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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护人 ...


  •   “周歌,有人!”任柔的指尖死死抵在男人胸膛,拼命推搡的动作在对方禁锢下如同困兽徒劳挣扎,换来的却是腰间更紧的桎梏。

      实在没辙,她狠狠一口咬下去,

      慌乱间,血腥味涌来,预想中的吃痛抽离并未出现。周歌反而将她整个人托离墙面,滚烫的掌心扣住后颈,带着侵略性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呼吸被尽数掠夺,任柔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肩头,直到眼前开始泛起白雾,他才终于松开。

      四目相对的刹那,任柔撞进一双暗潮汹涌的眸子。

      周歌垂眸盯着她嫣红肿胀的唇,指腹擦过自己渗血的唇角,薄唇勾起一抹笑,染血的白衬衫与冷峻眉眼交织出近乎偏执的疯狂。

      “怎么,又想骗我?”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猩红血丝攀上眼尾,像是困兽在质问猎物。

      任柔张了张嘴,潮湿的呼吸还未化作字句,门外突然炸响一道男声。

      “兰涵,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任柔浑身一僵,伴随着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周歌侧过身,桃花眼危险地眯起。

      只见阎时推着兰涵推门而入,正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口,周歌目光扫过地上泼洒的乌鸡汤,瓷碗的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瞬间明白方才任柔说是有人是什么意思。

      “你来干什么?”

      周歌嗓音冷得像淬了冰,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阎时目光在两人皱巴巴的衣领、任柔泛红的唇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耸了耸肩:“听闻周小少为情伤胃,兄弟我能不关心?”

      周歌没理会他的调侃,漆黑如墨的眸子转向一旁的兰涵。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你呢?”

      兰涵扯出个笑容,指了指地上的汤汁:“听说你住院了,我炖了点鸡汤想来探望,结果手一滑全洒了。”

      她故意把眼神错开,就像刚才根本没看见满屋的暧昧似的。

      任柔本以为她会当场戳破,没想到对方竟选择沉默,诧异间抬眼,却撞上兰涵转瞬即逝的阴狠目光。

      而此时周歌懒洋洋坐回病床,指尖敲了敲床头柜:“出去买点吃的,饿了。”

      任柔收敛下心中的纷乱的情绪,垂眸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刚出门,口袋里的手机震得发烫,她按住狂跳的心脏解锁屏幕。

      两条来自房东的消息刺得她眼眶发酸。

      【任柔,房子快到期了,你还要租吗?】

      【不租的话,过几天过来验房退租?】

      冷风从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灌进来,她才想起那间被遗忘的副房,想起里面零散的衣服还有破旧的书架,颤抖着打出一个“好”字。

      回完后,她就向护士打听到医院食堂的方向。

      周歌哪吃得惯路边摊?

      高中的事她还记得清楚。

      有回她在学校门口买鸡锁骨吃,周歌非要尝,她随手塞了一块。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他吃坏肚子住院了。从那时候她就明白,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厨房包装好做好的饭后,任柔拎着保温桶往病房赶,提手硌得掌心生疼。

      电梯门刚滑开,就撞见兰涵踩着细高跟袅袅而出,阎时倚在墙边,瞥见她的瞬间眉头拧成个死结,鼻腔里溢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她垂眸想当做没看见,绕过两人,却被兰涵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拦住去路。

      抬眼撞进对方弯成月牙的眼睛,那笑意却像蒙着层冰,在空荡的走廊泛着冷光。

      “你就是酒店大堂的那个女佣吧?”兰涵指尖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带出几丝红痕,“周歌身边的莺莺燕燕我见多了,不过是新鲜几天的玩意儿,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

      任柔闻言攥紧饭盒,指节泛白。

      电梯直通vip病房,根本不会在普通病房停靠,所以这四周没人,也就意味着根本没人可以撞破这一幕。

      而此时兰涵俯身逼近,昂贵香水混着威胁的气息扑面而来。

      “兰小姐多虑了。”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淬着恶意的眼睛,“我有自知之明。”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的刹那,任柔听见兰涵压抑的嗤笑。

      镜面倒映出女人骤然阴沉的脸,她眼里的讥讽像把刀,在她转身的瞬间,狠狠剜进脊梁骨。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顶楼。

      任柔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周歌斜倚在床上,手里握着个削好皮的苹果,目光怔愣。见她进来,他随手把苹果往桌上一放。

      “你碰到兰涵他们了?”周歌开口问。

      任柔没搭话,低头把饭菜摆在桌上,拆开双筷子递过去。周歌盯着她,就是不伸手接,病房里气氛僵得能结冰。

      任柔举着筷子的胳膊都酸了,“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到底吃不吃?”

