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残年旧酒

68、第 68 章

　　救护车很快赶来，左牧像个血人被抬上担架，居然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左牧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居然说：我只是受伤……不是死亡……你不要像是哭丧一样好吗？
　　对不起二叔，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大半夜下楼……我不该……都怪我……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可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能有事！听见没有？我不许你离开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左牧失血过多精神逐渐低迷，居然哭花了脸手足无措，几个护士把她劝到一旁给左牧检查伤势，唯一的好消息是并没有致命伤，而居然只能坐在一旁无住地看着几个医护忙碌。
　　……
　　左牧趴在病床上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居然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粗糙，却让人有安全感，可此时他正在睡着，手臂软软地搭在床边，居然虽已经止住了哭泣，但眼眶红肿，脸上也失去了光泽，眼神停留在左牧的身上一刻不曾移开。
　　居然又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走到楼下，然后拨出一个号码。
　　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蒜，是不是你干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吧？你现在最好祈祷左牧没事，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给他陪葬！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论什么都要讲究证据的。
　　冯少杰！我操你大爷！这事儿我跟你没完！想死不认账是吧？我告诉你，我居然认定地事不需要证据！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居然没听他的解释便挂断电话，随后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廖医生，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
　　居然回到病房重新坐到床前，她轻轻抚摸过左牧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这是失血过多后的症状，她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床前，最终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早晨醒来时，居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睁开眼看到是左牧，他仍然有些虚弱，但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居然问他饿不饿，左牧摇了摇头说有点渴，居然赶忙起身倒了杯水，左牧接连喝了两杯才止住，说：你看你，漂亮的小丫头都变成花脸猫了。
　　居然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只要你没事，我即便毁容都没关系。
　　竟说这种傻话……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
　　啊！这……这是在医院呢！而且你还有伤！等你伤好了回家想怎么做怎么做……
　　姑娘家家的不要满脑子龌龊思想，我只是要打你屁股。
　　干嘛又要打我？
　　因为昨天晚上你一直让我先跑，那种时候还磨磨唧唧，没脑子，让你长点记性。
　　我那是在考验你呢！如果你真敢丢下我不管我就咬死你！然后跟你分手，还要你赔偿我青春损失费！
　　居然买了碗稀粥，可是左牧的伤几乎全在后背，只能趴在病床上，喂都没办法喂，只好插上吸管让他自己解决。左牧的伤并不太重，吃完早饭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居然看了看表把他按回病床，对他耳语了一番，左牧很别扭地问道：这种事不用对他说吧？你又没受伤。
　　我没说，但这么大的事如果他都不知道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要低估一个强大资本家的能量。
　　这样……不太好吧？
　　居然语气坚定地说：这次听我的！
　　居然找了一身病号服穿上，又从护士站要了两卷纱布缠在有些擦伤的胳膊上，包扎的像是骨折一般，做完这一切，她躺到另一张病床上冲左牧做了个鬼脸，然后弄乱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异常憔悴，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居伟明的到来。
　　居然总是不喜欢等待，这让她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在居然第N次看表后，终于，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随即，病房门被一双大手用力地推开。
　　老爸！你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什么事，只是些轻微擦伤，不过左牧为了保护我伤得比较重……
　　轻微擦伤需要包扎成这样吗？刚才医生都跟我说过了！
　　居伟明走到居然床前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只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手臂，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走到左牧身前说：你没有保护好她。
　　你又没把她交给我。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把她接回长春。
　　正好在北京这么多年也差不多呆腻了，我也想去长春发展发展……你这老头儿不地道啊！你闺女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但是我呢？没死已经是奇迹了，你对她嘘寒问暖关爱有加，你对我就不能表现出一丝丝不那么敌意吗？
　　你应该把她视为自己的生命。
　　尽管左牧找出了几条关点论证自己并无重大过失，但此刻趴在床上光拼气势就输了一大截，于是明智地选择闭嘴。
