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汉武朝，霍去病叫我太姥姥》冬蓉

185、诅咒之力

　　霍去病一巴掌拍到弟弟的屁股上，骂道：

　　“不吃鱼还爱瞎嚷嚷，难怪你那牙迟迟长不出来！”

　　卫不疑捂着屁股逃开，还不忘回头朝兄长咧嘴，露出缺了起码五颗牙齿的嘴巴。

　　“二兄自封大大将军，我说他是无牙大将军！”

　　卫登提起他个人独创的封号，众人起先一愣，随即又笑起来。

　　卫伉起哄：“噢，有人是无牙将军喽~”

　　卫不疑冲着弟弟做鬼脸。“我的牙迟早长出来，你到时候把牙全掉光，你才无牙！”

　　一家人且笑且闹，满室温馨。

　　卫青见卫思有些犯困，便劝母亲回去歇息。

　　卫思答应着，才一起身，卫青和霍去病便上前扶着。

　　她一边走，一边说：“这儿真不错。往后等天热时，越发凉快。阿母，到时我们再来瞧瞧。”

　　卫思回头对霍止瘁微笑，霍止瘁愣住了，卫青和霍去病也是吃了一惊。

　　但见老人笑意十分安详，霍止瘁知她未曾察觉自己失言，忙应了一声。

　　卫思连连点头，又跟儿子和外孙说些闲话，走出棣台。

　　霍止瘁和众人跟在后边，家臣们无不神色惶然。就连三小只也觉得不对劲，没有像刚才那样打闹。

　　霍止瘁心里叹气，想：看来老人家的记性越来越差。要是再恶化下去，下一回，她再忘了，还能想起来吗……

　　如此想着，方才的喜悦与激动，都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了。

　　是夜，西右小院中迎来了三件新摆设。看着这三个大号布偶，众婢啧啧称奇。

　　有人夸赞这些娃娃用料稀有，有人则细看那些针脚缝线。

　　面对大家的连声称赞，霍止瘁更感得意。

　　她让三个娃娃围坐在自己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心满意足，此生再无别求矣。

　　“你们瞧，可认得它们是什么？”

　　婢女们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几乎都猜不中。于是霍止瘁一一为她们解说一遍，看着她们惊讶的模样，更感满足。

　　孟婴便道：“女公子，它们虽是摆设，但用的布料极为珍贵。不如让我们做上几件衣裳，为它们换着穿？”

　　这句话倒提醒了霍止瘁，她忙问：“你们可瞧出来，它们身上用的是哪种布料？”

　　婢女们几乎都不认得，田生又看了一回，方才说道：

　　“禀女公子，奴婢曾听人提起，说西域诸国的夏羊所产绒毛极软细，以人手搓线，做成绒褐。这些毛茸茸长满细丝的布料，只怕就是这些西域的绒褐布。”

　　汉代管绵羊才叫羊，而山羊则称为夏羊。霍止瘁本不识得这些布料，当听说可能是山羊毛时，不由得颇感震惊。

　　她回头打量那些娃娃，见它们安坐在后，身上那些鲜艳的布料，当真与现代相差不大。

　　霍止瘁知道，汉代虽有纺车织机，但技术相对有限，因此更热衷以人手制作精美布料。

　　因此，后世常见的绒布，在当下还未曾出现。

　　虽然有动物皮毛制成的皮裘，可要用到它们来制作布娃娃，无疑太过奢侈。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霍止瘁只能将做娃娃的构想停留在绢布的设计图上，却不敢真的付诸实行。

　　因为这种东西在汉代根本就没法制作，光是面料就能击退她。

　　谁能想到，卫青为了一愿自己的梦想，居然真弄来了绒布，还替自己完全按照设计图的规格来制成了这样三个布偶。

　　霍止瘁问清田生，得知那些绒褐布极为罕有。甭说是长安了，即便是寻遍整个大汉，只怕也凑不齐十匹，可谓千金难买。

　　她心下越发感激，看向那些娃娃的目光，已近虔诚。

　　她心中感叹一回，便对孟婴等人说：

　　“就依你的主意，寻出库中的旧料子来，替它们做身衣裳吧。”

　　“是！”孟婴连忙答应，又笑道：“待它们穿上衣裳，一来不至于光着身子，二来，也能时时护着它们身上的绒褐布，更干净不少。”

　　众女围着霍止瘁说笑一回，又恭贺她们的主人今日新得了一个好居所。

　　霍止瘁笑了一笑，只道：

　　“舅舅虽这么说，可那儿地方实在太大。要是我真住进去，不大妥当。”

　　楚客想了想，回忆道：“前些天我曾见君侯的家监和门大夫他们，常往后边去。又是泥瓦匠又是木匠的，还说要挖池子，多种花。原来忙活了这大半个月，正是为了女公子呢。”

