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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不会忘记那个霸占噩梦素材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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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司西的七彩瞑鸟,有这么一个传说。
七彩瞑鸟原本叫七彩鸟,是神明创造的最漂亮长寿的鸟类。顾名思义,它身披七彩色的羽毛,像极了下凡的仙女。
可正因如此,它沉浸在赞美和欣赏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一次宴会上,神明邀请自己创造出来的动物说说自己的生活方式,并通过这次会议决定世界的主导生物。
七彩鸟说:“我啊,一生下来就被所有的生灵宠爱着,不管我几百岁几千岁了,都有无数的动物对我投怀送抱,我敢说就连您也没有我受到的待遇好勒。”
神明对七彩鸟的骄傲和自大十分生气。祂本想创造一只外表美丽,内心善良的生物,让它主导这个世界。可是七彩鸟的表现让祂大失所望。
宴会结束,在七彩鸟认为世界主导就是它了时,神明最终选择了勤劳智慧的人类。
七彩鸟很生气:“您一定是疯了,我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导!”
神明摇摇头,祂对七彩鸟说,没有一个高尚的灵魂,是无法使世界走向高尚的。
最终,神明很是后悔把七彩鸟创造了出来,于是祂取走了七彩鸟的灵魂,把它流放到司西——当时最偏僻的地方。
没有了灵魂的七彩鸟像个机器一样,没日没夜地寻找着没有躯体的灵魂,直到它的□□被时间打磨得无法动弹。
于是,神明将它改名为七彩瞑鸟,意味无法闭上眼的七彩鸟。
塞弥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现在是徽章状态,被别在谁的胸前,眼前是黑黢黢的天花板。
“哥哥?”他在心中默念。
自从被神明救了出来,陈澜就不是很经常会和他共享灵魂,因此每次他拥有灵魂时,都是又欣喜又担忧。
欣喜他可以有片刻的思想,担忧陈澜寿命的双倍消耗。
两天前,陈澜曾给了它八秒的灵魂,这就足够了,他想。
他不贪多,也不敢贪多。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长眠好一段时间了,但是谁曾想现在他又有了自我意识。
“嗯。”陈澜闭着眼睛,和塞弥共享着视野,他在心中回答。
他们是灵魂共享的两个个体,在灵魂深处对话。
陈澜把事情的原委和塞弥说了,塞弥听得很认真。
因为没有什么动静,所以他们便聊了起来。
他们聊到段落时,塞弥问:
“段落先生和哥哥才认识没多久,哥哥你是不是太信任他了?”指认识第一天就让他睡在家里,认识第二天就敢把命交给他。
“他可是神使啊!”
“那也不能这么信任他吧……”
陈澜回答不上来,的确,哪怕对方是神明大人,他也不会这么信任一个人。或许是迪塔弗记忆的问题吧?他挠了挠头发,实在用力,一不小心拔掉了一撮。
他睁开眼,望望隔壁睡着睡着就翻过身面对着他的段落。对方长长的睫毛下垂着,亚麻色的头发散乱地搭在脸上,肩上。段落缩成一团,像一只睡着了的小猫。
为什么呢,他翻过身看着段落。
“哥!”塞弥的叫喊打断了陈澜的思考,“他动了。”
陈澜立马把心思放在塞弥那边。
眼前,本来黑黢黢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变成了拥挤凌乱摆放的拥挤的画架,画架上摆着一幅幅用鲜红鲜红颜料画成的肖像画。
凯拉凯站了起来,越过凌乱的画架,径直向玄关走去。
他步伐轻盈,开门关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知不觉中,画面已经切换到了走廊里。
凯拉凯在走廊里缓慢地走,每路过一间有住户的房间都会稍加停留,仿佛在寻找目标一样。
他向陈澜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他走得悄无声息,在只有水流声的夜晚里听不到一点人行走的声音,陈澜吞了口口水。对方每走一步,他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隔壁段落倒是睡得极为踏实,让他不由得有些埋怨。
越来越近,陈澜往段落边上靠靠,停在了可以马上碰到他的地方,只要凯拉凯一来,他就能立马把他叫醒。
凯拉凯在隔了陈澜他们所在的那间房间一间房间的那间房间的门前停留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那是颜诗的房间。时翼怕单人房太小,特地为她安排了一间豪华双人房。
可惜这间豪华双人房被凯拉凯盯上了。他从衣服里套出两根铁丝,熟练地打开了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陈澜心里五味杂陈。
颜诗是他最爱的女人,对他来说是母亲般的存在。虽然她曾经做了他认为不可饶恕的事,但母亲就是母亲,这点是不能改变的。
陈澜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她犯了错,就应该好好地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
凯拉凯离颜诗的床越来越近,他掏出一把老钝的菜刀,往被子上一砍。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菜刀下被砍变形的,是一个枕头。
陈澜松了一口气。
凯拉凯回过头,颜诗手里握着一把弹弓,匆匆地从房门口跑了出去。
怕是刚刚凯拉凯在开锁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吧。
在陈澜的印象中,颜诗是一位很聪明的女性,博览群书且能文能武。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她居然和段落一样都会听声辨位。
陈澜:能认识你们是我高攀了。
