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六岁 ...
-
不知道是不是宫治和柏伊理的双重辅导真的起了作用。宫侑的英语水平在以感受得到的速度稳步上升。
在真纪第三次检查作业时，宫侑已经能将那张单词表的80%背了出来。
明天就是真纪的第四次检查，如果这次再没通过，宫侑和柏伊理就要开始参加课后补习了。
宫侑坐在柏伊理家里，难得的有些紧张。他一头蓬松的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趴在书桌上咬牙切齿地背着单词。不像是在补习，倒像是在诅咒。
柏妈妈笑呵呵地端着一盘枇杷进来，枇杷是柏爸爸在长崎出差带回来的，肉厚核小，酸甜可口。
枇杷的价格并不便宜，饶是柏伊理，平常吃上的次数也不算多。
柏伊理瞥了一眼自家妈妈，发现她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宫侑，在后者拿了一颗吃的眼睛直发光时，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眼里满满当当都是喜爱。
宫侑笑得眼睛弯弯，“谢谢阿姨，我敢保证这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枇杷了！”
“小侑喜欢就多吃一点，我给你们放这里了，”柏妈妈亲昵地喊着宫侑，又开导他，“不用着急，也不用有压力，慢慢来就好。”
宫侑如今每个周末都会有一天来柏伊理家学习。这家伙别管平时多嚣张又恣意，在长辈们面前装乖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撒娇、夸人、卖乖简直各项全能。一来二去，倒是把柏妈妈哄的不行，每个周末都会准备各种好吃的，等着他来。
难不成自个家基因里就格外喜欢宫家这个脸？
柏伊理陷入了沉思。
不对。
她打量了宫侑几眼。这样会讨好长辈，小时候长辈们肯定偏心他，阿治肯定会受委屈。
宫侑将手里的枇杷剥了皮，递给柏伊理，“喏……啧，你干嘛这么看我？”
二人渐渐熟稔，柏伊理十分自然地接过枇杷，瞪着宫侑，“宫侑，你会欺负宫治吗？”
“哈？”
“就是那种，”柏伊理一边吃一边举例，“比如过生日，只给你一个人过；两个人做错了事情，就他一个人受罚；有好东西，如果只有一份的话，就只有你有但他没有这种。”
“哈？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阿治他是我兄弟又不是奴隶，”宫侑不满地一一反驳，“过生日我们虽然是一个蛋糕但是一人一根蜡烛，做错了事情我俩都得挨揍，家里也从来不买单份东西的。”
柏伊理这才认可地点了点头。
宫侑皱着眉头看她，“你怎么突然关心阿治了，你都不认识他。”
柏伊理咽下口里的枇杷，一时有点慌乱，她结巴道，“我……我随口问问。”
奇了怪了，宫侑正想开口，柏伊理却已经迅速拿起单词表，“来来来，我们再来背一次！”
------------------
宫治皱眉看着自己抽屉里成摞的情书。
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这段时间不管是礼物还是情书，似乎都多了很多。
“治君，你……你有空吗？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两颊绯红的女孩子低着头站在桌旁。
前桌的角名回头比了个3.
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了啊。
发誓要善待他人的宫治也有点受不了，他抬起头，“叫我宫治就好。不好意思，不是很有空，要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女孩愣了愣，看了一下四周的人，顿时张着嘴好半天也说不出话。
她揪着手里的礼物，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递过去。
是梅子干。
“我不吃梅子干，但是宫侑最喜欢吃这个，他一定特别喜欢，”宫治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或许你可以送给他。”
见女孩没动弹，宫治还补充了句，“宫侑你认识吧？隔壁班，和我长一模一样那个。”
这是宫双子之间常用来拒绝追求者的办法。推给自家兄弟。
反正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俩其实差不多，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来。如果不是现在正在他的教室里，这些人估计连喊名字都像是猜谜，后面还得先带个问号。
“可是……可是……”女生泫然欲泣，“宫侑同学，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前排的角名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了指他一抽屉的情书和礼物，挑了挑眉朝宫治抛了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宫治却像没听懂，追问道，“你说什么？他和谁？”
“就是那个和他同桌的女孩子啊。”
宫治的脸色沉了下来，“宫侑说的？”
“大家都这么传啊……”宫治的神情吓了女孩一跳，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很亲密，而且周末还有人遇见他们约会……”
她的声音在宫治的注视下越来越小，他并没有瞪她，可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厉感。她觉得万分压力，说了句打扰了掉头就想要走。
“等等，”宫治出声喊住了她，他的神色平静，咬字却每个发音都十分重，“周末不是约会，他们在学习。”
“噢……噢，好，我……我知道了。”女孩扔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咔嚓——”
角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他那双狐狸眼里带着闪动的笑意看向宫治，“阿治，我好像有点知道你的秘密了噢。”
宫治微蹙起眉头，没对这句话说什么，他猛地拉开椅子站起来。
“你去哪？”
