端上来。
她们吃的这家是沿前市新开的私菜馆,看某软件上评分不错。
蔡嘉等人便定在这为方星宜庆祝生日。
三人没准备礼物和蛋糕,方星宜不让,认为许多年不见,能聚在一块吃饭聊天就很开心了。
但蒋明烨夹了一筷子肉,才终于想起来少了点什么:
“愿望啊,没蛋糕你怎么许愿?”
“早写完了。”
“写?”
“嗯。”方星宜咬一口牛肉丸,道:“有点腥。没上次临街的那家好吃。”
咽下丸子后,她道:“蛮神奇的。中午我把垃圾袋放门口打算出门时丢掉,结果你们猜我开门后看见了什么。”
蒋明烨:“惊喜!是不是有男人给你准备了惊喜!”
“呸呸。哪来的男人。”
蔡嘉:“蒋明烨的猜测很合乎情理,我表示认同。”
陈宣玲举手:“认同加一。”
好吧,指望她们三猜中是不可能的。
“门缝里夹了张贺卡。开门的时候它掉下来了。”
“啊。”三人泄气。
“只是这样?”蒋明烨没劲:“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说得那么惊奇。”
“本来也没什么。你们太敢想了。”方星宜回忆道:“那张贺卡还挺精致,我估摸着是物业塞的,就是祝我生日快乐。”
“这年头物业也不容易,每位户主的生日都得记得牢牢的。”蔡嘉点评。
“哈哈哈哈。它下面还有问题呢,问我有什么愿望。”
方星宜可惜道:“早知道带过来给你们看看。那张贺卡真的好高级,我寻思着物业竟然舍得花大价钱购置,那我定不能辜负了这番心意,于是在上头写下了我的愿望。”
当时方星宜刚打扫完家中的卫生。她周六没课,寻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整理了房间的书柜。
工作有五年了后,她攒了点小钱,贷款在市区的……郊区买了套二居室。
搬家时便将一些值得留念的课本书籍从老家带了过来,但一直堆在书架里,几年过去了还是堆在那。
本来妈妈前几天来市里时说要帮她整理,方星宜很有节操地拒绝了。
她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
今天刚好空闲,方星宜便决定在生日这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杜绝拖延。
柜子很大,摆放在上的书却并不多,多是零散的课本和试卷。
方星宜曾以为等自己独立了,会买一个大大大书柜,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小说。
这是她高中时期的愿望。
但真到这一天,买了少时期望的书柜后,购置书的意愿却很低了。
她仍然爱读闲书,但也许是心境与当初不一样了,从上大学开始,方星宜就再也找不到高中那种偷摸看小说、如痴如醉的感觉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怀念一番,她开始整理。
留作纪念的联考试卷归一类,草稿本的话……
方星宜翻看,发现上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诸如充当上课的小纸条功能,还有无意间的灵感乍现,中间夹杂着三角函数的算式。
读得津津有味,方星宜不知不觉翻至最后一份,是高三时期的日记。
接着她仔细浏览了那潦草的堪称狗爬的笔迹:
“今天二模出分了。
考得非常差劲。数学还是老样子,但连一向优势的历史都特别不好。总成绩连本科线都没够上。
……
果然挨骂了。妈妈冷冷地说先是进不去文零,现在又够不到本科,高中三年白读了。爸爸什么都不说,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学习真的好累。
……
再也不吃砂锅!”
翻到下一页,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笔力之大,足以穿透纸张,可见那时应该是非常生气。方星宜努力回顾了一下原因。
——哦,想起来了。
当初二模没考好,自己正处于高三最灰暗的时光。那天下完课,方星宜的心情很糟糕,去买了份砂锅面,还奢侈地加了鱼丸和煎蛋,打算安慰一颗孤独的心脏。
店内没了位置,她只得打包,拎着袋子,独自找了个僻静的花坛,坐在上面呆呆地吃晚饭。
不好吃。
明明强调了不要加辣,可还是好辣。但回味却是一片苦涩。
方星宜吃了一口就哭了。
她慌忙擦拭泪水,可它们积压许久,掉得实在太快,一滴滴落在面汤里。
她抽泣,还是努力咽下食物。
要吃饱点,毕竟十四块呢。
难得想哄自己开心,吃点好的,为什么会这么难吃。份量也好少。
方星宜忍不住吐槽,泪珠却流得更汹涌。她捂住眼睛,很想叫自己不要再哭了,她不想狼狈,不想被人嘲笑。
可是完全忍不住,方星宜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哭的无声,却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难过都宣泄出来。
有没有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十七岁是这样。
她真的不明白。
方星宜吸吸鼻子,吃一口面流一会眼泪。
她像是自虐般,逼迫自己全部吃光光。这样就像是被辣的泪流满面,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哭泣得不能自已。
追思至此,三十岁的方星宜叹息一声,继续下一页。
“我很迷茫。
望着熙攘的人群,内心忽然涌上了大片大片的空虚,就想着为什么这操蛋的人生还不结束!反正没有一个人在意我……
