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八尾紫藤

6、第 6 章

　　玉颜回到家门口，一时就那样站着，望着自己家的窗户，仿佛想望出个什么希望出来！
　　然而她在黑暗里望了许久，什么都没有看到，家里的灯黑着，不知道奶奶是睡了，还是节约用电，舍不得开灯。多半是后者，因为奶奶通常再晚都是要等她回来，守着她吃了饭，才会安心去睡觉的。她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来，才去开了门。一路走进她和奶奶住的屋子，摸索着开了灯，然后她的笑意凝在了嘴角，她僵在了那里。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不要吓我！”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奶奶半个身子垂在床头，头朝下，一只手还撇着，另外一只手垂在床边。她将奶奶扶起来，朝后靠在床头上，抖着手放在奶奶鼻子下试探了下，还有呼吸！她得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哦，可是她没有手机了！她的手机卖掉了！怎么办？
　　“大伯母！大伯母！”她扬起脖子向外面喊着，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家里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大伯母似乎不在家里。她去外面另外几间屋子里到处转了一圈，没有人，没有电话，没有手机！
　　她只得又回到屋里，看着人事不省的奶奶。
　　“奶奶，你别急，我这就到外面去给你拦个车子！”她也不知道祖母是否能听得到，和祖母这样说了一声，她才奔出去。她跑到外面，却意外看到了高晟寒！“你怎么在这里？”高晟寒其实是悄悄跟着她回来的，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现在住的地方，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他更不想承认！
　　高晟寒一脸的奇怪表情，她也来不及欣赏，只问：“你开车来的吗？”
　　“嗯？”
　　“我问你有开车来吗？没有的话就让开！我要去找车子！快让开，我要去叫车子载我奶奶去医院！”
　　“你奶奶怎么了？”
　　玉颜白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不想理他，直接绕过他去吧。
　　“我有开车来！”他指着背后，给她看他的车子正停在那里。“你奶奶在哪里？我帮你把奶奶送去医院。”
　　玉颜才松了口气，“好的，你跟我进来吧。”转身就往里走，高晟寒跟着她，走进里间屋子，看到她奶奶躺在床上，似乎是昏迷着。忙走过去，把奶奶抱起来，两人一起把奶奶弄进车里，玉颜抱中奶奶坐在后座，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医院。
　　玉颜去交了住院费，接下来是做一系列的检查，缴费，检查，缴费。除了住院费，其余的检查费用都是高晟寒去刷的卡。望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玉颜疲惫地想，不知道怎么去还。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竟是高晟寒去买了早餐来。他将豆浆和卷饼、油条递到她面前，她下意识的接过了豆浆和卷饼，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两根油条，对着他摇了摇头。她太累了，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了。但是她不喜欢吃油条。高晟寒也不开口询问，就自己吃了油条，倒是颇有些默契的样子。她低头喝了口豆浆，暖暖的，还有点烫，她捧着杯子连喝了好几口，觉得舒服了许多，又拿起卷饼啃了一口，竟觉得慌乱的灵魂得到了安抚，仿佛意识瞬间回了位。她笑了，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他有些慌乱的低了头，啃了口油条，一夜未睡的头发乱得像鸡窝，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更显得放纵不羁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是她那么憎恨的仇人帮了她的大忙，于是，仇人又成了恩人！她的人生可真够讽刺的——她有些凌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