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残年旧酒

42、第 42 章

　　这时，左牧似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然后起身跑向洗手间，双手扶在马桶上忍不住呕吐，像是喝醉酒般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秋雅慌张地拿过一瓶水递到他手上忽然想起什么，倚在门框上双目范泪。
　　对不起，并不是觉得你恶心，而是，我有病。
　　呵，接吻恐惧症么，这就是你一直没再找过女朋友的原因？
　　对不起，咱俩现在很危险。
　　左牧吐完感觉好了些，虚弱地走回床边，把自己的东西收进包里起身要走，此时秋雅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她从背后将他抱住，语气中带着恳求：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想你留下来陪我！过了今晚我以后不都会再打扰你，不要走……
　　自从与女朋友分手后，左牧已经很多年没再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过，秋雅的头紧靠在他一侧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睡得酣然。整个房间的灯光都已熄灭，但无论是手上的质感还是鼻尖的香甜都昭示着一个漂亮女子的存在，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无法入眠。
　　左牧在后半夜才模模糊糊睡着，早晨醒来时秋雅早已不见踪影，没有一丝她来过的痕迹，只有她买给自己的衣服静静躺在桌上，衣服上有一张纸条，字体娟秀，如同她的人一样惊艳得让人过目不忘：你要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从此之后，左牧再也没有见过她，好似她从没有出现过，只记得她说，她叫栗子。
　　秋雅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望向窗外的街景已经无声地哭花了脸，也不去擦，任凭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晕开一幅凄美的地图。
　　居然见到秋雅之后很开心，一个大大的拥抱过后，两人相互打量起来，居然妒忌地说你又变漂亮了，秋雅伸出手指在她的胸脯上戳了两下说，你也不错啊，又发育了。居然说了句讨厌，害羞地打掉她的双手，转身给她倒了杯茶。
　　久未相逢，两人似有说不完的话，但居然最关心的还是她此次来北京的目的，秋雅靠坐在居然那张巨大的转椅上，脱掉鞋子把双脚搭在桌面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这次出来只是想走走看看……然然，我要订婚了。
　　订婚？这么快？和谁？什么时候？
　　咱们已经步入大龄剩女的行列，再不嫁人就人老珠黄了，前些天沐阳跟我求婚，我答应他了，他跟我求婚时把一处购物中心的九十九间商铺所有权送给了我……
　　就因为这个吗？你考虑清楚了吗？你是真的爱他吗？
　　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女人就得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怎么才能确认他是不是爱你？那就要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而且是花大钱，女人的青春很短暂，要趁着年轻，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秋雅！你要想好！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好了，不要这么激动，我确信嫁给他之后能快乐幸福才会答应，我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吧？
　　好吧，只要你认真考虑过就行。
　　你呢，最近怎么样？和左牧有没有进展？
　　还好吧……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怎么还脸红了？
　　你认不认识……比较靠谱的医生？
　　哪方面的？什么科室？
　　尽管只有两人的独立办公室隔音效果良好，但居然仍旧红着脸跑到秋雅耳边对她说起悄悄话，一阵耳鬓私语后，秋雅疑惑地看向居然，犹豫良久后问她：你……确定？
　　当然确定啊！
　　我看他挺正常的啊！
　　这种病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吗？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好……吧……
　　秋雅只在北京逗留了两天便离开了，她答应居然会帮她找一个专家给左牧看病，她没有食言，几天之后，居然收到一条信息，是一家三甲大医院的主任医师。居然连忙打过去说明了来意，医生说只能让患者来医院做些沟通才能下结论，因为这种病的影响因素很多，居然很为难，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左牧开口。
　　二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怎么，有事儿？
　　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但是有些小问题……我约了一个专家，想让你去确认一下……
　　哪方面有问题？
　　……等见了面再说吧！
　　见到左牧之后，居然禁不住他的再三追问只好编造了一个十分拙劣的谎言说是他的肾脏有问题，左牧立即紧张起来，居然甚至能到看他抓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开始颤抖。居然顷刻间懊悔，不知道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他会怎样的恼羞成怒。
　　两人很快驾车来到医院，停好车后，左牧却迟迟不肯下车，平日里对任何事都一副无所谓的云淡风轻在此时却异常严肃，他跟居然商量说：要不……咱改天再去？居然被气得恨不能伸手在他身上锤两拳，看医生有那么可怕吗？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出息？
　　左牧在居然的再三催促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灌了半瓶，似鼓起很大勇气终于打开车门。不过这勇气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便宣告瓦解，居然从未见过左牧如此懦弱的一面，好笑之余更觉忧心忡忡。
　　居然拉着左牧走进医院，看到一个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左牧再度紧张起来，居然的手被他的手紧紧攥住，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心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类似于口中含着一只水果糖，甜甜的，酸酸的……
　　左牧忐忑不安地走近一间办公室里，进门之前他看了一眼居然，眼神中的渴望无不透露着想要让她陪的强烈信息，不过居然心虚，假装没有读懂他的眼神，一把将他推进门里。
　　居然以为治疗的过程会很复杂很漫长，靠在门口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内一侧上，但是没过多久左牧便满脸涨红着推门而出，他的手指停留在居然面前不远处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甩手，愤愤离去。
　　这是居然认识左牧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恐惧，可是这恐惧很快又变成愤怒。
　　居然走进办公室里不断向里面的专家道歉，医生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这种事情很常见，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再带他过来吧。
　　居然道过谢之后连忙追出门去，她以为左牧早就开车走了，直到追出医院大厅都没看到他，居然又急又气，她想不到他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心中的委屈再次翻涌上来，可是刚走出门口便看到那辆耀眼的破捷达正停在路边，居然连忙跑过去。
　　上车。
　　左牧不带一丝情感的语调令居然心寒，她坐上车后扭头质问他：你怎么能这样？你以为这个专家很好约吗？你这样怎么治病……
　　是谁跟你说我……有这个病的？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积极接受治疗！这又不是癌症，你干嘛这么抵触？
　　你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居然几次想劝说左牧，不过都被他伸手打断，居然只好放弃，她安慰自己，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等他平静下来再说吧。
　　左牧把居然送回家中，下车后她刚要对他说些什么，没想到左牧脚踩油门立即蹿了出去，居然被气得在车后大喊：左牧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居然回到家中仍然气愤，任谁的一片好心好意被弃之如履都不可能保持冷静，她给左牧打去电话，刚一张口就被他粗暴地挂断了，居然气愤地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这次她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