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之爱》端翁

31、第 31 章

　　严丽敏和华从远举行婚礼的地点在Y城的一个婚庆酒店。欧阳丹和伏刚一起去了，武文芳也去了。欧阳丹和武文芳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文芳脸红了，很不自然。欧阳丹看得出来，心里感觉很好，有种正室瞧见小妾的优越感。她们分别坐到不同的桌子上，直到婚礼结束，彼此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再对视过一眼。
　　严丽敏和老华挨桌敬酒。严丽敏气色很好，似乎又年轻了些。文芳头一次发现老华原来并不老，也不那么讨厌，他满脸红光，笑意盈盈。文芳感觉这样的老华太陌生了。她暗暗佩服严丽敏，是她让他变得这样年轻自信。她举起酒杯，坦然地看着丽敏和老华，真诚地说道：“我祝愿你们一生幸福！”老华举杯示意，什么也不说，严丽敏笑着拥抱文芳，在她耳边说：“你能来，我很高兴。我也真心希望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文芳有一丝感动，可是她心里明镜似的，她觉得不管严丽敏真心不真心，其实她并不在乎。
　　文芳刻意关注严丽敏他们和欧阳丹碰杯时的样子，那样的自然和谐。欧阳丹还是那样阳光的笑，她能想象到欧阳清脆的声音。她很佩服欧阳丹的潇洒，从来都是。欧阳丹向来都是说到做到，在感情上也从不拖泥带水，所以失恋后恢复得也快，尽管心理其实很伤心，可是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往往是很积极的东西。欧阳丹常常跟文芳说“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不容易，但是只要第一次尝试成功了，以后只会越来越简单的。”坐在欧阳丹身边的伏刚，彬彬有礼的样子，满脸笑着。为什么这些男人全都变了模样，一个二个的都那么阳光灿烂。严丽敏和老华连伏刚都请到了，单单没有请邱中冠，也许是怕欧阳丹伤心，可见严丽敏是真的关心欧阳丹，事事都为她考虑。
　　武文芳来参加婚礼之前，专门去做了头发，化了妆。可是在欧阳丹的眼里，她显得憔悴疲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欧阳丹太了解武文芳了，她见着心动男人时无法掩饰的笑，她跟领导碰杯时虚伪假笑的恭维，所有这一切，欧阳丹都十分清楚。如今，武文芳就是一个失败者的样子，看向欧阳丹的时候，那种渴望友谊的表情，欧阳丹不忍心直视，不是因为她还介意她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只是为她感到抱歉，感到痛心。老华和严丽敏看起来那么幸福，而曾经风光无限的武文芳，却是这般落寞，哎，真是风水轮流转哪！欧阳丹佩服武文芳的勇气，她能来参加婚礼，并且这样坦然，她预料到了，又是预料之外。哎，不知道她跟邱中冠发展得怎么样了。
　　伏刚表现得就像欧阳丹的男朋友一样自然，为她夹菜，帮她搬椅子，伸手给她理头发。或许人在参加婚礼的时候，心情会与平时不同，就好像在电影院看电影与一个人看电影，心情也会受到影响一样。伏刚和欧阳丹都同时受到老华和严丽敏的感染，想结婚原来这般美好。彼此在心里把对方的位置提升并固定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欧阳丹红着脸调过头去看别的地方，伏刚看着眼前的碗筷，嘴角上翘，笑了笑。
　　后来他们谈起武文芳，欧阳说她看见文芳那个样子，很是心痛。伏刚问她能不能原谅文芳，欧阳点点头说她早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那就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吧。照中冠的意思，他们后来反倒没怎么联系了。”
　　“我是怕她不愿意跟我联系，或者即使勉强联系了，在我面前总是一副犯了错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会失望的，我不忍心看见她那样的表情。”
　　欧阳丹开始默默的关注武文芳的□□动态，每次上□□的时候，总会看看文芳是不是在线。可曾经沉溺于□□的文芳，动态更新最后一次停留在了欧阳丹跟中冠分手的那段时间。头像老是灰着，没有上线的迹象。欧阳丹很遗憾，像弄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武文芳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害怕一个人相处，越来越害怕这样孤单的日子，她心里堵着许多许多话，非常想找欧阳丹倾诉。她决定要向欧阳丹道歉，可她犹豫着。她实在不知道以怎样的借口给她打电话，她也不知道欧阳丹会不会接她的电话。