      “我问你话装听不见?要是换成你那学长,你是不是早巴巴凑上去了?”周歌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任柔被这话气得够呛,抓起筷子就往他嘴里塞饭。

      周歌没防备,差点被噎住。

      任柔指尖捏着瓷勺的关节发白,不等周歌开口,温热的粥便堵住了他欲说还休的薄唇。

      男人呛得剧烈咳嗽,骨节分明的手攥紧雪白床单。

      “你哥特意交代我照顾好你。”任柔垂眸又舀起一勺养胃粥,刻意忽略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瓷勺撞在齿间发出轻响,她不管不顾地往他嘴里连塞几口,直到看见他耳尖都泛起薄红。

      任柔刚支起身子,指尖还未触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后腰突然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猛地拽住。

      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跌去,结结实实撞进带着消毒水气息的怀抱里。

      周歌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肢,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病号服渗进肌肤。任柔后背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发烫。

      耳畔骤然落下灼热的呼吸,带着几分沙哑的轻笑。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缓缓抚上她的后颈,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像是安抚受惊的幼兽。

      “听说你上回磕到脑袋了?还疼吗?”

      任柔咬住唇,心里却涌出丝讥讽,这个男人真的是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贯彻到底。

      挣脱开他的桎梏,她倒了杯温水过来,给他灌了下去,最后收拾好了垃圾。

      看见桌子上的已经氧化了的苹果,问了一句:“你还吃吗?”

      男人没回话,只是拿起苹果的动作表明了还吃的意思。

      任柔索性没再说话。

      *

      接下来几天,任柔一边照顾着周歌一边忙着面试的试稿,两人倒是相安无事了几天。

      直到房东给她发消息说租的房子被一群要债的砸的乱七八糟,她才猛地从试稿里脱离了出来去租的小房子里找了房东。

      “把钱赔了吧,我仔细算了算,总共六千。”

      任柔的指尖瞬间没了温度。

      窗外寒风卷着细雪拍打着玻璃,腊月的冷空气顺着衣领往里钻,却不及心口泛起的寒意刺骨。

      手上的钱早就交给了医院,此刻她兜里连六百块都掏不出来,更别说六千。

      房东见她攥着衣角不吭声,手里的计算器按到一半停住,叹了口气:“算了,看你也实在难,给四千就行。”

      任柔猛地抬头,眼底泛起倔强的水光:“阿姨,再宽限我两天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破洞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像是在无声诉说着窘迫。

      房东看着女孩通红的眼眶,最终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房门关上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门外的喧嚣涌进来,将任柔孤零零地留在一片狼藉中。破碎的玻璃窗漏进寒风,吹得满地狼藉的杂物沙沙作响。

      任柔倚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前几个月从那群人借钱的时候,明明已经讲好了下个月才还钱,为什么不守约定这么早就要钱?

      可她又能怎么办,一沓接一沓的事情纷至而来,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她颤抖的指尖摸出手机。

      通讯录里“周歌”的名字在最顶端闪烁,她盯着那个备注许久,最终划过屏幕点开了王秋雨的对话框。

      她飞快打下一行字:【秋雨,手头宽裕吗?能不能借我几千块应急?】

      王秋雨家里条件好,平时也仗义。可自从她和梁嘉辉分手那天起,她们两人的聊天记录就停在了半个月前。

      任柔一直不敢主动联系,生怕勾起对方不好的回忆。

      发送键仿佛有千斤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按下,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又消失。

      时钟滴答作响,任柔蜷缩在角落,盯着手机屏幕逐渐黯淡。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映得屋内愈发冷清,最后连呼吸都凝成了霜。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回复的时候,手机下一秒弹出了条消息。

      任柔盯着手机屏幕,王秋雨发来的消息刺得她眼眶发酸。

      王秋雨:【柔柔,我手头最近也不宽裕】短短一行字,像盆冷水浇灭了最后一丝期待。

      刚要将手机锁屏,下一条消息却让她指尖发颤。

      王秋雨:【不过我这边有个来钱快的渠道,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她指尖微微发颤,顾不上心底翻涌的不安,匆忙应下了王秋雨的提议。

      毕竟…周歌那里她不愿意在跟他有牵连……

      可当她跟着对方赶到地方,才惊觉所谓“来钱快”的活计,竟是陪酒。王秋雨根本不容她拒绝,攥着她手腕就往酒楼包间拽。

      这座酒楼是京津市最气派的场子,依山而建,飞檐斗拱看着格外讲究。

      一路上王秋雨攥得她生疼,嘴里还哄着:“别怕,就是陪赞助商喝两杯走个过场,这么大的正规酒店,能出什么事?”

      “可是……”任柔心里越来越慌,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王秋雨急得直跺脚,连拉带拽地说:“你不是急着用钱吗?现在不去陪人家喝两杯,还怎么求人家把你塞进参赛名单?”