颜诗经过陈澜他们的客房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匆忙逃跑的脚步声——追着她的凯拉凯依旧像一个幽灵一般,没有任何脚步声。
她绕着船跑了一圈,之后上了楼,一路跑到了甲板上。
迎着带着浓浓的腥味的河风,她美丽的脸冷漠地盯着楼梯口。由于停电了,电梯没法使用,因此那是唯一可以上甲板的路。
果不其然,拿着菜刀的凯拉凯在楼梯口出现。
霎那间,颜诗手上早已拉满的弹弓中,极速地射出一枚小小的铁石子。
刚刚专心爬楼梯的凯拉凯来不及躲闪,这枚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拿着刀的右手手腕上,只听铁砸在甲板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哇,诗姐好厉害!”坐在顶级观众席的塞弥声音里带着些许兴奋。
“的确,”另一位观众陈澜此时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没准儿她今儿就能把这个小鬼给收了。要是这样,咱就不用和他打交道喽。”
“但这样哥也就得不到稀奇物种拍卖会的线索了吧。”塞弥小声说。
“别说了,你诗姐动了。”陈澜赶忙结束话题。
甲板上。
凯拉凯被打到了的右手无力地随着风摆动。
他面不改色地弯下腰,打算用左手把刀子拿起来。颜诗见状立马射出铁石子,却被他轻松一躲躲开了。
凯拉凯捡起菜刀,肉眼都能看出来他不擅长用左手,他笨拙的挥了挥刀,打开了一些颜诗射来的铁石子,但是还是被一些石子擦伤了,在被打到的部位留下了又青又紫的痕迹。
他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没有要向前的动作。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颜诗有点儿感到棘手了,她的铁石子快要用完了。就在她纠结要不要上毒针时,凯拉凯突然开始慢慢地后退了。
塞弥能听到他用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重复着嘀咕着:
“时间不够了……时间不够了……”
他下了楼,重新往陈澜他们房间的方向走去,动作轻盈,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颜诗松了口气,站在甲板上,她没有动弹,这是在黑暗中感受着风的吹拂和水的流淌。显得有些悠闲。
当然,现在换这边的陈澜不太悠闲了。他把苹果收到兜里,做好了叫醒段落的准备。
凯拉凯这回没有片刻停留,他头也不回径直地往这边走,像是已经锁定了目标。
不一会儿,他停在陈澜他们所在的房间隔壁的那间房间的门前。重复着刚刚在颜诗门前做过的事。
不过这次里面的幸运e就没有颜诗那么幸运了。
陈澜不想看,他睁开眼睛,可拿血腥的画面依旧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等到把幸运e的血放到不会往下滴时,凯拉凯单手抱起他,看不出来他小小的
身板有那么大大的力量。幸运e的衣服盖住了塞弥的视线,这让陈澜感到舒服了一些。
凯拉凯把幸运e抗了起来,塞弥也看到了凯拉凯的半掩着的房门。凯拉凯推开门,之后用脚把门关上。他轻松地绕过画架,绕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里面是一间大概30平的小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黑色的铁质桌子,上面沾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
这是一间调制颜料的房间。
凯拉凯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啊解剖着这具“颜料原材料”。
人们常说,坏人的心掏出来是黑色的。
凯拉凯将它研磨加工,产出了色泽独特的黑红黑红的颜料。
随后,他把剩下的材料剁成泥,一股脑儿地把它们扔进了鲜红的河里。
做完这件事后,他回到房间,用左手拿出那一小瓶红色的颜料和一只画笔。因为只有一只手很不方便,所以他画了很多时间。
陈澜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
凯拉凯走到一副画前。那是上面用鲜红色画着一个男人的全身像。他穿着复古风的衣服,头发盘在脑后,插着一只画笔当发簪。
细看,那男人的脸还没有画出来。
凯拉凯把颜料放在地上,开始为男人描绘五官。
良久,他的颜料快用完了,他抬头看看,还剩眼睛没有画出来。
他嘀咕了好几遍:
“还要一天……还要一天……”
他把空的颜料瓶放回小房间,然后爬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灯光的出现就像太阳一样,照亮了这个美好的清晨。段落睁开眼,他看到隔壁陈澜一脸恐慌的脸和浓浓的黑眼圈。
“都看到了什么?”他问,坐到了陈澜的身边。
陈澜惊魂未定,看到他的脸,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刚开始他们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嘴唇,这足以让段落看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什么,陈澜有些哽咽,他撬开段落柔软的嘴唇,带着些许悲伤地掠夺着那柔软的天地。
段落给他亲的有点儿懵,他想着挣脱,但陈澜紧紧地环住了他,让他没法动弹。大量的记忆从对方的脑海里传到他的脑海里,而他的记忆好像也在被对方无情地掠夺着。
仿佛过了很久,陈澜终于肯把段落放开了。
刚看完对方的记忆,段落有些卡壳。
陈澜也不说话,也像是在回忆那段记忆。
两人间的氛围一度有些微妙。
“那个,”还是陈澜打破了僵局,他说,“我们还真挺像的。”
“嗯。”段落点点头说,“走,去找凯拉凯。”
“我就不去了吧……”陈澜抱着被子,昨天的经历可以让他做十个晚上的噩梦。
“塞弥你也不管了吗?”段落整理了一下衣服,“而且有了你的记忆,我有点不敢自己去。你要负责。”
“
好吧。”陈澜没想到自己会回答地这么干脆,也许段落的记忆确实有壮胆的作用,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