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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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予忱似懂非懂，好像他生来就是泡在蜜糖罐里的人。
苏熠看他喝完热饮，又把他带离商场，待得越久，他们越有可能被发现。两人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到了目的地附近，苏熠停下脚步。
他们在一处台阶停下，这里是菜市场。
不远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沿着风飘来又沿着风消散。
顺着风来的还有鱼腥味，腐烂菜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冬天格外明显，伴着刺骨的冷风灌进陈予忱的鼻腔里。
平常他只出入高档商场和大型超市，这种地方只在电视镜头里偶然一见，又或者是在赶路的时候，车上一瞥，他从没来过。
“走吧。”
苏熠看了一眼陈予忱，拉了拉愣着的他。
“没来过吗？”
其实小时候的苏熠也没来过，长大后她和妈妈去买菜才发现世界上各有各的活法。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甚至哭了出来，那是她时隔一年第一次重见天日。
“嗯，没来过这里，但是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
陈予忱老实地回答道，他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这里的味道。
一进市场，他们立马感到了暖和，空气里全是发酵的味道，混合着菜，肉，禽类，人的味道。
是难闻的但也是温暖一群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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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叔叔阿姨热情叫卖着，苏熠带着陈予忱穿行其中，他们什么都没买，像外星人混入人群一样，默默观察着这个世界。
陈予忱想苏熠一定算是伪装得比较好的外星人，因为她还会笑着回应他们，或者摆摆手。而他自己确实显得怪异，但他又不敢放下围巾。
“来这里吧。”
苏熠随便挑了一家店坐下，陈予忱低着头进了店门，老板娘看来客人了，热情的拿出菜单。菜单在墙上也有一份的，店里没什么人，因为时间还早。
陈予忱跟着苏熠坐下，把那盆草小心放在桌上，他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不会来也从来没来过的。
但他一贯的好修养告诉他自己，不应该这样，实在是太高傲了。
“今天午饭我们就在这里吃吧，你看看吃什么。”
苏熠好像经常来这种地方一样，熟稔的点着菜。陈予忱也不愿意被看低，他望着翻不出花样的菜单，只叫了一份饺子和一碗豆腐汤。
“小伙子，真会点，我们这的鲅鱼饺子可是特色。”
陈予忱一被夸就忍不住露出尾巴摇。
“谢谢阿姨，给我上快点哦。”
阿姨哪里见过这么帅的帅哥冲她笑，也不由得心花怒放。“没问题，给你们快快的上。哎呀，真俊呐。”
苏熠发现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低垂的眼尾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好欺。
陈予忱傻呵呵的从阿姨那收回眼神：“苏熠，我和你说，阿姨眼光真好。”
苏熠看对方猝不及防的回头，忙着收回自己隐秘的心事。
“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陈予忱抽出纸巾，“小心点啊，喝水都会呛到。”
苏熠脸呛得通红，眼睛里也氤氲起了水汽，再加上刚刚冻红的鼻子，整个人呈现出她这个年纪刚好的可爱，而不是故作成熟和冷漠。
“我……咳咳……我没事。”
苏熠知道了做人要诚实，不应该心虚。但她还是掩饰的很好，眼睛飘忽不定说道，“我太渴了，喝得太急。”
“你是小孩子吗？我又不和你抢，都给你。”
陈予忱给苏熠又续上了一杯。
“慢慢喝。”
苏熠握着他递来的热水，听着他温柔的责怪，冷静下来。
陈予忱看苏熠不搭理他，自己摆弄起那盆文心兰的叶子。不一会，阿姨把菜品上了上来，临走前还多看了这陈予忱几眼。她想要是再年轻几岁，保不齐要和他这小女朋友争上一争。
“都上齐了，你们慢用。”
阿姨热情好客，上完就去忙别的了，待会儿就是用餐高峰期了。
“尝尝吧。”
“嗯。”
陈予忱喝了口豆腐汤，还挺鲜的，豆腐软嫩，但中规中矩。
“苏熠，这个好吃！快尝尝！”
语毕，便顾不上用餐礼仪，夹了几个放她的碗里。不仅如此，他还上手推着苏熠的手尝尝。
苏熠呆呆地，任由他使劲，直到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送到嘴边才意识到两个人太暧昧了。
“怎么样？好吃吧，我还没吃过这个口味的呢。”
“嗯……”
“挺好吃的。”
“我就说，我推荐的肯定好吃。”
两个人一顿饭吃得开心，尤其陈予忱吃光了那一盘饺子。眼看来吃饭的人开始多起来，他们结账走出了小店，老板娘叫他们再来。
一出门他们就听到斜前方吵吵闹闹，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了。陈予忱戴好围巾，跟在苏熠后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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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予忱眼看着苏熠一反常态，上前和前面的奶奶攀谈：“奶奶，前面怎么了？”
