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泽之歌》肉爪爪

10、一场噩梦

　　为了防止晕车，胖婶和菩提蓬妈妈坐在交通车后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车里同是事业区的人聊天。
　　她们所搭乘的交通车缓缓的停靠在了娱乐区站点，车辆停靠站点的时间一般都在十分钟左右。站点附近有卖各种小吃杂货的，热闹的叫卖声，吸引着交通车上的乘客暂时下车购物。
　　靠窗坐着的菩提蓬妈妈身上感觉有些热，她打开了车窗，让凉爽的风吹进来散热。冷空气进来的同时，她的样貌也同样的暴露在了窗外。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照进车内的光线陡然消失，不知什么人的身影挡在了车窗外。还没等菩提蓬妈妈反应过来，一只带着青筋的有力大手，从车窗外伸进来，死死抓住菩提蓬妈妈的头发，将菩提蓬妈妈向窗外拖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菩提蓬妈妈甚至连尖叫都没能来得及喊出来。她身旁的胖婶吃了一惊，扔掉了手里的拎包，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即将被拉出窗外的菩提蓬妈妈的小腿。
　　胖婶一边用力朝车内拖拽菩提蓬妈妈，一边尖叫：“救命，救命，来人！快来人帮帮我们，啊～”
　　交通车上的人都很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上前帮忙。有一两个年轻人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也都被随行的人拉住阻止了：“不要命了，这人可是□□打手。”
　　菩提蓬妈妈知道求救无门，只能竭力在胖婶的喊叫声中挣扎，双方僵持在窗口。
　　交通车前方的驾车员也发现了正在发生的混乱情况，他不敢招惹娱乐区的混混打手，又怕菩提蓬妈妈在他的车上出事，公司打着让他负责的名义扣他的工资，连忙关闭车门启动汽车。
　　眼看交通车就要离站，车门也在缓缓关闭只剩了一条缝隙。就在胖婶以为事情会有所转机的时候，一双手用力掰开了车门，另一个打手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车。
　　他上车之后目标明确的奔向了胖婶，抽出了皮带中的腰dao，对准胖婶的肚子恶狠狠地捅了进去。胖婶愣了一下，惨叫出声。她吓得流泪发抖，抱着菩提蓬妈妈的胳膊却一点儿都没有松开。
　　车上的人尖叫起来，驾车员吓的蜷缩在驾驶位上不敢再动。交通车也随着失去了驾车员的指令，缓缓停了下来。
　　车上的打手见胖婶仍旧不肯松开菩提蓬妈妈，再次上前去一手拽起了胖婶的胳膊，一手持Dao扎进胖婶的肚子。闪着森冷白光的Dao片从胖婶的肚子中抽出来，鲜xue沁湿了胖婶的衣服，在她的身下蜿蜒成一滩。
　　胖婶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恐惧和疼痛中极速消散，她浑身发软再也坚持不住，被交通车外的人将菩提蓬妈妈抢了过去。
　　车上的打手并没有因此就放过胖婶，而是继续举dao自上而下的砍向胖婶。胖婶此时已经跪坐在地上，她的手无意中碰到脚边的拎包，顺势捡起拎包双手举到头顶，想要阻挡砍过来的dao锋。
　　交通车外面传来拳拳到肉的踢打声，菩提蓬妈妈尖叫怒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胖婶心急如焚。
　　只是一个瞬间，车外尖叫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胖婶只觉得心里拔凉，视线开始模糊的她站立不稳向后倒去，眼前的打手狞笑着，丑陋的脸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
　　危急时刻，娱乐区护卫队尖锐的集结哨声，由远及近响澈了交通车停靠站。街上的人一哄而散，只余留满地的零碎垃圾和地上被割断喉管的青肿女尸。
　　交通车上的打手嘴里不满的啧了一声，将腰dao插回皮带，头也不回地迅速翻窗逃走了。
　　再次醒来时，胖婶已经被同车的人送了回了工业区，无力的躺在道尔医生诊室的病床上。诊所大门被猛的推开，满头大汗的菩提蓬奔跑到她的床前：“婶婶，出了什么事。你这么伤成这样，我妈妈在哪？”
　　“是赌场的人，是赌场的打手。”胖婶眼中不停的流出泪水，不敢直视菩提蓬的脸，她没有办法和这个可怜的孩子说出他相依为命的妈妈已经死去了，那么残忍的话语会让他疯掉的。
　　激动的喘息和哭泣，让胖婶刚刚被包扎好的纱布又变得濡湿起来。奥尔医生制止了胖婶想要坐起来的动作，无言的伸手指向一扇虚掩着的门。
　　菩提蓬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汗毛都颤栗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扇门的，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是飘在天花板上，耳边嗡嗡的响着各种声音。
　　其中有道尔医生的：“孩子，你一定要振作，你母亲先留在这里，我会帮你办理她的后事。”
　　也有胖婶的：“你妈妈只想去议会区撇清关系，不曾想这些打手一直没死心，盯着我们离开工业区就下了手。”
　　还夹杂着加加琳的哭声、克里特担忧流泪的面容和邻居们关心的询问，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声回响在脑中。
　　菩提蓬觉得自己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喘不过气，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从道尔医生诊所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菩提蓬全都不记得了。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家厕所的淋浴喷头下面。
　　清凉的水流让他快要爆炸的脑袋，难得的有了一丝清醒。屋子里面太黑了，他原来怎么没有发现家里的夜晚是这样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菩提蓬蜷缩到自己的地铺上，双手捂住耳朵，像是可以把这渗人的寂静挡在外面。
　　他感觉自己正在燃烧成灰烬，仿佛完全要消散开了一样。
　　这时候，一双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一具温暖的恰到好处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供给了他能量，阻止了他即将要熄灭的灵魂。
　　黑暗中两个少年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无声流淌的眼泪浇湿了床单。
　　克里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不停的颤抖，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在命运的重击下恐惧着、痛苦着。
　　他不停的安抚着菩提蓬，希望他在漫长的痛苦中获得片刻的安宁。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好像都无法将菩提蓬从深渊中打捞出来，这让他惊慌失措，感到恐惧。
　　克里特在饥饿和干渴中沉睡过去，他依稀记得窗外的光线将小屋照亮过两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微凉的早晨，被发狂的菩提蓬弄得乱七八糟的小屋此刻像往日一样干净规整，厨房传来做饭的声音。
　　精神有点恍惚的克里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恶梦，他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大杯水，几口喝下去，失去的精神也随着水回到了身体里。清醒过来的克里特猛然反应过来，他冲到厨房前面打开厨房的门，菩提蓬正在里面为饭菜装盘。
　　“快去坐好，马上要吃饭了。”
　　克里特看着低头忙碌的菩提蓬，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别怕，我没事。”菩提蓬脸上依然带着悲伤，勉强牵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我们耽搁的太久了，该去送送妈妈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残忍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