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空心马铃薯

17、017

　　待叶南跟着裴文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车子发动时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换地方住了，他转过头看着裴文钰，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裴文钰注意到叶南的目光，视线盯着前路，脸微微侧向叶南贫道：“南南，干嘛偷偷盯着我看，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帅气逼人魅力无敌，虽然我是直男，但是为了你我可以试试。”
　　叶南听罢嫌弃地撇撇嘴：“我们gay也很挑的，你以为随便哪个男的都行？你喝酒了没？你别是酒驾吧，我这就举报你。”
　　“没喝，准确的说还没来得及喝。”裴文钰说完又轻哼一声，“我怎么能是随便哪个男人，我是精品男人好吧。”
　　“得，精品男人，你单身这么久是为什么？是因为不想找吗？”叶南轻笑出声。
　　“行行行，就知道在你这绝落不着好，我投降，别痛击我了。”裴文钰投降。
　　“慢慢来挺好的，只要是对的人，来晚点又怎么样呢？”叶南转头看向窗外。深夜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路灯和街边小商铺的灯牌明明灭灭，热烈地靠近又奔腾着远去，热闹又寂寥。
　　叶南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裴文钰说俞则立的事，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主要是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从何说起。
　　叶南盯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思绪逐渐放空。他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许多人的身影，低头羞涩的尤思思，递打火机的佟冬，还有煮粥的俞则立。
　　他想到白天尤思思跟他诉说的那些喜欢，想着想着低头自嘲一笑。为什么大家的喜欢看上去都那么轻易，只是见过一两次面，只是说过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易说出喜欢。他们是喜欢自己的什么？长相？还是伪装出来的性格？
　　他太习惯于对不同的人带上不同的面具了，已经近乎是一种本能。他沉溺于看到人们为他亲手编织出来的人设着迷，他享受人们对他的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迫切的恳求。他渴望爱，但他又非常清晰地知道：他们爱的不是我，没有人会真的爱我。
　　叶南闭眼靠在座椅上，放缓呼吸。
　　裴文钰瞟了一眼叶南，抬手调高了车里的暖气。
　　车停到叶南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叶南下车跟裴文钰摆了摆手就转身往家里走去。他深吸一口气，呼出时已经能看到白色的雾气。
　　冬天要到了啊…叶南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加快了步伐。
　　屋子仅仅是几天没有人住，竟已变得十分冷清。叶南脱掉外套将自己甩进客厅的沙发上，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明明也没做什么，但总觉得很累，总是很累。他翻了个身，随手扯过沙发扶手上的毛毯囫囵盖在身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俞则立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他皱着眉清了清嗓子。冬日将至，人总是觉得干渴。他半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杯子，可杯底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水痕。他叹了口气坐起身，下床拿起杯子走向客厅。
　　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俞则立将水杯放在饮水机下，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两点。他又看了眼门口整齐摆放着的一双灰色拖鞋，看来他今晚是不回来了。
　　俞则立捧着装满水的水杯走到门口，“咔哒”一声将门落了防盗锁。随后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回房间。温热的水驱散了深秋的含义，也吹淡了俞则立的睡意。他放下水杯躺回床上，想了想拿起了手机，点开了与叶南的聊天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