　　居伟明问居然：知道是谁做的吗？
　　我怀疑是冯少杰，但是现在没有证据。
　　我原以为少杰那孩子即便张狂一些也绝不会做出格，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向你下手！他以为自己是谁？小打小闹我不理会，但他竟敢伤害到你！还没有人敢这么做！
　　居伟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小林，给总公司及各地分公司下达一号文件，从接到通知起，立即终止与冯氏家族的一切合作，正在合作的项目无限期搁浅……需要我说第二遍吗？立即执行！
　　居然很满意居伟明的做法，不过对于让她回长春养伤的提议很是排斥，她要留在北京照看伤重的左牧，居伟明又转向左牧，希望让他说服居然，居然对他怒目而视，大有说一句软话就打人的架势，左牧被夹在中间进退不得，他咳嗽了一声说：岳父大人，你们，好吧，居先生，你们父女俩之间的矛盾我实在不便插手，但你看，我是孤儿，身负重伤，动弹不得，无亲无故，没钱没势，如果她再走了我不得死在这儿啊！而且她现在胳膊上有伤，再倒腾个几百公里万一再碰到磕到怎么办？
　　以一对二，居伟明战败。
　　居伟明只在医院陪着居然呆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气冲冲返回长春，他要去报复冯氏家族，临走前恶狠狠对左牧说，如果再让居然伤到一根头发我就让你脑袋搬家！
　　居伟明走后没多久秦鹏和丁梅就走了进来，丁梅说我俩在门外就听到你正在跟你老丈人卖萌就没好意思进来，然后拍了拍左牧仍旧隐隐作痛的后背，痛得左牧龇牙咧嘴，惹得居然大为不悦，丁梅说：你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总跟年轻时的吴越一样就知道打打杀杀？还有你，你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心疼？你呀，将来肯定被他拿得死死的。
　　居然的嘴上功夫永远不及丁梅的十分之一，可是又气不过，于是狠狠踹了秦鹏一脚。
　　你俩没把这件事告诉吴越吧？
　　还没。
　　那就不要说了，既然要玩那就开开心心地去玩，免得让他分心。
　　居然更在意李莹是不是如愿以偿地傍上这位情场失意的中年大叔，好在她热情洋溢地回复对居然充满感激，显然是万里长征已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李莹发过来一张自拍，是在高速服务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黑一白，李莹灿烂的笑容青春靓丽，与旁边吴越的尴尬形成了鲜明对比。拿给秦鹏丁梅看，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脸庞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左牧身上都是皮外伤，只是头上伤得重一点，缝了数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便回到家中，之后，居然彻底抛弃了小黄鸭留在家中寸步不离地照顾左牧，并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像羊肉串、啤酒这种夜市之王已经被她坚决地清理出了食谱。
　　李莹按照居然的吩咐每天都在向她汇报行程，一路游山玩水，显然是乐不思蜀，今天到了平遥，尝到了碗托、莜面栲栳栳；今天到了壶口瀑布，站在耳边是如雷的轰鸣声，眼睛里是混黄的水流奔腾咆哮，浊浪排空，义无反顾地砸到谷底深处反激起滚滚云烟；今天到了西宁，手抓羊肉好吃非凡，嫩而不膻，肥而不腻，蘸着特制的辣椒酱，回味无穷……每当这时居然都大为羡慕，几乎每天自行脑补一遍两人的行程，然后缠着左牧也想要一次想走就走的旅行，左牧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说：你觉得我现在有能力带你去浪迹天涯吗？
　　那就等你养好了伤！
　　好，等我满血复活后，即便你要去月球我都陪你去。
　　这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当然，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子撒谎。
　　你才是小孩子呢！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正当两人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时，冯少杰打来了电话。
　　居然，你也太狠了吧？咱们年轻人的恩怨干嘛要惊动父辈？
　　对待敌人我还要跟你讲道理？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只是针对左牧，没让他们伤到你一丝一毫。
　　也就是说，从小黄鸭成立那天起遇到的所有危机你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是吗？在杭州时你给我下药也是无心之举是吗？我已经放你一次了，但你不知好歹，我告诉你，从你对我起了邪念那一刻起，你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我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却换不来你一丝丝感动，还有比你更铁石心肠的女人吗？你以为和我家终止合作就能把我置于死地了？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你肯定没经历过绝望，居然，你太天真了。
　　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
　　居然满腹鄙夷地挂断电话，心中从没有过如此强烈想要打人的冲动，她当然不会认为冯少杰只是说说而已，以他的能量和在家里的地位，任何毫无把握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逆转，但居然毫不退让，她已经铁了心要给冯少杰一个深刻的教训，几天之后，居伟明打来了电话。
　　然然，冯少杰已经认错了……
　　亲爱的老爸，你是不是妥协了？
　　谈不上妥协不妥协，当时我的本意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些警告，现在冯少杰被勒令回到长春，同时被剥夺了一切职务……
　　所以呢？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然然，你伤得不重，冯少杰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生意场上好多事都身不由已……
　　你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才会如此轻易妥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之前做过什么？这些你查过吗？我现在给你发一段视频，看完之后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