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挣魂，苦夏雨雪》阮木沉

46、初见浮骛铃拓

　　到了治疗室之后，发现硝子那边挂了休息中的示牌，夏油刚准备回去，就被熏鸢花礼看到了，于是被抓了壮丁。跟着熏鸢花礼忙上忙下也不知道在干些啥把工作完成后，熏鸢花礼摘了口罩脱掉医用褂洗手，并示意夏油也可以进行消杀了。
　　“额，您还有事找我吗熏鸢老师？”“啊，你可以不用跟着硝子叫我老师。我毕竟也不教你。不过确实还有点事。我之前收到明美的消息说硝子知道她安排安保的事了？”“emmm，熏鸢老师，您的消息，和我们这边，大概有些出入。我们这边的说法，是监视。”
　　女人叹气，眉头紧皱“这是谁告诉你的？”“明美小姐自己说的。”啧了一声，“她真的是很擅长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很麻烦啊。”女人把手伸进兜里掏了个空，于是伸了出来烦躁地捻了捻手指“硝子的能力很特殊，而且在战斗方面没有太强的天赋。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基于这样的情况，在很早的时候，我们就考虑过了她身边的安保问题。相当一部分程度上，这也是我们如此努力争取五条家小家主的原因之一。
　　除了武装配备，她日常接触的人我们也要小心……你知道我们对你们的期望是不太好走的一条道路。而硝子，她只是自幼浸润在这种环境里。我们很难确定，她是否会在某一天，发现其实，她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我们渴求的那个未来。
　　我知道这听来很过分。但是硝子，那个孩子，我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出落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淑女，我真的很难接受她走上一条我注定要向其挥刀的道路。
　　我……无论成败，我做不到对着她举剑。”久长的解释压着声声哽咽。小杰递了手帕给她，在她收拾狼狈的时候缓缓开口。“是明美小姐说的吧，如果不控制硝子的人生，那么就不能确定她是否永远会站在你们这边这种话。”熏鸢看着关怀自己的少年。
　　年轻的咒灵操使笑了“别这么看着我啊熏鸢老师，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啊。您并非控制欲望强盛的人，对硝子的爱也足够赤诚。而且按照您的性格，这也不像是您的思考。”
　　皱着眉头“明美并不是……我以为至少你不会有失偏颇地看待她。”少年本来启唇准备辩驳，但还没发出声音他就笑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熏鸢老师。”
　　“如果可以的话，硝子，明美……算了，没事，去吧。”少年郎轻轻叹息“对于硝子来说，这件事情最令她难过的，并不是被监视这个环节。而是欺骗和蒙蔽。她始终如一地相信着您，但您却没有将她本应拥有的知晓权给予她。这无异于在告诉她，您对她的爱是有所保留的，是权衡利弊的，是有选择性和有先后的。她那样爱着您，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女人垂着头一直没有看他。
　　未曾有过的分歧让少年不知该如何做。日子在混混沌沌中流淌过去。今天他也拿出手机反复点进和同期的对话界面，然后又戳出来。来回几次就在他准备继续拖两天再说的时候，五条悟来了消息。信息内容很简短，六个字。「出门，吃饭，硝子。」
　　没有少年一贯爱用的花里胡哨的修饰，但他在这份讯息里读出了友人释放的别扭的求和。于是他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透过映照出少年脸庞笑容地屏幕，依稀可以看到零落的几个字句。“…对不起…别生气…」
　　这边和硝子一起走出教学楼大门的神子收到消息后立马扬起手机显摆“看到没，杰给老子道歉了！某些人还没有收到道歉短信吧，真可怜啊。”少年身上的得意就像杯里的水溢出。硝子翻了个白眼，从包包里摸出信件拍到白发少年胸口上“识字吧？识字就自己看。给你能的，真的是。”
　　“你真的很没意思诶硝子，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啊？”少年谴责女孩子。“说实话，本来真的没打算用在这儿的。我是想调侃夏油的。但是你太贱了，我不能让你爽到了。你硬要丢脸，我怎么可以不满足你呢？你说对吧，神子大人？”“切，无趣的女人。”“切，幼稚鬼。”“长不高的矮冬瓜！”“没脑子的大蠢货！”……
　　两个人一路骂到喷泉旁各自抱着手转头不理对方。于是当咒灵操使在校门口看到两个人的时候，两人像石狮一样各朝一边。少年叹了口气——自己的两个同期人是好的，吵闹是经常的，幼稚是一直的。
　　‘把咒术界的未来交给我们，那当然是——完蛋啦！好耶，大失败！’一想到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没有什么是搞不砸的，年轻的咒灵操使就想笑。
　　“所以，我亲爱的两位同期，吃什么？”“烧烤”“寿司”两道声音同时传来，紧接着就是两声很重的哼哼。“商量一下两位？不然我就让老板上烧烤寿司了。”“报复社会的话可以不要带上我吗？我还是热爱这个美好的世界的。”“可以!老子不舒服硝子也不能舒服!”