　　霍止瘁笑容渐敛。她起初兴奋，但如今逐渐回想起来，才真正感受到这份礼物和它们背后的心意是多么贵重。

　　她叹了口气。“舅舅待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是。”

　　“君侯当真疼爱女公子。那时一见女公子不曾随太夫人和少君侯一同回府，君侯当即想着要派人去接。只因夜禁的缘故，这才只能等到第二日方出城去。”

　　“就是呢。我也听见正院那边的僮仆们说，老夫人听闻北军封城，不住地问少君侯关于女公子的下落，命他快些将人接回来。不然迟了怕有变故。”

　　“老夫人那时还特地将小公子也叫到身边，一直安慰他说‘阿姊快回来了，咱们一块儿等她’。”

　　这些事情，有的霍止瘁曾听霍光提过，有的则是头一回听见。

　　她得知不仅是卫青担心自己，连卫思也如此关切自己的去向，心下无比感动，想：

　　“没想到除了舅舅和阿光之外，这个家还有人这么为我着想！”

　　“唉，真希望卫老太的病能快点好起来。像她这样的好人，实在不该受折磨……”

　　“至于另外那个家伙嘛，请上天明鉴，千万别歪曲我的祈求，把他也算在被保佑之列！”

　　“但愿他喝水塞牙、吃鱼卡刺，一走出自己的房门便摔个大马趴！”

　　想到这儿，霍止瘁怒目圆睁，手掐法诀，面朝窗外，口中念念有词。

　　众婢女见她这副模样，哪敢出声打扰，无不屏息静气等候。

　　她们皆是暗想：“如今女公子已成了匈奴珊麻，甚得那些匈奴各部礼敬。照这样看，女公子当真有神力！定是在替大汉或是咱们家做法保佑了！”

　　众人这般想着，越发敬畏，纷纷垂首，默默祈求，好不心诚。

　　第二日，因卫青和霍去病一大早便进宫去了，三小只已经听说霍止瘁得了新娃娃的事，便非要过来亲眼一观。

　　霍光本已在西右小院，看着三个大娃娃不住摇头。

　　霍止瘁见向来沉静的霍光，都对这些布偶面露惊讶之色，自是得意洋洋。

　　阿黑趴在床下，两只耳朵全耷拉下去，连尾巴都不摇了。

　　至于常来爱来溜达的桃子，被这三个前所未见的“怪物”吓到，不敢入内，只缩在廊柱后探头探脑。

　　听说三个阿弟前来，二人才刚站起，未等出门迎接，三人便一阵风似地卷进内堂里来，口里还不住地叫嚷：

　　“那些大个子布偶呢？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有多大？像山大吗？”

　　“比你屁股大！”

　　“比二兄的屁股大！”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三小只冲到二人面前，顿时煞住脚步，六只眼珠子瞪得老大，盯着三只布偶不放。

　　“哇！”

　　三人异口同声叫出来，只因这三个娃娃无论是尺寸还是外观，都远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

　　所以，他们除了在原地大叫一声外，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法了。

　　“好大块头！”

　　卫伉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一切。

　　“这真的是比小山还大哟……”

　　卫不疑没想到，自己之前信口开河的一句话，竟然应验了。

　　看着面前的娃娃们，他目不转睛，盯得十分入神。

　　卫登围着布偶们转了一圈，远远地瞧着，然后突然对着霍止瘁说：

　　“里头住着人！”

　　“哈哈！是住着有东西，不过不是人，而是这三位神兽的灵体。所以才要弄得这么大块头！”

　　霍止瘁当得到卫青这份美妙的礼物后，便在脑海中想了许多借口和理由，好来应对旁人对这些现代造型玩偶可能会产生的诸多疑问。

　　如今一听卫登这话，她马上将其中一条说出，果然派上用场。

　　卫伉听了，只是撇嘴，而卫不疑和卫登则是信以为真。

　　他们俩越发不敢上前，只是站得远远地瞧着，一如檐下的桃子那样。

　　霍光轻轻按了按抱抱熊的肚皮，叹道：

　　“这么鼓的大肚子，里面可得塞多少丝绵啊。”

　　“阿姊这么喜欢大肚子的怪……神兽，可天上的神兽真长这模样吗？”

　　面对卫登的问题，霍止瘁似笑非笑道：

　　“我梦中所见的仙界里头，各神兽正是长成这样，绝无掺假！”

　　当然，她口中的“仙界”，乃是指现代。她坚称自己亲眼看过长成这样的布偶，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

　　卫不疑瞧了半天，忽然回头冲着门外喊：

　　“你们赶快回去，拿我那只鸟娃娃来！”

　　下人们答应着，早有人连忙往东正院那边去了。

　　卫不疑便对霍止瘁说：“我也有这样的娃娃，虽没它们大，但一样是天上的仙兽！”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见识啦！”

　　霍止瘁此时的意外倒不是演出效果，她确实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喳喳呼呼的卫不疑，原来也喜欢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