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恨》舒原

19、第十七章

　　关劲松带着满肚子的懊恼开着车子回到了住处。他按了按喇叭，刘妈急忙忙跑出来打开院门。他把车子驶进去后，下车来便问道：“太太睡了吗？”
　　“她等不及你回来，早就睡了。”刘妈的声音含着些不满，她在替善良的吴雪梅抱不平。
　　关劲松不理会刘妈，他进到客厅，把公事包丢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又喝了一杯茶，然后进浴室冲了个澡。这才上楼去。
　　他打开灯，站在床前叫道：“雪梅，雪梅，你睡着了吗？”
　　吴雪梅身子朝里侧睡着，她没有反应，连身子也没有动一下，也许他真的睡着了。
　　他又叫了两声，吴雪梅仍然酣睡着。他于是闷闷地坐在床边，又燃起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吐着烟雾。他的思想也象这烟雾一样飘忽着……
　　其实，吴雪梅并没有睡着，她之所以不做声，主要是想叫他也尝一下被冷落的滋味。但过了好一会，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了，她便不由有些疑惑起来：他在干什么呢？于是禁不住偷偷转过头来瞅他。原来他把自己笼罩在了烟雾之中，象一尊香龛中的泥菩萨似的。
　　到底她的心儿软，最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劲松，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回轮到他装着没有听到了。
　　“这么晚了还不想睡吗？”她忍不住又问道。
　　“原来你一直在装睡！”他突然说道。
　　“谁说我装睡？我老早就睡了。只不过刚刚醒来罢了。”她的声音有些儿悲凉，又含有些责备。“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怎么不回来？这是我的家。”
　　他捏灭烟头，很快脱掉衣服，熄灭灯，躺在她身边。
　　她以为接着的会是一阵热烈的爱抚，可是，他却没有，甚至他连话音也不再发出了。
　　她的鼻头禁不住一阵阵发酸，心也隐隐刺痛起来。她忍不住又说：“晚上公司又不上班，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吗？”
　　“有位同事生日，办宴会，不得不去应酬一下。”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那位王小姐吗？”
　　“什么王小姐，瞎扯蛋！”他突然愤慨地提高了声音，“你还有完没有？”
　　空气顿时仿佛凝结了似的，房间里变得静悄悄的。他心里顿时又略感到有些歉意，不由把口气放软了下来：“雪梅，雪梅。”他轻轻叫道。
　　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