好孤独啊。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人会感到寂寞,而且往往是突如其然的。
比如只是回家的路上看见好多好多行人,猛地生出偌大的世界只有自己才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念头。
如果真的有阮今欢就好了。
我总想,如果真有阮今欢那个人,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吧。
可惜没有如果。现实中也不会有阮今欢的这样的人,因为她就是我。除非我人格分裂或者穿越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是想找个人来拉自己一把。”
看到这,方星宜神色平静。
她现在已经很少会像年少时那么害怕孤独,很少会那么渴求阮今欢的存在。
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一些东西不可奢求。
将笔记本放下,方星宜收拾东西。把一些废纸塞进垃圾袋,她准备将其放在门口,避免出门时忘记丢掉。
余光中好像瞧见什么掉下来。
方星宜放下垃圾袋,捡起那张纸瞅了瞅。
是一张很精致的灰蓝色贺卡。
上面彩印着一只玫瑰花,旁边围绕着一个黄灿灿的月亮和一颗圆乎乎的星星。
最上方有Happybirthday的标志,估计是物业塞的,用来祝贺。
方星宜一眼就喜欢上了。
心道物业真人性化,下次给它打个好评。
进屋,她坐在沙发上端详起来。
翻开贺卡,里面十分简洁,只写了一个问题:年少时的你有什么愿望吗?
方星宜一愣,随即失笑。
她想,愿望啊,多了去了。
想成绩一飞冲天、想中八百万彩票、想变漂亮、想实现躺赢的人生目标……
很多。
但最希望的是能有阮今欢陪伴。
思绪飘回,她转念想了想,拿出黑笔,本着点恶趣味的念头,将自己的愿望写上去:希望阮今欢存在。
写完停顿了一会,继续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与前面一样,仅有一个问题:你有什么话想对年少的自己说?
后面还打了个括号ps:仅限十五字。
方星宜啧啧称奇:这贺卡真有深度,一时半会她真想不出能对青春期的自己说什么掏心窝的话。
好好学习?
估计自己看到眼皮都不带抬一下,高中时候这种话听得还不够多吗。
破除偏见勇做自我?
太虚了,虚到方星宜不好意思写上去。
主要是限什么字数,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年少的自己说。
……算了,还是想想十五个字内能说什么吧。
出门前,方星宜将贺卡夹进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回忆完毕,方星宜怅然:“希望心愿实现。”
陈宣玲道:“放心,人比形式强。咱们想要的,一定能得到的。”
“比如我想的大□□一等奖?”蒋明烨搓手。
蔡嘉:“那你还是洗洗睡吧。”
陈宣玲笑她:“前面你说星宜岁数不是白长的,我寻思着你的岁数是往后长的,怎么会有人一直是个二货样。”
方星宜补刀:“唯有蒋明烨了。”
“哈哈哈哈哈。”
蒋明烨委屈:“怎么连你们也这么说我。”
“也?”方星宜又酌了口酒:“你被谁说了,不会是公司里的主管吧。”
蔡嘉道:“谁敢说你!报上名字等我和他击个掌。”
“还能有谁,我爷我奶。”蒋明烨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显露出了点闷闷不乐:“他们觉得我性格太小孩了,不成熟。所以总催我快点和荀朗定下来。怕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蔡嘉捧腹乐:“爷爷奶奶怎么对你这么没信心。”
陈宣玲:“哈,你有对象还被催。我们三个单身狗岂不更惨。”
“对啊。”方星宜点头:“我家里人天天催。耳朵都起茧子。”
四人中仅蒋明烨有段稳定的恋情,方星宜与陈宣玲万年单身。蔡嘉则是不婚主义者,直接斩掉源头烦恼。
蒋明烨立刻笑嘻嘻:“显然你们更惨。”
方星宜立刻摇摇头:“果然是损友啊损友。”
“不过,”陈宣玲收了笑意,撑着脑袋长叹一声:“年龄摆在这,我偶尔也焦虑啊,想自己的择偶标准是不是太高了。”
“什么标准?”大家问。
“唔……长相不做要求,能看过眼就行。性格的话,得温和宽容,不管我做什么都全力支持,不会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屁话;还要能懂我所有的奇奇怪怪。举个例子,我不爱吃甜食,突然有天想吃了,他不要一直问我不是不吃甜吗为什么要吃,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想法,给我去买就得了,然后我俩一块分享。”
方星宜同陈宣玲击了个掌,笑:“我也差不多。怎么讲呢。可能看了这么多年小说,我的情感洁癖很严重。其他事情可以和稀泥,但感情方面偏极端,我要么不谈,要么就奔着过一辈子的念头去谈。”
转动着圆盘夹菜,方星宜接着道:“上回我妈催我找对象,我就和她讲,她才刚跟我说一个远方亲戚结婚两年就离了的事。我开玩笑说催这么急,不怕我以后也这样?她生气地表示那是因为男方出轨了,要是我日后的老公七七八八,好好的离婚做什么。”
七七八八是沿前方言,指一个人还可以,马马虎虎的意思。
蔡嘉说:“我懂了。你妈认为过日子怎样都是过,没必要执着风花雪月。但你并不是在意那点子浪漫情怀,而是不想七七八八,不想凑合。”
陈宣玲拍手:“婚姻大事谁想凑合,我们都想找到心中所求。但万一,就是一辈子都遇不上那个人呢?”