“去找阿侑，”他顿了顿，胸口几个起伏后，又补充，“他今天要被真纪老师检查单词，我去看看他过没过。”
“这有什么急的？部活问不就好了？或者晚上回家……”角名忽然顿住，他举起手机朝窗外示意，“唔……我觉得不用问了，应该是过了。”
宫治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就看见少年少女从窗前经过。
少女脸上是明亮的笑意，嘴角的梨涡绽放的格外灿烂，满眼都看着那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多头的少年。而那少年手里还抱着两摞书，显然是帮少女拿了一摞，脸上也满是得意张扬，整个人倒像是那年拿了县第一二传的高兴。
“怎么样怎么样！我最后那几个单词！是不是发挥超好！！！”
“你别说，我当时真的很紧张，我看你卡在那！你之前每次都卡在这然后就忘了！”女孩的声音也是难掩雀跃和兴奋，“侑君真的很厉害呢！！！”
“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让你相信我的临场发挥吧！！！要不要庆祝一下！！！终于不用写那些作业和背单词了！！！放学了去吃梅子冰淇淋配章鱼烧怎么样？！”
“那我要……”
“葡萄味冰淇淋嘛！！！我知道！”
“好耶！！！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他们的声音和跳动的阳光一起揉着照了进来。人分明已经走远了，可那阳光带来的燥热感却很久都没散去。
角名打量了一阵宫治，又思索了一阵，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阿治，你和阿侑那个同桌，什么关系呀？”
-----------------
倚靠在天台的墙上，宫治看着握着自己带来的饭团，一脸满足地吃着的柏伊理，脑子里全是角名的这句话。
是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可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他都甚至还没有拥有自己真正的身份。
宫治第一次在吃饭时主动开口，“柏伊理，你会觉得，我和平常不一样吗？”
柏伊理觉得这问题古怪，“什么？”
宫治认真地补充，“和上课的时候，和你给我补习的时候，和周日，甚至和今天上午。”
柏伊理只觉心立刻狂跳起来。
该死，宫治不会这么敏锐吧，难道她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应该啊，她做的很小心啊，为了不被发现，小零食还会特地给宫侑也准备一份！
补习也不敢去宫侑家，只敢让宫侑来自己家。他们的训练赛也不怎么敢去看。
如果说自己承认不一样，宫治觉得尴尬或是其他想法，以后是不是都没借口一起吃饭了？她本来还想周末试着努力约他出去玩呐！
柏伊理艰难咽下口中的饭团，不敢直视宫治灰色的眼眸，只埋着头干笑道，“没有啊，哪里不一样了，分明都是宫同学嘛。”
宫治终于不再追问。
这天的午餐他异常沉默，直到最后离开前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
“我回来了！”
“阿侑，这个月的布丁都归你。”
宫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坐在客厅沙发显然是等了他良久，自己才刚踏进家门就径直扔下这句话，然后拽着自己胳膊就往外拖的宫治。
“干嘛！干嘛！”宫侑几乎是惊恐了，下意识就一只手抓住门框开始剧烈反抗，“你是杀人了要我去帮你顶罪坐牢吗开这种条件？放开我！我不去！！！”
宫治显然也很坚决，他咬牙使了全力去拽宫侑。
从小打排球的两个人力气本就不算小，一番堪称激烈的拉扯后，只听见“咔嚓”一声。
木质的门框被掰坏了一块。
宫治：“……”
宫侑：“……”
完蛋，又要挨揍了。
宫侑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摊，“这可是你弄坏的。”
宫治：“……我的手都没碰上门框，你这头蠢猪休想赖我头上。”
“你不拽我我能去扒拉门框？！我才刚回家正脱鞋呢！”宫侑大发雷霆，“明明是猪治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发什么狂犬病呢？！”
……靠语言肯定是没法沟通了。
宫治于是开始挽袖子。
两人结结实实打了一架，最终以碰碎了一个水杯，一个相框结束了这场争吵。
宫治骑在宫侑腰上，一只手按住宫侑的手，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气喘吁吁地总结，“你这头死猪就是欠揍！”
被摁住动不了的宫侑气的几乎要伸头用牙去咬宫治。
他又气又委屈，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明明今天好不容易才把那100个单词背出来，他还吃了超好吃的梅子味冰淇淋，这会儿心情正好呢！
“所以你这头蠢猪到底是在发什么疯嘛？！”
宫治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从松开宫侑。他站起身背对着宫侑，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去染头吧，选不一样的颜色。”
----------------------
宫侑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
宫治噎了一下，放弃解释，“这个月的布丁都归你，染不染。”
宫侑狐疑地打量宫治，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者几乎有些狼狈地避开这种眼神。
宫治很想做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宫侑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开始坐地起价，“还得外加你存的那2万日元。”
“？！！”
那是宫治存着要买TORAKU家季节限定款布丁的钱。他攒了好久！！！
这头死猪！
宫侑好整以暇，“答应现在就去。”
宫治的拳头攥的死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六岁
，还差 