　　少女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喂您好，是日本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吗？我是捐献人家属。关系？母子关系。是的是的，我们同意无偿捐献。捐献人姓名五条悟，身份证号为xxxxxxxxxxxx。嗯对对对，好的好的，麻烦了。”
　　“可以这样吗硝子？不算虚假报备？会造成失信的吧？”“五条的遗体本来就是要被总监部回收的。就算死了，那也是史上最强六眼啊。所以他早就在捐赠名单上了。报不报备只是走个形式。拿来逗逗他挺好玩的。”
　　白发神子插入两人中间一手勾一个，“杰，你是不是也在跟着硝子说老子坏话呢？”硝子努力仰头看向少年“你不搞我？不对，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你绝对不是这种宽容大度的性格。”神子咋咋呼呼叫起来“拜托，老子是什么很过分的坏蛋吗？”
　　少女没理他，独自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举起拳头“你个畜生，你是不是又把我丑照发给熏鸢老师了？”少年泥鳅一样滑开了。硝子转头向小杰求助“夏油，打死他，你会得到我一辈子的感激的！”被点名的男孩也很干脆，立刻朝着神子道“悟，打死你自己，你会得到我一辈子的感激的。”
　　硝子无语，转过身背对着校门走了。“诶，不吃了吗硝子？”“我吃食堂，你们两个神经病吃屎去吧。慢走不送。”闻言五条掏出手帕干嚎“呜呜呜，好难过，硝子居然要抛弃老子和杰自己一个人去吃食堂。嘤嘤嘤，人家受不了啦。”说着丝滑地摔在地上继续用帕子假拭眼泪。
　　硝子皱紧眉头，往后退了两步，四下打探生怕有人看到以为自己和傻子玩。就在她确定周围没人准备叫小杰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捡起来的时候，年轻的咒灵操使通过这个眼神知晓了自己当苦力的命运。
　　为了摆脱当黑奴的宿命，他一个360°全旋翻身铿锵有力地“咚”一声砸在了五条旁边的地上。实在做不出六眼神子那丢人样式，于是他选择闭上眼睛装死。
　　“额，打扰一下，请问这是什么新奇的欢迎仪式吗？”清泉撞石的悦耳之音自侧上方传来，在男子话音落地的瞬间，夏油睁开了眼。这个带着和煦笑容的男性，给人以春风拂面的感觉。那人泠泠的声，带着轻柔的山风吹过，任何灵魂的躁动都会被安抚。
　　来人闯入小杰视线的角度太刁钻：几乎占满了整个视野的背光面容，自身后洒下的耀目阳光，温润的眸是含着水的琥珀棕。少年下意识呢喃了一句“天，天使吗？”
　　男人身后的冥冥闻言笑出了声。“如何，浮骛老师，夏油是个很有趣的人吧？”夏油回过神站起身来，“冥冥小姐？歌姬前辈也在啊？额，浮骛老师好。”
　　两边的人问过好之后，服浮骛铃拓看向小杰“你好，叫夏油杰是吗？我听很多人提起过你呢，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希望未来可以看到咒术界在你们手中绽放全然不同的模样。”男人伸手轻拍少年的肩。
　　“我说，不要在我的地盘上蛊惑我的人啊浮骛，被抢过一次就看到别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插一脚吗？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啊。”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和煦笑容，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怎么会呢云织，大家各凭本事，我昔日略逊一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刚才的举动也不过是对喜爱的后辈表达的寻常善意罢了。不必介怀。”“啊，寻常善意～”怪里怪气重复完女人转过身带路，“既然是来干正事的，就跟我走吧，别再搁这儿诱惑我们的小朋友了。”
　　男人耸耸肩，给了冥冥和歌姬一人一个小红包跟着明美走了。看着望向浮骛离开方向出神的小杰，冥冥拿着红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男孩儿回神问了句“怎么了冥冥小姐？”
　　“都在校门口，是准备出去玩？加我们两个？浮骛老师给的小红包，可以分你一张哦。”“稀罕你们那点破钱 。浮骛铃拓那个穷鬼能给几个子儿啊，摇的出响吗你们？”无奈地摇摇头，少年安抚住身旁的神子，视线越过冥冥看向某个躲在清瘦女孩身后偷偷对着神子比划的身影，少年笑了一声。“悟，以后不要欺负歌姬前辈了。”
　　这句话成功让冥冥的目光从五条身上转向了面前的少年。对视的瞬间，少年歪着头笑意吟吟，换来了冥冥的一声轻笑。
　　“你们两个不对劲，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白发少年怀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哦，之前求证你暗恋歌姬前辈的传言是否属实的时候联系过。”“哈？老子暗恋歌姬？老子怎么不知道？谁乱传的啊？不是，老子这么完美，老子需要暗恋？”
　　“啊，不是吗？你一直欺负歌姬前辈，不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吗？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哈？你不会连这种话都信吧杰？”“啊？我不知道哦，只是大家都这么说。”少年神子气得两颊都鼓起来，像只小河豚一样。
　　歌姬在旁边跟硝子咬耳朵“他们两个好恶心哦。”硝子无语望天“你上次还说你最喜欢夏油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会说五条喜欢我啊。不过，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啊，硝子，五条不会真的喜欢我吧？那种事情不要啊！”
　　“他们两个是混蛋，你是笨蛋。”「恶心死了，两个人渣，一个演戏一个作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