奶奶一回头就看见眼前一个漂亮小姑娘：“小嫚啊，还不是小孩不好好读书，被他爸打了。”
奶奶操着不太好的普通话解释道。
“那爷俩也命苦，没什么钱，妈妈也走了。小孩没人教，天天就是闯祸。”
“这是常有的事了，不过小孩他爸也没下过死劲儿打。”
“谢谢奶奶。”
苏熠道完谢去旁边摊位给奶奶买了杯热饮。奶奶开始说不要，后来连夸这姑娘俊，心眼好。
等苏熠和陈予忱送完热饮，热闹也结束了。
小孩此时坐在门口，眼角吊着泪，不理他爸爸。他爸又穿着围裙去旁边店买点好吃的放他旁边，哄了他几句，小孩终于是笑了，父子俩又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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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边走出菜市场边讨论着，陈予忱一脸凝重，苏熠也不是很开心。
“他不恨他爸爸吗？为什么要打他 。”
陈予忱不理解这样的教育，他的爸妈好像从没这样对过他，稍微长大后，青春期远离爸妈，可以说从没感受过爸妈的怒吼。
“这样的事，有很多。发生在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
“你说他爸爸不爱他吗？当然不是，但是爱是有方法的，如果你冲上去告诉他，你的爱是错的，他还不相信。”
“吃饱穿暖，供你上学，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内就买什么，就是他爱的方式。”
“他不理解书上的说的那些，他学习爱的方式靠血液传承，又这样传给他的孩子。”
苏熠一番话让陈予忱有些触动，他皱眉深思，他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至少他没想过这么糟。
苏熠还有更残忍的没有和他说，在她看来，陈予忱好像一个完美梦幻的商品，家世好，帅气，个性好。作为一个偶像是合格的，但他也被保护得太好，或者说没有时间去看看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挣扎的灵魂。
他没见过所以他不理解，曾经苏熠也是这样的想法，世界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
“走吧，还有下一程。”
陈予忱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苏熠会带他来这些地方了，他以为在街上晃晃就是观察，但行色匆匆谁愿意剥开自己的隐秘给一个不想干的人看呢？
“等等我，苏熠。”
他不知道苏熠会带他去哪，但他期待着，就像这次的诧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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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下午，苏熠带着陈予忱买了一大堆东西，出现在一家不起眼的养老院门口。
“我们能进去吗？”
陈予忱此刻手上拿满了礼品。
“我已经提前联系过了，你和我来吧。”
苏熠提前一天和对方联系好了，对方看有礼物收，也都愉快答应了。
两人大包小包来到院里，天气冷，老人们几乎都在室内。陈予忱四处看看，和苏熠还有工作人员来到活动中心。
老人们懒洋洋的在暖气片旁休息或者下棋。
“爷爷奶奶们，停停手，有两个小青年看你们来了，还有礼品。”
老人们都慢悠悠的，向他们这里汇拢，陈予忱看人乌央的涌到了一起，有点不好意思。
苏熠则热心的给大家分发礼物，不一会儿大家领完了又回到了原地，脸上洋溢着开心。
热情的老人还会道谢，有的已经不记事的，完全像个小孩子一样。护工牵着推着的更是都没走过来。
“姐姐，我们想随便逛逛，不会乱跑的，你看可以吗？”
“好好，那我先带人搬一下你们运来的其他东西，你们随便看看。”
“有事叫我。”
说话的是个年轻大姐，为人正直热情。
苏熠和陈予忱来到窗边，他们小声交谈着：“这些老人也是有子女的。”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来了这里。他们有的忍受病痛折磨，有的健康但是心里孤独。”
“那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呢？”
“大概是不情愿或者没办法吧。”
陈予忱发现提到亲情相关，苏熠总是保持一种客观和理智，他看得出来她有事，只是不向他敞开。
“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知道是谁错了，是谁先对不起谁，但就是这样。”
陈予忱似懂非懂，他好像有点理解剧本中的人物那些挣扎，逃离，又不得不爱的心情。
这真是复杂，为什么不能简单的表达爱意呢？
他们待了一下午，和这些孤独的老人聊了聊天，就和院长大姐告别了。院长对他们感到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或许是善心人都长着一副好相貌吧。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里偏僻，不好打车。加上是冬夜，更没什么人来这里，大家都急吼吼的回家找寻温暖，只有两个人在马路上寻寻觅觅。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