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收拾婆婆（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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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一日，李吟娥在杜家人饱含期望的眼神中出发了。
她到时，府衙中已来了四位女子，裴似穿着官服坐在主位，等她坐定，便吩咐人将他们带入准备好的房间，房中仅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佛经与笔墨纸砚。
吃食每日由专人送来，为防有人趁如厕时作弊，支家中人送来佛经，连如厕都有专人跟随。
李吟娥直呼他这法子太狠，其他四位女子白白受罪。
“她们抄得好，我下次去海陵府，亲自送到太后手上，保准她们得了名声还有赏赐~”她们得名声他得夫人，裴似觉得自己这法子，不说精妙绝伦，两全其美是有的。
“那我的那份怎么办？”她被扬采带进房间后，就翻窗来了他的房间，三日后，她的佛经如何交给他？
“垂文帮你写！”
垂文在抓阄中，抓到了有字的纸团，只得在房中熬三日，替李吟娥抄佛经。
裴似的房间很大，房中陈设的物件都是她没见过的稀罕物，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李吟娥东摸摸，西瞧瞧，实在不明白裴似怎么喜欢睡在她的房间。
这一晚，两人过得极为平淡，照例说起各自的进度，裴似已安排人去二房找其余书信，李吟娥说自己已想到法子废掉杜宗州，好让杜宗彦上位，替他们找账本。
说到最后，裴似问她：“你害怕吗？害怕我失败了，你也要跟着我死。”
“我不怕！”李吟娥回身抱住他，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今世杀了四个仇人得了一个真心人也算值了。
五月二十七，往日对任何人都没个好脸色的裴知府，今日满脸喜色出现在府衙，看王通判提了一句日子好，走上前对他说，本官也觉得今日是一个好日子！
扬采怕他再说下去会说漏嘴，走到哪都拉着他。
心情一好，连带着处理疑难杂事时，都觉得有趣多了，金陵府前日抓住了一个采花大盗，五年间，已有二十余位女子被他糟蹋，一个女子因受辱自尽，一众官员商议了许久都未商议出结果。
裴似心觉简单，大手一挥，唤官差进来拿着他的书信，去海陵府请永昌巷的钱公公来一趟。
“裴大人，请钱公公来此作甚？”王通判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件案子和太监又没关系。
“给他净身啊~本官听说钱公公下手最快，今日心情好，就不多折磨他了！”裴似笑得一脸无邪。
王通判看了眼自己的下身，不敢说话了。
余下的事都是杂事，裴似快速处理完就走了，留下满屋后背发凉的官员，面面相觑，唉声叹气。
他回房时，李吟娥已换好喜服蒙着盖头坐在床边，他赶忙换上自己的喜服。
未拜天地未拜爹娘，一切从简，盖头挑开时，他们看见了彼此。
“喂，李吟娥，成婚快乐！”
“嗯，裴无定，生辰快乐！”
红烛晃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李吟娥看他一脸要吃了她的样子，“要不改天”这四个字还未开口，就被他压在身下。
等她能喘气的时候，她只想回府告诉琼音，男子过于身强力壮也不行...
“你觉得我怎么样？”裴似心满意足。
“还行吧...”耳垂处传来酥麻，热气喷涌，是他听完她这句后生气在咬她，察觉不对后，李吟娥赶紧改口：“我的郎君啊，特别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裴似说起回海陵府后，先去一趟闲云观，让国师帮她瞧瞧命格，避避灾祸。
“他虽是你亲叔叔，但不一定就会帮我看。”她前世常听二老爷抱怨这位国师，说什么朝中多少大官捐了流水的银钱，结果一面都见不着。
“你是他亲儿媳，他巴不得帮你看。”裴似说得极为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你亲爹是国师，那你娘是谁呢？”李吟娥的理解是：国师和旁的女子生下裴似，因其国师的身份不方便照顾，所以记在自己的兄嫂名下，当侯府四公子。
“我娘就是我娘。”
李吟娥转过身看他，从他的眼神中，她明白了：裴似是他娘与他叔叔有染后生下的。
再转身时，她心想自己完蛋了，今日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后，她这辈子都要和他绑在一块了...