方星宜干脆回答:“那就一辈子不凑合。”
说完,四人都笑了一下。
陈宣玲:“好。不管怎样都不要将就,坚持底线不动摇。”
蒋明烨笑说:“那我呢?是不是被踢出阵营了?”
蔡嘉摆手:“没有。咱们还等着你婚礼上的那束捧花呢。开个后门,到时候记得丢给方星宜和陈宣玲。”
“就一个捧花,丢给我做什么。”方星宜指指陈宣玲:“优先这位。”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祝你们早日遇见爱情。”蔡嘉闷下一口薯粉汤,恨铁不成钢。
“哈哈,不必。缘分太玄乎了,直觉告诉我它就在不久的将来出现,所以接捧花的福气还是让给陈宣玲吧。”
蒋明烨嗅到八卦的味道,舔上来:“啥?就在将来,啥意思?”
“直觉啦。”
但方星宜倒记起一件往事,说:“读大二那会,我隔壁寝室有个同学很会玩塔罗,她帮我算了算,说三十岁之前我能遇见心中想要的那个人。”
掐指一算,蔡嘉道:“三十岁之前,今天不就最后一天了?”
“今天能遇见的话,够呛吧。”陈宣玲觉得玄。
蒋明烨奇怪:“你什么时候还信起塔罗牌来了。这不跟信星座一样的道理吗——都不靠谱。”
星座党蔡嘉不干了:“哎哎!资深玩家还在这呢。小心点说话。”
蒋明烨吐吐舌头。
“我也没有很信,只当个心里安慰。怎么,过个生日都不许我做会美梦?万一这最后一天缘分它就来了。”
蔡嘉播报:“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整,离今天结束还剩八个小时。另外,方星宜小姐,冒昧提醒一句,今天周六,沿前市晚上过了十二点基本不会有人外出。所以你只剩八个小时偶遇真命天子。请在八个小时内把握好机会。”
“等等!那里不就有个缘分吗。”蒋明烨示意她们往门口看,小声嘀咕:“坐收银台边上那桌的男生怎么样?。”
几人抬眼望过去。
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戴个小黄鸭的围兜,努力用勺子扒拉碗里的饭。
坐他对面的应该是他妈妈,温声夸奖说宝宝自己会吃饭了好棒。
小男孩笑得眯起眼,歪头可爱到犯规。
几人被萌一脸,不忘攻击蒋明烨。
陈宣玲谴责:“就算时间紧迫,机会也不是这样把握的。”
蔡嘉痛心:“崽崽才几岁,你丧心病狂啊蒋明烨。”
方星宜激动:“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请问怎么跳过结婚生子获得这样的崽崽。”
蒋明烨回答方星宜:“喏,你去把他从他妈手里抢过来,这样就可以白嫖了。”
方星宜指责道:“不安好心,我才不做缺德事。母子分离太悲伤,我成全他们。”
四人后面全程看着那个乖崽崽下饭。
小孩子吃饭不太专心,边吃还要边玩一下玩具。
他妈妈便把玩具收回来,叮嘱他好好吃饭,等吃完饭去散步的时候再给他玩。
小朋友听话地点头,嗷呜一口又一大勺下去。
四人姨母笑,直呼卡哇伊。
又聊了一会,吃得差不多了后几人结账出门。
外头霞光万道,绚烂美丽。
方星宜看得出神,忽地想起阮今欢。
她想要的最纯粹炙热的情感,这辈子都遇不到吗?
方星宜愿意等。她不想妥协。
短短三十年的人生她已经说过无数次算了、就这样吧,几乎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过。所以她不愿意在这方面也说算了,因为方星宜知道,如果这也算了的话,她这一生就没有什么好活的了。
她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阮今欢,请快来吧。
前边蒋明烨摸摸吃撑了的肚子,提议:“反正时间还早,我们散会步吧。今天的晚霞好漂亮。”
微风柔和,夕阳西下,正是散步的好时光。
牵住陈宣玲的手,蒋明烨往后喊道:“方星宜,走不走,我们去散步。”
收回凝在灿烂晚霞上的目光,方星宜奔上去,应道:“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