　　武文芳给中冠打电话，想见中冠一面，但中冠淡淡地拒绝了，说他最近工作上很忙，抽不出时间来，他很抱歉。文芳心里憋屈得很，她站在八楼的阳台上，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温柔而多情。时序已进夏末了，文芳那时候感觉不到热，她的家在河边，傍晚的凉风顺着河道吹过来，十分凉快。她注视着楼下，行人三三两两，看起来很小，车辆跑的很快，假如那么纵身一跃，一切烦恼都将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轻松呢？她抬头看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摇摇头，揉揉眼，她想她是疯了，怎么会起了那样的念头。
　　从那以后，文芳的心里就落下了病根，过红绿灯的时候，会突然想如果往行进中的车头前面一撞；拿刀切菜的时候，也想，假如那刀划到手臂上……她工作上变得懒懒散散，同事们都以为她三把火一烧，现回原形了。吃饭没有胃口，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也不愿意陪伴华雪儿，小孩子太多无聊的问题，问得她心烦。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夜的抽烟喝酒。她想就好好地堕落一把，死了算了，人生这样无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难过伤心的时候，人很容易醉酒。喝醉了的武文芳躺在沙发上，一切的想法都像断弦的音乐，蹦蹦哒哒地在脑海里反复跳跃。她拿起手机给严丽敏发信息：“我要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丽敏，我们虽然表面上和好了，但是我知道你心底并没有真正把我当朋友，我能理解，咱们换个角度，我兴许还不能像你那样大度。对，我之前是跟柯志强有过关系，我是从你的手里把他抢过来的。我背叛你了。你痛苦，我也过得不开心。那时候我的确没有站到你的角度去体会你的感受，我痛苦是因为我嫉妒你，柯志强还想着你。幸好有欧阳的鼓励，我从那段感情里面走出来了，也看清楚了柯志强是怎样的混蛋！每每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我今天告诉你，丽敏，我是真正的后悔了，觉得对不起你。我请你原谅。”武文芳就是那样，不管不顾的时候，多少有点文艺气质。
　　严丽敏很快回信了：“关于柯志强，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咱都不提了，后来想想，其实欧阳说得对，我们那时候都太单纯，太年轻，所以才被他耍得团团转。我要谢谢你理解我跟老华，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都认为你是女人中最有气度的。我知道我跟老华结婚或多或少的伤到了你。很对不起。”
　　武文芳一边读严丽敏的信息，一边冷笑，丽敏没有改变，她还是那样淡淡的客气，那种客气，文芳很不喜欢。她知道丽敏那时候一定躺在老华的臂弯里，兴许他们两个人还一起研究她发过去的信息呢！也许他们还一起嘲笑她的真诚。她很后悔给严丽敏发信息，很后悔。武文芳一把把手机砸在沙发上，仰头又咕嘟咕嘟地喝酒，再找出手机，给邱中冠打电话，可是连续拨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无人接听。酒醉的人一旦失落伤心起来，是没完没了的，所以好多傻事都是在酒醉之后才发生。武文芳没有力气做别的事情，只是一味的灌酒，一味的冷笑。
　　最后她决定给欧阳丹发信息，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出“丹，对不起！”几个字，发送键一点，她就弯腰哭起来，放声大哭，肩膀一抖一抖地。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欧阳丹身上，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工作也好，女儿也好，各种评价也好，她都不在乎了，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是一个人，感觉太寂寞，太孤单，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压力，她快要透不过起来。邱中冠不理她，严丽敏那么客气，她希望着欧阳丹能够真正懂得她，给她安慰，她那时候太需要安慰了！
　　可是那天很不巧，欧阳和伏刚看电影去了，等到看见武文芳的信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欧阳着急起来，赶紧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武文芳学校的同事，说文芳在医院。欧阳丹拉着伏刚就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