“你爹知道吗？我说定远侯...”李吟娥问得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他们使计骗了他。”裴似回得理直气壮。
裴似七岁离家那一日，从他娘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然后他娘身边的两位姑姑秘密送他去了凤梧山见他的亲爹。
那人神神叨叨，嘱咐他十岁之后跟着福王，二十六岁后便会封王拜相，一生顺遂。
“泄露天机必遭其殃，他告诉我那么多天机，也许还挺喜欢我的吧...”裴似自嘲地说道。
他娘告知他的身世，他爹泄露天机给他。可是没人告诉他，他们为什么要生下他？他知晓了不堪的身世，余生的路他该怎么走？
“裴似，你信吗？我死过一次，我还见过成了丞相之后的你...”李吟娥听出他言语中的绝望。
他说了他的秘密，作为交换，她决定坦白她的秘密。
从前世嫁入杜家开始，将自己三十年的孤寂全说给他听，那些无人长夜里她的挣扎，还有走不出去的节妇堂。
她寻死过，被发现后带到杜家祠堂威胁，用她爹娘和菘蓝的三条命。
守节到第二十年的时候，他们大发慈悲准她寻死。又在听说广陵府出了一位守节二十三年的节妇后救下了她，只为让她活得久一点，好压过那位节妇。
裴似抱她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小时候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后来他亲爹告诉他的每一件事都一一应验，所以他信了。
怀中的女子身体发抖，说着她死前所经历的一切，令人绝望的冷和被人背叛的痛。
更声敲了一遍又一遍，两人彻夜长谈至天光微亮才睡。临睡前，裴似好奇自己前世什么样子。
“冷言冷语，一脸不耐烦！”李吟娥说起这个还生气，因他亲自来宣旨，她病中被杜家人折腾起来去领旨，结果这人还嘲讽她。
“我对人一贯这样，我当时不认识你...”裴似为前世的自己道歉，再三强调他对其他人更坏。她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他表弟，从小被他骂到大。
李吟娥神秘一笑，问他怎么不关心自己前世的夫人是谁？
“我不会有夫人的，他说我是天煞孤星，克己害人注定无妻无子...”他在离家那一日，上午得知身世，下午得知命格，连夜到了霍家，被舅舅丢到军营自生自灭。
他也和前世的李吟娥一样想过死，可神棍说他九十九岁才会死，劝他不要做无用的尝试。
“可你这辈子有我了。”李吟娥抱着他，一遍遍呢喃着爱意。
“嗯，他也说我命格改了。”裴似说道。
一个早知天命一个已知余生，两人醒来后，更加坚定要跟随福王。
在李吟娥的记忆中，前世瑞王没有造反，老实去了封地，杜家攀上了长公主，二房做了二品官，大房的丝绸铺开遍卫朝。
今世出了两个岔子，一是裴似来了金陵府，二是杜家和瑞王勾结在一起了。
“不对！只有我是意外，杜家前世就应该和瑞王勾结在一起了，只是少了兵权，所以没有造反。”裴似听她说完前世之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已调查杜家近一年，他们和瑞王应在五年前就搭上了。
“也对，前世我刚嫁进去一年，就被他们关在节妇堂，晚间看管不严，才有机会偷偷出去听墙角...”李吟娥面上染上悲伤，奴仆们只会说府中之事，造反这种大事定然只有几人知晓。
裴似看她神色悲伤，暂停了这个话题，他们的新婚之夜只剩今夜，明天一早她就要回杜家。等李吟娥觉得哪里冷时，衣裙已被他脱了个干净...
郎君精力太好，有时也是一种烦恼。
翌日，天色放晴，五位为太后抄写佛经的女子走出各自的房间。
李吟娥被他折腾到半夜才睡，一早起床，面如土色，眼下发灰，倒真像诚心抄写的样子。
“这是谁家的夫人？看得出来很诚心啊！”裴似路过她面前，还诚心诚意夸了一句，二老爷跟在身后，与有荣焉，说这是他守寡的侄媳妇。
“民妇谢裴大人夸奖！”李吟娥恭敬行礼，把垂文抄好的佛经递给他。
裴似翻了几页，不停夸赞，说写得不错。
杜家的马车等在府衙外，大奶奶已从二老爷随从口中得知李吟娥被知府大人夸奖一事。
回府时，夸杜家有她，真是祖上积德。
一连被人折腾三天，她回房时倒头就睡，睡至午后，发觉身上黏腻，才想起昨晚没沐浴，赶忙让菘蓝送水进来。
她的身上有大片的红印，菘蓝送水进来看见这一幕，哭着问是谁欺负了她？
“菘蓝，没人欺负我，我自己愿意的。”话虽这么说，看着身上的红印，她真是烦死他了，昨夜再三求他轻点折腾，结果这人跟没长耳朵一样。
“大少奶奶，是裴大人吗？”菘蓝记起她这几日都是府衙。
“对，我跟他成亲了，等以后离开杜家，我带你去他家，好不好？”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收拾婆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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