      任柔僵在原地,进退维谷的窘迫感几乎要将她淹没。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王秋雨已经狠狠推了她一把,踉跄间她跌进了包间。

      门推开的刹那,暖黄的灯光裹着酒气扑面而来。

      圆桌边坐着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油光发亮的额顶在灯光下泛着冷白,他们正举着酒杯碰出清脆声响。

      随着推门声响起,十几道带着打量的目光瞬间黏在她身上,任柔只觉得后背渗出冷汗,浑身的不自在。

      “秋雨可算来了!”坐在主位的男人最先起身,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冲她们招手。这人笑起来眼角堆着褶子,看着格外和蔼,倒是和预想到的不一样,任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王秋雨立刻赔着笑脸迎上去,任柔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秋雨,这就是你提过想参赛的朋友?模样确实标致。”谢总倚在真皮座椅上,眼镜下的目光扫过任柔,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秋雨立刻肘了肘任柔的腰:“谢叔叔,您看现在加赛还来得及吗?”

      任柔浑身紧绷着站起,僵硬的笑容几乎要裂开。

      在王秋雨的暗推下,她捧着酒拘谨地走到谢总跟前敬酒。

      谢总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另一只手却不着痕迹的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掌心隔着薄衫不安分地摩挲。

      任柔胃里翻涌着强烈的恶心感,几乎要冲破喉咙。

      “放开!”她声嘶力竭地尖叫,拼命挥舞手臂想要挣脱。

      谢总猛地松开手,包厢里骤然死寂。七八道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打在她身上,任柔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滚烫,指尖却冷得发颤。

      “你干什么摸我!”她颤抖着指向那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声音带着哭腔。

      谢总却懒洋洋靠回真皮座椅,双手夸张地举在空中:“小姑娘,我看在秋雨的面子上想帮你,怎么倒打一耙?”

      周围瞬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几道鄙夷的目光扎在她背上。

      像是在说她多心机,害怕男人不帮她,故意在这里污蔑硬赖上别人帮忙。

      “不是这样的!”任柔声音都哑了,连连往后退。王秋雨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冲上来一把按住她乱晃的手,转头就笑着跟谢总赔不是:“谢叔您消消气,肯定是她太紧张了,闹的误会!”

      任柔还想挣开,王秋雨却生拉硬拽,把她按在谢总旁边的椅子上。背后传来其他人的哄笑声,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刺得她耳朵发疼,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

      还没等她缓过神,谢总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腿,来回蹭着。任柔猛地站起来想喊,王秋雨眼疾手快,又把她重重按回座位上。

      任柔脸色白得像纸,目光死死盯着王秋雨,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可没等她开口,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又黏了上来,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上移,动作比之前更加大胆放肆。她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才勉强忍住没叫出声。

      温热的酒气突然喷在她耳畔,谢总故意压低的声音裹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小美人,不是想加赛吗?陪我睡一晚,明天就让你出现在名单上,怎么样?”

      任柔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骚扰!

      “恶心透顶的猥琐男!”她胸腔炸开滔天怒火,抓起桌上盛满红酒的高脚杯,狠狠泼向那张虚伪的脸。

      暗红酒液顺着谢总扭曲的五官滴落,浸透了西装的领口。

      宴会厅瞬间炸开锅,刺耳的尖叫与摔杯声中,任柔一把拽住还在发懵的王秋雨。

      可她刚转身,后脑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谢总揪住她的长发将人往后扯,精心打理的发型乱成杂草,暴起青筋的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小贱人,敢给老子泼酒?”

      头皮的刺痛感席卷而来,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模糊间她看见王秋雨站在了男人背后。

      “秋雨,救我!”任柔双手死死护着脑袋,一边挣扎一边向王秋雨求救。

      可王秋雨却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眼神冷冰冰的,就像在看陌生人,压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任柔被拽得头皮发麻,这一刻,脑袋里嗡的一声,突然全明白了。

      “早跟你说过‘来钱快’的规矩,不付出点代价,天上能掉馅饼?”王秋雨抱臂冷笑,眼尾上挑的笑容里满是讥讽。

      任柔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挣扎的动作渐渐变缓,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张熟悉的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王秋雨逼近两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尖锐声响,“就因为梁嘉辉连我递的水都不接,却天天给你送早餐?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可你明明是他女朋友!”任柔眼眶通红,只觉荒唐至极。

      王秋雨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女朋友,他不过是因为你才和我在一起的!”

      王秋雨说完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任柔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谢总脸上的假笑全没了,一边扯松领带一边笑:“小姑娘,你朋友早把你卖了,现在没人救得了你。”

      任柔缩在沙发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就在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包间的门“砰”地被踹开。

      “放开她!”浑身穿着蓝白病号服的周歌满脸是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得吓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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